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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腊肉情

 李元外文艺评论 2018-12-08
 
    “还能拿吗?把家里这几块儿腊肉都拿上吧,让大家都尝尝。”每次离家的时候,妈妈总是不厌其烦地“推销”她的腊肉。 
    大山深处的人们,腌制腊肉是每家每户必备的手艺。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的大山缺少城市文明的冲击,传统手艺也得以传承,一如父亲拿手的酿酒绝技,腌制腊肉也是母亲的一门好手艺。 
    从小时候记事开始,每年开春后家里总会在村里买上一头小猪仔,村里喂养母猪的人家不比猪场,大都是个体经营,一头母猪产下七八个小仔,村里想要小猪仔的人家就会综合考量,从母猪的体型、吃食等情况判断是否喂养小猪。开圈之日,小猪东躲西藏,谁逮住哪个就是哪个,似乎是上天的旨意,家乡人特别重视缘分的巧合。将小猪仔带回家中母亲细心呵护,喂养小猪仔吃的可都是细磨慢煮的熟食。从小猪长成大猪,需要一年的时间,其中付出的艰辛只有母亲自己知晓。特别是 
    夏季,暴晒很容易让圈里的猪生病,为此,母亲费劲心力,搭帐篷、搭树枝、种葫芦等方法都曾用过,但依然遇到过大猪病死的情况。看着几百斤辛苦喂养的大猪无力回天,母亲悄悄地抹了好多眼泪。但是,每年冬天,看着自己辛勤喂养的猪能出圈了的时候,母亲也总是很高兴。 
    杀猪则是要选在每年冬腊月间,杀猪是农村里的大事和喜事,父亲会提前几天把乡里要好的人请来帮忙。杀猪那天,家里忙忙碌碌,母亲负责烧开水,杀猪时却绝不到现场。她说,每次看到辛辛苦苦喂养的已经有感情的猪被宰杀的时候,心里很难过。但她也清楚,这就是生活的自然规律。 
    腌制腊肉则是母亲必须要亲自上手,腌制好所有的肉,父亲负责把肉挂在房梁之上。巴山深处的人们习惯了冬天在屋子里生火取暖,烟顺着屋子盘旋,凝结在猪肉之上,慢慢地将肉浑身上下,由里及外,一层层熏了个透彻。这种方法看似随意,但很需要时间,一般要一个月后才能吃,是慢工出细活的工夫,是日积月累的味道。这种“老腊肉”当然比城里用饲料喂大的猪肉更清香、更纯正。开春之后,即便天气变暖,亦不会变质变坏,取下后,将烟熏去掉,肉色鲜红,肉质及美,也是一家人来年肉品的重要来源。而后,母亲又得喂养小猪了,新的日子又开始了。 
    随着生活形式的多种多样,家乡的人们大部分都到城里务工,很难在家熏腊肉了。但是,父母依然保持着故乡最传统的手艺,一年年做着可口的腌肉,从城里回来的乡亲们羡慕不已,父母总会分些给他们,留下的,父母也吃不了多少,每次总说给我们留下,待我们回家吃。(作者:李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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