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杜克大学教授谈论文写作：“十年磨一剑”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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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大学教师尤其是青椒以及博士研究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写论文，但他们的写作水平往往差强人意。我实在也搞不明白，我们这个行当明明非常重视学术写作，为什么很少有人讲授传授如何写作呢？

在大学工作的近30年中，我看到很多有才华的人，因为不能写作或者没有写作而失败了。而有些能力平平的人（每天早上，我都能从镜子中看到这个人）就因为掌握了写作技能，而在学界混得风声水起。

学习学术写作，你应该从读研究生抓起。从那时起，你应该从上课听课转变为去写作，从吸收知识转变为产出知识。许多研究生在前两年上课期间，仿佛是人人都羡慕和高看一眼的“学霸”，但突然间他们发现自己失去了光彩。相反，那些不在乎通过认真阅读参考书目中的每一页书来讨好教授的不起眼的学生，闷声写文章，然后给刊物投稿，而且发表了，他们变成了耀眼的学霸或“研霸”，他们成功地实现从学生到“研究”生的转型。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差呢？其实，就是因为写作水平。

瑞切尔·托尔（Rachel Toor）和本刊其他作家都谈过，要写一手好文章是多么艰难，确实如此。幸运的是，很多学科对写文章的要求并不高，你只要比那些LOW的文章写得好那么一点，就能发表。

下面，我提出如何提高学术文章写作水平的10条建议，它们或许能帮助你文章别写得太LOW。

1写作是一种训练，需要日积月累。

只有通过练习才能写得更好、更快。正如跑马拉松，如果你一年后要跑马拉松，你能够不训练几个月，然后一下子跑26英里吗？那是天方夜谭。你应该逐渐增加运动量，每天都要跑。你或许可以先在平地上练习，慢慢在要求更高的、难度更大的地方跑。同样，你要成为论文作者，就要进行写作训练。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那是不行的。

2制定以产出导向的目标，而不是以投入导向的目标。

说什么“我每天要写作习三小时”，那是说的时间投入，一种幻觉，不管用的；制定写作产出目标，比如“我要每天要码1000字的稿子”，那才是产出导向的目标。码了1000字后再去干别的事情，比如备课、上课、开会。如果晚上你还有写作的冲动，那就写吧。有很多人是夜猫子，喜欢晚上写作。

3倾听内心的召唤，不能为发论文而写论文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詹姆斯·布坎南（James Buchanan），经常向求职者提的一个问题是：“你想过没有？你的文章10年后还会有人去读吗？100年后呢？”有人曾问过我这个问题，这确实让人感到恐惧，也令人尴尬，因为我们多数人不敢想这个。我们仅仅关心的是文章“发表”出来，应付评职称或考核，至于文章的观点或论证是否经得起历史的检验，都是见鬼的。这是错误的。其实，你越是为发表论文而发表论文，你就越发表不了什么东西。而当你真正对所写的东西感兴趣时，有写作冲动时，你就会写起来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4我思故我写，给写作留出充足的时间

许多有那些一点小聪明的人，往往用善意的谎言来欺骗自己，比如“我在DEADLINE最后的时刻，就会下笔如有神。”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在火烧屁股的情况下，谁能干出好活来？也许你真是一个聪明人，但如果你要撰写一个探讨高深问题的文章，怎么可能就在会议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冒出了灵感做出重要贡献呢？

作家（作者），又称“坐家”，很多人在书桌前，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绞尽脑汁进行思考。他们通常在喝酒时，在吃饭时，在跟朋友聊天时，在散步遛弯时，都心不在焉想问题，然后来了灵感，洋洋洒洒一挥而就。这种情况是有的，但可遇不可求。

不要担心写出来的东西不够好，用不上。其实，写作是一个思考过程，写着写着你就产生了新想法。很多人认为，写作就是把产生出来的想法写下来的过程，这只是一个方面而已。

那些几十年后仍然有人读的文章和书，是由那些长时间坐在书桌前的人，写出来的，他们强迫自己把深刻的思想转变成文字，然后再让这些文字引导出更多的思想。如果你给自己充足的写作时间，把你头脑中某个时刻产生出来的新思想写下来，将来远在天边的人们也能看到，你说这是不是很妙的一件事？

5别自欺欺人了，神马“十年磨一剑”！从现在做起

没有写出来的东西越多，就越精彩。我们都遇见过那些口若悬河、令人钦佩的研究生或者老师。他们在酒吧或者办公室聚会上一手拿着啤酒瓶，另一手拿着香烟，旁若无人般高谈阔论。他们对什么问题都能回答，会告诉你他们要写什么东西，内容将多么精彩。

但几年过去了，再问他“你在写什么书？”时，他们仍然给出同样的答案，200字的答案。从来没有变化，因为他们实际上除了吹嘘外，根本没有写任何东西。

另一方面，你在研究某些东西，它在不断变化。你不喜欢刚刚写完的东西，也不敢肯定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当有人问“你在写什么？”时你张口结舌，不知怎么回答，因为这很难解释。那些拿着啤酒和香烟的自鸣得意的家伙呢？他们是装腔作势的人，实际上从来不写任何东西。通过几百瓶啤酒和几千支香烟，没完没了地重复他们的答案。不要被假象所迷惑，你才是胜利者。当你真正在写作，为了成功努力工作时，你会感到自己太愚蠢、水平太臭、疲惫不堪。如果你没有这样感觉，那说明你还不够努力。

6写作就像编一个好听的故事

描绘甚至设想你的著作是在猜谜。有很多有趣的谜语：

甲和乙从同一个假设开始却得出了相反的结论，怎么回事？

这里有三个似乎都不一样的问题，奇怪的是，它们是同一个问题伪装出来的，我来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理论预测了某个结果，但我们观察到了其他内容。是理论错误还是我们忽略了某些因素？

不要被这些模式所限制，但它们在把你的研究呈现给受众时非常有帮助，无论是演讲的听众还是文章读者。

7找到自己最佳写作状态的时间段；其他事情统统靠边站

我碰巧是个喜欢起早的人，所以总是在早上写作。然后才上课、开会或做文字工作。你或许是“夜猫子”或在这两个极端之间的某个地方。不管怎样，要确保把精力最旺盛的时间留给写作。不要在忙完别的事后再写作，也不要安慰自己有了整块儿时间后再写作。先写作，有时间再做其他事。

8不积跬步无以成千里

许多人感到沮丧，因为他们在自己感兴趣的大问题上提不出有说服力的分析，因此什么也不写。其实，刚开始要从小事谈起。奇妙的是，你可能发现自己已经在登山途中走了很长的路，继续长时间埋头一步一步写下去。重新描述问题，准确定义术语，了解论证如何起作用等是很困难的，除非你实际上把它们写出来。

9摸着石头过河

你最深刻的思想往往是错误的，或至少不完全是对的。尤其是在问题很难的时候，准确地提出问题或疑问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刚入学的研究生说他们知道自己希望研究的东西或毕业论文要写的内容时，我总是暗自发笑。几乎所有最优秀的学者在研究和写作的切身经历中都经历过重大改变。他们都是在做中学，有时候了解到自己错了。

10好文章是改出来滴

文章写出来后请他人看看。大学的一大好处是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我们都知道面对一张白板一个字也写出不来的恐怖。当你实在厌恶自己的写作时，不妨与同事或导师交换论文，相互批改。你需要克服可能遭到批评和回绝的恐惧。谁的初稿都不好，成功的学者和失败者的区别不一定是他们写得好，常常是这些人的编辑工作做得好。

如果你写作时遇到麻烦，那说明你写得不够多。在我看来，一下子写很多页轻而易举，虽然我不可能成为作家，毕竟我文笔不好。但是，因为考虑了这些建议，并试图按这些建议来做，我已经达到了轻松对付自己和职业所需要的写作的地步。希望读者也能从中受益。

本文来源于刘立科学网博客。原作者迈克尔·猛哥，2000年起担任杜克大学政治学系主任，著有《政策分析：选择、冲突和实践》、《解析政治学》等作品。文章载于《高等教育纪事报》2010年12月6日，原标题10 Tips on How to Write Less Bad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