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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研随笔】尚勋武:不一样的金塔胡杨林

 kadiwinyang 2018-12-17

胡杨是世界上最坚忍的树。

文献记载,胡杨是随青藏高原隆起而出现的古老树种,有特殊的生存本领。它能适应极度干旱的大陆性气候,能够忍耐极端最高温45℃和极端最低温-40℃的袭击和短时期的大幅度变化。它的根可以扎到20米以下的地层中吸取地下水,它的细胞有特殊的机能,细胞液的浓度很高,能不断地从含有盐碱的地下水中吸取水分和养料,只要土壤总盐量不超过1%,它就能生长正常。为了生存,胡杨树能随环境的干湿长出不同的叶子。水分充足时长出大叶子如普通的杨树叶,能更多地吸收阳光,缺水干旱时长出小叶子如柳树叶,能减少水分散失。叶片上有腊质,能够阻挡阳光对叶内水分的蒸发。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胡杨更加坚忍的树种了。

提起胡杨,人们就会想起“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的说法。这是塔里木的维吾尔族人对他们心中“英雄树”的盛赞。其实,“千年”只是象征胡杨是一种不畏死活的树种。胡杨是塔里木盆地最主要的树种,而塔里木盆地也分布着世界上最大的原始胡杨森林。

欣赏秋天的金色风景,人们大多会选择额济纳旗的胡杨林。额济纳的胡杨林有着与塔里木不同的造型风格,曾经因为湖泊干涸,形成疏林与流动沙丘的奇妙组合,秋天寒风吹过,在黝黑粗壮的树干上,那些神奇的大如杨树的叶子、小如柳树的叶子,逐步变成金黄,给游客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今天我要说的胡杨林,不同于塔里木也有异于额济纳,它是完全人工制造出来的,既有如塔里木胡杨林的规模,也有如额济纳胡杨林的神奇雄艳。它就是坐落在沙漠腹地金塔县周边的三北防护林—金塔胡杨林。是的,秋天的金塔,八万多亩人工胡杨林在秋风的洗礼下化为一片金黄,在一池碧水的掩映下,在浩瀚无边的沙漠背景中,与红柳和沙枣树一起千变万化的组合出人间少有的景致,值得你化时间精力去走走看看。如果用心去体会,这个行程你不仅有视觉的享受,更会有精神的洗礼,情感的升华。

金塔县位于巴丹吉林沙漠的边缘,常年干旱少雨,风大沙多。在金塔老年人的记忆中,从前的家乡,一年到头两场风,从东刮到西,从春刮到冬,最可怕的是刮黑风,今天黑风来的时候,黄沙漫天,伸手不见五指。老人们所说的黑风,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沙尘暴。为了抗击风沙、改善家乡环境,60多年前,金塔人开始主动地植树造林。一干就是60多年。

金塔人有着如胡杨一样的坚忍精神。“这片林子是我们上中学的时候义务植树种的。那时候,每年春天金塔人都要自带干粮在风沙线上种树。那时候,只知道苦和累,没有想到,今天它们会变得这么的美”。同行的一位大姐自言自语地说。听她的故事,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在寸草难生的茫茫戈壁滩上,风沙肆虐,在众多植树造林的同学中,一位小姑娘,站在风沙中,裹着头巾,干裂的嘴唇,红红的小脸,皴裂的手指,被风沙推动着摇摆的身影。她那个时候也就像一棵小小的需要呵护的胡杨树苗。

为了保护家园,为了保护身边的航天城。正是如这位大姐一样的无数的金塔人用60多年的坚持,在茫茫戈壁的多个风沙口建成了90多条防风护田林带,4000多公里的农田林网。曾经黄沙蔽日的场景今日已得到基本改变。今天的金塔人依然在风沙线上植树造林,但是已经用上了机械开沟,人工滴灌。今天的中学生也会在春天去植树活动的前线,应该说主要的目的是给他们一种生活的体验,精神的洗礼。

如今,六十多年前栽植的胡杨已经变成参天大树,挺立在沙漠戈壁,它们已经成为阻挡风沙的英雄,也给生活逐渐变好的人们提供了美好的去处。金塔人还在奋斗,周围的风沙口还在一片一片的出现新的胡杨林。

在人们的印象中,胡杨代表着沧桑和萧瑟。而在我看来,金塔的人工胡杨林却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是的,充满生机和希望的还有金塔、航天城和那里的人们。

    (2017年10月中旬,在金塔胡杨林遇到很少见的大雾,金塔的朋友说,近二十年来没有过。原以为会使胡杨林的观感大打折扣,却没想到是一番更加奇妙的体验。)

金塔胡杨

 

胡杨

立在沙漠里

一年四季

只是将要休息的前夕

辛苦了一年的叶

秋风寒露中的回眸

在蓝天下鲜艳夺目

吸引万千的留恋

你是胡杨

江湖上有许多的传说

令人遐想

金塔

一个沙漠里新生的城市

在胡杨林的怀抱诞生

在飞天城的身边成长

鸳鸯湖水滋润飞沙驻足

胡杨成林吸引游人向往

年轻的胡杨林

是昔日金塔子民劳动的背书

那些当年

在春天的沙尘里载植它的青年

没有想到阻挡风沙的胡杨

会成为今日

秋天里的风景

今天看景的人又能有几人

能想得起那些栽树的人

坚忍的胡杨

不会因为春天的风沙而不展开绿叶

不会因为秋天的受宠而一直的鲜亮

载植它的人们

也许只是祝愿它快快成长

观赏它的人们

却可能看到自己内心的彷徨或希望

不论怎样

胡杨总会按照它的遗传密码

一切都在自然轮回中

对胡杨来讲

他就是胡杨

对金塔人来讲

却已经升华为一种精神的力量


(注:图片由作者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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