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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打开微信，我看到很多读者发消息问我这几天为什么没写文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说实话，以前不更新，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突然意识到原来还有读者这么关心我。 三天没写文章，微信就有八十多位读者给我发了私信。真的挺感动的，谢谢所有关心我的人。 我没什么事儿，老家有点事儿，这几天回老家了。在老家稍微有点着凉了，也没有大碍。才28岁，身体还没那么糟糕。 大前天（12月14）一大早，我跟老公回农村老家了，今天（17号）才回来。老家太冷了，伸不出手长时间敲键盘。在笔记本前面也坐不住，所以耽误了写文章。 就用半纪实文的写法，稍微写写这几天的经历吧，再次谢谢关心我的人。 01 前天（12月15号）是老公的爷爷的“周年祭”，作为“长子长孙媳”的我，是必须要跟他回家的，工作再忙也要请假回去。 我们老家那边重礼数，我懂得什么是入乡随俗，况且我俩本来也都是农村出来的。我们老家距离不到二百里，风俗很相似。 去年的前天（阴历），爷爷入土，我老公“代父衔悲”（长子意外去世，衔悲之人就是长子孙），为爷爷举行葬礼。而我呢，要和老公在一起。虽然我是孙媳妇，可是也要和儿媳一样，和老公一起披麻戴孝，我们排在老公家所有长辈们前面。 同样是去年12月底，我也是连续五天没写文章。 晚上守灵，白天谢客磕头，老公顶我公公的位置，我顶我婆婆的位置。我俩排在了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大姑二姑的前面。 很多和我无话不聊的朋友们可能知道，我老公和他弟弟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老公7岁时，我公公就去世了，9岁的时候，我婆婆也改嫁了。所以，我老公也算孤儿，从小缺少父爱母爱。正是这种成长环境，养成了他自强的个性（他从来没怨恨过母亲改嫁，毕竟我婆婆那时很年轻，还不到30岁，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 按我们老家那里的风俗，给老人办周年祭不能提前说（意思是所有小辈们心里都要有个数），上完坟之后才能说。 我请假那天，我单位只有统计科室的一个领导知道，其他同事们都不知道。老公也一样，他谁都没给谁说，交代下任务就回家了。 快到我家的时候，下了高速，我找了个车站，自己坐车先回了我家，第二天老公再来接我（风俗就是这么规定的，女方如果路过自己娘家，必须自己先回娘家，然后才能去丈夫家，不然不吉利）。 02 这次回家，我体会到了一种意外的感动，也突然懂了一些以前没想明白的道理。 有一种永恒的爱，大概就叫“小时候”。 我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我爸爸在村口的站牌等我。才四个月不见，好像过去了四年那么久（我妈八月份跟我去了我家，帮我看孩子，家里只剩下我爸）。 我发现我爸变了，甚至好像把我当成了客人，似乎不敢大声和我说话了。 我刚下车，他就从三轮车里拿了一件大衣披在我身上，给了我一杯热水。 犹记得以前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时候，我每次回家我爸都直接喊我大妮，该训我的时候就训我。从来不注意场合，从来不管周围有没有人。 那时候，我在家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他不阻止。冬天干活，下着雪出去捡柴火，把手冻裂他也觉得正常。大热天去地里收麦子、玉米，嘴唇都起泡，他也觉得正常。 可是这次回去，我爸竟然喊我名字了，没喊大妮，好像很正式。 进屋之后，我刚要扫地，我爸就把笤帚抢了过去。说什么也不让我干活，说他自己能打扫，这是粗活，不适合我干。 晚饭的时候，我想亲自做饭炒菜，我爸爸说烧锅炒菜是粗活，不是你干的活，别把衣服弄脏了，我来烧，你等着吃就行了。 吃完晚饭我又要去刷碗，我爸又把盆子抢过去了。说太油了，外面太冷，这种粗活你不能干。你进屋暖和一会吧，我自己刷。 我抢着刷，不小心摔了两只碗。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挨骂。可是这一次我爸什么也没说，只说你小时候就有这些碗了，也该摔了，快进屋暖和去吧，外面冷，我收拾就行了。 我很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呀？ 晚上，我爸爸和我在火炉旁聊到了凌晨两点多，还给我烤了几个红薯和土豆。 他说：“你小时候该吃的苦都吃了，咱家条件不好，什么活都让你干，没人比你吃得苦多。我不能再让你吃苦了，以后回娘家只管吃只管玩。对了，我白天给你买了瓜子，甜的，还有鲜玉米，给你烤烤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很感动，忍不住哭了。 平时遇到任何事情，只要我想控制情绪，都可以做到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可是陪我爸爸聊了一会，我哭了好几次，不想控制情绪。 我爸守旧，每次我回家都想让他跟我去我家住，能住得开。他说那样的话家里就没人看家了，说什么也不去。也许在他心中，家才是永恒的依靠吧。 03 凌晨3点，我老公就来接我了。因为起雾，两家距离一百八十多里地，他必须早来。凌晨12点出发，3点才到我家。 在路上和老公聊了一路，我问老公：“我发现我爸爸变了，好像把我当成了客人。我不小心摔了两个碗，他也没骂我。对亲女儿说话客气什么呀，怎么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老公说：“这几年就变了，以前是咱妈接你，你感觉不到而已，我早看出来了。咱爸不是怕你，你未来就是飞上了天，也永远是他女儿。你就是把家拆了，他也不会骂你了。老人的心情都一样啊，最疼爱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只是那时候没条件，你家被邻居欺负，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只能委屈你下地、放羊、割草、洗衣、做饭，甚至不想让你上学。如果没有小时候吃过的苦，你也不会这么拼啊，也不会养成你现在的性格，你说对不对？” 老公还说：“我也真的体会过小时候的爱，有一种爱，就叫小时候。就像我爷爷对我一样，打我骂我才是爱。小学的时候，我爷爷对我很严格。我考不了一百分他都训我半天，我奶奶求情也没用，该打还是打。我以前还不理解，和你认识之后我才发现，咱俩的童年何其相似啊，都是被骂大的，都自卑过很久很久。事实证明，这种成长环境对咱俩来说是最正确的。” 我说：“对呀，有一种爱是小时候。咱们长大了，老人不好意思训我们了。很怀念以前，我爸天天训着我出去割草，出去放羊出去捡麦子。我还想再体会一下那种生活，可惜，家里没有羊了，我爸爸以后可能再也不训斥我了。” 老公说：“是的，那段日子只有能怀念，却再也不可能重来了。多数人对自己的孩子打骂都是一种爱的表达形式，他们没文化，也可能看不长远。可是他们知道怎么做对孩子好，就是恨铁不成钢，他们只能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处理一切问题。这就够了，这就是爱。你再看你弟弟，当时爸妈太溺爱他，所以现在还在啃老。” 04 雾越来越大，早上7点才到老公家。 上午给爷爷上坟的时候，老公本家几十人都去了。所有人都是象征性地扯着嗓子哭了几声，老公是真的哭了，只有他一个人磕完头没起来。我拉他，他不起来。他不起来，我也要跪着，也不能起。 寒风中、麦地里，我俩跪了十几分钟。大姑二姑、婶子大娘们一直劝他，再加上我一直打喷嚏，他才肯起来。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小时候”的回馈与报答。人还在的时候，永远不会知道生离死别究竟有多大的痛苦和遗憾。 如今老人不在了才最终明白，正是那份爱铺平了未来的道路。那份爱还在，永远激励着他不断向前。 我理解他的心情，这不是矫情，也不是显摆，他也不需要在长辈们面前显摆。他本家所有长辈对他都很客气，就像我爸对我一样，说话好像都不以长辈的口吻说教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公坐我旁边，他说：“你别再感冒了，又让你跟着我受苦了。爷爷在天之灵，也会为你骄傲的。我让爷爷多看咱俩一会儿，你要理解。别人家的孙媳妇都懒得去上坟，更别说工作最忙的时候请假去千里之外磕头了，谢谢你。” 我说：“这是应该的呀，给爷爷磕头天经地义，感谢爷爷奶奶给我培养了一个知恩的好老公。我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大，偶尔觉得你不正经，觉得你电话多，现在看清了你的根基。知恩图报又一直很端正，这才是一个男人最可贵的品质。事实证明，我当初就没看错人呀。” 老公说：“我要是那种人的话，就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带着你在爷爷坟前磕头啊，那对不起良心，会遭雷劈。以我爷爷的脾气，还不打死我，打我一辈子！” 我说：“你知道就好，别乱发誓。” 他说：“你第一次进我家门，爷爷就对你赞不绝口。见人就炫耀，对，那就是炫耀。他说这个孙媳妇知书达理个子还高，来到家就帮着干活。能吃苦，比其他人家的媳妇懂事。你还没嫁过来，满村子都知道你是他孙媳妇了。你忘了那时候一直催咱俩结婚了？因为我不想早结婚，爷爷把我骂了一顿又一顿。” 05 确实有过这事儿，已经快五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这几年忙工作，我俩回家的次数少了，我就见过爷爷五次。最后一次，爷爷病重，老公连夜回家。我第二天抱着孩子自己坐车回家，也只在医院见了几分钟，已经开始往家里送了…… 吃完饭回来的时候，我问老公：“我想考考你，你迷信吗？工作再忙，每年我们都回家上坟，上坟烧纸钱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讲讲吧。” 老公说：“以前我给我爸上坟，我爷爷就考我。他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每年都必须回来给你爸上坟吗？我说可能您迷信吧。我爷爷骂了我，你白上这么多年学了，我给你说，坟前没有烧过纸的，那就是孤坟！没有后代，或者后代不是人！他们没有根，不给父亲上坟的人，一定过不好。上坟和给死人钱花没有关系，人死了就没了，烧再多纸钱他也花不了，这是给自己积福报。不忘自己的根，这才是一个人最大的修养！” 我说：“对呀，原来你也懂呀，这就是我老师以前讲过的深度心理学中的‘孝字效应’。懂得孝敬感恩的人，一般内心也很光明正大，比阴暗的人更容易获得事业的成功，不会走上歧途。” 那天回家，我陪着奶奶又聊到了大半夜。 第二天中午（16号），早上起了很大的雾，高速公路封了很多段，就没有回来。到了十点，我们又出发去了我家。我和老公陪我爸又聊到了凌晨，还是那种感动。 小时候的那种爱最可贵，当时不理解，等理解了，已经没有小时候了。这就是长大的代价，与贫寒无关。 人都会变，可是过了某些坎之后，懂得了一些道理之后，一辈子就不会变了。 就像我爸一样，非常传统。我老公让他去我们家，毕竟我妈现在就在我家，我家还空着几间房子，他总是舍不得离开老家。 对他来说，老家大概就是一种根吧，胜过一切荣华富贵。 今天（17号）下午一点，我们一起回来了。晚上七点到家，我开始写这篇文章，用半纪实的写法，算是对这几天回家的一个总结。 06 这几天大概情况就是这样的，一刻没闲着，没时间写文章。 我身体很好，再次谢谢大家的关心，真心感谢，也感谢同事们加班加点的付出。 有一种爱叫“小时候”，有一句话暖心的话叫“有你真好”。 现在能把握住的要好好把握，毕竟任何爱失去之后都会成为遗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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