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花开了。
色彩斑斓满坡锦绣,像雨日晴空吹散的虹絮,清丽绚烂娇艳。我问,这是上帝之梦吗?上帝答:这是佛祖之爱。我问佛祖,佛祖答:这是玉皇之义。我问玉皇大帝,玉皇大帝说:这是天仙倾情之恋。我又问天仙,天仙答:我看人间凋敝荒芜,洒下格桑花让妙香、美韵流淌。
掬花香一捧,揽美艳入怀,细赏慢品,知这是人间幸福之花,佛界吉祥之花。其圣洁而绚丽,灵秀而静美,需诸神用时光之笔共同描绘。白像暖雪,红似艳霞,黄如丽日,蓝若碧空,紫是远乡梦寐,轻触即散,抚之袅袅。一片片争艳,一簇簇竞芳,我信了这是灵仙之韵,天界之美。
择假日,携甜心,放慢心情,忘了忧烦,迎如烟花溪,步碧水廊桥,寻琅台欢歌,觅长亭遗梦,恍如飘渺在前生,去赴旧世之约。风掠花影,水转桥回,花荫树下,云姝卓然独立,紫袂轻漾,清怡悦然,如遗世的花仙。“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见我走来,款步轻移,莞尔含笑,执手相牵,似捡起转世旧爱,令我今生与之相约、相悦、相乐。“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格桑花浩如烟海,紫凤蝶翩翩相随,红锦鲤轻游浅底,蒲麻桑迎风轻摇。上古时期的濮水河岸,遍植蚕桑,因而丝绸满市,男女绫罗著身,在桑间劳作嬉戏,轻歌曼舞,浪漫婉转。渔翁织蒲草为蓑衣、为蒲墩、为斗笠,烟雨垂钓,划舟捕捞。妇人捶麻捻绳,缝衣做鞋,日子也在贤惠的巧妇手里变得温暖而柔软。这些远古时期世人生活必需的作物,穿越百世千年,自亘古走来,烟火褪尽,食色已散,化为野草和闲荒。采一株,细端详,深思量,如触摸到了古人的手温。孔雀东南飞曰:“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蒲草香而韧,绵长不断,身居贫瘠而心不变,冬枯春发夏长秋丰,循环往复,延绵不绝,却成了永恒爱情的象征。
而格桑花,这西域的圣洁盛世之花,自高原雪域走来,携一路清逸惠风,洒一路美妙情思,引人敬慕向往。这是高傲清丽的爱情之花,她多彩玄妙清雅尊贵,虽比高原雪莲美艳,却比高原雪莲更具人间情感;虽比高山灵芝香雅,却比高山灵芝更有世俗温婉。其花灼灼,其姿妖妖,其貌葳葳,其情切切。不论在贫瘠的高原还是在肥沃的平滩,不管是冷寒的雪域还是温润的湿地,一把土,一捧水,一缕阳光,一丝清风,就能吹开她满心缤纷花事,装扮纷纭荒寥,香远流长,花盖四野。
相传,在远古的西域,一位年轻的仆人与财主家的小姐相爱,财主知道后,为拆散这对情侣,命小伙儿掐来八十八朵八瓣儿格桑花来向他女儿求爱。他知道,格桑花都是五瓣,根本就没有八瓣格桑花儿。小伙子在高原上找啊找啊,找了一年又一年,连一朵八瓣格桑花也没找到。财主家的女儿日日跪拜佛祖保佑,佛祖感动,命格桑花八瓣开放。这对儿情侣终如愿以偿,幸福一生,白头到老。因而,西藏有个美好的说法:只要找到了八瓣格桑花就找了自己的幸福。
我愿做田园,遍植格桑花,不惧风雷打,不怕山险大,陪你走天涯,寻找我的幸福格桑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