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财叔 来源:不二财叔 图片:网络 进入2018年12月底,在冰冷的寒风中,仍然有超过几百号人在中关村互联网金融大厦楼下,等待着那99元的退款。 看来这届白领们,真的没钱了。 究其原因,从估值高达20亿美元,到10亿押金退不出来,到1000万人在线等待,小黄车究竟发生了,经历了什么,落得这副田地? 有人说小黄车死于资本,也有人说小黄车死于扩张,pony妈说死于一票否决权,到底死在哪里? 我们不妨来探讨下! 1 1991年,戴威出生于安徽淮南一个优渥的家庭。父亲是铁路技术工程师,青藏铁路工程总指挥。 看到这里,你应该可以想到戴爸爸在中铁的地位。有着优越的家庭,戴威自然走的是经营路线,一路自然也就顺畅。 2009年,顺利考入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先后担任光华管理学院学生会主席和北京大学学生会主席。 2013年,戴威毕业后去了青海支教,地点在大通县东峡镇。 东峡镇偏远,往返小镇与县城的山路崎岖,一辆山地车解决了这个问题。 既帮助他在每个周末往返县城与小镇,也陪伴他看遍了青海的壮丽河山。 他被这种魅力所折服,他觉得骑行是一种最好的了解世界的方式。 后来,他成为一名重度骑行爱好者。结束支教之后,就回到北大攻读经济学硕士,他和朋友开始酝酿一份“自行车的事业”。 很快,ofo骑游诞生,一个深度定制化骑行旅游项目。 后来回到北京,他想:为什么不帮助北京的学生们做一个共享单车呢? 想到自己在大通县东侠镇的支教经历,你们知道为什么公司叫东峡大通了吧? 小黄车刚创办初期,也就10几个人。 氛围好的像社团,戴威每次团建都喜欢带着大家去喝酒撸串儿,每次都要不醉不归,这也是联络感情最好的办法。 因为团队,都是自己人。 最好做骑行,是基于戴威的个人爱好,而且家境优越,自然不会考虑现金流。 当初要不是维猎资本的师兄帮忙,恐怕小黄车早就夭折了。 在账户只有100万元的时候,戴威想到的并不是提高效率,开源节流,反而是疯狂地烧钱补贴,给每个用户赠送脉动。 他天真的认为,把规模做到了,就理所应当能拿到下一笔融资。 最后的结果是,在公司账面只剩下400元,难以为继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投资人愿意垂青这个项目。 直到经过几次转型,最终成为校园共享单车模式后,ofo才陆续有一些小额的融资进账,但这对于共享单车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最后不断补贴烧钱,2016年1月的一天,当ofo已经覆盖到五个高校,日订单量达到近两万时,客服姑娘递给了戴威一条金沙江约见的字条。 直到这时,戴威才算真正敲开了资本的大门。 2 当然,他也不知道资本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如果再给23岁的戴威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也许一开始就不会选择朱啸虎,但基于当前的特殊状况,接受金沙江和滴滴,是对ofo最好的选择。 2016年1月,从金沙江创投的办公室出来以后,戴威和另一个联合创始人张巳丁没有交谈,而是在国贸三期地下一层的围栏边搜索了“朱啸虎”和“金沙江创投”。 当他们确认刚才对他们提出一连串质疑问题的人,就是滴滴的早期投资人,戴威和张巳丁接受了这笔投资。 被当成是“下一个滴滴”让戴威感觉良好。 朱啸虎也尽职尽责地扮演了自己的角色。他积极帮戴威做说客,并拉拢到王刚、真格基金,给ofo增加了弹药。 此外,还多次对外承担ofo首席发言人的角色,鼓吹共享单车的风口到来。 朱啸虎与他创造的风口终于还是搅动了创投圈。 而此时刚刚24周岁的戴威,在两年时间里第一次坐个过山车。 从负债累累到突然变成千万富翁,事业估值超过1亿美金,足够我们乡下人吹一辈子的了。 但有钱人觉得,钱就是个数字。你财叔也不嫌数字多。 在数字翻倍后,怎么再翻倍,是戴威要考虑的问题。而且此时,如果不扩张,份额恐怕要被摩拜等一众瓜分完了。 3 曾主导投资滴滴的腾讯投资合伙人夏荛有意投资ofo,当时他劝说ofo入城,但被戴威一口回绝。 戴威认为腾讯心不诚,对ofo还有太多顾虑。 适逢当时经纬也在追着投资ofo,戴威有些飘飘然,最后的结论是,“要不然腾讯C轮再投吧,让经纬先进我们的B轮。” 一个月后,腾讯参与了摩拜的C轮投资。 而错过了进城的最佳时机,是戴威2016年最遗憾的事情。 他后来反省,自己还停留在舒适区,认为“校园是ofo最擅长的地方,如果两年时间能把2000个大学做完就不错了。” 这让戴威想起了自己看球的心得:要是有个队得了点球却没罚进,多半会被对手进球反超——给了你这样的机会你都没抓住。 创业也一样,在机会面前要谨慎冷静,但更要笃定地去把握机会。 戴威为此很是懊悔,这也让他更加在乎此后朱啸虎和程维等人提供的建议。 从发展的路径来看,他们都有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快的和摩拜。不同的是,滴滴已经顺利地完成了与快的、Uber的合并,让投资人们收获了丰硕的成果。 的确,ofo被整个投资行业视为“第二个滴滴”。 投资人们希望复制滴滴的路径,快速高效地融资,做多用户和交易量,提升规模并在合适的时机并购市场上的竞争者,最终达到垄断上市的结局。 从2016年9月开始至2017年7月,ofo接连接受了三轮来自滴滴参与的投资,滴滴在ofo的占股比例不断攀升至30%以上, 当然,ofo的估值也在不断翻升。 ofo彻底变了,变得更大,变成了和摩拜不相上下的共享单车巨头。 在这资本追逐着的风暴中心,戴威也变了,这种改变来得身不由己,甚至自己无法察觉。 此时的戴威只有一个想法,要想打败摩拜,还需要继续投放,继续扩大市场,继续补贴。 4 时间拨到2017年7月,ofo已经进行了7亿美元巨额的E轮融资。 程维在此时提醒戴威,这个级别的融资以后一定要引入国际资本。 一方面有利于未来上市,另一方面只有这一类资本规模足够庞大能够继续为ofo注入充沛的资金。 戴威联想到当初滴滴也是这么做的,滴滴在D轮以后引入了DST和淡马锡,合并快的后又有苹果、软银投资,股东多元,实力强大。 在这个时间节点下,程维介绍了孙正义给戴威认识。 程维告诉戴威,如果软银能够投资ofo,ofo可以更快地结束这场单车大战,在和摩拜的竞争中取得绝对性的优势。 此时,戴威的首要目标当然是获得软银的投资。他也见到了孙正义,只不过人家提出了条件:2017年11月之前,ofo要达到日单量3000万。 所以,小黄车又开启了疯狂的烧钱模式。 疯狂到什么程度? ofo花了2000万元给一个卫星冠名,1000万元请鹿晗做代言人,甚至给一家媒体做了一年3000万元的广告投放。 那是ofo最不差钱的时候,小黄车的广告几乎席卷了北上广的地铁站和公交站牌。 骑行的费用方面,为了和摩拜能够尽快地分出高下,ofo先后推出了1元月卡等优惠,甚至可以让用户免费骑车,率先掀起了价格战。 但小黄车的日单量迟迟达不到3000万,对手摩拜又不断的跑马圈地,随着花的钱越来越多,戴威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5 偏偏此时,后院又起火了。 2017年中的大规模投放和扩张已经结束,许多供应商等待结货款,没有新的融资意味着现金流迅速吃紧。 2017年7月,滴滴系三位高管进驻ofo,原滴滴品质出行事业群总经理付强出任ofo执行总裁,原滴滴开放平台负责人南山和滴滴财务总监Leslie Liu将分管ofo的市场和财务部门。 在三个重要的位置上,滴滴已紧紧地勒住了ofo的咽喉。 而且,滴滴迟迟不在投资协议上签字,这也就是pony马所说的一票否决权。 只要有一个股东没有认可这个协议,新的融资就不会进来。滴滴给出了第二个方案,要高管的人事任免权。 此时,戴威才彻底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大意。 他的底线被挑战了,滴滴此举,在他看来是要吃掉ofo。 根据财经此前的报道,当时在美团收购摩拜之前,滴滴也曾提供给摩拜一个方案,就是与ofo合并。 但滴滴提出的要求是拥有合并后公司的绝对控制权,并让ofo的创始团队出局。 这件事情完全触犯了戴威的底线,后来便清理了滴滴团队。 你要知道,收购和被吃掉是两回事,如果是滴滴真的要收购我们,创始团队是可以套现走人的,但吃掉ofo就不一样了,是要ofo原来这批人直接出局滚蛋。 从那一刻开始,戴威才真的意识到要绝对掌握对ofo的控制权。 当时浮现在戴威脑子里的是,58并购赶集后,赶集高管的下场。 滴滴合并快的后,快的的下场;美团合并点评后,点评的下场。 无数个鲜活的例子在戴威脑子里萦绕,此时在他心里有一个辨识:宁愿死在自己手里,也不能死在别人手里。 于是和滴滴彻底决裂。 伴随着财务危机,ofo相继又爆出了智能锁、员工贪腐的问题,可谓是伤口上撒盐。 6 2017年9月开始,ofo就开始停止盲目扩张和投放,希望能够节约成本,主要体现在所有的KPI上面。 但戴威也没闲着,他找到了蚂蚁金服的井贤栋,但蚂蚁金服已经有了哈罗单车,对于小黄车的兴趣已经不是太高,但也不是没有谈判的余地。 一方面滴滴想卖个高价,一方面蚂蚁金服想低价进入,随后将小黄车和哈罗合并控制市场,这当然是谈不妥的。 此时的戴威再也不是能掌握小黄车命运的创始人了,仿佛一枚弃子,被丢在了地上。 资本是助推你的,但是最后,其实你都得还回去。 和ofo一起在共享单车赛道竞争2年,摩拜创始人胡玮炜曾如是评价它们背后的力量。 小黄车结局,早在3000年前就已经被屈原给识破:生于斯,长于斯,哀于斯,死于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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