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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败给敌人却败给了天意;庆之北伐就以这种悲壮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思明居士 2018-12-25

闲话南北朝之天下归一——巅峰过后(2)

萧衍不派援兵,可就把陈庆之坑了;陈庆之以数千之众对内要防着元颢,对外还要留心元子攸、尔朱荣;实在过的煎熬。

看主将每天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梁军副将马佛念曾劝过陈庆之,干脆,一刀把元颢做了得了,省的麻烦。不过陈庆之没同意。

陈庆之没答应,倒不是他跟元颢有啥感情;陈庆之当然知道元颢不是好鸟,可现在他手上只有几千人,如果这会儿把元颢剁了,不用说,洛阳城立时就会炸锅,到那会儿,里边儿有炸了营了鲜卑人,城外不远还有元子攸、尔朱荣;手下的几千兄弟瞬间就会陷入鲜卑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那感觉想想都酸爽。

没败给敌人却败给了天意;庆之北伐就以这种悲壮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但是,陈庆之也知道,自己如果长期蹲在洛阳,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思来想去,陈庆之决定,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既然主上不派援兵;自己得把手下这几千兄弟带出死地。

元颢刚进洛阳的时候,曾下过一道任命,封陈庆之为北魏徐州刺史;就这这个话把儿,陈庆之找到元颢,说这么办吧,我在洛阳也没啥事儿了,您之前不是封我徐州刺史吗?我去上任得了。

这会儿且不说城外元子攸、尔朱荣大军压城,元颢还指着陈庆之替他挡枪;一旦让陈庆之去了徐州,徐州毫无疑问肯定就归了南梁了;这纯粹是赔本儿的买卖;元颢怎么肯干。

因此这货左推右挡,就是不放陈庆之走;当然,话得说的漂亮点儿,主上(萧衍)将洛阳的安危全部托付给将军;您这么火急火燎的去彭城,主上肯定会说您是贪图富贵,不为国家着想,不仅有损将军的名声,恐怕我也会受到连累。

像陈庆之这种人,最怕的就是别人拿责任、义务,国家荣誉之类的话忽悠;一忽悠一个准儿;现在元颢对症下药,果然把陈庆之给忽悠瘸了;后者再不好意思提离开洛阳的事儿了。

既然不走了,那就认真对付黄河北岸数十万‘北魏军’吧;因为尔朱荣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洛阳是什么所在,那可是尔朱荣辛辛苦苦抢来的地盘儿,岂能容元颢鸠占鹊巢。等尔朱荣最后一批部队到达前线,北魏军开始向黄河南岸发起试探性攻击。

尔朱荣出马就是大手笔,第一次攻击就投入了10万重兵;黑鸦鸦的向黄河北岸压了过来。

这会儿不管咋说,元颢和陈庆之还是利益共同体,真让尔朱荣打过黄河,谁也没好下场;因此元颢和陈庆之分分工,后者前出到黄河北岸布防,而元颢则防守黄河南岸。

陈庆之手下的人马,还是数千;可是他要面对的还仅仅是尔朱荣部的前锋,10万;不过,陈庆之倒也不在乎,带着3千就能击败元天穆的30万,你这10万又多了个肾?

史书记载,尔朱荣军一见梁军兵少,立即展开队形开始围殴;3天时间,10万大军发起了11次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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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们面对的是从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大梁铁军,别看人少,但战力极强;尔朱荣不仅没占到丝毫的便宜,反倒损失了不少人马(“庆之三日十一战,杀伤甚众。”)。

这下尔朱荣沉不住气了,眼前这特么是人吗?这种拿命往上垫的打法,看这架势,就算把全军都填进去,也未必能全歼对方。可话说回来了,全军都赔光了,还咋去洛阳?

尔朱荣就想撤军,以后再作打算;当然,你手握重兵,死了点儿人就想跑,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尔朱荣说了,咱部队人太多,没船过不了黄河,还是先撤吧。

尔朱荣想跑,他身边儿的人却不同意;不就是几条船吗?黄门郎杨侃先是把尔朱荣骂了一通,说他胆小如鼠,误了国家大事。然后杨侃给尔朱荣出主意,没船怎么了?你不会抢啊?就算抢不来船,你总能抢来木头吧?只要把木头拿绳子一绑,那玩意儿有个名词叫木筏,知道吗?用这个一样可以渡河。再者说了,黄河特么那么长,从这儿过不去,你特么就不会换个地方啊?!我就不信黄河沿岸数百里,元颢都能驻上兵;咱们只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过河;然后直奔洛阳抄元颢的后路;到那时,陈庆之就是瓮中之鳖,想怎么拾掇就怎么拾掇。

尔朱荣头号儿心腹元天穆也是这个意思,不主张尔朱荣撤军;而他身边那位惯会装神弄鬼的刘灵助也说,不能撤,10天,咱就坚持10天,一定能赢。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尔朱荣也只要打消了撤退的念头;开始做偷渡的准备。

没败给敌人却败给了天意;庆之北伐就以这种悲壮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公元529年8月,准备就绪之后,尔朱荣一声令下,车骑将军尔朱兆、前军大都督贺拔胜带着一千精锐骑兵偃旗息鼓登上简易木筏,从上游悄悄儿漂至黄河对岸,在马渚西边的硖石渡登陆。

尔朱荣选的这个登陆地点确实不错;对岸是个无人区;元颢根本就没在这儿设防;北魏军上了岸,稍微整理下队形,便向洛阳方向急进。

可以说尔朱荣这步棋走的确实很险,但也确实很妙;元颢的军队一水儿的面向黄河驻防,侧翼基本上没咋注意;而尔朱兆和贺拔胜都是尔朱荣手下身经百战的名将,带的又都是来去如风的骑兵;因此一个突袭,便插进了元颢军的纵深。

走着走着,尔朱兆和贺拔胜迎头撞上了元颢的“太子”元冠受的部队;简单说吧,后者就是个花花公子,而且还是那种屁本事没有的花花公子;这种货色怎么可能扛的住那两位煞星暴打。因此一战下来,元冠受便被活捉了;这货简直是个废物点心中的废物点心;被俘之后,不等上老虎凳辣椒水,他就把洛阳城里的情况交代了个底掉儿。

尔朱兆和贺拔胜听完之后相视一笑,走你;带着一千多骑兵直扑洛阳。

没败给敌人却败给了天意;庆之北伐就以这种悲壮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元颢本就是个饭桶,这次他能沐猴而冠,过过皇帝瘾,那是仗着陈庆之才得以实现的;靠他自己,黄花菜都凉了。

别的不说,尔朱兆和贺拔胜都到了洛阳城下了,元颢这才惊觉,我艹,敌人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由于之前根本没准备,因此尔朱兆和贺拔胜突然出现,一下子就给元颢整崩溃了。

肿么办?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跑呗!

元颢带着城中为数不多的骑兵撒丫子就尥了;出了洛阳,找准方向,一路向南狂奔。

元颢逃跑的消息传开,守在黄河防线上他的那些狗腿子登时傻眼了;‘皇上’都跑了,我们这么卖命给谁看,去他大爷的吧,我们也跑吧;于是元颢军彻底崩溃。

而元颢本人,别看躲过了尔朱兆和贺拔胜的明抢,但终究没能躲过前方无处不在的暗箭;跑出洛阳,元颢身边那些宵小见没油水可捞了,一路上纷纷逃散,各奔前程去了。等元颢逃到临颖(今河南临颖北)的时候,这货悲哀的发现,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而走到这儿,元颢也算到‘家’了,临颖县卒江丰不知怎么着认出了这位‘大魏皇帝’,上去就是一刀,将其斩落马下,随后将人头砍下,送往元子攸行在领赏去了。

而元颢这一跑,可把还在黄河北岸跟尔朱荣鏖战的陈庆之坑苦了;此时陈庆之跟他手下的兄弟们事实上已经陷入了尔朱荣军南北两面的夹击之中。

陈庆之来不及大骂元颢这个蠢货,他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把弟兄们带出眼前这个死地;只要能活着回江东,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敌前撤退是最考验一个指挥员和一支部队素质的;别看已经身陷重围,陈庆之丝毫不乱,下令部队结阵而行;前军负责开路,陈庆之居中指挥,后军刀枪北向,随时防御突袭而来的异族骑兵。

而尔朱荣一看陈庆之准备撤退,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亲自率军前来追击;可是由于之前被打出了‘恐陈症’,尔朱荣军也只是远远的坠着,不敢抵近厮杀。

没败给敌人却败给了天意;庆之北伐就以这种悲壮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本来,陈庆之是能把这支百战精锐带回江东的;可惜,天不遂人愿,当梁军途径嵩山时,山中河水突然暴涨,滚滚的河水借着山势,如出笼的猛兽,卷向了这些英勇的江东子弟……

就这样,这支数月间横扫中原,威震华夏,让鲜卑铁骑闻风丧胆的大梁铁军;没有败给敌人,却败给了天意。史载:“值蒿高山水洪溢,军人死散。”

陈庆之命大,虽然喝了一肚子水,但却没死。但是没了部队,陈庆之已然是去了牙的猛虎,拔了爪的苍鹰;为防尔朱荣军追击,无奈之下,陈庆之只好乔装改扮,剃掉了头发,扮成一个游方僧人,在豫州汉人程道雍等人的帮助下,抄小路返回建康。

至此,庆之北伐就以这样一种悲壮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回到建康,陈庆之面见萧衍,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出征时的7千子弟兵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回来。萧衍也唏嘘叹惋,泪流满面。

尽管兵败而还,萧衍没有处罚陈庆之,反倒下诏,进陈庆之为右卫将军,封永兴县侯,食邑一千五百户。

本来,萧衍是可以收获更大的战果的;别的不说,萧衍夹袋里还是有一些能打之将,比如收复义阳的夏侯夔、韦叡的鹅子韦放,还有《梁书》中跟陈庆之在一个传里的猛将兰钦;这些人虽说不如陈庆之能打,但都不白给;如果,萧衍决心大举北上,以陈庆之为箭头,调集这些将领随后跟进;不说一定能将北魏打翻在地,再踩上一只脚;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能把河南、苏北、山东收入囊中;这无疑会大大增加南梁的战略纵深,在未来梁魏战争中,使南梁占据更有利的优势地位。

可惜,这会儿敲木鱼把自己脑袋敲出了包的萧衍没这么干;老眼昏花、刚愎自用的萧衍眼看着陈庆之孤军深入,直至最后全军覆没,没再采取任何有效的动作。

那么,一向精明强干的萧老头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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