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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设:幸福来敲门,感恩引路人

 老鄧子 2018-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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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于《中国作家》影视版2018年第10期

李建设,安徽蚌埠人,中共党员,教师、作家、编剧。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员、中国剧作家协会会员,现任蚌埠市金珠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编导。

擅长农村题材和抗战题材的影视剧创作,主要作品:电影剧本《石榴红了》《映山红》《手机不是爹》《我是警察》《于无声处》《小丫山杏》《杜鹃红》等。


独白



全家下放那年我九岁,吃在农村,长在农村,乐在农村,最感兴趣的事儿是跟大人赶电影场子。那时公社就一个放映队,今天到这个村,明天去那个村。村与村的距离,近的三四里,远的可达八九里。不管远近,我们都得赶。

那会儿的电影片种类不多,但都很经典,如《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林海雪原》和《奇袭白虎团》等。每部影片我们总是百看不厌,直到上中学,我依然还保持着赶场子的习惯。每看过一部电影,总要产生一个美丽的,或虚幻的梦境,如有时梦见小鬼子来了,我们撒腿就跑,跑着,跑着,两脚一蹬便飞了起来,跨过高山,越过河流,见敌机过来,立即追上去扒住尾巴,然后,然后就开始神剧了。


△ 《地道战》剧照


电影看得多了,梦想也就多了,总感觉拍电影是件很高大上的事儿,因此我也决定尝试写剧本。上初三那年,我悄悄买了一摞练习簿,每当夜深人静,我便开始写。我的第一部剧作叫《饮马长江》,是写我们安徽革命先烈曹渊的。那时候村里没有电,夜间照明全靠煤油灯。一个夜晚写下来,第二天一擤鼻孔都是黑乎乎的黏液。我兴致勃勃地写了二十多天,其间熬夜不下十个通宵。眼睛红了,人消瘦了,一摞练习簿载着我的电影剧本“哇哇”地诞生了。后又几经修改,我把剧本抱给老师看,满心想得到老师的几句夸赞,或为我鼓劲,或为我喝彩。可出乎我的意料,老师不仅没有夸赞我,反而还漫不经心地翻看几页质问我:“你这是小说呢,还是故事啊?”我说是电影剧本,老师乜斜着眼睛笑得非常古怪:“电影剧本是有格式的,你这不伦不类的东西让人怎么拍呀?”他不无怜悯地看着我:“你有想法是好的,可电影剧本不是谁想写就能写的。更何况你一点儿基础都没有,让我怎么说呢?”我听了好尴尬,心里感到很不舒服。这可是我一个多月的心血啊!你不表扬也就罢了,怎么可以拿乜斜的眼神来看我,打击我呢?我实在无法接受,就佯装笑脸“哦哦”地收回练习簿,假惺惺地向他鞠了一躬便匆匆离去。

精神上受到伤害,自尊心非常痛苦。从那以后,我的学习成绩便开始全面下降,以至于数理化的考试成绩轮流吃鸭蛋。家长斥责我,同学挖苦我,更有甚者,几个大学长知道内情后冷嘲热讽个没完没了。

我沉默了,抑郁了,心里总是窝着一团火,直到高中毕业也不想与人多说一句话。1975年的春天,我在宣传队和一个叫张鉴的下放知青成了好朋友。他喜欢诗歌,我喜欢电影,在文学艺术相通的道路上,我俩结了缘。一次交流中,张鉴跟我说,他大哥正在写电影剧本。我听后当场怔住了,我知道他大哥就是很有名望的作家张锲,也是我父亲的老朋友。听到这个消息毫不夸张地说,我那心里真像是久旱的禾苗逢甘霖,当下就央求他带我去见大哥。我和张鉴一起到了张锲家,张锲老师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问我父亲身体可好,又让我转达他向我父亲的问候。当张锲老师得知我想写电影剧本后,立即起身去找来几本剧作打印本送给我,并嘱咐我不忙动笔,要先看,先学习。

1979年的秋天,我的第一部独幕话剧《请批评我吧》,在茅盾先生题字的《蚌埠演唱》上发表。张锲老师看到后非常高兴,他不仅对我大加鼓励,而且还推荐给了我们安徽的作家鲁彦周老师和萧马老师看。鲁彦周老师看后也十分欢喜,他说儿童剧是当前的冷门,建议我不如就主打儿童剧。那时我就读于蚌埠师范,没课就常往南山宾馆跑,因为鲁彦周老师和萧马老师只要到蚌埠来,张锲老师就一定会安排他们住在那里。我每次去都带着自己的作品,或电影剧本,或舞台剧本,他们三人总是不厌其烦地指导我,帮扶我。

真的非常感谢这三位老师,是他们把我一步步地领进了文学艺术的殿堂。

后来因工作需要,张锲老师去了北京,鲁彦周老师和萧马老师也各自忙起了他们的创作,所以也就很少来蚌埠了。就在我心无着落的当儿,“中国戏剧电视剧创作函授中心”给我寄来了录取通知书,在函授班我努力学习编剧理论,认真阅读了大量的课外资料。

新世纪开启后,我又系统地自修了悉德·菲尔德的三本书,即:《电影剧本写作基础》《电影编剧创作指南》《电影剧作问题攻略》,深入研究了罗伯特·麦基的《故事》,以及哥伦比亚大学教授Nicholas T.Proferes的《电影导演方法》、乌拉圭电影导演丹尼艾尔·阿里洪的《电影语言的语法》和广受欢迎的电影顾问维基·金(Viki King)的《21天搞定电影剧本》等。除此之外,我还细心攻读了中国传媒大学潘桦导演工作室的系列丛书《影视导演艺术教程》《创意为王——解析世界著名电影人的成功创意案例》《世界著名电影导演创作分析》《当代经典美国电视剧叙事案例分析》和《世界经典影片分析与解读》(第二版)等。通过理论学习,进一步夯实了我的写作基础,增强了我做编剧的信心。写作过程中,我依然是边学习边实践。在语言文字的运用上,我向著名诗人王久辛学习;在故事情节的设置上,我与著名作家陈玉福保持交流;在电影剧本的格式与谋篇布局上,我认真研究著名导演李安和金牌编剧汪海林等人的作品。

经过一个时期的探究,我自己创造了一个电影剧本写作模式:“三个环节”和“五个步骤”,“三个环节”即:选材——剪材——做卡片。“五个步骤”亦即:设计路标——投放情节点——框住片长——进入创作——修改完善。这“三个环节”和“五个步骤”看似土气,但对我来说非常实用。如我在写《映山红》时就运用了“三个环节”:首先是入山实地采访,其次是将获取的信息加以筛选编成故事,最后再把这故事以卡片的形式展现出来。这样做,既省时省力又省工,前后不到一个月,我们就完成了整个剧本的创作计划。

20世纪70年代没有经验,我在写第一部电影剧本《饮马长江》的时候就犯了大忌。那时没有互联网,仅凭手头上的一点小资料,就想塑造一个完美的英雄人物形象。现在想来也真够幼稚,难怪老师要拿异样的眼神乜斜我。创作至今,我先后创作电影、电视剧本和戏曲剧本近二十部,耗时耗力耗材,耗得我两鬓斑白。虽对外投稿无数次,但全都石沉大海。每天除了坚持创作外,还免不了要看家人报以冷眼的“期待”。

那时节,有过消沉,有过叹息,我的编剧梦也曾在四野茫茫的岔路口徘徊。多少个夜晚沐晓风,观残月,叩击脑门问自己红旗还能打多久?终于有一天听人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也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是吗?果然是!

2010年5月初,我接到了一个来自北京的邀请函,那是著名诗人臧修臣先生的诗歌研讨会。真是感谢上帝啊!万万没有想到,在那次研讨会上我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张锲主席。那日上午十点许,张锲身着白色西服,在主持人的引领下就座于主席台正中。他首先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便问:“安徽的李建设来了没有?” 我当时几乎不敢相信张主席还能记得我。就在我愣神看他的当儿,友人王正鹏小声提示我:“张主席喊你呢。”我这才慌忙站起来举手应答:“张主席,我来了!”张锲主席微笑着让我到前面去,他拉着我的手,把我介绍给了大家,并把我出版的书籍《乡村里的故事》也推荐给了在场的与会人员。张主席对我一番表扬过后,研讨会接着进行。散会后,张主席与我私下亲切交谈,依然是先问我父亲的身体状况,接着便问我的创作情况,我向张主席一一作了如实的汇报。张主席听了十分高兴,他说:“好啊,很好!我们都老了,该你们上了!”聆听着张主席的教导,看着他憔悴的面容,追忆着他昔日那英姿伟岸的身躯、雄浑嘹亮的歌喉,我的眼睛湿润了。


△ 电影《石榴红了》剧照(作者提供)

张主席的鼓励再次燃起了我做编剧的激情。回到蚌埠后,我便沉下心来一股劲写剧本。2012年,我终于有一部电影剧本《石榴红了》开机拍摄,并且获得了国家广电总局颁发的公映许可证。有时候,幸福来敲门是一连串的。随着电影《石榴红了》的开机,我和女儿李楠合作的电影剧本《小丫山杏》《好人阿三》先后在安徽省电视电影剧本大赛中获奖;再接着,我们的剧本《映山红》和《手机不是爹》又被安徽省委宣传部评为“四个一”文化品牌项目。激动之下,我们一鼓作气拍摄了《手机不是爹》和《映山红》两部大电影,另外又拍摄了四部微电影,其中有两部同时在安徽省公安系统微电影大赛中获奖。《手机不是爹》已于2018年4月1日在爱奇艺上线播映,《映山红》尚在后期制作中。

回顾筑梦与圆梦的历程,真是要感恩于我的贵人张锲老师、鲁彦周老师和萧马老师。尽管他们都走了,但每个人的音容笑貌却永驻我心……


△  电影《手机不是爹》海报 (作者提供)



 追光灯



认识李建设源于博客,他常转发我的作品。后又在一次诗歌研讨会上见面,感觉这个来自淮河岸边的兄弟很直爽,特别是听了张锲主席的介绍,我对李建设更有了深刻的印象。张锲说李建设是个很不简单的作家,我有同感。就其退休后短短的五年间,能够编剧且拍摄出三部大电影、四部微电影,并大多剧本获了奖,这确实难能可贵。


——王久辛

军旅诗人、

《中国武警》杂志主编



李建设是从农村走出的作家,无论是他出版的书籍,还是编导拍摄出的电影,大多都是反映农村变革的题材。在与他的交流中,我感觉他很会讲故事,特别是对家乡的那片土地,捡起一块土坷垃,他都能深情地说出一个完美的故事。他的电影《石榴红了》如此,《映山红》也是如此。作为年届古稀的老大哥,晚年能对电影事业有如此火热的激情,我深感敬佩。


——陈玉福

编剧、

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作为学长、兄弟,与建设相处已有四十三个年头,人生难得遇上如此相缘、相敬、相知的知己。建设从一个农村的民办教师,成长为卓有成就的知名作家,从写豆腐干大的民间故事传说开始,到今天洋洋洒洒蔚为大观的影视作品,几十年笔耕不辍,其中甘苦为常人难以想象。高手出自于民间,建设就是坚持努力最终成功的范例。


——袁泉

作家



也许,每座城市都应该有一个李建设那样的作家,用文字的砖石去建造另一片城池,那是城市的记忆和气质所在。我为我的城市骄傲。李建设老师的创作从民间文学起步,到如今的影视剧文学创作,无论小品还是大剧,皆是繁花硕果满枝,蹊下自成一派风景。他像一路奔涌向前的淮河水,牵情于脚下的热土,也钟情于远方的山河,抒写着淮河儿女的新传奇。


——王青

(安徽省蚌埠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秘书长)



我与李建设结缘于安徽的泗州戏,在蚌埠采访著名泗州戏表演艺术家李宝琴时,他不仅是向导,而且也是我的采访对象之一。李建设热爱戏剧,尤其对泗州戏情有独钟。他中学时就开始剧本创作,但由于特定年代无法搬上舞台或银幕,一度让他感到彷徨。很幸运,他赶上了改革开放好时代,从2012年至今,一鼓劲编剧和拍摄了电影、微电影七部,真是让人可敬可佩。


——赵先杰

(中国新闻杂志社副总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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