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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有微信朋友圈,那么他们……(上)

 写乎 202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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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国辉

【作者简介】王国辉,男,汉族,生于猴年马月,文字爱好者。曾作过教师、记者、企业管理人员,现在某政府机关任职。小说、诗歌、散文数篇散见于《羊城晚报》《粤港信息日报》《商汇报》《南充日报》。

作者自语:胸无大志,喜欢散漫。怕蛇,怕鬼,怕走夜路。以为看点闲书,喝点淡茶,啜点小酒,亦是快事。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原题《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那夜雨斜飞,全凭风温柔》

(1)

汉景帝中元七年(公元前143年)的一个春夜,蜀郡临邛县首富卓王孙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夜里,下了一场缠绵飘洒的雨。早上一起床,卓王孙就心情不错地泡了一壶“峨眉雪芽”,一边眺望着窗外的盎然春色,一边有滋有味的喝了起来。

这无疑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如果不是值夜班的保安慌慌张张地踉跄而来的话。

保安一边跑一边大叫:卓总,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卓王孙眉头一皱,怒道:有话好好说!慌里慌张的,像个啥子样子嘛!

保安吞了一口口水,定了一下神,说:卓总,此事颇为蹊跷,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卓王孙终于急了:先人板板,格老子说人话!

保安挺了一下弯着的腰,说:文君小姐失联了。

(2)

这的确不是件小事。即便到了二千多年后的今天,“失联”仍是一个足以让人背脊发凉的词。

卓家的案件侦破工作快速而有效。根据人证物证痕迹检验线索推断,不到半个时辰,案子破了:小姐卓文君半夜带上包袱乘马车去了司马相如所租住的亭子间。然后……微信、QQ下线,手机关机,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好你个龟儿子司马相如,我待你如上宾,你却泡了我的闺女,狗日的胆子不小艳福不浅也!你那副穷酸样,配吗?

卓王孙气得吹胡子。

保安小心翼翼地问:卓总,咋整啊?

卓王孙一脚将保安踹倒:狗日的一群胀饭的,找!找撒!

不一会,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报告:

报告卓总,机场那边莫得人!

报告卓总,火车站那边也莫得人!

报告卓总,汽车站那边还是莫得人!

 ……

卓王孙正一筹莫展,手机嘟地响了一声,一条短信蹦了进来:爹地,女儿不孝。我和司马相如去他老家了,你老人家表生气,等您想女儿了,我再回来看您哈。……

卓王孙的气总算是消了一点,摆摆手:算了,表找了。司马相如那龟儿子那个脑壳,要是安了心要躲猫猫,你几个胀饭的是不可能找到的。哎哟我的妈也,这时候即便找到了,生米也恐怕早已成了熟饭啰。莽女子不听话,但好歹也是我亲生的,由她去吧,反正老子是一分钱也不得给她的(女不材,不忍杀之。一钱不分也)。

(泉州师范学院、泉州市南音传承中心共同演绎的南音《凤求凰》)

(3)

史书上记载:司马相如者……名之曰犬子。

狗儿哥哥,你要一辈子对我好。

必须的!一辈子哪够,八辈子好吧。

(狗儿哥哥此刻说的,绝对是肺腑之言。当然,至于若干年后,长安城里乱花渐欲迷人眼,让官拜伴驾郎官的狗儿哥哥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则是后话。)

文井江像一条碧绿色的带子,蜿蜒在秀美的成都平原。江岸上,雨后的油菜花将开未开,与一簇一簇的芭茅,在清风里摇曳着新绿的身姿。田园如诗,风光如画,空气里都弥漫着醉人的味道。

船舷上,卓文君依偎在司马相如身旁,头靠在司马相如胸前,任狗儿同学搂着她温软的腰,一袭秀发温柔地铺洒在雪白的裘衣上。两个用惊世骇俗的方式开始自己的拍拖旅程的年轻人,正忘我地沉浸在这一片温柔的春光里。           

狗儿同学此刻的心情颇像一句诗: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他低头亲了一下文君娇羞的脸,一阵沁香不由钻进鼻子。

狗儿同学一脸的迷醉:亲,恁香哦,雪花膏撒?

猪头,茉莉花粉也。人家虽说名义上曾为人妇,但事实上毕竟是还个黄花闺女……我上次就给你说了的哈,你娃不相信啊?

狗儿同学狡黠地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想:切,等回到了老家安汉县,哥哥就让你告别一十七年的姑娘生涯,成为大嫂。

自古真情何处寻,从来套路得人心。

(泉州师范学院、泉州市南音传承中心共同演绎的南音《凤求凰》)

(4)

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俗话的正确性在狗儿同学和他的拍拖对象文君同学这里稍微拐了个弯。

那天早上,文君一边就着半碟泡咸菜喝着青菜粥,一边看了看正低头玩手机的狗儿同学,叹了一口气。

司马相如闻声停止了翻看微信,抬头看着老婆,有些不解。

文君轻轻的咳了一声嗽:老公哪,米缸里又莫得米了也……

狗儿同学不由得笑出声来:莽子婆娘,买撒!

文君同学的脸上微微的浮起了一层笑靥,声音越发温柔似水:老公所言极是。只是……我们俩口子的信用卡都刷爆了,还没还上。你当真不晓得撒?

狗儿同学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既然人家文君妹妹负责貌美如花,我狗儿哥哥就该负责挣钱养家。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文君又是浅浅一笑,说,其实呢,老公也不必自责,奴家晓得你有你的大本事……但是,总得不饿死,才有机会施展你的才华和抱负吧?所以呢,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点小生意,勤劳致富挣票子,和全国人民一起奔小康呢?

相如公子一想:当真,可不能被饿死,拖了全国人民一起奔小康的后腿。可是,如今这安汉县里,百业凋敝,连开茶馆的都是惨淡经营,来打麻将的不比掺开水的服务员多。做生意,说得轻巧……

但文君似乎胸有成竹:老公不必多虑。树挪死,人挪活。我们不妨大胆设想,假如,马云的女婿去大杭州做点小生意,会不会很火呢?

回临邛?狗儿兄弟一直愁云惨淡的眼里一下放出了炯炯神光。好主意!

可是,婆娘啊,我们连信用卡都透支完了,莫本钱啊?

文君又是轻轻一笑:切,好小个事情嘛。众筹撒!

众筹?狗儿兄弟茅塞顿开,向婆娘举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看来,面包会有的。奶酪,也会有的!

如同忽然从西太平洋吹来了一股强大而温暖的风,将一直笼罩在京津冀地区的雾霾一扫而光一样,司马相如的心里,立刻碧空如洗。

(《凤求凰》中出演卓文君的朴美宣)

(5)

“文君酒肆”一开张,就在临邛引起了轰动。

到底是骨肉相连,卓王孙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接收了“被岳父”的事实。

闺女虐我千百遍,我待闺女如初恋。

凡遇到想来家里谈买卖的客户,卓王孙都一律说:去我闺女的公司里谈!

客户问:卓总,令爱的公司是哪家哇?

卓王孙回答:文君酒肆撒!那里的哪张桌子都适合谈生意,哪笔生意不可以在酒桌上谈成呢?我们这些民营企业,又不受官府的“X项规定”的约束!

文君酒肆的生意不火都不行。

生意火爆的原因当然还有一个,最根本的一个。

自从半年前,在那个细雨霖霖春夜里,狗胆包天的狗儿哥哥与同样怀揣炽烈爱火的文君妹妹不管不顾地任性了一回起,他们的故事就被刷了屏,收获了无数的粉丝。更有一大帮脑残粉,定亲宴结婚宴上都非用文君酒肆的酒不可,否则,好像他们的姻缘里就缺了爱情的味道。

哥子,您几位?

妹儿慢走!下次又来哈!

文君一边不停地为客人舀酒,一边不停地招呼应酬,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琴挑文君、雨夜私奔的爱情传奇,加上文君当垆、相如涤器的促销现场,使文君酒肆熙来攘往,门庭若市,生意火到不要不要的。

所以,搞实业,作产品是糊口,作品牌是赚钱,作概念,才是王道。

还有各地招商局的官员,也络绎不绝地来到临邛,目的只有一个:请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去他们那里开个分号。各地都开出了优惠条件,没有最优惠只有更优惠:土地免费,税收免费……免免免,一律通通的免!

那样子,整个世界都将会是他们的。

吃瓜群众说话了:原来,够不上“私奔”这个境界的爱情,都是个屁。

(6)

有人说,挑男人就是一场豪赌。

文君此刻的点子,那简直是好到不摆了。

上一把刚刚杠上花,这一把又极品关三家。

早上起来,文君洗漱完毕,在镜子前描了眉,扑了粉,挽好了发髻,想起了一件事。她转过脸,对伫立在身边的助理说:张妈,你去给综合部说一下,再买几台点钞机回来。唉,差不多每个礼拜都要用坏一台,网购的质量不行,要去超市里买好一点的。另外,叫他们在“58同城”打个广告,再招聘几个人,太忙了,光顾着挣钱,都好久没听相公弹琴了……

然后走进卧室,拿出几件丝绸袍子,把还在呼呼大睡的司马相如推醒:老公,起来起来。好久没听你抚琴了……今天天气恁好,换衣服,我们来开个party!

司马相如一脸惺忪:老婆……你莫豁我哟,今天我不穿犊鼻裤去洗酒缸了?……不,可,能,吧?

文君一把抱着司马相如的头,鼻子有些发酸:今天不去了,明天也不去了,以后天天都用不去了!我已经安排了,再招聘几个人……我们已经不缺钱了,我男人还天天穿着犊鼻裤洗酒缸子,好比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委屈你了……

司马相如喜不自禁,伸出半边脸:老婆万岁!来,啵一个!

切,给你一丝阳光你就要灿烂,给你一步梯子你就想上天!你个狗日的死男人…….

卓文君一边笑骂,一边把丝袍给司马相如穿上。

秋日的阳光透过斑竹林和玉兰花数的间隙,均匀地洒在琴房的外的天井里,和煦而生动。

司马相如把琴台搬到天井里,又拿出了自己的绿绮古琴,气定神闲地在琴台前坐了下来。文君躺在一把沙滩椅上,旁边沏了一壶明前的峨眉毛峰。

老公,我想再听你弹《凤求凰》。

要得。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此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顽兮共翱翔。

……

一阵琴音像是从飘渺的天空落下来,由高转低,由快变慢,回环往复。时而像蝴蝶欢快地在花间徘徊,时而像浪涛奋力地拍打海岸,时而像凤清亮的鸣嘀,时而像凰低沉的和唱。

卓文君想起了去年初遇司马相如的情景。刚刚听见这琴音的那一瞬,就感受到了两个字:孤独。有多少排遣不掉的孤独啊,我们都在孤独的等待,孤独的寻找。

现在,自己流淌在心里的思念已经有了源头有了归向。悠扬婉转的琴声仿佛飘逸出两个交互相拥的臂膀,一双手从琴声里伸过来扶住了她的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感觉到了别样的幸福。

司马相如也完全沉浸在自己妙曼的琴音里。

那一天,散步经过当地富商卓王孙家后院私宅的隔壁,竟然神奇听到几声幽怨悱恻的《幽兰》,他静立树下,倾听飘飘渺渺的琴声,琴声柔和绵长,夹杂在微风荡漾的柳丝中间,却又清越空灵,仿佛这愁怨是自遣的一种孤独,是对等待知音的一种特别的期待。于是,他知道临邛了这个地方有个美艳动人、卓尔不群的卓文君。

这个女人,就好像冷清的炉膛里突然窜起的一簇火苗,这火苗随时间推移越烧越旺,甚至有时候烧穿梦境,让他恍恍然之间觉得她的影子就在门口的桂花树下,或者道路拐角处斑驳的墙上。

于是,在卓王孙的家宴上,他弹奏了这支曲子。

文君妹妹,你会听见吗?

他拨动第一声琴弦,是一种铿锵的质地,仿佛要把一种长久以来压抑在内心对生命的狂想,报效国家的雄心,以最完整最有力的姿态表达出来。琴声如月明清辉的朗照,生命的光正在拉开一个气度非凡的人生序曲,似乎握在手里舞动起来如凝练的剑芒,纵马奔驰在草原上的激情四射。……琴声先是是激荡,然后又回转到低吟,象一声叹息。

于是,在那个雨夜,在确认了父亲不应允她与司马相如的亲事的那一刻,在那一双炽烈的眼睛的恳求下,她义无反顾让司马相如拉着自己的手,离开了生她养她的父母,不辞而别。

如今,一年多时光悠然而过。阳光就像洒遍了内心的每一个角落,特别舒服。

是啊,事业上,生意兴隆;生活上,琴瑟和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老公司马相如空有一腔报效国家的雄心和热血,却尚无施展才华的机会。

但那又怎样呢?一个女人的眼里,家庭的圆满和爱情的甜蜜,就是整个世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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