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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汝窑、汝窑系、汝官窑是三个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概念，必须识别清楚才能有效地分清不同窑口。汝窑，是汝窑各品种的总称，包括汝官窑同属于汝窑系，大量生产于汝州。宋汝、钧窑泰斗赵青云老师（河南考古研究所所长、河南窑口考古组长）、省考古队长毛保亮先生对汝窑、钧窑等多个窑口进行考古挖掘，成果显著。但对各个窑口汝瓷的异同点没有进行比对归类和详尽说明，很多鉴赏家和藏家亦难以真正从汝窑系及市场上琳琅满目的汝瓷中区别出何窑口及汝官窑。 笔者本着追根溯源、正本清源的学术思想，对汝州多窑址考察和调查研究，藉此文于此抛砖引玉，让宋代五大名窑之首汝瓷之花绽放得更加清纯。 汝窑，产自汝州境内（今河南临汝），故名。 它是宋代“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瓷之魁首；它以名贵的玛瑙入釉，用支钉烧成了具有“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的典型特色，其胎质细，胎泥中含极少铜元素，近香灰色；也有人说汝窑是北宋官窑，一直为古至今学界和收藏界中经常热议的话题，汝窑与北宋官窑是何关系也由于北宋官窑的窑址尚未定案，有很多问题说不清楚而不能形成定论。不过，从宋代的行政区划中可以看出，汝州府是宋代的一个州治，而古文献记载的北宋官窑则置窑于开封府。不同地点置两个窑口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也在情理之中。然而1998年随着城建改造工程的加快，座落于汝州市东南部的北宋张公巷窑又浮出了水面，它的出现又引发了汝窑、北宋官窑、张公巷窑之间相互关系的激烈争论云云；然而，笔者认为，汝窑和北宋官窑作为一代名窑差别甚大，只能作为一个时代的两个不同品种完全没有可比性。张公巷窑、段店窑以及其它各县汝窑和汝官窑同属汝州，才具有可比性；汝官窑属于何地倒是值得研究，前辈已经花费很大人力、物力、精力产生的研究成果不能剽窃；当然，作为汝官窑和其他汝窑的品种识别问题，学者和藏家们可以阐述自己的不同观点。 一、考古挖掘 1986年底，考古工作者在宝丰清凉寺出土宫廷使用的汝窑22件；1987年到1996年进行六次挖掘，至2000年，河南省文物研究所对清凉寺窑址又进行过一次局部科学发掘，获得了珍贵的资料。研究汝窑专家赵青云先生也写了《汝官窑的新发现》、《汝窑考古的重大突破》等著作，结果进一步证明，清凉寺窑就是传世汝窑遗址所在地，这一点已经成为共识。宝丰清凉寺本来和汝州其它窑口一样都是烧造日用瓷器的民间窑场，其产品风格与位于陕西省铜川市黄堡镇的耀州窑有某些相似之处。陆游在《老学庵笔记》中记载：“故郡时，定窑不入禁中，惟用汝器”，即北宋末（宋徽宗）定为朝廷的御用瓷器后，生产更严谨、细致，其身价亦更为提高；以致段店生产的汝窑很多冠以清凉寺官款，以迎合四方买家。 二、基本特征 从各朝代汝瓷成型工艺看，汝瓷的烧造时段大致可分为北宋早期、中期、晚期（金代）及元代。早期汝瓷釉色莹润，但少装饰，造型简单为青瓷特征。中期汝瓷则造型多，重装饰，釉上出现密纹开片。晚期为鼎盛期，掺玛瑙入釉，产品工艺日益精湛，但烧造时限也仅有二十几年，晚期靖康之变后，进入南宋（金代）技艺南流，汝官窑已成'近尤难得'之稀物；蒙古灭金后的元代汝瓷几乎成为半釉露胎的厚胎青瓷。汝瓷由北宋创烧后，发展为宫廷御器，到了元代已近尾声，前后历程300余年，在中华青瓷史上创下了辉煌的一页。 笔者认为 1、汝窑瓷器的胎质并不坚致细腻，而是略显粗松，共颜色颇似人们焚香时落下的香灰的颜色，俗称“香灰胎”。也许有加入北方烧稻杆燃烧后留下的灰分，烧窑时也有加入一些动物的骨头； 2、其釉层较薄，约为0.5毫米左右，釉色天青。成品中的绝大多数釉面呈蝉翼纹细碎小开片，如“冰裂纹”，素有“梨皮蟹爪芝麻花”之称； 3、发色以天青、卵白、粉青为特色，天青为佳，卵白接近于鸭蛋青，釉面大多失透，粉青以青绿为主调的釉色，青中泛绿，大多透亮。 4、汝瓷以名贵玛瑙、青金石、玉粉为釉；迎光斜视微现似夕阳西下淡淡的微红晕，享有“玛瑙为釉古相传”的赞誉；随光变幻，釉色犹如“雨过天晴云破处”之美妙，形成了“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 温润古朴的典型特色；微观观察也有似钧窑般行云流水、云雾缭绕的自然流淌之感，难怪一些汝窑有似汝又似钧呈汝钧不分的说法； 文献：●宋·周辉 《清波杂志》明稗海本 卷中 9页 《笔记小说大观》（二）页333，江西广陵古迹刻印社。汝窑宫中禁烧，内有玛瑙末为（油）釉，唯供御拣退，方许出卖，近尤难得。 5、支钉一般紧靠足跟，以三、五、六枚为多，其断面呈现白色不是胎色，而是护胎釉留下的痕迹。也有说是硅化形成的，微观下老化痕迹十分明显自然，这是仿者所无法做到的一点，迄今仿品，很难有乱真之作。 南宋人叶寘撰在《坦斋笔衡》中记载：“本朝以定州白瓷器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窑器，故河北唐、邓、耀州悉有之，汝窑为魁”。以汝窑青瓷为代表的御用瓷器，其釉质滋润，釉色淡雅含蓄，于朴素之中隐含着人的心情意绪，充分体现出宋代上层社会用瓷推崇的是理性之美，也实现了汝窑接替定窑作为御用瓷器的根本原因。南宋周辉的《清波杂志》云：“汝窑宫中禁烧，内有玛瑙末为釉…”； 明李日华在《六研斋笔记》亦云：“汝窑用玛瑙为末作釉，当时止供御，绝难得”。汝瓷烧制始于宋初，盛于北宋晚期，终于元末。据史料记载，北宋是我国陶瓷工艺发展的高峰，当时的瓷窑遍布大江南北，在这一时期诞生的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其烧造工艺在我国陶瓷史上达到了巅峰。 三、文献记载 1，据宋·杜绾《石谱》记载：汝州玛瑙石出沙土或水中，色多青白粉红莹澈，少有纹理如刷丝，其质颇大，堪治为盘、酒器等。十余年来方用之 2，宋·陆游《老学庵笔记》明津逮秘书本 卷二 17页故都时，定器不入禁中，惟用汝瓷，以定器有芒也。 3，宋 ·叶寘《坦斋笔衡》清说郛本 卷一八 10页本朝以定州白瓷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窑器。故河北唐、邓、耀州悉有之，汝窑为魁。 4，宋·欧阳修《归田集》明刻本 卷一一 12页汝窑花觚柴氏窑色如天，声如磬，世所希有，得其碎片者，以金饰为器。北宋汝窑颇仿佛之，当时设窑汝州，民间不敢私造，今亦不可多得。“谁见柴窑色，天青雨过时。汝窑磁较似，官局造无私。粉翠胎金洁，华胰光暗滋。旨弹声戛玉，须插好花枝”。 5，明·曹昭《格古要论》明天顺三年本 卷七 21页汝窑器出汝州，宋时烧者淡青色，有蟹爪纹者真，无纹者尤好，土脉滋润，薄亦甚难得。
1.清凉寺汝官窑：以柴烧为主，小件器物居多，器型规整精度较高，其窑温比较低，胎质相对疏松，开片似蝉翼纹细脆，敲之木声，显然胎釉结合不太致密；且釉面油性大、油脂感强，上手有黏黏的感觉，釉质比较温润；釉色偏湖水绿，气泡稀疏而明亮，自然光下有微微的红晕，不同光线呈现不同的釉色。还有一种汝钧窑，汝钧窑釉面有云雾般流淌的感觉，气泡特别大而明亮，聚釉处有似湖田窑般的霞青釉，胎釉既有汝窑特征，胎的硬度又有钧窑的特征，在两岸故宫皆有收藏，且部分有御题诗文，两岸专家大多认为是清凉寺官汝，然而笔者经过研究认为此类藏品一些应该纳入段店窑口；从清凉寺出土的瓷片特征和河南省博物院的几个出土完整器看，收藏界真正能够符合清凉寺特征的藏品很少看到，即使学术界前辈专家一直认为全世界馆藏及确认的汝窑只有67.5件的理论成立，其说法也未必严谨，因为这几十件馆藏品也未必都是清凉寺的官汝窑，建议相关部门组织对馆藏的汝窑品种归属问题作进一步研究认定。此外民间到底有多少清凉寺汝窑真难以进行统计，笔者认为还有大量的汝窑尚存民间。 开封博物馆、河南博物院汝官窑 3.张公巷窑：其窑温更高，釉面乳浊玻璃感更强，胎比段店和清凉寺的汝窑更薄，结构更致窑，施釉更匀称厚实，釉面开片呈条状，气泡如官窑般密集。张公巷窑是因宋代名人张维新而得名：张维新，汝州人氏，曾任山东冠县[今聊城]县令，他一生不阿权贵，敢于对社会的弊端条陈上疏，向皇帝直疏己见，力促朝政改革，因而深得皇帝的信任。晚年他与知州方应选合编出版了《汝州志》，为纪念张维新的功绩，当地百姓为他立祠堂，同时将他住的东大街改名为张公巷，随后的窑名也因他而起。张公巷窑发现于1998年，先后进行4次进行了考古发掘，获得了许多实物资料，认为该窑的烧造时间不长，金兵的进犯致张公巷窑消亡，其产品大部分属汝窑系，仅有少量的仿烧钧瓷。其釉色以青瓷为主，可分为粉青、翠青、蟹青、天青和月白等诸色。胎与汝窑一样为香灰胎，薄胎厚釉的占据产品50%以上，也少量厚胎厚釉标本。经检测釉面与汝窑产品一样含有玛瑙成份，显微观察它的气泡也属星辰稀疏类型，胎面密度较高，根据以上特征笔者认定，张公巷窑市场成品极少。据《河南汝州重启张公巷窑考古发掘引关注》文章介绍，于2004年取得重要收获：发现有别于汝窑的其它青瓷，即疑为宋徽宗“京师自置窑烧造”的北宋官窑窑址。河南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员赵文军认为，张公巷窑疑为北宋官窑窑址。为此，河南汝州重启对于张公巷窑的考古挖掘，筹建大型遗址博物馆和考古遗址公园。但愿能够收集新的证据，解开北宋官窑的窑址所属之争问题。 4.临汝窑：受耀州窑直接影响，釉面有耀州窑的感觉，有素面和印花二种；釉面气泡大小不一，垫沙、垫饼烧的多些，少部分支钉烧，比较粗糙，气泡有点浑浊；临汝窑胎为灰酱色和灰白色，胎质比较粗松，釉质相对单薄，釉面没有发现玛瑙成分，制作比较粗糙缺乏严谨，应属于民窑的范畴。据传高丽曾对汝窑也进行过仿制但仍然不能如愿，反而段店生产的朝鲜瓷器有似临汝窑的特点，市场上存世量和民间流传最多的应该就是临汝窑。 四、鏨刻题款 现藏汝窑底面常有后刻铭款，内容包括收藏记号及御题刻铭，例如清高宗乾隆皇帝的御制诗为十八世纪的刻铭，而「奉華」、「丙蔡」、「蔡」等刻款，应该是早於十八世纪的题款。传说乾隆皇帝酷爱汝窑，由宫廷造办处刻下皇帝御题诗文，后涂上真金或黑色矿物彩。当然只要认真研究汝窑瓷器上所錾刻的乾隆御题诗就会发现，仿品上所鏨刻御题诗的字体根本达不到乾隆时鏨刻的诗文水平。当然市场上也出现一些阳刻有宋徽宗御题诗文款式的，河南郑州的阿铁先生认为有落清凉寺款的汝窑是商丘清凉寺定制的，本人同意此观点，而且还认为此汝窑是在河南鲁山段店定制的，这个结论也许是备受争议中带清凉寺款识汝窑瓷器出处的最好解释了，权威的结论需要文博部门组织证据进一步考证。 据《归德府志》和相关碑刻记载，后周时期，北宋太祖赵匡胤龙兴前，任归德节度使，常到清凉寺乘凉避暑，礼佛参禅。公元960年，赵匡胤登基取得了皇权，建立了宋朝。因其发迹于归德府现在的商丘，商丘为古宋国，遂改国号为宋，史称北宋。笔者也赞同且查阅有关资料认为，商丘为战国时期和南宋早期宋城的国都，清凉寺为当时重要的皇家寺院，到唐代损毁严重，辽金时进行大规模改造，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也曾在这里留下印记且御赐敕修，在段店定烧大量标注有清凉寺款的汝窑似乎也符合情理，难怪我们去年到鲁山段店窑口考察时发现整个田野和许多老房子的城墙都布满各种瓷片。也有学者认为清凉寺并非官汝窑的产地，真正的汝官窑在段店；由于没有资料记载和官方挖掘出土，还有部分专家把它们当成假货，这有待于查找更多的论据才能解决学术上的争议，也留给陶瓷研究者们进一步研究探讨的空间。
台北故宫收藏的有乾隆御题诗文的汝窑底足 五、明清仿品 自明代以来，汝窑瓷器一直受到人们的热捧；明代宣德时期，景德镇御窑厂已开始仿烧汝釉瓷器直到清代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各朝也都有仿烧。但明清仿品的釉层厚度比宋代汝窑来得混厚，胎质呈景德镇高岭土过于致密的白胎，且和河南汝窑的成分截然不同，釉面也没有玛瑙成分，开片纹更不具备宋代汝窑之特征，只能定为一种天青和天蓝的单色釉，缺乏宋代汝窑的柔美和沉稳。 六、痕迹鉴定 生物科学的“微生物作用痕迹法”和“老化痕迹鉴定”是文博系统、艺术品收藏界对古陶瓷鉴定理论的重大创新与突破。根据里面很多老化痕迹条款笔者研究后认为：宋代汝窑作为出土的瓷器，基本具备老化痕迹的大部分特征，最重要的是釉面腐蚀严重，其胎釉老化融合，变色泡、破泡比较明显，胎面白斑、腐蚀坑点居多，而且胎面出现蓝色的玛瑙和青金石颗粒的居多，气泡中泛出微微的红晕，犹如晨曦，又似朝霞，在不同光线下呈现不同的颜色，描金的字有腐蚀现象、所描的金粉留存有颗粒状的真金或黑彩有一部分脱落的痕迹十分明显，金粉的颜色和质地和现代化学金有明显的区别，同时也符合自然老化和出土老化痕迹，这一点比较难以仿制。 最后：综述结语 汝窑作为宋朝五大名窑之首，尤其汝官窑是历代收藏家梦寐以求的宝贝。古人选用宝石、玛瑙、玉粉之类的材料做釉，烧出来的汝窑瓷器比金贵、比玉美，它凝聚着先人睿智和传承的结晶，很多谜团至今难以破解，故对古代艺术品应该有敬畏之心、呵护之心，不能以自己有限的知识轻易予以否定。据青岭镇《宋史·食货志》介绍，汝州青岭界产玛瑙，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铸就了汝窑就是釉里掺入玛瑙而珍贵，有天青、天蓝、月白、葱绿色等，汝官窑却可在不同方向的光线下呈现有不同的颜色，星星点点，使人爱不释手，也深受历代帝王的赏识。可见，汝窑系窑口众多，器型各异，各具特色。汝官窑应该从材料、工艺、精度等方面比民窑器更为完美。因此，能够在汝窑系中识别出真正的汝官窑显得极为重要。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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