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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老排长的《岁末感怀》随想

 暮云深 2019-01-02
【岁末感怀】
          

时光飞逝岁华迁,
回首尘寰莫惘然。
多少蹉跎斟入酒,
几分寂寞点成烟。
花开花落无千日,
云卷云舒有万年。
一晃人生咸是梦,
得宜快乐且谈天。

     2019-01-01 

他是汕头人,从海南入伍,应该也属于知识青年吧。在兵团就入了党,学报务,无论是队列还是内务以及政治方面在我们七三年兵里头算是鹤立鸡群的老兵了。他跟其他老兵貌似没有距离,能够不费力地融入他们,而我们就不行——每一届的兵各自成层好像自然而然。对我而言,向上一年度的兵有距离,跟低年度的新兵没有。
子明和我的学历都不高,连队里高中生不少,甚至入伍前有老师出生的。但他的特点就是爱学习,有股迎难而上的劲头,特别是有志同道合者时更甚。
为人正直,不媚上欺下,敢作敢为,勇于承担责任,大丈夫气概,像个男子汉。
心地良善,性格开朗,走到哪里哪里气氛活跃热闹。
当然,因为他心直口快心底坦荡,往往口无遮拦,有时候言辞过于犀利,度量不够的人往往接受不了,没少遭人误解。而这样的人往往不适宜在官场厮混。其实,
这样的人,在战场上你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他;在和平环境里,他不会背后对你捅刀子。
这样的人,我敬重。
同为战友,人品各异者有之。大千世界本来就是万花纷纭,不可能同一,故作为一个群,只能求同存异,同为战友这就是最大的同。无论你曾经是谁,但在战友群里,你就是在一口行军锅里盛过汤的伙计;你就是一起佩戴过三块红、穿过的确良的毛泽东的兵,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一晃人生咸是梦,得宜快乐且谈天”-要的就是这种状态。这种心态你说是消极,它就是消极;你说是积极,它就是积极——关键是自己怎么看。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什么都要看得超然些。
战友相会际,岁月酒中泡,愁云随烟去,有啥块垒铲不掉的呢?
所以,子明的《岁末感怀》我很认同。
我和他从来只是借助诗词的外壳,并不钻故纸堆里那些条条框框。什么律不律绝不绝的,什么平不平仄不仄的,读来琅琅上口,看去也还入眼就行了——自得其乐嘛。
我这个人还真的与一般人不一样,从懂事起就没想过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之类,是那种活在书里的人。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做一个平凡却又让大家都喜欢的好人。少年时代想过当《红色邮路》、《鸿雁》里跋山涉水,为大山里的老百姓送信的邮递员;看过《青年一代》,又希望长大后成为踏遍万水千山的地质勘探队员;看过《英雄儿女》,又梦想当兵成为王成那样舍身报国的英雄···,就是没有想过当科学家、干部等等高大上的职务和行业。
在无线连里,我们班两个人一部电台,就是俗称的报话机。功率只有两瓦,其他的台是15瓦、150瓦。他们也就是在功率上比我们大,仅此而已。
当初下连,就是老连长(我们是武冈“老乡”,他是湾头区人,而我则在武冈车站工作、入伍,且当兵前他就认识我)把我从新兵营要过来的。他曾对我全面介绍过连队的简况,反复征求过我个人的意见,强调过在15瓦电台的话,进步快些。但我执意选择了两瓦班也自始至终以两瓦班为傲为荣。
他们几个人围着一部电台日夜值班。学的、练的就是收发报。至于手中经过的电文内容,他们永远莫名其妙,即使一个码没听清,就不敢给对方收据。
两瓦台那就迥然不同。我们不仅学习收、发报,还要学军语、密语,通话等等。两瓦,极大考验你的普通话水平、中文、汉字、疏通、语言、文字水平,哪怕只是差一点,你就可能玩不转。玩不好,平时你就等着挨尅,战时你就等着坐牢、枪毙。通过我们的电报,没有秘密——部队情况、战场态势等诸要素无不了然于胸。在干扰严重时即使个别电码无法抄收,只要不牵涉到数字、动态、方向、时间、地名人名这些要命的要素,可以大胆取舍。只要你水平够高,对方密语或电文在敲完最后一个数码的同时,就可以给他收据,并清晰、整洁地上送。一个优秀的两瓦兵,综合素质绝对不弱于一个参谋。与此同时,我们还能一年多次走出营房参加野营拉练、军事演习、配合地方执行诸如抗震救灾、飞播造林等等艰巨甚至危险的任务。
这一切,对我们个人素质的提高是不言而喻的。他们大功率电台则无法感受到我们的欢愉快慰。提干,不是我的目标,快乐才是我毕生的追求。
要说遗憾,肯定有。一个是没有分到侦察连,一个是没有赶上那场惩罚战争。没办法,只能是如子明所言任它云卷云舒啰。当然子明比我幸运,他赶上了战争,尘世间,没有白来,所以可以潇洒地“得宜快乐且谈天”。不过,他的文字水平明显地与时俱进了,对偶、比兴、韵脚都用得好----在我们人才济济的无线连也不多——也许我还没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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