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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启勇
【作家名片】 阿来，藏族，1959年生于四川阿坝马尔康县，当代著名作家，四川省作协主席，中国作协第八届全国委员会主席团委员，代表作有《尘埃落定》《格萨尔王》《瞻对》等。阿来曾凭借《尘埃落定》成为史上最年轻的茅盾文学奖获奖者。 【采访笔记】 对阿来的第一印象来自“百度百科”的几张照片，照片中的阿来神采飞扬，充满睿智。然7月25日，在中青年作家培训班现场，阿来却给了我截然不同的印象： 一件似乎很家居的T恤，慢悠悠的走路姿态，烟不离手的习惯。如果没人告诉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为他是个作家。但阿来就是一个作家，而且成绩斐然。在深入接触之后，我才发现，阿来除了外形，其他都是标准的文人气质：不爱说话，不善迎合，不愿应酬，每时每刻似乎都沉浸在深邃的思考和自己的世界中。 【访谈实录】 问：作一个纯粹的写作者和当一个省的作协主席，让您感觉有何不同？您更喜欢哪个角色？ 答：事实上，没有特别纯粹的写作者。纯不纯粹取决于人的内心，而非看这个人身兼什么样的社会职务。一个从事文学的人，不能脱离社会。我们常说要深入生活，最好的深入生活，就是通过你获得的社会分工、职业来体验生活。 问：获得茅盾文学奖让您站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但在第六届鲁迅文学奖评选中，您的作品遭遇了“零票风波”，您如何看待这中间的巨大落差？ 答：作为这些奖项的参评者，我不便于回答这个问题。评选文学奖不是分水果，一斤一两可以做到那么精细，只要评奖机构尽力做到公平、公正，那么参评者也该以一个平和的心态来面对结果。 问：每年的四川文学奖出炉，也都会引来一些质疑声，有人认为这个奖充分体现了“圈子文化”，您认为四川文学奖有没有“圈子”因素在里面？ 答：在我看来，文学奖分两类，一类是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设立一个奖，这当然可以根据我们的喜好来评选作品；还有另一类就是诸如四川文学奖在内的公办奖项，必须严格按照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来评选，包括程序的设置、评委的聘请等，都要做到全透明。所谓的“圈子”就是照顾熟人嘛，我和作协的同志，连自己的作品得不得奖都不能左右，怎么帮助熟人得奖呢？ 问：文艺是个含金量很高的工作，但文学似乎是最贫瘠的一块土地，在中国，即使最畅销的作者一年挣的钱，可能也比不上一些演员几部戏、几个广告的收入，您怎么看待写作与金钱之间的关系？ 答：从古至今，我们衡量任何一个作家，都不是以他挣多少钱为评判标准。如果非常看重钱，一定要把自己的写作和钱挂起钩来，那我建议他就不要当作家了。 问：您觉得要成为一名作家，需要具备什么样的写作能力？如何达成这种能力？ 答：首先不是写作能力，而是你对生活的观察和认知的能力。虽然每个人的天赋不同、写作技巧不同，但一部作品的最终价值，还在于作者通过作品表现出来的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 问：站在省作协主席的角度，您觉得四川文坛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答：其实不必站在作协主席的角度，从一个写作者的视角看，我们四川具有非常丰富的文学资源，包括历史的、现实的，但我觉得近些年来，四川与一些文学成绩比较突出的省份比，差距有两点：一是我们文学上的准备不够，尤其是对古今中外的文学研究做得不深入，不了解世界文学发展的面貌，不知道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二是我们生活上的准备也不够，我们都觉得自己身处生活之中，但是怎么认识眼前的生活，我们不是太明白，生活是极其复杂与深刻的，而由于认知上的不足，我们的表达相对肤浅。所以，既没有历史感也没有现代感，就是我们四川文坛目前最大的问题。 问：我们知道您以前写诗，现在还写诗吗？ 答：我现在不写诗。诗歌只是一种文学形式，我很不赞成现在有些作者把自己简单归类。事实上，文学的精神是一样的，形式上的稍许差异不足以把写作者分门别类。我现在不写诗，因为我想表达一些宏大的东西，而这些东西用我早年写过的抒情诗歌很难把握和传递。每一种文学形式都有它的长处和短处，当我想表达的东西更适合小说，我当然就选择小说了。 问：那您如何评价诗歌在当代中国文坛的地位？ 答：诗人就是完成自己，不存在地不地位的问题。就像散文、小说一样，都是写作者投入自己生命体验的过程，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且，任何时代的文学，都不是当代人能够评价的。我更愿意讨论哪一个诗人更优秀、哪一首诗歌的地位更高，而不愿意从总体上来谈这个事情。 问：我们知道您成立了工作室，武胜作者莫为为进入您的工作室进行过努力，您知道莫为吗？如何评价她？ 答：我的工作室就是我出题材、他们写，因为我一个人写不了那么多东西。莫为在我的工作室选拔过程中落选了，我是知道的。但我的工作室不是永久岗位，会针对某一个具体的剧本或稿件，召集一批人做一段时间的工作。莫为这次没能入选，只能说她不适合我们目前在准备的这个题材，说不定下次有适合的题材，我们又会邀请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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