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妃旧梦

　　徐欣晔

　　坐公交车打算去西山，未料到了太湖边上堵车严重，遂改变原先路线计划，在湖边车站下车，回头步行至小横山村寻二妃庙和二妃墓遗迹。

　　“孙武拜将、斩二妃”的故事在吴地代代相传，且有史可查。据说当年吴王阖闾召见孙武，把一百多名宫女交给孙武训练，并任命他最宠爱的两个妃子为队长，告诫她们要遵从孙武的军令。不料孙武发令时，宫女们都哄堂大笑，几番重复，宫女们依旧只顾嬉笑，孙武遂下令将这两个宠妃拖下斩首，吴王闻之急忙求情，孙武依旧执法如山。行刑完毕后，宫女们皆知军法森严，谁也不敢开玩笑了。后来吴国拜孙武为将，一路得胜打到了楚国都城郢。

　　斩二妃故事的发生地在太湖香山街道的蒋墩附近，那个地方原先叫将墩，缘自有高丘名曰“拜将台”，因为吴方言“将”与“蒋”同音，故以讹传讹。

　　到了小横山，山不高，在柏油路东侧望见山下有黄墙，知是庙宇，近观见庙宇多处，原来是当地寺庙群的集散地，可能是街道土庙整治后的结果，其中有二妃庙遗址、宝相禅寺、信友庙、兴隆寺、苏公庙、圆通庵、兴福庙等。清代徐翥先的《香山小志》中“教场山”条载：“前去百数十步，土龙横卧，名小横山。首东北有尼庵，古之二妃庙，神珠冠霞帔，吴王宠妃，即孙武教战时所斩者也。”

　　我在兴隆寺前一铁栏门外发现“二妃庙遗址”碑文，热爱外出寻古的友人姑苏老沈说：“二妃庙在明代称作‘爱姬祠’，后又改称‘永福庵’，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改作村民小学校，1957年扩建校舍时，神像殿宇俱毁。1998年苏州市孙武子研究会组织人员前往考查时，遗址仅存柱础一二，遂勒石立‘二妃庙遗址’碑。”据网上资料，传二妃墓在小横山北、宝相禅寺后。我登寺后小横山，在山林不同的方向上上下下来回十余次，在野坟中穿梭，读着一个个没有意义的名字，直到大汗淋漓，体力耗尽，也没有寻到二妃墓的踪迹。但是二妃庙遗址见到了，总算不虚此行，和要找寻的历史搭界了。

　　据说当地人称二妃墓为“美人墩”，但附近的绿化工人皆为外乡人，询问之下皆不知二妃墓所在。徐翥先的《香山小志稿》中“寺观”目之“二妃庙”条云：“二妃庙在小横山……二妃即吴宫教战时孙武子所斩之两美人也。”又曰：“庙之正殿塑有二妃像，珠冠霞帔，姿媚照人。时人为祟于乡里，盖以村巫邪说，乡人苦之。就寝楼下塑孙武像以镇之。”在小横山野坟中，以张、徐、潘姓居多。

　　那次寻找后，我又多次查证，方知二妃墓并不在小横山上，而在吴中区太湖旅游度假区高尔夫球场里面。二妃墓的原址应该在教场山南面的山坡，当地人叫做“美女坟”，但可惜此坟已毁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朋友告诉我说，如今的二妃墓是新立的碑，并不是老坟。或许，真的见到了二妃墓会“大失所望”吧。几千年了，后人没有忘记这个古老的梦，依旧不断有后人来到蒋墩找寻，而二妃庙遗址前的竖碑仿若又揭开了尘封千年的历史记忆，让那个古老的故事变得真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