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一帆
进入三九寒冬，正是大部分动物蛰伏的时节，炎炎夏日里亭亭玉立的莲花也早已满塘残枝败叶，与莲花不同的是，睡莲的叶子依然是碧绿青翠，即使寒流不约而至，也如清圆碧绿的从容舒展，澄澈暖亮。旧叶未老，新叶又出；残花未谢，新蕊又绽；于污水而不染的绚丽花朵在凛冽寒风中绽放着清丽典雅的花朵。
中山公园大同电影院东侧莫大的一片池塘，睡莲那一片片绿绿圆圆的叶子覆盖着水面，叶子相连着、相拥着、相叠着，颜色深浅各异，使整个池塘几乎成为碧绿的世界。每毎到公园里溜达，总要走过这个地方，看得多，看得久了，总是不以为然。站在池塘河边，单独关注一朵睡莲，不太大的花朵，洁白的像雪莲，淡紫的像玉簪，花瓣舒展，蕊心娇黄，在冬日里沐浴着阳光。拉开视野，密密匝匝的花儿，在绿叶丛中只露出点点的白色或红紫色，枕着水波。盛开时，尽管样子很有莲花风范，总不如荷花的雍容大气，再加上阴霾的天气和池塘大煞风景的水质，难免沾染上些许黯淡情调。
睡莲虽然名字中带个莲字，花朵形状、颜色与莲花极为相似，但它不是莲花。多年以来，人们很难把它们分清，唐诗宋词中，讴歌荷花的诗歌很多，却鲜有描写睡莲的。仅有的几首，乍一看，似乎是在写睡莲，仔细一琢磨，说的还是荷花。睡莲可是世界最早的被子植物，早在冰河时期就已经生活在地球上，至今已经有1亿多年的历史，是史祖级植物。尽管古人甚少歌咏它，偶尔还会把它与莲花混淆成同一物种，在国外，古埃及的历史就是一部写满睡莲的传说。与莲花的叶子高高撑起有所不同的是，睡莲的叶子层层叠叠地贴在水面上，像一个个碧绿的小玉盘。说是小玉盘，其实并不圆满，睡莲的每片叶子都有一个缺口，恰似一面绿色的绸扇面铺展在水面。与莲花明显不同的，睡莲那纤细的茎支撑着的叶子，长得很有规矩，总是一个圆叶连一个圆叶，团团拥挤，分不清形状，在池塘一隅演绎成了一大片。一朵朵粉红的小花从这些小玉盘之间冒出来，在这层层叠叠的绿叶中间，飘逸而清雅，圣洁而美丽，格外显眼。
人们一直对莲花咏叹不已，其实睡莲较之莲花也差不了多少。如果说，莲花出污泥而不染；那么，睡莲应该是出污水而不染了；何况，睡莲几乎一年四季都开花，即便是寒冬腊月也花开不败。风雨人生路，坎坷磨难多。倘若心中对睡莲的风格有所领悟，便能像它一样，深深地扎根在泥土里，一半在水中，一半在湖面，不管池塘河水如何脏乱，总能在并不圆满的碧叶簇拥下俏丽绽放，纤尘不染，有一种独善其身的高洁性情；不管开出什么颜色的花朵，总是清高而不自傲，美丽而不张扬，迷人而不妖媚，飘逸而不轻佻；即便蜗居于狭小的水域，亦能像睡莲一样，挽一缕清风，与日月同行，与星辰相融，点缀出一池雍容；即使处于寒冬刺骨的冷水中，悠悠傲骨依然可以托起楚楚动人的芳葩，尖尖的花瓣依然可以舒展无邪的笑靥，守住明澈的纯真；不管是花开还是花落，总能在独守宁静与恬淡中，细数如烟岁月，淡看世间繁华落寞，把自己的的优雅与美丽演绎到了一种极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