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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冬:总有一个人的出现,会让你原谅生活所有的刁难。

 金色年华554 2019-01-11

文/临溪为砚


孟小冬

1.

大多数女孩儿,在结婚之前,都有几段无疾而终的爱情。虽然被一纸婚书画上了休止符。但是对于那几段情,那几个人,却很难做到相忘于江湖。

毕竟爱过的人,就是心口的朱砂痣,别人看不见,自己却不能装作不知道。

每到聚会的时候,这类话题总能打开女人间的话匣子,回忆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滴滴答答的全跑了出来。唯独有一个人,例外。她从不参与我们的怀古伤今,只是喝着茶,像个局外人一样看我们几个女人唱大戏。

她并不是毫无感情经历的小白,她在五年前有过一段初恋,男孩儿是她的同事,两个年龄相仿又志趣相投的青年人,日久生情走到了一起。

记得第一次,她带那个男儿和我们见面的时候,眼睛里好像住了一个水晶球,闪闪发光。她是我们圈子里出了名的小辣椒,脾气火爆,作风张扬。可是在男孩儿面前,她拿出了深藏二十几年的温柔与体贴,为他做了她能做的一切,也给了她能给的一切。

最后,男孩儿劈腿了。等她歇斯底里地追过去找他对峙的时候,他们已经领完证了,她堵在新房的门口,仓皇之下男孩儿只对未婚妻解释了句:“是我的高中同学来串门儿了。”就把她给打发了,随着那一声重重地关门声,她的初恋,结束了。

此后几年,她就好像喝了忘情水,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不论是谈到类似话题,还是有人刻意问她:“他还找过你吗?”之类的,她都三缄其口,绝不再提。

我真的佩服她对待爱情的决绝,爱便死心塌地,分便绝口不提。其实回忆往昔,既不能改变过去,又不能改变现在,那些曲终人散的,那些遇人不淑的,分手的时候就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了,还不如就让时间全部带走吧!

你放心,只要你自己不再提及,外人总比本人健忘。

朋友的态度,总让我想起孟小冬之于梅兰芳决绝,这个在京剧行当里唱老生的女子,也有着男人一样的果断。

对待感情她从来泾渭分明,留下便爱,转身即恨,爱恨之间没有灰色地带。

2.


少女时期的孟小冬

如今提起梅兰芳,很多戏迷还是念念不忘那一出《贵妃醉酒》。舞台上的他,身段轻盈,唱腔醇丽,娇媚有态,堂堂七尺男儿之身,竟将一代美人演绎得入木三分。

当时还有一位与他旗鼓相当的名伶。她与他刚好相反,是以芊芊女儿之身诠释的铁汉风骨。她扮相俊美,唱腔浑厚,一招一式都尽显男儿本色。尤其是那一出《搜孤救赵》更是唱一次,就会引起一场万人空巷的盛况。

她就是号称“梨园冬皇”的——孟小冬。

可惜的是,随着京剧的没落,那一个辉煌的时代已经消散烟雨中。记得梅兰芳人倒还有很多,然而记得孟小冬却并不多了,就算记得她,也只是她与梅郎的一段情。

孟小冬,1907年出生在北平的一个梨园世家,她9岁开蒙,拜姑父仇月祥为师,学唱老生。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像她一个弱女子要选择舍易求难,选择最苦最累的老生行当。

首先,她有得天独厚的嗓音条件,她在上海成名之后。当时的评论界赞她:“扮相俊秀,嗓音宽亮,不带雌音,在坤生中已有首屈一指之势”。

其次,就是她的祖父与父亲包括师傅都是唱老生的名角儿,在他们的熏陶下,她自幼就对老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再加上京剧自古以来就是以“男人为主场”,她一介女流要想唱出名堂,必须剑走偏锋。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唱戏是个苦差事儿,一个女儿家要想将男子的英气展现出来,脚下的功夫不能有半点含糊,扎马步,扛水桶,舞刀弄枪,每一步都是在血泪里泡出来的。

她十二岁在无锡大剧院首次登台就大获成功。十四岁就在上海乾坤大剧场唱主角,从此声名鹊起。

在每一个唱戏的人心里,北平就是京剧的朝圣之地,不论你在别处唱得再好,如果得不到北方观众的认可,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野路子”。

十八岁那年,她做出了一个改变她一生的决定——孤身一人,闯荡北平。

她骨子里就有一股魄力,凡是她认定的事情必定一往无前,绝不回头。

她到北京之后的第一场戏,是在石门外大栅栏三庆园。这个戏院在当时也就是个三流戏院,请不起什么名角儿。

可是,孟小冬艺高人胆大,当晚她凭借一出《探母回令》,全本打炮,满弓满调的唱完了整场,一时间戏院内,掌声雷动,余音绕梁。

原本安排的两场戏,一度加演至十场,观众仍然直呼没有听过瘾。

她因此在北平一战成名。几天后,京城三大戏院之首的开明戏院,主动邀请她挂头牌。

当时在开明戏院挂头牌的还有梅兰芳,可惜梅兰芳唱的是周一至周五,孟小冬唱的是周六和周日。

时间就这样巧妙将两人错开了,直到那一场义演,两人才终于见了面。

3.


孟小冬老生扮相

为了庆祝北平政要王克敏的六十大寿,底下人特地邀请了众多京津名伶,前来助兴。

当天大轴是梅兰芳与杨小楼合演的《霸王别姬》,压轴是余叔岩与尚小云合演的《打渔杀家》,第三场戏是孟小冬与裘月仙合演的《上天台》。

几乎当时全京城最有名角儿都来了,阵容堪称“空前绝后”。梅兰芳的名气自不必说,余叔岩是何许人也?他是第三代老生三杰之一,谭派艺术的集大成者,余派艺术的开山鼻祖,后来孟小冬还拜他为师。杨小楼在武生行当里早就自成一派——是“杨派”武生宗师。尚小云与梅兰芳并列为“四大名旦”,裘月仙主演镜角,开创了新派花脸。

年仅18岁的孟小冬,不论是辈分,还是名气都远不及他们。可是与一众大腕儿同台,她也毫不逊色,尽显大家风范。

距离第一次见面只有十天之隔,梅孟二人再次碰面,这一次两个人不再是各自为营,而是同台献艺。因为与梅兰芳搭档的杨小楼因故不能到场,于是有人就极力推荐孟小冬与他合作《游龙戏凤》。

缘分真是一场奇妙的巧合,原本天南地北两个人,就好像是各自带着一块磁铁,冥冥中就朝对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了。

在戏里,她是风流倜傥的正德皇帝,他是柔情似水的凤娘,两人第一次合作就配合默契,演活了一出颠鸾倒凤的好戏。

台上的人打情骂俏,台下的“梅党”与孟小冬的粉丝也萌生出了要撮合二人意思。

孟小冬眉目清秀,五官端正,样子极美。 袁世凯的女婿、著名剧评人薛观澜曾将孟小冬与清末明初的雪艳琴、陆素娟、露兰春等10位以美貌著称的坤伶相比,结论是“无一人能及孟小冬”。

到了后台,梅兰芳才知道舞台上英气勃发的真龙天子,褪去黄袍后,原是个美娇娥。

这次见面之后,她只是轻声唤了他一句:“梅大爷”,就情不知所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在粉丝的精心安排下,梅孟二人之间的合作越来越多,《梅龙镇》,《四郎探母》,《二进宫》一出出精彩绝伦的好戏,轮番在北平各大戏院上演,博得满堂彩。

孟小冬正值豆蔻年华,就像是早晨刚刚摘下来的牛奶葡萄,隔着一层脂粉也能嗅到那股甜儿。梅兰芳正值壮年,眉宇间也是数不尽的风流。两人在台上眉目传情,在台下也早已暗生情愫。

粉丝的撮合,更是捅破了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因为此时的梅兰芳已经有了两房太太,以孟小冬的性格她绝不愿做妾。

于是,就有中间人出来劝说,梅兰芳的大太太,因为身患肺结核,早已避居天津,不问世事。实际上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二太太福芝芳,她嫁过去也是平分秋色,算不得是妾。

结婚之后,因为福芝芳的反对,她没能顺利进入“梅府”。两人在北平找了一处四合院住了下来,梅兰芳为新居取名——缀玉轩。

据说,他们连婚礼都没办,只是请了一些相熟的朋友一起吃了个饭。一代伶王与一代冬皇喜结连理,原本也该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

当时却只有一篇署名“傲翁”的文章,小篇幅报道了此事:“小冬听从记者意见,决定嫁,新郎不是阔佬,也不是督军省长之类,而是梅兰芳。”

他到底是爱得不够吧,要不然怎么会忍心委屈她至此呢?没有婚礼,没有婚期,连结婚证都没有,孟小冬舍下半身功与名,到头来只得了个“公开情人”的身份。

深陷情网的她,已入魔障,对于旁观者一眼识破的情深几许,她毫不在意。

在她的眼里,只要眼前人是心上人,斯是陋室,也是天上人间。

4.

孟小冬与梅兰芳

婚后,梅兰芳不希望孟小冬再抛头露面,她就听从丈夫的意见,甘做笼中思雀。

在电影《梅兰芳》中,章子怡扮演的孟小冬,婚后常常守着一台留声机听曲度日,眼睛幽幽地看着窗外,这也是她婚后生活的真实写照。

两人有过一段时间的幸福光景,从后来流传下来的一张照片,就可以看出一二。

梅兰芳侧身做了个手势,在墙上留投影。

右上角是孟小冬的题字“你在那里做什么啊?”

左上方是梅兰芳的手书“我在这里做鹅影呢。”

他们的感情出现问题,应该是从当年轰动全城的“枪杀案”开始的。

有一位叫王惟琛的青年,是孟小冬的铁杆粉丝,在得知孟小冬嫁给梅兰芳之后,他妒火中烧,举枪冲进了梅孟的蝶院。

当时梅兰芳正在午休,他的好友张汉举在前厅替他迎客,王惟琛拿抢抵住张汉举的胸口,对他说:“你叫梅兰芳出来见我!”

彼时的梅兰芳得知前厅的情况之后,已经偷偷报了警,等到张汉举好不容易稳定了对方的情绪,警察却忽然冲进来,包围了缀玉轩。

王惟琛情急之下失手打死了张汉举,警察也迅速将他击毙。一时间枪声如雷,血溅当场,梅兰芳看着死去的好友,捶胸顿足,自责不已。

王惟琛的首级被挂在城门口,示众三日。各路报纸争先报道了这场“枪杀案”,有小报甚至说:“王惟琛和孟小冬早有婚姻,是梅兰芳夺人所爱才让好友替他枉死。”

这时候,一直按兵不动的福芝芳抓住了机会,她终于有理由让梅兰芳离开孟小冬了:“和她在一起会危机到梅兰芳的生命安全。”

这个责任,她孟小冬是无论如何也担不起的了。这个女人的城府还真是深,说得好像是孟小冬安排这场事故一样,她虽然是事故的起因,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

是福芝芳从中作梗也好,是梅兰芳心有余悸也罢,自从枪杀案之后,梅孟之间的嫌隙已生,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也许她只要服个软,说几句安慰的话,两人之间或许还有转圜余地,可是她偏偏就是个不会低头性子,她演了那么多年的戏,在生活中却学不会半点虚情假意。

一段感情如果出现了裂痕,就像是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楼,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加重险情。就在孟小冬日夜盼着梅兰芳回心转意的时候,她却在报纸上看见了他携福芝芳前往天津演出的消息。

心高气傲的她,勃然大怒,当天夜里坐火车去了天津。风尘未除,就在天津大剧院进行了她婚后首场演出,冬皇再次出山,自然吸引了各大报纸纷纷报道。

后来梅兰芳为了此事专程上门道歉,孟小冬才勉强原谅了他。

这就是她才有的骄傲姿态吧,你若敢让我难堪,我必定十倍奉还。

然而,感情里性格过于强势的女人,总显得不那么善解人意,男人是要面子,张牙舞爪的步步为营,不过是赢了面子,输了里子。

不久,梅兰芳受邀前往美国演出,关于是带孟小冬随行还是带福芝芳随行一度左右为难,而她们二人,也是明争暗斗互不相让。毕竟谁陪他出国演出,谁就是名正言顺的梅夫人,这种名利双收的好事,谁会拱手让人呢?

最后,梅兰芳谁也不愿意伤害,一个人去了美国。

孟小冬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的委屈还是不言而喻的,很快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在梅兰芳返程途中,他得知了自己的大伯母去世了,顿时悲痛不已。

他自幼过继给了伯父,大伯母于他而言,如同生母,自然感情深厚。下船之后,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奔丧。

孟小冬听闻此事之后,特地剪了短发,头戴白花,一身丧服前去吊唁。却被福芝芳早就安排好的佣人堵在门外。

当时福芝芳已经怀有身孕,即将临盆。她以腹中孩子和另外两个儿子的性命相要挟,坚决不让孟小冬踏入“梅府”一步。梅兰芳无奈只得劝她:“你先回去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周围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她俨然成了一个不请自来的笑话。

她不是在大伯母尸骨未寒之际来争个名分,她只是尽一片孝心;她不是要梅兰芳当众呵斥福芝芳,她只求他在最需要的时候,别放开她的手。

原来不只是梅家人不认可她,连他梅兰芳对她也不过如此。

她心灰意冷地离开了梅府,也没有返回梅兰芳为她购置的缀玉轩,而是去了天津的姑姑家。

在梅孟二人的最后一次会面中,她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今后要么不唱戏,再唱不会比你差;今后要么不嫁人,再嫁人也绝不会比你差!”

一定要被人狠狠地伤过,才会知道当初的一念执着有多可笑,她卑微到连名分都不要了,到头来却输得连对峙的资格都没有。

一纸婚书当然保障不了爱情,却足以,让她在人前理直气壮。

5.

孟小冬与梅兰芳

饱受情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心尘世。她手捧经书,静坐蒲团,一心理佛,那时她不再是众人追捧地名角儿,而是青灯佛前的——孟居士。

不知道是不是福芝芳暗中使诈,随着梅孟二人分道扬镳,各路小报就像同时收到了消息,开始大肆报道,说孟小冬辜负梅兰芳的传言尤甚。

当时著名的影星阮玲玉,就是受不了“人言可畏”选择了自杀。

而孟小冬却不甘心忍气吞声,背上这黑白颠倒的骂名。

她随即在天津《大公报》的头版头条,连发三天声明:“冬当时年岁幼稚,世故不熟……名定兼祧,尽人皆知。乃兰芳含糊其事,于祧母去世之日,不能实践前言,致名分顿失保障。虽经友人劝导,本人辩论,兰芳概置不理,足见毫无情义可言。冬自叹身世苦恼,复遭打击,遂毅然与兰芳脱离家庭关系。是我负人?抑人负我?世间自有公论,不待冬之赘言……”

一字一句皆铿锵有力,寥寥数语也写不尽她心里的愤恨。

分手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梅兰芳,对与他的前尘往事也绝口不提。从此,梅郎是路人。

余叔岩独创的老生技法一直为世人所惊叹,可以说拜他为师是所有唱老生人的毕生夙愿。

1935年曾有人介绍上海一群票友拜余叔岩为师,都被余一口回绝。

介绍人走后,余对身旁的朋友说:“有些人教也是白教,徒费心力。”

朋友问:“当今之世,谁比较好呢?”余叔岩回答说:“目前内外行中,接近我的戏路,且堪造就的,只有孟小冬一人!”

1938年10月孟小冬正式拜他为师,成为了余叔岩门下唯一的女弟子。当时的余叔岩旧疾缠身,早已息影多年。她在身边殷勤奉侍,照顾周到,请问艺事,敬业执著,余叔岩自然也倾囊相授,一招一式务求完美。

有人这样评价说:“(孟小冬)自拜叔岩,则每日必至余家用功,寒暑无间。前后五年,学了数十出戏,是余派唯一得到衣钵真传的人。

拜师余叔岩之后,孟小冬的唱腔与步法得到了又一次飞跃。

生活总在人伤口愈合之后,又故弄玄虚的安排一场久别重逢。不过对于孟小冬而言,旧情复燃是不存在的,这一次她遇到了生命里另一个男人。

那年,湖南湖北两地发生了特大水灾,杜月笙特地在上海举办了一场赈灾义演,邀请各路名角儿,通力合作募集善款。

梅兰芳也在受邀名单之中,而他最想见的却是孟小冬。

掐指一算,两人已有十年未曾谋面,杜月笙是有名黑帮老大,绑架过宋美龄,在宋子文的家门前放过炸弹,在孔祥熙的门口摆过棺材,人称上海滩的“地下皇帝”。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抖一抖上海滩都要颤一颤的人物,在遇到孟小冬之后,就彻底沦陷。

他是出了名的戏迷,打从孟小冬成名上海开始,他就对她钦慕不已。后来孟小冬嫁给了梅兰芳,以他的势力,他完全可以巧取豪夺占为己有,因为他的四太太姚玉兰就是抢来的。

可是,对孟小冬他不愿意有半分勉强,他拿出了毕生的耐心来等她一个心甘情愿。

这一次赈灾义演,与其说是为了筹集善款,不如说是他大张旗鼓的表白。

整整十天的义演,孟小冬与梅兰芳公用一个化妆间都没有碰面。他唱前八天,孟小冬唱后两天,两个人就像初遇前一样完美的错开了。

她唱的是《搜孤救赵》,孟小冬再次登台的消息,顿时引起了一阵轰动。她连开八场,也是一票难求,就连过道上都摆满了座位,很多观众守在门口也要一睹冬皇的风采。

就在戏迷们期待着梅孟二人的再次合作时,孟小冬却在最后一场演出结束之后,宣布息影。

离开时,她只带走了一件唱《搜孤救赵》时所穿的青衫,作为纪念,就连杜月笙送给他作为酬劳一块金表,她也婉拒了。

在辉煌的时候落幕,她留给世人是最美的遗憾,而遗憾是不容易的遗忘的。

6.


孟小冬与杜月笙

如果说梅兰芳是给她制造伤口的男人,那么,杜月笙就是给她上药的男人。

有一年,孟小冬被困于湖北的一个山里,当时日军步步紧逼,危急关头是杜月笙找来了一架私人飞机,将她接到了上海。

到了上海之后,孟小冬旧疾复发,他为她寻遍上海的名医都没有治好,最后他亲自前往北平了,请来名医孔伯华为她医治。她痊愈之后,他当即赏了对方十万大洋以作酬谢。

就算当时物价飞涨,十万大洋也足够买下两所四合院了。

在战火纷飞年代,杜月笙一家被迫四处逃难,即使在颠沛流离之中,他也尽全力护孟小冬周全。为了怕她身居古巷,苦闷度日。他特地请人造了一口大瓷缸,给她吊嗓子。

大缸回声洪亮,既可以让她过足戏瘾,又不会扰民,他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他曾对人说:“我活了六十多年,对于男女之间的事体,向来只知道一个欢喜,根本不懂什么叫爱。现在我说出来你不要笑话我,直到抗战胜利的这几年,我才懂得爱与欢喜之间,距离大着哩。”

杜月笙的痴情最终打动了她,她住进了上海的“杜公馆”,就在一家人计划着前往欧洲避难,统计家里有多少本护照的时候,孟小冬忽然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我跟着去,算使唤丫头呢?还是算女朋友呢?”

她心底最介意的还是名分,杜月笙怎么会不知道。虽然当时他已年过古稀,形同枯槁,但是他还是坐着轮椅和孟小冬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婚姻。并把在座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都叫过来,要他们给孟小冬行跪拜礼,改口叫她“妈咪”。

她终于名正言顺做了杜月笙的第五房姨太太。

当梅兰芳在福芝芳与孟小冬之间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众梅党劝说他“舍孟留福”,理由是:“孟小冬是需要人服侍的人,而福芝芳却是能服侍他的人。”

而晚年的杜月笙缠绵病榻,端汤送药的正是当年被人“认定”需要人服侍的孟小冬。

哪里是她不会照顾人,分明是人错看了她。

杜月笙死后,留下来一大笔遗产给孟小冬养老,她随他的儿女们一同迁居台北。

晚年的梅兰芳曾经想来探望独居的孟小冬,她却拒绝了。

她这一生被他狠狠地爱过,也狠狠地伤过,但是所有的怨念都被杜月笙的温情化解了。

她不再见面并非心里还有恨,而是她已经完全释然了,见与不见对她而言都一样的。

如果不是杜月笙的出现,她也许一辈子都会沉溺在梅兰芳带给她的伤害中无法自拔。但是他来了,像是一个为她量身定做的王子,替她疗愈了情伤,也许了她一世的安康。

谢谢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吧,正是这些伤口让你渐渐成熟,人生的好与坏都值得被感恩。当你笑看过往你会发现,过去的每一步都自有深意,伤害背后往往寓意着更大的幸福。

7.

晚年的孟小冬

谁也没有想到温柔浪漫的梅兰芳最后会负了孟小冬,也没有能想到暴戾横行的杜月笙会成为她一生的依靠。

论长相,他自然比不上民国四大美男子之一的梅兰芳。

论才情,他只是地痞流氓出生上不得台面的混混。

可惜爱情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许他事事不如梅兰芳,可是孟小冬要的一切,他都能给,也都愿意给,光着一点就胜他百倍。

人的一生哪有顺风顺水的,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是看他花前月下时的甜蜜,而是看他在危机关头的魄力,他的一双手既可以牵着你闲庭信步,也要能为你遮风挡雨。

遇见你之前,他是什么样子不重要,遇见你之后,他愿意变成什么样子才重要。一个人只有深爱着你,才会甘愿受尽棱角,费心讨好。他有多爱你,时间会慢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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