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图酋长(1786-1866),原名希尔斯(Sealth),印第安人,美国华盛顿州境内印第安人部落的首领。美国西北最大海岸城市西雅图(Seattle),即源于他的名字。 印第安部落酋长写给白人首领的信 不舍,是不忍离开。
可能是与恋人分别不舍,可能是为年少离家不舍,人与人之间会存有不舍,人与故土的分离也是不舍。
西雅图 大家都知道美国有座城市叫西雅图,提及这名字,大部分人还会想起为之有关的爱情故事。而其实在都市的声色之外,这座城市的名字其实源于曾经居住在这里的印第安酋长。
这是他失去的故土,也是他不得不拱手相让的故土。
十九世纪五十年代,白人从东岸横跨美洲大陆向西扩张。当年白人买下纽约长岛,一共只花了10美元。现在,轮到西雅图酋长的领地了。
“华盛顿特区”的白人首领给美国西北部印第安部落的西雅图酋长写信,要求购买并开发印第安人领地,以供新移民移居之用。 西雅图酋长明白,自己的部落无力抵御白人的枪炮。为使部落不遭受更大灾难,他同意白人的要求,带领族人离开自己的土地迁入贫瘠的保留区。
对此,他给白人首领写下了一封著名的“西雅图回信”。西雅图酋长以印第安人的世界观,解释着人类与土地的关系。 在印第安人眼中,土地是无法买卖的,因为它并不从属于人类。相反,所有的人和世上的动物、植物一样,都属于大地。
西雅图酋长笔下的文字优美、充满灵动。在他对自然的崇敬里,也饱含他对故土的眷恋。而信中那些曾被视为印第安人“荒谬可笑”的自然观、哲学观,却在一百年后成为了探讨人与自然关系的著名篇章。 是让步,也是警醒 在西雅图酋长被迫离开以他名字命名的土地之时,对驱赶他到“保留地”的白人提出了一个核心的问题——我们能够让出土地,但你们会善待吗?
我们可以离开,但在离开之前,我对你们有一个请求,就是请求你们能够如同我们一般,去善待这片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这比起抵抗或放弃抵抗,更多了一份哀愁与哲思。比起誓死战斗,更多了一份深刻的诘问及悲悯之心。而这大抵也是印第安人文化里对于土地情感的内核,它看似柔软,实则强大。
那句“你们的命运,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个谜”,深藏酋长对于土地命途的忧思。“谜”包含着难以预料的未来,它既可能好,也可能糟。
正是深知人类如何对待土地与自然,这些最终都预示着人类未来的命运,于是这个“谜”的不可预知性,便是西雅图酋长的警示所在。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但如若你们不去善待这片土地与生灵,那土地与生灵的命运,终将会降临在你们身上。我们可以放弃,可万物相连成一个整体,是你们必须要去记住的真理。自然承载着我们的血液与历史,你们也该像我们一样倾注情感去热爱它、照管它。
这份看似“妥协”的让步里,反而始终贯穿着一股非常坚定的意念。如同印第安部落的谚语“人类属于自然,但自然绝不仅属于人类”,万物有灵是族人自始而终的笃信。
在离开之际,大自然虽然不说话,但我需要把我们原住民与土地之间有如家人般的深厚感情,以及我们对自然所秉持的信念传达给你。
这是一种让步,亦是一种警醒。 充满哲思的大地伦理观 这让人想起一部评分颇高的美国老电影《与狼共舞》,同样讲述了一段美国白人与原住民印第安苏族人之间的冲撞。 在影片里,美国政府对待印第安族人就是一种“顺则招降,逆则清缴”的态度,以西方价值观先入为主,希望其他族群都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去生活。他们把非白人族群视为“野蛮人”,入侵也好,踩踏也罢,于他们而言,都合乎情理。
而对于印第安苏族人来说,白人对土地的征服是荒谬的。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他们认为土地不能被人所拥有,反而只有人属于土地。接受大自然的恩赐与馈赠,使用土地,而非拥有土地。 土地是印第安人内心深处宏观意义的母亲,他们与自然之间的依靠是浑然一体的。在信里,西雅图酋长把河流比作是兄弟,把花朵视为自己的姐妹,与天同体,万物都是我的伙伴。
在许多印第安部落中都流传着伟大神灵与动物合作创作世界的故事,这使得他们从不把自己视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特殊物种。他们在这种朴素的万物有灵基础上坚守着万物平等的观念。这与当时闯入土地的白人观念完全不同。
曾经以为印第安人的首领约瑟夫酋长就曾经说过“我们满足于让事物保持圣灵创造时的样子,而他们(白人)则不,如果大山、河流不适合他们,就改变它。”
而如今呢?一度与西方征服式文明格格不入的印第安自然伦理观,却在当下成为了标杆。
因为人类正在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印第安人自然伦理观里的预言正在上演。全球变暖也好,空气质量直线下降也罢,我们无法忽视这个生态环境岌岌可危的时代。
毫无疑问,在生态危机的时代,印第安酋长的言词与预言,依然对我们有巨大的影响,甚至更加不容忽视。在盲目征服土地而与自然对立的发展道路里,印第安人传统生态的自然智慧,能给我们压路机式般的发展贪欲一些教正。
但愿西雅图酋长在心里提及的命运之“谜”,尚未来到,还有时间让我们去意识、反省与修补。 附:信件原文 你们的命运,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个谜 西雅图酋长写给“华盛顿特区”白人首领 十九世纪五十年代 有人从华盛顿捎来信说,你们想购买我们的土地。但是,土地、天空、河流,怎么能出卖呢?这个想法对我们来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就跟没人会说新鲜的空气和粼粼的水波仅仅属于我们而不属于别人一样,又怎么可以买卖它们呢?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对我的人民来说都是神圣的。哪怕是一根发亮的松针,一粒海滩上的沙子,一片林中的雾霭,一颗清晨的露珠,一只鸣唱的小鸟,所有这一切,在我们人民的记忆和现实中都是神圣的。 树的汁液流经树干,正如血液流经我们的血管。我们是土地的一部分,土地也是我们的一部分。芬芳的花朵是我们的姐妹,麋鹿、骏马、雄鹰是我们的兄弟,山岩、草地、动物和人类都属于一个家庭。大河小溪中闪闪发光的不仅仅是水,那也是我们祖先的血液。 如果我们放弃这片土地,转让给你们,你们必须记住:土地是神圣的。清澈湖水中的每一个倒影,都反映着我们人民的历史和生活历程。那潺潺的流水声,便是我们祖辈亲切的呼唤。河流是我们的兄弟,它解除我们的干渴,运载我们的木船,哺乳着我们和我们的子孙。因此,你们必须像对待自己的兄弟一样,善待每一条河流。 如果我们放弃这片土地,转让给你们,你们必须记住:就如同空气对我们所有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一样,它给了我们祖先第一次呼吸,也接受了他的最后一声叹息。它给了我们每个子孙以及所有的生命以灵魂。因此,你们必须保持土地的神圣,让任何人都可以享受大地上的百花争艳和扑鼻馨香。 那么,我们会考虑你们买我们的土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白人务必要像对待他的兄弟那样对待这土地上的兽类。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列仅仅是路过的火车上的白人,要射杀成群的野牛,再将它们留在草原上烂掉。我不明白,冒烟的铁马,怎么会比我们只有在维持生命时才杀的野牛更加重要。如果没了那些鸟兽,人将会怎样呢?如果所有的鸟兽都没了踪影,人是会因为精神极度孤寂而死亡的啊!而且,降临到鸟兽身上的命运,终究也会降临到人的身上。这是因为,万物都是相生相连的一个整体。 你们会教诲自己的孩子,就如同我们教诲自己的孩子那样吗?土地是我们的母亲,土地所赐予我们的一切,也会赐予我们的子孙。 我们知道,人类属于土地,但土地不属于人类。世界上的万物都是相互关联的,就像血液把我们身体的各个部分联结在一起。生命之网并非人类所编织。人类不过是这个网络中的一根线、一个结。但人类所做的一切,最终会影响到这张网,也会影响到人类本身。因为降临到土地上的一切,也最终会降临到土地的儿女们身上。如果我们伤害了土地,那就是对造物的亵渎。 你们的命运,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个谜。可以设想一下,如果原始森林中尽是人类的足迹,幽静的山谷中布满着横七竖八的电线,如果草丛灌木消失了,空中的雄鹰不见了,马匹和猎犬也没有了用场,如果最后一个印第安人与荒野一同消失,他们的记忆就像草原上的云一样在空中飘散,这些湖岸和森林还会存在吗?我们的灵魂还会存在吗? 我们热爱土地,就像出生的婴儿热爱母亲心脏跳动的声音一样。所以,如果我们放弃这片土地,转让给你们,你们就要像我们一样地热爱它、照管它。为了子孙后代,你们要始终不渝地献出自己全部的力量、精神和情感来保护土地。我们是土地的一部分,你们也是。土地对我们是珍贵的,对你们也是。没有人能够分开,无论是印第安人,还是白人,我们终究是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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