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的故事

名字的故事

文 / 子素      编辑 / 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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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统计了一下自己这几十年来所用过的名字，发现许多名字的背后都有一些温暖的故事。

因为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我人生的第一个名字叫“贵珍”，这也是我的乳名。起初，我并不喜欢这个乳名，我问当小学教师的父亲，为啥给我取个这么土气的名字，父亲说，“贵珍”是“宝贵珍贵”的意思，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所以给你取这个名字。听到这种解释， 虽然才四五岁，我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后来上了小学，那时候在我们那地方时兴每个上学的孩子都要取个跟乳名不一样的大名，也就是学名，父亲给我取名“倩”。可是跟我一起上学的很多女孩的名字中都带有花呀，美呀，丽呀，芳呀的。我又觉得自己这个“大名”怪怪的。

父亲又说，“倩”是“美好美丽”的意思，爸爸希望你长大是个美好美丽的女孩。可是，我那时候的审美观点和父亲是截然不同的。我觉得希望我美丽，名字里就应该给我带个“丽”或者“美”字。

我从一年级就开始时不时地跟父亲闹腾要换名字，但是，每次都是被父亲置之不理。

二年级的时候，村上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姑姑，也是我的同班同学，说她要改名，不想叫“孙秀丽”这个名字了，而这个名字正适合我那时的口味，我以商量的口吻对这位小姑姑说：把你的名字给我吧，我喜欢这个名字。她便慷慨地答应了，我如获至宝。

那天下课铃刚响，我就跑到父亲代课的班级门口，父亲还正在给他的学生上课，我探头探脑地喊：俺爸，俺爸……

父亲被叫的心烦，终于停了下来，来到门口问我：啥事？

我说：我要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孙秀丽。

父亲两眼一瞪，吼了声：滚。

我吓得本能地一蹦，跑到操场上去了。

坐在操场上，我越想越气，为什么不让我改名字？

回到班里，我把所有的本子上“孙倩”这个名字全部改成了“孙秀丽”。

放学的时候，我跑到父亲的办公室等父亲回家，父亲递给我几颗花纸包裹着的糖果，我剥开一个扔进嘴里，然后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大杠上，向家的方向驶去。改名字的事情因为糖果已经被我忘到九霄云外。

倒是父亲先问我：“为啥又想起改名字？”

我忽然记起这回事来，想起父亲当着他班里那么多同学的面让我滚，我的心里就有点不自在，可是嘴里吃着糖，我不想跟父亲说，我已经把自己的本子全部写上了“孙秀丽”这个名字。

父亲又开始苦口婆心地给我解释，“孙秀丽”这个名字太俗，还是“倩”这个名字漂亮。唉，看在那几颗糖果的份上，我暂且又叫了“倩”。

后来，慢慢长大，才发现“倩”这个名字果真比“秀丽”有内涵。

于是，这个名字我一直使用到初中，再后来，因为特殊原因，我的名字改成了“孙素芳”，如果摊在我刚刚上小学那个阶段，叫这个名字我一定会欣喜若狂。可是那个时候已经进入青春期的我，审美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已经喜欢上了“倩”这个名字，习惯大家喊我“倩”或者“大倩”。有一段时间，别人喊我“孙素芳”我竟都不知道喊谁。

后来去了外地上学，寝室的同学之间又流行取外号，我因为皮肤黑，再加上乌鸦嘴，被取名“乌鸦”，我觉得这挺好的一个名字，那时候痴迷文学的我还捉摸着要用这个名字作笔名，后来发现有一位女作家叫乌丫，我用“乌鸦”作笔名的想法就搁置了，因为我不喜欢跟别人一样。

七八年前，网络QQ流行，我也赶时髦，注册了个QQ，给自己取了个很霸气的名字——药都女侠。

用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有点驾驭不住，于是改名“小青菜”，然后又觉得“小青菜”不符合自己的个性，然后又改成了“来自北方的狼”，再然后，又改成了“来自北方的羊”，再然后，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名字没水准了。

最终又回归到“药都女侠”，于是这名字一用八年，大家就“大侠”“女侠”的叫开了，我也乐此不彼的应和着。

当女汉子这个名词流行的时候，我也被一位同行冠以这美名，在我们的业务交流群里，“汉子”成了同行对我的昵称——汉子，怎么几天没见你？汉子，你打错字了……字字句句都是温暖。

其实，我还有很多名字，那就是我故事里的名字，它们是我取的，便有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