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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堂上仰欧公

 青梅煮茶 2019-01-14

    ■ 华干林

    如果说蜀冈是扬州文化高地,那么平山堂,便是这片高地上无可争议的峰巅。

    欧阳修、苏轼,宋代文化星空中的双子星座,先后落户扬州蜀冈之巅,这是历史老人对扬州这座古城一笔最为厚重的馈赠。

    后来,众多北宋文坛名流前来朝拜、瞻仰欧苏遗迹,他们有“唐宋八大家”中的宋六家、“苏门四学士”中的全体成员……这份名人录可以开出很长,从而使得北宋一代的扬州,明星云集,文风腾蔚。这是自唐代之后,扬州文化发展的又一次高峰,并由此开启了扬州文化史上的一个崭新时代。

    欧阳修,平山堂上一仙翁

    北宋庆历八年,注定是扬州文化史上一个幸运的年份,因为这一年,当朝文坛领袖、并被后人列为“唐宋八大家”的欧阳修出知扬州。

    扬州无山,是扬州先天缺憾。江北,一座孤独的山冈,本来它就叫独冈。扬州人,嫌独冈之名太俗,于是将它改成了蜀冈。

    与一般意义上的山比,蜀冈确实很不起眼,可它却是三千年扬州文明的摇篮,更是古代扬州的藏龙卧虎之地。且不说吴王夫差在此开邗沟、筑邗城,也不说,西汉吴王刘濞在此煮海铸钱,成就了广陵大镇,富甲天下。单是唐宋诗词的那一派歌吹,就足以令这座城市在煌煌中国文化史上大放异彩,使这里的天空永远充盈着翰墨书香。这又是一片特别容易惹起闲情逸致和浪漫风情的土地,随便一处破败不堪的庭院,也许就是当年的豪门宅第,丘陵上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小坟茔,也许深埋着曾经在扬州清风明月中飘逸的一缕诗魂……  

    如果说蜀冈是扬州文化高地,那么平山堂,便是这片高地上无可争议的峰巅。

    北宋庆历八年,注定是扬州文化史上一个幸运的年份,因为这一年,当朝文坛领袖、并被后人列为“唐宋八大家”的欧阳修出知扬州。

    欧阳修来到扬州,一眼就看中了蜀冈这块风水宝地。此处虽然不像滁州那样“环滁皆山”,但前枕扬子,背靠广丘,登高一览,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欧阳修凭虚御风,豪情万丈,他轻轻吟哦着《醉翁亭记》中的词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一边念念有词,一边作出指示:在此建堂,以会宾客!

    于是平山堂诞生了,一个充满着浪漫故事与人文风雅的场所,从此载进扬州史册,并由此书写出了一篇篇璀璨夺目的不朽华章。

    梅尧臣,佳篇题赞平山堂

    庆历八年,也就是欧阳修在扬州任职期间,梅尧臣两度到扬州看望老友,他们曾彻夜长谈,唱和甚多。梅尧臣留下有关扬州的传世诗词近40首,其中直接描写平山堂的诗作四首。

    在北宋名人中,较早登临平山堂的应是梅尧臣。

    梅尧臣,字圣俞,宣城人。欧阳修与梅尧臣相识于天圣九年春,梅尧臣有《濄口得双鳜鱼怀永叔》云:“春风午桥上,始迎欧阳公”。

    梅尧臣对革新北宋初年的诗坛风气作出了重要贡献,欧阳修称梅诗如美女一样,即使老了,也风姿不减,“譬如妖韶女,老自有余态。”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后集》称“圣俞诗工于平淡,自成一家”。他那首五言绝句《陶者》,乃是传诵千古的名篇: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

    欧梅二人是北宋初年的诗坛领袖,更是志同道合的挚友。宋仁宗九年(1031年),二十五岁的欧阳修与三十岁的梅尧臣在洛阳初次相识,此后,在长达近三十年的交往中,二人聚少离多,书信往来,切磋问候。翻看《欧阳修全集》,其中与梅尧臣相关诗文甚多,欧阳修所著《六一诗话》共28条,有关梅尧臣的诗歌理论及逸闻趣事就有8条。

    后来欧阳修官位远超梅尧臣之上,但“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以同利为朋”。二人相交,不改初心,这也使得梅尧臣一直视欧公为知己,他赞叹欧公“生平四海内,有始鲜能终,唯公一荣悴,不愧古人风”。当今之世,对人能始终如一者,只有欧阳修,这才是古代君子之风! 

    欧梅二人相互尊重,相互欣赏。尽管欧阳修仅比梅尧臣小五岁,但欧公说自己是梅尧臣的后辈。这不仅体现了欧公谦逊的态度,更是对梅尧臣才华的推崇。

    梅尧臣则赞赏欧阳修“见义敢为,祸害在前,直往不顾”。也正因如此性情,欧阳修在仕途上数度受挫,但“及复振起,终不改其操,真豪杰之士哉!”

    庆历八年,也就是欧阳修在扬州任职期间,梅尧臣两度到扬州看望老友,他们曾彻夜长谈,唱和甚多。梅尧臣留下有关扬州的传世诗词近40首,其中直接描写平山堂的诗作四首,兹录其一首《平山堂题留》:

    蜀冈莽苍临大邦,雄雄太守驻旌幢。

    相基树楹气势庞,千山飞影横过江。

    峰峤俯仰如奔降,雷塘波小鸂鶒双。

    陆羽井苔粘瓦缸,煎铛泻顶声淙淙。

    雨牙鸟爪不易得,碾雪恨无居士庞。

    已见宣城谢公陋,吟看远岫通高窗。

    嘉祐五年四月,梅尧臣突然染病去世,年仅58岁。欧阳修悲痛不已,亲自参与处理了梅尧臣的丧事,并饱含深情地为之撰写了墓志铭。

    苏轼知道欧梅友谊深厚,将梅尧臣的诗抄在布上相赠欧阳修,欧阳修以它来寄托对逝去友人的深厚情感,与自家古琴同视珍宝。对梅尧臣的去世,从欧阳修所作悼念梅尧臣的诗词、墓志铭等内容看,这些诗文印着的是深层的文化历史记忆与欧梅永久留存的友情佳话。

    王安石,杯觞谈笑平山堂

    王安石家在江宁(今南京),又担任过常州知府和江宁知府,扬州是经常来游的。来到扬州,则是要去瞻仰一下平山堂,并有七律《平山堂》传世。

    北宋庆历二年烟花三月,扬州知府判官厅来了一位年轻人,此人不修边幅,言行任性,但却是当年的新科进士,而且差一点就是状元。当时,谁也没有料到,这位貌不惊人的年轻人,日后会把北宋政坛搅得风起云涌,他本人的仕途也是跌宕起伏。他以雄辩的文采和灵动的诗性列于唐宋八大家之一,而流芳千古,他就是王安石。

    无论是官场还是文坛,欧阳修都是王安石的前辈。欧阳修曾赞扬过他的才情,并赠诗一首:

    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

    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

    朱门歌舞争新态,绿绮尘埃拂旧弦。

    常恨闻名不相识,相逢罇酒曷留连?

    有必要将这首诗的意思用现代语体解读一下:翰林的风月诗篇3000首,吏部的文脉延续有200年。虽然我已经老了,但是我对文坛改革的信心未减,见到王安石的文章,我想,今后很难有人能跟他一争高下。豪门歌舞,演绎着新的姿态,动人的音乐吟唱出美妙新声。我到现在只知道王安石的名字,还没有认识其人,盼望哪一天能够与他相逢在诗文酒会。

    文坛领袖欧阳修对青年才俊王安石的赏识之情跃然纸上。

    王安石立即给欧阳修回信:

    欲传道义心犹在,强学文章力已穷。

    他日若能窥孟子,终身何敢望韩公。

    抠衣最出诸生后,倒屣尝倾广座中,

    只恐虚名因此得,嘉篇为贶岂宜蒙。

    王安石的诗句充满了对欧阳修的敬重,尤其是最后两句,意思是,您对我的褒奖,只恐我空得虚名,您赐给我的诗篇,我可不能不知天高地厚啊。

    王安石年富力强,又有多年基层工作经验,在士林中颇具人气;欧阳修奖掖后进,胸怀大度,褒扬、推荐、赠诗,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

    不料,欧王二人此番唱和,竟然成了北宋文学史上的一段公案。一些好事者无视欧王情谊,尤其是低估了王安石政治上的智商和为人处世的能力。在诗句中断章取义,认为王安石在文章上更看重的是古代的孟子、唐代的韩愈,而瞧不起欧阳修。

    实际情况是,从庆历四年(1044)欧阳修门生曾巩向欧阳修推荐王安石开始,欧王二人互相钦慕已久,交往基础深厚。王安石性格执拗,曾多次辞去官职,不图虚荣。至和元年(1054)九月,朝廷又任命其为“群牧判官”,王安石就是不想干,后在欧阳修劝说下才就任。而最能真实反映王安石对欧阳修态度的,还是他自己的文章《上欧阳永叔书二》。王安石说,我知道自己浅陋,愿为您学生的想法久矣。开始我不敢主动亲近您,但您却能放下身段,礼贤下士,且对我过蒙夸奖。我读着您的文章,感到言高旨远,足以为我师法……我写诗回赠您不是为了班门弄斧,卖弄诗艺,只是因为您对我的期望值太高了,我借此表达一下对您的感激……

    王安石在这首诗中,不仅没有“讥讽”欧阳修的意思,而是更偏重从“道统”的角度理解“文章”,从思想秩序重建者的角度理解孟子、韩愈,实际上是对欧阳修更高层次的敬重。

    后来欧阳修不遗余力地力挺王安石:“学问文章,知名当世,守道不苟,自重其身,论议通明,兼有时才之用,所谓无施不可者。”    

    晚年的欧阳修政治思想趋于保守,王安石的政治主张则趋于前卫与创新,即使两人政见不同,但是政治上的分歧,并没有影响两人亦师亦友的关系。

    王安石家在江宁(今南京),又担任过常州知府和江宁知府,扬州是经常来游的。来到扬州,则是要去瞻仰一下平山堂,并有七律《平山堂》传世:

    城北横冈走翠虬,一堂高视两三州。

    淮岑日对朱栏出,江岫云齐碧瓦浮。

    墟落耕桑公恺悌,杯觞谈笑客风流。

    不知岘首登临处,壮观当时有此不。

    刘敞,“文章太守”自此始

    刘敞出知扬州,欧阳修特地为这位后生送行,并填了一首词赠给他,这就是那首脍炙人口的《朝中措》。

    欧阳修在扬州工作不到一年,便因健康原因离开扬州,调往颍州。

    1056年,刘敞出知扬州。

    刘敞,庆历六年(1046)与其弟刘攽参加丙戌科会试,同中进士。刘敞在面试时本为第一,因编排官、翰林学士王尧臣系刘敞内兄,为避嫌疑,宋仁宗将刘敞列为第二。

    欧阳修很欣赏刘敞的才华,刘敞出知扬州,欧阳修特地为这位后生送行,并填了一首词赠给他,这就是那首脍炙人口的《朝中措》:

    平山栏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

    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行乐直须年少,尊前看取衰翁。

    太守最初是汉代一郡最高长官的官名,宋以后改郡为府或州,官名为知府、知州,已不用太守的名称,但人们还将太守作为“雅称”来使用,已成为习惯。至于在太守前面加“文章”,以示对地方贤官吏的赞美,这大概是从欧阳修的这首《朝中措·送刘仲原甫出守扬州》一词中开始的。此词下阕说:“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行乐直须年少,尊前看取衰翁。”

    “文章太守”一词遂风行后世。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文章太守”指的是谁?后世学者多认为是欧阳修自况。欧阳修当然不愧为“文章太守”,苏轼在欧阳修作此词二十多年后写的《西江月·平山堂》词中,就有“欲吊文章太守,仍歌杨柳春风”的句子,很明确指的是欧阳修。但具体到欧词中的“文章太守”,很难说是指欧阳修本人。一是欧公会不会公然以“文章太守”自居?二是送人赴扬州上任的词,会不会撇开被送的人而大谈自己?故而,从整首词看,这里的“文章太守”当指刘仲原甫,即刘敞。

    刘敞(1019-1068),字原父(甫),号公是先生,江西新余人。学问渊博,知识面很广,钱钟书在《宋诗选注》中说刘敞和他的弟弟刘攽“都是博学者,也许在史学考古学方面算得北宋最精博的人”。《宋史·刘敞传》记载:欧阳修读书时发现有疑问,就写信派人去问刘敞,刘敞当着送信人的面立即挥笔解答。可以看出,刘敞确实是一位渊博的学者。

    刘敞又以文思敏捷著称。刘敞去世后,欧阳修在为他写的《集贤院学士刘公墓志铭》中,举了这样一个例子:刘敞在宫中紫薇阁值班,一天快要下班了,忽然传来皇上的旨意,要撰写追封皇子公主九人的诏书,刘敞“立马却坐”,九篇制诏数千言一挥而就,文辞典雅,一一切合各人的身份,此事一直在同僚中广为流传。刘敞这种下笔千言、倚马可待的情况当然不止一次,因此,欧阳修誉为“挥毫万字”,不是一句泛泛的恭维俗套之论。

    其实,当时就有人说:“非刘之才不能当公之词”,准确地指出词中写的刘敞。

    刘敞是宋仁宗至和三年(1056)出知扬州的。欧阳修给刘敞的送行词即作于这年年底,时欧阳修在朝任职翰林,年五十,自称“衰翁”,刘敞才三十出头,故以“年少”视之。欧阳修所言“行乐直须年少”,自少不了赏心乐事在内,但却绝不是指趁少年时寻欢作乐,而是别有深意。黄苏《蓼园词选》评云:“按君子进德修业,欲及时也。无事不须在少年努力者,现身说法,神采奕奕动人。”这是正确的理解。勤政爱民,有所作为,也是一种“行乐”。

    “文章太守”当然要会写文章,而意义不仅在此,重要的是要写好为政、治理、亲民、廉洁的大文章,才是名副其实的“文章太守”。否则文章作得再好,却于事无成,甚至误国误民,何“文章”之有!如蔡京是进士出身,写得一手好字,为苏、黄、米、蔡四大家之一,又“喜为文词,作诗敏妙……文不加点,若夙构者”。他也做过扬州知州,但因干了不少扰民的事,扬州人就从未把他纳入“文章太守”之列。欧阳修、刘敞、苏轼等却是文学有成就,政治有建树,名留史册,碑在人口,不愧为扬州历史上的“文章太守”。

    刘敞在扬州,有《游平山寄欧阳永叔内翰》诗:

    芜城此地远人寰,尽借江南万叠山。

    水气横浮飞鸟外,岚光平堕酒杯间。

    主人寄赏来何暮,游子销忧醉不还。

    无限秋风桂枝老,淮王仙去可能攀。

    欧阳修也有《和刘原甫平山堂见寄》诗,扬州的平山堂把两位文豪紧紧联系在一起。

    刘敞的同科进士兄弟刘攽曾通判泰州,亦有游平山堂诗作数篇传世,今录其一:

    危栋层轩不可攀,万峰优在户庭间。

    长空未省浮云碍,积草如遮去鸟还。

    寡和阳春随白雪,知音流水与高山。

    吴中辩士嗤枚叟,漫说观涛可慰颜。

    苏轼,平山堂上又一星

    元祐六年 (1091)底,苏轼由颖州移知扬州。此时欧公已作古二十年。为追思欧阳修知遇之恩,苏轼特地在平山堂后筑“谷林堂”,以示与恩师永远相伴。  

    苏轼对平山堂是怀有一份特殊感情的,这份情感缘自嘉祐贡举。

    苏轼的父亲苏洵,一生追求功名未遂。北宋嘉祐二年(1057年),欧阳修主持科举考试,蜀中眉山人苏洵带着22岁的大儿子苏轼,19岁的小儿子苏辙来到京师应试。这一年朝考的试题是《刑赏忠厚之至论》,苏轼文章以忠厚立论,援引古仁者施行刑赏以忠厚为本的范例,阐发了儒家的仁政思想。在阅卷时,考官梅尧臣发现有一份答卷论证深邃,行文流畅,颇有“孟柯之风”,便将其推荐给主考官欧阳修。欧阳修看后也大加赞赏,本当判为第一,但欧阳修以为这份试卷是自己学生曾巩的,为免别人闲话,便定成了第二。后来揭榜方知,乃是苏轼的试卷。不可思议的是,第一名居然还是曾巩!

    接下来苏氏兄弟又通过了殿试,并双双及第。两个儿子的科场佳绩,令苏洵老泪纵横,他感叹道:“莫道科场易,老夫如登天;莫道科场难,小儿如拾芥。”而此时苏洵虽未取得功名,但其文章已在京城被人广为传抄,加上两个儿子同时及第,简直如一声春雷震动了京城!身为当时文坛领袖的欧阳修对苏家父子倍加推崇,说“天下文章当在苏氏父子!”“三十年之后将无人提及老夫矣”!在欧阳修的大力推崇与提携下,苏氏父子名声越来越大,欧阳修去世后,苏轼便成了北宋文坛上的领军人物。而难能可贵的是,苏轼始终未敢忘怀自己的恩师欧阳修。1079年,欧阳修已去世7个年头了,苏轼由徐州转知湖州,途经扬州之时,特地到平山堂去凭吊恩师,并写下了一首《西江月》:

    三过平山堂下,半生弹指声中,十年不见老仙翁,壁上龙蛇飞动。

    欲吊文章太守,仍歌杨柳春风。莫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

    元祐六年(1091)底,苏轼由颖州移知扬州。此时欧公已作古二十年。为追思欧阳修知遇之恩,苏轼特地在平山堂后筑“谷林堂”,以示与恩师永远相伴。《谷林堂》取苏轼诗意:

    深谷下窈窕,高林合扶疏。 

    美哉新堂成,及此秋风初。 

    我来适过雨。物至如娱予。 

    稚竹真可人,霜节已专车。 

    老槐若无赖,风花欲填渠。 

    山鸦争呼号,溪蝉独清虚。

    寄怀劳生外,得句幽梦余。 

    古今正自同,岁月何必书。

    也就在此时,苏轼、苏辙兄弟二人在江淮相遇,苏辙在扬州作诗十余首,其中有七律《平山堂》:

    堂上平看江上山,晴光千里对凭栏。

    海门仅可一二数,云梦由吞八九宽。

    檐外小棠荫蔽芾,壁间遗墨涕汍澜。

    人亡坐觉风流尽,遗构仍虽仔细看。

    欧阳修、苏轼,宋代文化星空中的双子星座,先后落户扬州蜀冈之巅,这是历史老人对扬州这座古城一笔最为厚重的馈赠。

    后来,众多北宋文坛名流,前来朝拜、瞻仰欧苏遗迹,他们有“唐宋八大家”中的宋六家、“苏门四学士”中的全体成员……这份名人录可以开出很长,从而使得北宋一代的扬州,明星云集,文风腾蔚。这是自唐代之后,扬州文化发展的又一次高峰,并由此开启了扬州文化史上的一个崭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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