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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锷的猫,在思想里嘶嘶叫

 伟天英 2019-01-16

薛定锷的猫,在思想里嘶嘶叫

(郭建勋的油画《非荷之二》,45*65cm)

受了鲁夫子《故乡》的蛊,很多年,我以为故乡是凋敝的。有时候,干脆套用他的“阴晦”“萧索”几个词: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蓬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

这是个著名的开头,几十年像铁锁似的锁在教科书里,格式化了故乡的形象。尤其是年轻时。一谈到故乡,大抵都是这样的腔调。要到远方去。远方有诗。

没错,我们对故乡是有俄狄浦斯情结的。只有在远方混灾了,百般不顺,才会念及故乡的好,故乡的姑娘、故乡的吃的,故乡的这故乡的那。姑娘摆第一位。这种伪善的怀乡甚嚣尘上,有了乡愁一说,也有了乡愁诗一路,把诗坛的大街小巷挤得满满的。其实,写完乡愁诗,继续吃大闸蟹、唱卡拉OK、喝花酒,热古子劲。故乡那么点儿牙慧,时不时舔一舔,摆乡愁诗人的谱。

听说鲁夫子蛮多文章被请出了教科书,不知道《故乡》在不在其列。在也好,不在也好,四十大几始,我才从俄狄浦斯情结里走出来,巴心巴肺地觉得故乡好,它的桃江,它的合水桥,它的干树坪。有象的,也有意的。象的如那一座几座石桥、枫树、水库、红白喜事、花鼓戏。意的如一溪烟草,如枯荷,如我想盖的一个树阴隐映的木房子。意的部分更令我神住。象意交错,如薛定锷的猫,在我的思想里嘶嘶叫。

画个《非荷》,我荷非荷。说它是荷,也就是荷。说它是花鼓戏也没错,隐隐有锣声鼓声钹声唢呐声,寂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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