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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者:诗篇四十六的秘密

 昵称56827590 2019-01-17
编者按:作为这期电台的附录,这是Brian Moriarty在2002年GDC的一个演讲的全文抄录,原始录音和英文原文链接见末尾。它被收录在The Witness(见证者)中作为最后一个视频彩蛋。关于它的重大意义,以及Brian与Jonathan Blow的故事请参考机核电台《关于游戏的信仰——Jonathan Blow的创作哲学》
关于Jonathan Blow和Brian Moriarty的故事,请听这一期机核电台。本文是这期电台的补充内容。
这是一篇壮美的文字,希望你也有缘感受。

又按:我搬运 翻译了老哥Moriarty今年回忆和讲述自己与Blow之间的事的演讲,在B站,视频编号:av17855217

链接在此:【机核电台附录】Brian Moriarty讲述和JonathanBlow的故事

我录了个全文朗读,可以访问这个听。或者iOS播客客户端/网易云音乐订阅我的电台“联客”最新一期就是。

你们之中,有多少人亲身看到过日全食?有朝一日能站在月球的阴影之下,这是我一生中的一个小小目标。我最接近的一次是在三十多年以前,那是 1979 年的二月二十六日,一次日食直接经过波特兰上空。我买了汽车票,并且找好了住处,但是最后,我没能从工作中脱身。任何一位波特兰居民都可以告诉你,在二月看到太阳的机会,非常小,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天,波特兰的天空阴云密布即便我在那里也什么都看不到。

我未能脱身的工作,是我从大学中毕业之后的第一份工作:在马萨诸塞州美丽的伍斯特商业区,一家 Radio Shack 老店中任售货员。在我第一天上班的时候,一辆送货卡车停在店门前,它送来了一个大纸板箱,上面印着传奇一般的 TRS-80——这是我们的店面样品,是世界上第一台大规模市场销售的微型计算机,TRS-80 一型,有一颗运行在 1.7 兆赫兹,的 Z80 处理器,有 4,096 字节的内存,以及 64 个字符的黑白文本显示屏。唯一的存储器是一台磁带记录机,这一切只需要仅仅 599 美元的低价。

当时我工作的这家商店曾经有过辉煌时代,曾经它在一个繁盛的商业区,靠近中心的地带。但是,和许多新英格兰的城市一样,七十年代早期大型购物中心的兴起,将这片商业区变成了一片鬼城。退一步说,对于这个问题,伍斯特的对策很坚决:很明显,城市的决策者们决定,如果不能战胜购物中心,那就加入进去。于是,市中心的数个街区被推平,成为回忆,包括我的曾祖父曾经执掌的药房在内,数十个家族产业,就此终结,在它们曾经存在的地方,一座带有电影院和美食广场的、三层楼巨大购物综合体矗立起来。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只有少数被遗忘的旧伍斯特街区仍然健在,而我所在的 Radio Shack 店铺就在其中之一。而更雪上加霜的是,Radio Shack 在购物中心内部新开了一个分店,距离我所在的店铺只有不到 500 英尺的距离。所以,主顾们现在面临着一个选择,是去干净、透亮、带有穿制服的保安人员,以及数英亩便利的停车位的购物中心?还是去靠近成人影院,破烂的老办公大楼的阴暗一角?于是我就有了许多的时间,可以摆弄新到的计算机,我自学了 BASIC 编程,然后又学会了 Z80 汇编,这样我就可以编写游戏了。我也制作了一些自动运行的动画演示,它们整晚整晚地在店铺橱窗中流淌,尽管对象只有在我们店铺门廊里小便的酒鬼。

奇怪的是,即便新计算机有了 16K 的内存升级,对它感兴趣的客户还是寥寥无几。而实际上穿过前门,弄响门铃的顾客们,并不是来买东西的,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参加一项免费的促销活动。这个活动在超过四十年间,是 Radio Shack 员工们的一个噩梦:“每月电池”俱乐部,促销的点子很简单:顾客们拿到一张小小的红色卡片,每个月都能在上面获得一个方块标记,每年十二次,“幸运”的售货员可以印上标记,然后给顾客送上一枚,崭新的 AAA、AA、C、D 或 9 伏特电池。

当然,顾客是没有权利选择获得的电池种类的,在我的任职期间,Radio Shack 有提供三种不同类型的电池:第一种是碱性电池,强力、持久而且昂贵,有着闪耀着金色的包装,就像是处方药一般挂在柜台后面,通过“每月电池”俱乐部,这些是最不可能获得的电池类型;然后就是高级的铅蓄电池,稳定、可靠的电池,价格适中,摆放在靠近店铺前端的显眼位置,这些电池也是通过“每月电池”俱乐部,不可能获得的类型;而最后一种“桶底货”,是标准的铅蓄电池,一如字面所说,排放在桶里,而且狡猾地放置在店铺的后面,靠近电视天线的阴暗角落里,有谁还记得电视天线这样东西?

顾客们来到店里,寻找他们的免费“每月电池”的顾客们,必须先走过整座店铺,经过民用波段无线电、立体声耳机,以及遥控赛车之类,任何产品都没法让他们停下脚步。每月的第一天,就像上好了发条一般,那些客户会走进来,挥舞着小小的红色卡片,我则需要从我的编程中回过神来,目送他们消失在店铺尽头。电池只值 29 美分?没有关系,大多数电池已经跑电?也没关系,他们来了他们拿了电池,然后,就我所能回忆,没有谁买了任何一件别的产品。

我真是个差劲的售货员。那时的我年轻又愚蠢,我以为我在游戏设计上的教育,就要在键盘上得到涌现,我几乎要错过从前门走进来的“教训”。幸运的是,我并非是在微型计算机上,摆弄游戏的唯一一个人,在全国范围内,像我一样的人都在尝试。当时,史考特·亚当斯正在编写世界上第一款,商业用冒险游戏,还记得那些冒险游戏吗?我后来的东家,Infocom,也在这时成立,一同成立的还有一些业界传奇,On-Line Systems、Sirius、Personal Software 和 SSI 等,那是个令人兴奋的时代,年轻人们大笔掘金,游戏价格低廉,制作简单,时机大好。然而,1979 年的游戏业中,最大的新闻与计算机并无干系——在秋分时节,9 月 20 日的早上,一本新的儿童图书出现在了不列颠的各家书店中。

这本图书非常特别,它包含 15 幅精细的彩色绘画,描绘出一个异想天开的小故事,讲述一只向月亮送去珠宝的兔子的故事。书的封底是一张彩色照片,上面是一枚五英尺长,用 18 克拉黄金制作,饰有装饰和铃铛的奔兔和太阳形状珠宝,还带有蓝色石英做的月亮。根据下面的说明,这枚珠宝埋藏在英格兰的某地,而指向埋藏地的线索,就藏在书中的图画和字里行间,宝藏将归第一个找到的人所有,这本书的名字叫做《Masquerade(假面舞会)》。一位眼光独到、拥有恶作剧天分的古怪小个子作家,凯特·威廉姆斯著作了这本书。

没过几天,这本书的第一次印本便被席卷一空,而整个日不落帝国,都陷入了兔子狂热之中。兴奋的读者们用直尺、圆规和量角器,对图画进行各种测量,杂志文章、电视特别解谜则对线索进行仔细分析,提出各种理论,随后,狂热分子们便欢乐地,进入了盲从状态。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公园,只因为不幸地被叫做 Rabbit Hill(兔子丘),然后就被误导而来的寻宝者们打上了数不清的坑洞,以至于当局必须树立标牌,向公众确认,这里没有金兔子的踪迹。一些寻宝者最后甚至需要以心理咨询来了却对此的痴迷。这一狂热甚至跨越了大洋,它侵袭到了美国、法国、意大利和德国,在短短数月时间内,这本书便售出了一百万册,直到《哈利波特》系列诞生为止,这一直是任何儿童读物无法抵挡的纪录。

尽管这个谜题只能在英国解出,这本书还是售出了 15 万册译本,其中 8 万册是日语,这块“假面舞会”珠宝的价值,是否只值数千美元已无足轻重。许多搜寻者在他们数月的探索和旅行中,所花去的财物早已远超珠宝的价值——追寻的是兴奋感,成为唯一能找到它的那个人的可能性,寻宝、秘信和隐藏的物件,看来起到了不可抵挡的效果。找寻它们的过程很有趣,也可称为口中的谈资,这样的人类心理,电脑游戏在最开始的时代便已经开始利用:找到隐藏的惊喜,这种感觉我们叫它“彩蛋”。

在《Electronic Games(电子游戏)》的创刊号上,雅达利的 Steven Wright 创造了这个术语,商业计算机游戏中的第一个彩蛋,出现在雅达利 2600 的一张早期卡带中。名字很简单,就叫做《Adventure(冒险)》。通过一系列不寻常的动作和隐晦的操作,玩家可以发现一个隐藏的房间,闪烁着“Created by Warren Robinet(由 Warren Robinet 创作)”字样。在数十年间,

彩蛋,和它的邪恶的孪生兄弟,作弊码,成为了行业之中的行业。

整本的杂志和整座的网站现在都致力于发现和散播它们,它们是我们工具箱中的一部分,是我们的基本词汇。它是电脑游戏设计的语言,计算机游戏玩家可能是第一批,用“彩蛋”来形容隐藏惊喜的幸运儿。但是我们绝对不是首先使用到这类事物的人,画家、作曲家和各行各业的艺术家,在自己的作品中隐藏内容已有数世纪之久:

新发明的录像机和光盘播放机,它们所带有的静止功能,暴露出了数十个隐藏的迪斯尼“情色”内容;托马斯·金凯德,自封“绘光大师”,以在自己的作品中藏匿字母 N 作为娱乐,在他签名旁的数字表示,在每幅画中藏了多少个 N 字母;毕加索、达利、拉斐尔、普桑和多位其他画家,在他们的画作中都藏有各种各样的内容,他们最喜欢的是在有人群的场景中,藏匿自己、家人、朋友和其他艺术家的肖像;格里轲喜欢狗,但天主教会禁止他在神圣的绘画中包含犬类,于是,他把它们藏了起来,通常藏在云朵的轮廓里;作曲家迪米特里·肖斯塔科维奇被苏联文化部施以政治审查,他的交响乐和室内乐作品充满了各种隐藏的符号和颠覆性的潜台词,一经发现,必定会令他本人被流放到西伯利亚;莫扎特的歌剧《The Magic Flute(魔笛)》充满了古老的秘密结社 — 共济会的仪式的音乐暗示,莫扎特本人和他的导师海顿都是共济会的成员。

但最为知名的彩蛋提供者是晚期巴洛克之王,最高的音乐奇才,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巴赫喜欢使用希伯来字母代码——这是一种向字母表中的字母赋值的艺术:A=1、B=2、C=3,诸如此类。通过比较、排列或其他方式操作这些数值,隐藏的消息便可以得以隐藏。巴赫对于希伯来字母代码 14 和 41 情有独钟,14 是他名字首字母的总和:B=2、A=1、C=3、H=8,而 41 是他的全名缩写 J S BACH 的总和,这两个数字在巴赫的作品中比比皆是,最广为人知的例子是他的赞美诗,“Vor deinen Thron”。乐谱的第一行恰好包含 14 个音符,而整个旋律从头到尾包含 41 个。

谜语卡农是巴赫另一个最喜欢的游戏,卡农是一个顺向弹奏听起来很不错,但略带不同步感的旋律。《Frère Jacques(雅克兄弟)》和《Row, Row, Row Your Boat(划船歌)》,便是简单二声部卡农的常见范例。但卡农可以使用任何数量的声部,而且你并不需要用同样的方式来弹奏每个声部。你可以改变八度音阶、变调弹奏,调转音高、反向弹奏,或者也可以按任意组合进行弹奏,寻找好听的多声部卡农的旋律,是一件麻烦而复杂的艺术。而巴赫,则是这一艺术的绝对大师。在谜语卡农中,作曲家指定出基本旋律和声部数量,但是不指定各声部之间的关系,学生们必须找出每个声部的位置和基调,并且发现是否需要调转音高和反向弹奏。

巴赫谱写了许多谜语卡农,其中最著名的 BWV 1076 是一部迷人故事的一部分,巴赫的一位学生是 Lorenz Mizler,他是“音乐科学通信协会”的创始人,这个仅限邀请的精英组织,全心致力于毕达哥拉斯哲学的研究,以及音乐和数学的联合。它的成员如同德国作曲家的名册一般,汉德尔、泰勒曼,甚至于莫扎特都名列其中。申请加入学会的申请人,需要提交一幅他们自己的油画肖像,同时还要提供原创音乐的样本。出于奇特的效率感,第 14 号学会成员作出了决定,将这些要求融汇在一件作品中。他找到德累斯顿法院的官方画师,伊莱亚斯·豪斯曼,为他绘制了一幅肖像。这幅肖像,现在就悬挂在莱比锡的市政厅画廊中,它是巴赫现存的唯一画像真迹。豪斯曼的画像中,巴赫穿着一件恰好有“14”颗纽扣的正装而在他的手中持有一份乐谱,乐谱上是一曲有着六个并进声部的谜语卡农,于 1974 年发现的一份手稿证实,这曲卡农正是从著名的哥德堡变奏曲基调,所产生的 14 首卡农中的第 13 首。

就好像这些音乐体操并没有能让他满足,巴赫喜欢在自己的谱曲中,通过向字母分配音符来隐藏信息。他的姓氏 B-A-C-H 在德国文字谱中,对应音高序列降 B、A、C 和 B 本位。这一主题在巴赫的最后作品,在他死后于 1750 年发表的《The Art of Fugue(赋格曲)》中,表现最为深刻,“fugue(赋格)”一词来自拉丁语,fuga,意为遁走。所以,Art of Fugue 即表示遁走的艺术。选择一个主题,然后以此遁走,巴赫谱写了数百首赋格,但这曲 14 序列是其中的佼佼者。在全系列中最复杂的最后一曲赋格中,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正常发展,然后是 B-A-C-H 签名,突然,没有任何预告或结构性的理由,赋格就这么停止了。

巴赫育有 20 个孩子,他的儿子卡尔·菲利普·埃马努埃尔,宣称巴赫在写下最后数个音符后便逝去。这个故事可能是虚假的。巴赫音乐中的彩蛋是一种愉快的隐晦,主要由研究巴洛克音乐的教授和学生们所知。但在 2002 年三月,第一次教授这门课程时,这些彩蛋成为了整个古典音乐界的热门话题。那个月,在古典音乐榜单上,有一张称作 Morimur、贴有 ECM 标签的光碟,它由 Hilliard 合唱乐团表演。一同表演的还有一位才华横溢,但在当时却鲜为人知的小提琴手克里斯多夫·波彭。Morimur 中的音乐基于巴赫的 D 小调帕蒂塔集组曲,进行希伯来字母代码分析,转而编集成小提琴独奏。在德国的 Helga Thoene 教授进行的这项分析中,音符的时长、小节数和帕蒂塔集的德国文字谱,得以分配数值,如此一来,她便宣称发现了隐藏在音符中的,数个礼拜仪式文本全文,这张 CD 便呈现了这些隐藏的文字。与原有的音乐叠加之后,结果极度忧伤、阴暗可怖,并且非常流行,相当多的音乐评论家对这张音乐作出了抨击,他们没有买账Thoene教授的分析结果,认为它是数字命理学和精明营销的成果。

他们的小心不无道理,数字命理学是一个滑溜的斜坡,即便是有着正常心智的人都可能会陷进去。在此我要分享一个我自己的亲身经历。早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在互联网腾飞之前,最为流行的在线讨论版称作,“Prodigy”,我在 Prodigy 上购买了一个账号,这样一来,我就能加入友好的兴趣团体之中,与全国各地的伙伴闲聊。一天,一个陌生人出现在我们的讨论版中。立刻,我就知道麻烦来了。

这个家伙叫加里 (Gary),开始散播各式各样的末世言论,世界范围的阴谋啦、秘密结社啦、恶魔崇拜啦。一开始,我们还能礼貌地应对,我们向他询问来源,更正他的错误,从逻辑上反驳他的言论,尝试着以文明的举止来对待。但是,我们的关注并没有让他平静下来,反而变本加厉,他的阴谋论警告变得更加咄咄逼人,近乎于歇斯底里。他开始威胁与他有不同见解的人,用一种诙谐说法来说,他已经“全是大写”了。但他最为咄咄逼人的警告,并非关于同性恋、犹太人、洛克菲勒家族或光照教派,按照加里的说法,人类最大的敌人是圣诞老人 (Santa Claus)。据他所说,他有一个秘密的数学公式,确切地“证明”了圣诞老人,是反基督者的化身。出于好奇,我们要求加里透露他的公式,结果,我们正中他的下怀,落入了他的陷阱——我们应该早点知道他有本书要卖的。我是其中一个傻子。

我给他寄去了十五美元,没过一周,书寄到了。在一张华盛顿纪念碑的不吉利照片上方,横着带有纹章的书名:《666:The Final Warning!(666:最后警告!)》,在这本私印的 494 页厚本中,加里透露了他的简单希伯来字母代码公式:他宣称这个公式来自古代的苏美尔人,这个公式将 6 的连续倍数,赋值给字母表中的每个字母:A=6、B=12、C=18,诸如此类。想想我当时的惊慌失措吧:我将这个古老公式用在名字“圣诞老人 (Santa Claus)”上,然后获得了渎神的总和 666,圣经上代表野兽的数字!我登上 Prodigy,向我们兴趣团体中的成员们汇报这一结果,毕竟,加里是对的,毫无疑问,根据古代苏美尔文明无懈可击的智慧,圣诞老人是反基督的。然后,我继续指出了数个名字,根据加里的公式,这些名字都能得出 666 的和,例如“Saint James”、“New York”和“New Mexico”,很快,讨论版便充满了各种发现,例如“computer”、“Boston tea”,以及最为罪孽深重的“sing karaoke”……自此往后,加里弃我们而去。我的 15 美元花得值了。

然而,加里并不是第一个,将秘密代码与圣经联系起来的人,人们在圣经中寻找彩蛋,已有数百年历史:希伯来卡巴拉的神秘传统,可以描述为对旧约头五书,即摩西五经的希伯来字母代码冥思。计算机的横空出世,令对圣经进行的数字命理学应用,变得快速而高效,最新的圣经研究,是由前华尔街邮报记者迈可·卓思宁,在 1998 年发表的一本书。他的书《The Bible Code(圣经密码)》采用了跳跃密码,文字中的每 n 个字符被用来组成信息,通过向旧约的希伯来文本进行跳字法处理,卓思宁宣称发现了对二战、大屠杀、广岛原子弹、伊扎克·拉宾和肯尼迪刺杀事件、月面登陆、水门事件、俄克拉荷马市爆炸案、比尔·克林顿的竞选、戴安娜王妃的逝世、以及木彗相撞……他也找到了其他一些预言:洛杉矶大地震、小行星撞击地球、核子末日……一切都排列在过去十年的末尾前。《圣经密码》在畅销书列表上待了数周,并由它产生出数个续集和众多模仿者。

《圣经》确实地吸引到了一帮怪人,但对于真正的彩蛋猎手们,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挡那些对究极文学谜题进行追寻者的,别出心裁、锲而不舍的热诚。有那么一个难题,吞吐着毒液,耗费着钱财,摧残着人生,将聪明、健康的学者,推到疯狂的边缘:是谁写了莎士比亚的作品?

有关莎士比亚作品的著作问题的文章和书籍,足以填满一个大型图书馆。而事实上,确实有多家这样的图书馆存在,不要说不到一小时的讲演了,即便是持续一天的指导都无法令人对这一复杂、奇特而又极度诱人的故事作出判决。尽管如此,对于没有接触过的听众,我会尝试将它以短暂篇幅做个概述:

莎士比亚无可争议的一生,可以在一张纸巾的背后写完。我们知道,一个叫做威廉·莎士比亚的男性,在斯特拉特福村庄中或附近于 1564 年出生。我们知道,他有一名妻子和至少三个孩子。我们知道,他在斯特拉特福置有财产,并且和他的邻居打了数场官司,并且最终死于 1616 年,享年 52 岁。我们还知道,就在同样的时期,一个和这个莎士比亚同姓的男性,在伦敦的舞台上作为演员而活跃,最终成为了一些剧院的共同业主。我们还知道,就在同样的时期,许多极为优秀的诗歌和戏剧,在伦敦以莎士比亚的名义发表。而我们不知道的是,斯特拉特福的地主,和伦敦的同姓演员,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们不知道的是,这个人,是不是创作了那些诗歌和戏剧?我们所知的只有,那些诗歌和戏剧,在四百年之后,被认为是西方文明的巅峰之作。

归于莎士比亚名下的作品,似乎是由一位通晓世间万物的男性或女性所写,作品中充斥着各种引用:神话、古典文学、运动、战争和武器,船只和航行、法律和法律术语、宫廷礼仪、政治、园艺学,音乐、天文、医学、驯鹰术、以及理所当然的,戏剧。那么,问题来了,一个来自几乎没有教化可言的乡村,接受了不明程度教育的、农场主的儿子,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实际用处的人,能够拥有如此广博如百科全书般的学识,获得如此的口才和智慧,持有如此高深的理解力?

在最初的 150 年间,没人对这位大师的生平有所怀疑。然后,在十八世纪晚期,一位居住在斯特拉特福以北数英里远的著名学者,詹姆斯·威尔莫特教士,决定为这位著名剧作家撰写传记。他相信,莎士比亚有着如此的良好教育,尽管并未在遗嘱中提及书籍或手稿,但他一定有着一座非常广博的图书馆。在多年的思索后,他认为,这些书一定能在当地的收藏中发现。于是这位教士学者在英国乡村中进行了彻底的搜查,在斯特塔特福周边 50 英里的每座书架中均进行了搜查,没有发现任何一本出自威廉·莎士比亚收藏的书籍,甚至没有找到和莎士比亚相关的信件。更而甚之,在莎士比亚的作品中,完全没有出现过斯特拉特福区域的,民间传说、当地说法或独特方言。在四年痛苦的研究之后,威尔莫教士沮丧地作出结论,与斯特拉特福的莎士比亚同一时代,展现出广博教育和惊人天才,足以撰写出如此惊人诗歌和戏剧的人,只有一位,他就是多语言作家、哲学家、政治家,科学方法的发明者、伊丽莎白女王和詹姆斯国王的大臣,— 弗朗西斯·培根爵士。

威尔莫从未敢发表他的理论,但在他逝世之前,他将这个理论托付给了好友詹姆斯·考威尔。后者在 1805 年,于伊普斯维奇哲学学会的一场会议中披露,学会成员理所当然地愤怒了。这件诽谤性的事件很快就被遗忘,直到 1857 年,来自斯塔拉特福——康州斯特拉特福的一位女士,她发表了一本书,书名为《The Philosophy of the Plays of Shakespeare Unfolded,(莎士比亚戏剧哲学解读)》。在这本书中,和弗兰西斯·培根没有亲戚关系的迪莉娅·培根女士,声明莎士比亚的作品是由英国贵族的秘密集团所创作,其成员包括沃尔特·雷利爵士、菲利普·西德尼爵士,以及弗朗西斯·培根爵士,迪莉娅·培根的书震撼了当代文坛,在正统的斯特拉特福人一派和异端的培根作品一派展开了争斗。多种文学社团和学术期刊出现,对证据进行争论,成百上千的小册子、报纸文章和短文发表出来,对各方的见解进行辩护,并且用夸大的恶意对对立方进行攻击,在终生学者中尤为盛行。

带着她产生爆炸性影响的书籍,迪莉娅·培根去了英国的斯特拉特福,然后,令人难以置信地获得了打开莎士比亚坟墓的官方许可。然而,就在实际打开的前夕,迪莉娅的自我怀疑导致了灾难性的精神崩溃,不久之后,她于一家疯人院中一文不名地死去。

1888 年左右,事情变得有点无法收拾。明尼苏达州的众议院议员伊格内修斯·唐纳利,对莎士比亚的争议有了兴趣。一天,在阅读 1623 年的《First Folio(第一对开本)》的影本时,他注意到,在《Histories(历史)》的第 53 页上出现了“bacon”这个词,在《Comedies(喜剧)》的第 53 页上也有。他还注意到弗朗西斯·培根爵士在密码学方面著有大量文字。于是,唐纳利开始对行数和页码进行计数,增减字符,在句子下划线,在单词上圈圈点点,将它们删去,其结果是一个复杂而费解的算法。他声称,这是由培根所发明,用来在《第一对开本》中隐藏秘密信息的方法,西方文明上的第二次彩蛋大搜索就此开始。

下面来聊聊几个较为可笑的例子,底特律一位名叫奥威尔·欧文的博士,建造了一座奇异的研究工具,他称之为“命运之轮”。这件工具由两个巨大的木质转轴组成,上面包有两英尺宽、一千英尺长的帆布长带,他把培根、莎士比亚、马洛、格林、波尔和斯宾塞的作品拆成散页,和伯顿的《Anatomy of Melancholy(忧郁的解剖)》一起,粘在在这条帆布上。通过正反转动转轴,欧文博士可以快速地在多页间跳转,搜寻线索和交叉引用,雇佣了一大帮秘书和速记员后,欧文宣称发现了,伊丽莎白时期的另一个历史,以及数个全新的莎士比亚戏剧和十四行诗。下面就是给予欧文博士灵感,让他建造他的“命运之轮”,可能是由伟大的诗人本人亲笔写下的隐藏诗句:(大意)“拿出刀将我们的书本化为碎片,飘散书页定于巨大轮上,辗转反辙,变换无常,紧盯命运,盲眼女神正站在球形石块之上,石块翻转滚动,时刻不停”。在发表了五本这样的垃圾文字之后,欧文宣称发现了一段密语,说明,培根的一份原创手稿就埋藏在,怀伊河上的切普斯托城堡附近。在接下来的十五年间,欧文花费了数千美元,雇佣船员使用炸药对河床进行开掘,然后,什么也没找到就这样过世了。

一个名为阿内斯博格的人,基于培根母亲墓中的可疑裂缝的意义分析,写了一整本书,最终,理智之光于 1957 年出现。对于熟悉密码学的人,威廉·弗里德曼不需要再多做介绍,在二战时期,弗里德曼上校是美军解密局的领导。他被认为是破解了日本最为敏感的军事密码。战后,上校决定将自己的专长应用到莎士比亚的秘密中去。他与领域中的数位专家见面,准备了详尽的科学分析,并将其以《The Shakespeare Ciphers Examined(莎士比亚密码考)》为名发表,他的结果是?

一句话,都是废话。根据密码学的标准,据称从莎士比亚作品中发现的隐藏信息,没有一个是可信的。用于从文字中提取信息所使用的规则全部都不严密,过分主观,除了原始的解密者之外无人可以重复。所涉及的人们并非不诚实,他们是被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所引导了,困在幻想的迷宫中,从混乱中寻求秩序,你是不是认为弗里德曼的冰冷无情曝光?能够一次性地让这种异端学说永久沉寂下去?没可能的。书籍、电视特别节目和网站,会议和博士论文还在接踵而至。

我必须指出,莎士比亚的著作问题,并非无聊人士的先入为主,有许多备受尊敬的作家和莎士比亚崇拜者,都表达出了对戏剧真正来源的认真怀疑。列表中包括霍桑、爱默生,惠特曼、亨利·詹姆斯、马克·吐温、弗洛伊德、奥森·威尔斯和约翰·吉尔古德爵士。健在的怀疑者们包括新环球剧场的艺术总监马克·里朗斯;迈克尔·约克、德里克·雅克比、肯尼斯·布拉纳、以及最为崇敬博学的当代莎士比亚演员,基努·里维斯。目前,对于著作的归属,最为领先的候选人是爱德华·德维尔,牛津第十七伯爵。这个理论最早在 1920 年出现,由一位名字不幸为 J. 托马斯·鲁尼的英国校长所提出。

为什么巴赫、圣经和莎士比亚的作品,能有引起如此多的关注?没人会在乔叟或济慈的作品中寻找离合诗,瓦格纳或贝多芬的秘密赞美诗也没有 CD 大卖。要获得答案,我们需要认识到圣经和莎士比亚,在西方文化的发展上,所起到的独一无二角色。没有哪一件文学作品,比 1611 年,在詹姆斯一世赞助下发表的《圣经》,对现代英语有着更大的影响力,詹姆斯王的圣经例证了经典这个词的意义,它被称为英语散文最尊贵的丰碑,英语语言的最伟大成就。对于众多诗人、剧作家、音乐家、政治家和演说家,它提供了一代又一代的灵感来源,无数人,通过重复家中唯一这本书籍中的词句,学会了阅读。我们的宪法和法律,都是按照它的音韵和意像而成就。

但即便是由 46 位编者经十年完成的,詹姆斯王的《圣经》,在“埃文河的天鹅”的灿烂遗产面前也黯然失色。对莎士比亚作品词汇量的最低估算为 15,000 词,超过詹姆斯王版《圣经》的三倍,并且是最新的竞争者——约翰·米尔顿的两倍,他的诗歌和戏剧,在没有字典或词典的情况下完成,因为,那时根本不存在。这类事物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中,当莎士比亚的思想无法用伊丽莎白时代的英语表述时,他就会自己创造一个。牛津英语词典列出了数百个在这位诗人的篇章中,第一次出现的日常词语和短语,Addiction,Alligator,Assasination,Bedroom,Critic,Dawn,Design,Dialogue,Employer,Film,Glow,Gloomy,Gossip,HintHurry,Investment,Lonely,Luggage,Manager,Switch,Torture,Transcendence,Wormhole,Zany……仅仅是《哈姆雷特》就包含了近 40 个新词。时至今日,又有谁能有着如此大胆略、如此盎然的发明欲望?在打造新词上,只有一位英语作家达到了莎士比亚的水准:弗朗西斯·培根爵士。摩登时代,这类纪录的持有者是查尔斯·道奇森,以刘易斯·卡罗尔,更为人所知,有趣地成为了英语文学中莎士比亚之后被引用最多的作者。

我们每个人都被詹姆斯王的《圣经》,和莎士比亚的作品深深影响,不论我们喜欢不喜欢,我们都通过这些伟大的作品,来窥视这个世界。它们是现代英语思想的主要来源,是我们思想的规矩。这些炫目的智慧和修辞珠宝,仅仅注视便可引起非凡的感受,罕见的、强烈的珍贵情感,能够完全颠覆你的生命。这种情感,强烈到能让人抛妻弃子,放弃职业和名望,放下俗务,毫无疑问地追寻本心。

这种由惊讶和畏惧组成的甜美融合,这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和麻痹灵魂的恐惧,我们叫做敬畏。

敬畏是艺术成就的圣杯,没有哪一种人类情感能拥有如此的改革性能力。而它,也是最为难以唤起的,质量令人敬畏的人类作品,太过于稀少。是敬畏令犹太学者,尽其一生从摩西五经中解读上帝的话语;是敬畏令数以百万计的游客,每年前往吉萨金字塔、前往瓜达卢普、前往麦加;是敬畏令可怜的迪莉娅·培根落入万劫不复之境……现在,请不要从这次的话题脱开,不要认为,装设彩蛋是令人敬畏游戏设计的关键!一般的游戏,安装上彩蛋和作弊码,就像是“每月电池”俱乐部一般,你需要历经“艰难险阻”,来到店铺的后端,获得你前来的真正目的——如果人们真的想要超能力,那么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呢?

我们的想象力真的有那么贫瘠,需要凭借小把戏,来令玩家对我们的游戏感兴趣?

令人敬畏的事物不需要隐藏,令人敬畏的事物既富有又出手大方,宝藏就在那里。一天下午,我就在那家古老的 Radio Shack 商店,在柜台后面,孤零零地坐着,我的老板因为某些原因出门了。一位老太太从前门走进来,和我们的大多数顾客一样,衣衫不整,可能是依靠着养老金来过活,我以为她是来拿免费电池的。然而,一台便携式收音机被放在了柜台上,这台收音机,来自那个夸耀包含晶体管数的年代,被脏污的白色绷带包裹起来。老太太看向我,问道:“你能修好它吗?”慢慢地,我拆开绷带,一层层剥开包裹,直到收音机的后盖掉下来,一阵红色的烟云飘起,收音机的内部已经有一半被电池漏液和腐蚀损坏。

我看着收音机我看着老太太,我再次看着收音机,我转过身,昂贵的碱性电池像处方一样悬挂在那里,从金色的包装中,我拆除一枚闪闪发光的 9 伏电池,然后从包装盒中取出一台崭新的晶体管收音机,把电池装了进去。然后又帮这位老女士找到她最爱的电台,没有钱币易手她就这么离开了商店。

一言不发,令人敬畏的事情,就像这样,就敬畏来源。巴赫给他的学生们提供了非常具体的指导,除了 B-A-C-H 之外,在巴赫的音乐中,还有两组缩写。这些缩写并没有隐藏在音符中,与之相反,它们就列在手稿的顶部,让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这两组缩写是 SDG 和 JJ。SDG 是拉丁文短语 Soli Deo Gloria,“上帝独一无二的荣光”,JJ 则是 Jesu Juva,“救救我,耶稣”。巴赫以不变的 specie aeternitatis意为,“以永恒的样式”,写就了所有杰作,他并不是为了令赞助者快乐而谱写,也不是为了赢得听众的赞许,他的工作就是他的信仰。

巴赫曾经写道,“音乐不应该有除了颂扬上帝荣光,以及休养灵魂之外的目的,不把这一点记在心中,那么就不是真正的音乐,只不过是来自地狱的咆哮和吵闹罢了”。你感动的来源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为它而感动。敬畏是宗教的基础,其他任何动机,都无法将你从个人成就的桎梏中解脱出来,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教你如何进行“遁走的艺术”。

电脑游戏只有仅仅四十年的历史,在我们的基本词汇中,关于电脑词汇的词语寥寥无几,整本的词典等待着去填写。时机大好。

不久之后,甚至就在我们的有生之年,会有那么一个游戏设计,如同闪电一般照耀我们的文化。它很好辨识,它会是慷慨、充满旺盛的创造力、令人眼花缭乱,学者们会花上数十年,甚至数个世纪来对它进行分析。

它会是美妙的,它会是令人战栗的,它会是令人充满敬畏。

数年前,我受邀在伦敦的一场会议上讲话,我的妻子和我一同出发,我们找了个休息日出去观光。英国的第二大旅游胜地,埃文河上的斯塔拉特福,是我们的目的地。我们乘坐的火车到站之时,天气很冷,下着雨,幸运的是,大部分名胜都只需要从火车站走上一会儿就能到达,我们参观了莎士比亚的诞生地。一处迷人的老房子,尽管缺乏莎士比亚确实诞生于此地的证据。它矗立在大道边,每年还是吸引着上百万的朝拜者,甚至于居住于附近的人们。

我们经过了莎士比亚学习读写的学校,尽管也没有文献能证明他的出席,我们也去了安妮·海瑟薇的小屋,莎士比亚的夫人在这个淳朴的乡村农场度过童年,尽管,没有记录可以证实有这个名字的人在这里居住过。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毋庸置疑与莎士比亚有关的地方:埃文河畔的圣三一教堂,名为“莎士比亚”的男性于此长眠。去到这座美丽的教堂,需要在树荫遮蔽之中、鳞次栉比的古老墓碑间走上许久。这里的入口出奇的小,在教堂内部不允许拍摄,里面黑暗又宁静,除去成车成车的游人,这里的环境还算恭敬和肃穆。有一些人坐在长椅上,沉浸在祈祷之中,一道走廊直通教堂中心,祭台的左侧照得明亮,墙上悬挂着诗人的胸像,鹅毛笔在手,宁静地凝视着汹涌的朝拜者。在下方的地面上,花束环绕之中,就是迪莉娅·培根发狂的地点,威廉·莎士比亚的墓碑上刻有可怕的警告:(大意)朋友,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不要挖掘这黄土下的灵柩,让我安息者将得到庇佑,迁我骨骸者将受到诅咒。

每年,来自地球各个角落的三百万名朝拜者,来到这座石碑前方,对这位著出只能称为伟大的作品的人的样貌评头论足。与这边形成对比的是,祭台右侧阴暗而毫无特色,这边埋葬的都不是什么名人,唯一的重点,是一个用深色橡木制成、设计简单的木制箱子。在箱子里面,在厚厚的玻璃后面,是一本打开了的大书,箱体上的饰板可以告诉你,这本书是詹姆斯王版的《圣经》第一版,于 1611 年发布。时年,莎士比亚 46 岁。

没有多少朝拜者会来观看祭台的这一侧,大部分人都只是匆匆一瞥,阅读铭牌然后走开。少数更富有观察力的人会注意到,《圣经》打开在“旧约:圣咏集”的第 46 章,为什么独独选择这一页,没有解释。一开始,没有什么是必要的,如果你不好奇,如果你对英国的历史和文学不好奇,如果你还想保持平静,立即捂住耳朵吧——在 1900 年,一位学者注意到了,詹姆斯王版圣咏集第 46 章,有些可怕有些奇妙。从这一篇章的开头开始,第 46 个字是“shake”,从这一篇章的结尾开始,第 46 个字是“spear”。

这有两种可能性:

这是世界文学史上,最为巧合的巧合,或者,根本不是巧合。

地球围绕着唯一的太阳,并且只有唯一的一个月亮。月亮恰好是太阳的 1/400,太阳正好是月亮距离的 400 倍。而在我们的天空中,日月的明确轨道,正好每个月相交两次,这意味着,无论何时,一如精确预测的间隔,月轮会划过太阳的圆面,并且恰恰可以在美妙而可怕的几分钟内完全遮蔽,这也是绝佳的巧合?

在 1977 年 6 月,一位眼光独到、拥有恶作剧天分的小个子男人,登上了英国阿帕斯尔村的一座山丘,在这座山丘的顶部,矗立着一座高高的纤细十字架,这是对亨利八世的第一任妻子,“阿拉贡的凯萨琳”的纪念。

太阳高悬在南面,将十字架投影在长满野草的山侧,在恰好中午 12 点,这个男人从他的口袋中取出一块磁铁。他将磁铁旋转,令它的北极恰好朝向南面,然后将它埋在了十字架的阴影之中。

两年之后,在他的第一本书发售之后的数个小时,这个男人回到了这片山丘。这次是在午夜时分,他用指南针找到他埋藏磁铁的位置。就在同一位置,他在地面上挖了一个洞,并在里面放进了一个陶瓷容器,容器上铭刻着:

“我是假面舞会珠宝的守护者,等待着你,或者等待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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