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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刺猬（原创）
女人一俗起来，确实让人难以忍受。 比如她。每有闲暇，明明包里只有可怜兮兮的百八十块，却依然要往动辄上千的高档服装店里跑。像模像样，喋喋不休地品咂一番，然后，直奔品牌香水专柜。 尽管，很多时候，她的身上散发着无比浓郁的葱花味。 起初，每次瞥见她在那些令人脸红的露背装、露脐装前闲逛，或者拿起名贵香水不停嗅时，他都暗暗告诉自己：等月末发了奖金，一定让她大大方方、尽情挥霍一把，好给年轻岁月留点念想。唉，谁叫她是自己的妻子呢。 说实话，妻子花钱，他一点儿都不心疼。可是，等他把钞票甩过去时，也砸开了她的话匣子： 这个月，电费该交了；米面豆油好像也不多了；还有，听说猪肉涨价，是不是卖点冷藏起来…… 耳鼓里，被她叨咕得茧花盛开，他终于忍不住了：废话多少钱一斤？这是给你逛商场的钱。 真的？老公，你真好。随即，她送他一个热吻，然后大呼小叫地冲出门去。 等打道回府，他再次哭笑不得。  她呀，永远都是这幅德行：没钱，眉飞色舞地大逛星级商场；有钱，捂着口袋溜地摊。溜上半天，拿回家的，也就几十块钱的物件。进门还不忘得意炫耀：老公，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茴香。等着，我给你包茴香肉馅饺子吃。 他骂她俗，太俗，大俗特俗，并一次次发誓，再也不资助她去购物。可是，每每看到她面对珠光宝气时的一脸花痴状，他又心软了。 周而复始，回回如此。也许，这就是生活。 既然是生活，便不可能永远风平浪静。这年春天，他所在的公司遭受重创，破产倒闭，他失业了，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找到新工作。然而，天并没有塌下来，小日子照样过的有滋有味，莺歌燕舞—— 单元门上贴出的催缴电费通知单，一次也没出现他这个户主的名字； 住在乡下的父母照旧会在月底收到他寄去的钱，只是办理人变成了她； 隔三差五，茴香肉馅饺子照旧会摆上桌； 看他心情不好，就扯着他逛街、看电影、下馆子…… 他问：咱家还有多少钱？ 她反问：你想用多少？ 他迟疑：我想开个小饭店，自己做老板。 她拿出一张银行卡，很爽快：20万够不够？不够，我去借。 他惊讶半天：你哪来的钱？！ 在他的印象中，家里应该没多少钱了。房贷、老人的赡养费、孩子的学费、吃喝拉撒加上人情往来，每个月根本攒不下几个钱。 她笑了：俗出来的。 后来，他与人合伙开起了一家酱肉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收入也逐月递增。在她生日那天，他送给她一件层让她梦寐以求的礼物，一瓶货真价实的名牌香水。她乐不可支，兴奋得连喊带叫。但从此，更俗的一幕上演了—— 身上散发着名牌香水的味道，人却在溜地摊，唾沫横飞地和小商小贩讨价还价。而他也终于明白： 最俗莫过女人心，俗到极致也是爱。 【此稿原发《河北青年报》，原题《最俗不过女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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