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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等待一个人，“唱得红梅字字香”的人，等待红梅花开。古人爱梅，用唱等待红梅开，心中有诗情，红梅自然优雅开，雅和心韵，幽香就有了好去处。 等待漫长，何况等待会落空。红梅诚信，度过一段时光，她就来了，姗姗的，布下迷人而曼妙的“字字香”。 我的门前有三棵红梅，她们是我的挚友，也是我目光的栖息地，梅风梅韵梅香，承载着我太多的思绪。 北宋处士林逋独居山园，以梅为妻，以鹤为子，“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和梅相伴，相伴一生，放鹤山野，招鹤归来，其间有多少等待，而就在这等待中，成就了“梅妻鹤子”的千年佳话。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请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难平。”林逋有多少心结，都系在红梅花上，这小词是献给梅的，红梅是他一生一世的爱人，爱凄婉，一年一度红梅盛开，才是和梅妻絮语时，泪眼相对时太短，剩下的就是等待了。花谢叶起落叶鼓蕾花开，四季轮回，相见的鹊桥，却是梅的香气，缥缈致远。与梅结同心，又何在乎花朵争艳，落英缤纷。林逋放鹤飞远，心存梅韵。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你生死相许。相许以梅，林逋的爱可谓惊心动魄、惊世骇俗，植物有心、梅有心，心跳林逋听得见，捉捕到哪怕是一丝丝混杂之音。林逋避世，世间的恩怨情仇、红尘滚滚，都在梅的消融里化作烟雾，此间甚好，一朵梅香足以盛装天下。 傍梅放鹤，鹤为信使，林逋递送的是北宋的旷味，悠远剔透。 我总以为北方有好梅，梅花欢喜漫天雪，北方雪浓雪密，梅的天堂在雪中。多年前，我常伫立在北方校园的梅树前，和梅对话，心中有幻想，幻想着面前的梅是一个人，这人的性别是模糊的，她或他能伸出手来，加深我双手的温度。那时的我敏感、脆弱，希望有更多的话语拱动我的双眼。红梅成了我的寄托，去拜访看望，如一天必做的试题，而答案却朦胧。 观梅的又何止是我，另一专业的苇子喜欢在红梅树下拉琴，一曲《红梅赞》如泣如诉，让梅枝上的花蕾，颤颤微微，花蕾含笑，笑出红晕。观梅入迷，我顺带着享受音乐的美妙，无须交流，我和苇子就熟悉了。我仍在找着试题的答案，苇子给了我回答：等待红梅开。是了是了，我所期许的不就是红梅开吗？ 南方有佳人，北方有红梅。雪漫天际、雪亮大地的时候，校园的红梅盛开了，我和苇子如约于红梅树下，听梅花挣脱寒冷的声音，相互看一眼，竟异口同声说：等到红梅花开了。 灿烂梅映雪，梅红雪白，端的是天景。心稀稀的软，情绵绵的流。苇子操琴演奏，美妙的旋律在花中开放、雪中舞蹈，我的眼角湿了又湿。 等待红梅开，风雪给了我诗情和浪漫。同时我记住了苇子，一个需要用心等待的人。 门前的三棵红梅，尚在含苞欲放中，冬天的阳光飘拂，摸抚着淡色的红晕，似乎要深入梅的内心，梅蕾纠结，她和我一样也在等待。我等待红梅花，红梅等待一场雪，二月的雪，二月含春的雪。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红梅对春的吻舐，轻而又轻。 静心的等待。我明白，冬天来了，春天就不会远了。我看到一只本该冬眠的瓢虫，蜜蜂样拱动红梅的蓓蕾，难道红梅的幽香关不住了？我贴近面孔，果然，淡然的香已经开始微意的弥漫，这该是红梅花开的信号了…… 晚间如有月，我将在月色下再来，我要听私语，梅和梅间的私语，我也会插上几句的。月缠梅香，我听得懂妙意。 唱得红梅字字香。我兀自明白了晏几道的深意，这不是为梅写的词句，只是用梅点化。送别，也是为了相见时的等待。每一次相见，都为了告别。而每一次告别，之后不就是等待吗？如此通感，用在人和梅上，合辄合韵，草木本有心，和人相通达。 等待红梅开，冬天里我的“诗眼”。红梅报春春来早，湖山入梦，春天是我的江湖。 2019.01.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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