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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冬里

 孤山一松鹤 2019-01-22


过了冬至就入了九,新岁随而来临。冬的冷渐行渐深,这寒凌降至未有灿花的季节,却裹含着国人最盛大的节日——春节。

正是冰天雪地,却谓春节,意味着什么?我想,除了上古时代岁首祈年祭祀的习俗外,或者更主要的是冬里万物寒瑟中亟不可待的渴望和人们对于春暖的期待吧。

于是,我常常会听到一些声音,在很冷很冷的冬深处,似有萌芽在土地的深处悄然拱动。我知道这种知觉或者是臆想,许是太怕了冬冷的缘故。

人瘦就怕冷,尤其又思想太多,怕春花谢了,夏花残了,秋叶落了。冬不顾怜这些,只管杀过来,直叫花儿们枯了,来不及开的骨朵萎了,整得一派苍苍凉凉,好急拽拽铺冰抻雪被。

年轻时怕冷,因着温乎乎的季节里可以看得到满街的花,便心存喜欢;而今有年岁了,倒有些不怕这冷了,早就没了拣尽寒枝的那种殇感。不是身上多长了几斤肉,其实是有了法子。这不,前些日子买了一束花,叫做杜鹃可以插瓶的。还别说,寥寥的几枝束在一起放在窗台上,开着些零零碎碎的淡紫,真的是好看,看着美,索性书屋里也插了瓶。晚风妹妹看到了说,这室内满是春意了。我回说,是啊。光秃秃的时节,弄几枝,开几朵,心情便春满了。

由此想来,心境是最重要的。

室外的阳光真的好,好得有些刺眼。贪暖的人们走出门才知,原来仍是冻得五指难伸。一九二九不出手,老祖宗的预言可不是闹着玩的。

北方的四季很分明,花儿几时开,叶片几时落,冬雪几时来,都像是掐算好了的。早年特别羡慕生活在南方的人,羡慕那里的四季如春、不用挨冻。有些东西是会变的,譬如人们的思维和习惯。岁月渐长,不知不觉就慢慢地喜欢了北方的这里,该走的走,该来的来,四季轮回,得失明确。

还是喜欢花草,冷冬的时候更见不得有花开着,草绿着。东园旧居的园子里有几株腊梅,倚在小桥边,每到深冬,开得俏丽可人又特别香,尤其是雪天,那股子冰清奇香惹人爱得很。冬季里鲜少有花,就更成了稀罕物。今年搬到了西苑的新居,特别冷的这个季节突然想到她,不知道开着了没。

西苑临着闹市,生活倒是便利,春的花开得也热闹,尤其是夏末的桂花,花期长,香气浓烈,能从八月开至初冬呢。只是没有腊梅。

前段时间下了两场雪,西苑最多的冬青被雪们挂满了枝丫,远看近看都像极了田野里开着的棉桃,一大片一大片的,煞是养眼。

想来,东园有东园的好,西苑有西苑的好,各自不同罢了。

有时候我想,人的需求太海阔,总是一忽儿念旧,又一忽儿求新。就好比是搬了新居念着旧居那边的好,翻了旧历又念着新年快些来。春花开着的时候美得不行,冬梅香时又感动得只想哭,说来总是情感这玩意儿太过丰满。

一群大鸟飞过来,低低地。我叫不上它们的名字,有点像喜鹊,我时常看到它们,在最冷的这时候成群结队地飞来,落在园子里的枯枝上,每每看到,我就想到喜鹊登梅。有时候我会有点感动,觉着它们与北方很亲近,不像雁们那样,遇冷便迁徙。

子夜的时候,有鞭炮声阵阵鼓耳。

于是我想,一元复始,这是临近春节了。


作者

若兰

若兰,山东临沂传媒人,一个热爱文字,用平实的笔弄响草儿声律的寻常女子。其散文及诗歌作品散见于《青海湖》纯文学杂志,《蜀风》《微山湖》杂志;以及“商务时报”“沂蒙晚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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