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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即有稿酬：《阅读悦读》作者奖励标准（2018第五版）和征稿选题 作者：依依 在花枝巷，贾琏是瞒着凤姐，用一顶素轿抬来二姐成婚的。 “话说贾琏、贾珍、贾蓉三人商议，事事妥帖，至初二日，先将尤老娘和三姐送入新房。……至次日五更天，一乘素轿，将二姐抬来。各色香烛纸马，并铺盖以及酒饭，早已预备得十分妥当。 事情败露，凤姐谎称姑子庙进香，访着二姐。 鲍二家的听说凤姐到来，“顶梁骨走了真魂，忙飞报进与尤二姐”。看尤二姐眼中的凤姐：尤二姐一看，只见头上皆素白银器，身上月白缎子袄，青缎子掐银线的褂子，白绫素裙……” 看他描写，这一片素白，已为花枝巷笼罩了一层不祥之气，尤氏姐妹命运堪忧。 （一）杏雨梨云的花枝巷 《红楼梦》凡写到地名，或隐寓意，或含反语，或取谐音，或因人事等等，不一而同。例：铁槛寺、馒头庵，平安洲、真真国，葫芦庙、十里街，孝慈县、花枝巷等等。 花枝巷，是充满凄厉哀怨的。读到花枝巷我的情绪是复杂且矛盾。喜欢？痛恨？同情？厌恶？细想，或者缘于“花枝巷”给人以无限遐想；或缘于尤氏姐妹的淫奔；或者缘于花容月貌尤家姐妹悲惨命运；或缘于凤姐的淫威。偶有不着边际想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但这实在是无厘头的。所以，往往萌生一种负罪感，好像亵渎梅花。 是的，是这么回事。 虽然，“花枝巷”与“花枝俏”仅一字之差，但意义大相径庭。寒冬梅花于冰凝百丈、绝壁悬崖上俏丽开放。一个“俏”字，凸现梅花凌霜傲雪、清新脱俗、孤傲高洁的品格；而“巷”字，尽显陋巷之陋，小巷之窘，深巷之黝。好在，花枝巷里的贾琏还是真心爱二姐的。 四面楚歌的花枝巷，仅靠那点点儿男欢女爱，终究不堪一击。 红楼二尤，读者朋友耳熟能详。除小说外，还有京剧《红楼二尤》。《红楼二尤》是一个有着独立的完整的故事情节的剧目。无论是小说，抑或是剧目，表现二尤的几个回目中，里面几个主要人物——宝玉、黛玉和宝钗等出现频率很低，他们都显得都无事可做，只是偶尔一见踪影。例如第六十九回目《弄小巧用借剑杀人 觉大限吞生金自逝》，只写到“园中姊妹如李纨、迎春、惜春等人，皆为凤姐是好意，然宝、黛一干暗为二姐担心。” 尤氏姐妹的出场，之前也是不多的。 十三回目里，秦可卿葬礼有捎带介绍，不过，只是寥寥几句。之后，就杳无踪迹。他们应该是在办完丧事回自己的家了吧。直到六十三回目他们才算正式出场，且两姐妹一出场就连续写了七个回目，至致六十九回为止。脂砚斋全评本《石头记》共八十回，二尤内容近占去全书的八分之一。足见红楼二尤及花枝巷在整部小说中的分量。 《石头记》中，宝玉这样称尤氏姊妹：“真正一对人物，他姓‘尤’。《红楼梦》中宝玉如是说：“真真一对尤物！他又姓尤。” 因为贾珍父亲贾敬过世，二姐三姐随尤老娘来到姐夫家里帮忙。看来，贫家母女也就有在别人家丧事才能用得上。终于，把自己的丧事也办在了别人家。 “却说贾琏素日既闻尤氏姊妹之名，恨无缘得见。近因贾敬停灵在家，每日与二姐、三姐相认已熟，不禁动了垂涎之意。况知与贾珍、贾蓉等素有聚麀之诮，因而乘机百般撩拨，眉目传睛。”……不时至宁府勾搭二姐，最终在贾珍贾蓉父子各怀鬼胎的窜掇怂恿之下，贾琏于叔父贾敬葬礼之时偷娶尤二姐。之后，就在离贾府二里远的“花枝巷”买一宅院，随后，请尤老娘、尤三姐住进去，派了鲍二夫妇照管她们的饮食起居。这些人在这里也就过起日子来。 就这样，尤二姐尤三姐就暂住在了花枝巷。 （二）缠绵悱恻的花枝巷 三姐二姐对未来美好生活充满憧憬与向往。 三姐这样表白自己“既今姐姐也得了好处安身，妈也得了安身之处，我也要自寻归结去，方是正理。但终身大事，一生至死，非同儿戏。我如今改过守分，只要我拣个素日可心如意的人方跟他去。若凭你们拣择，虽富比石崇，才过子建，貌比潘安的，我心里进不去的，也白过了一世。” 生活在花枝巷里的尤二姐看似也有了一生的希望与幸福，看二姐与贾琏的一番话。二姐滴泪道：“你们拿我做愚人待，我什么事不知道。（其实，二姐终归是愚人，小人家的女儿，不见世面，哪知人性险恶。她是愚的，是善良的愚蠢。看小说二姐与凤姐的对话，便知）我如今和你做了两个月夫妻，日子虽浅，我也知你不是愚人。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如今既作了夫妻，我终身靠你，岂敢瞒藏一字。” 剖心剖肺的真情表白，就是读者读来都为之动容，心生悲戚。贾琏应该会动真心的。但，刹那间，尤氏姐妹的希望灰飞烟灭。 很快地，花枝巷被凤姐发现了。气急败坏的凤姐，算准日子，趁贾琏外出平安洲，亲自带人来到花枝巷访到尤二姐，甜言蜜语，恩威并施把尤二姐赚进贾府。 远远望去，花枝巷烟雨凄迷，萦绕于花枝巷缠绵悱恻的哀怨 并未随尤二姐的离去而散去，反而愈聚愈浓。 《红楼梦》小说有一种特定感情基调，同样有一种特定的氛围。喜庆之事，总处于一种悲凉氛围之中，读来令人唏嘘（例元春省亲）；而丧葬之事，除了表现奢靡豪华外，读者更多地读到的是滑稽可笑（秦可卿丧礼）。尤二姐的婚礼处在贾敬的葬礼中，是一种可笑的悲哀；贾敬葬礼，只是徐徐拉开尤二姐葬礼序幕。果不其然，尤二姐的眼中的幸福生活也只两月。 （三）势如危卵的花枝巷 第六十八回《苦尤娘赚入大观园 酸凤姐闹翻宁国府》写毫无心计，心地善良的尤二姐到底被凤姐骗进大观园，乃至葬送了如似玉的生命（他是美丽的。不仅是宝玉看到的尤物，贾母也称“竟是个齐全孩子，我看比你俊些”）。凤姐知道贾琏偷娶尤二姐，在离贾府二里远的花枝巷买有一个宅院后，凤姐一个人将事从头至尾细细盘算多时，得了一个一计害三贤的狠主意。只等合适的机会了。 终于，机会来了。贾琏再一次被贾赦派往平安洲。贾琏前脚走了，凤姐就开始吩咐传唤匠役人等，收拾东厢房，照依自己正室一样装饰陈设。万事俱备，只待将“苦尤娘赚入大观园”。 从六十五回《膏梁子惧内偷娶妾 淫奔女改得自择夫》至六十九回目《弄小巧用借剑杀人 觉大限吞生金自逝》中，痴情而刚烈的尤三姐“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温柔和顺的尤二姐“南柯一梦度半年，香消玉殒吞金苦”。在贾府众人眼中的二姐“温和怜下”，他的死“谁不伤心落泪？”其实，尤氏姐妹的结局在冥冥之中已经安排好了。尤氏家庭虽然书中没有过多介绍，但是可以看出尤氏家庭出身并不是很好，尤氏父亲死后，她的继母就带着尤氏姐妹过活，着实是依附于贾珍过活的。 看他家境，贫困潦倒，看他母亲，一嫁再嫁。困窘可见一斑。况他先有一“淫”字，凭他有甚好处也不算了。今又寄人篱下，又那个去抗争？ 后街花枝巷着实是寒酸的。花枝巷的尤氏姐妹是可悲可叹的，他们的命运是凄凉悲惨的。 《红楼梦》小说将小小花枝巷是与偌大贾府比照来写的。二者互为补充，相得益彰。 花枝巷，只是封建社会的一个缩影。但花枝巷又是丰富而深刻的，通过描写生活在底层社会的人同样反映家族衰败、官场黑暗、社会没落……这与《红楼梦》的整体思想艺术价值是一脉相承的。特别是对凤姐形象塑造的丰富性，丰满性，这几回目简直达到了顶峰。 花枝巷的尤氏姐妹代表的是封建社会那些被污辱，被损害的女子形象。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女子，终究会成为封建统治的牺牲品。 因为，大厦将倾，安有完卵；因为，悲剧一定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 【作者简介】韩依依 ，中学语文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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