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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三十年,青春再出发”系列之三十二:无法告别的聚会

 程穆泽 2019-01-25
龙城使君
2018-11-03 阅读930

无法告别的聚会


吴晓宁

今天是2018年10月29日,还有两天这个月就要结束了。这个月总感觉与以前有点不一样,怎么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同学圈里话语有点密,编织着往日、今天与未来,导致最近的日子有些沉甸甸的吧。

其实,掐指一算,聚会已经是26天前的事了。

还以为会像以前一样,毕业即星散,相忘于江湖。然后6年,10年,20年,30年,浮出水面冒个泡:嗨,缘来你也在这里。然后再次拜拜。

可是,30年这场聚会,我们好像告别不了啦。

同学群每一天道早安,每一天道晚安。中间还在不停地回忆、寒暄、互赞、相怼。

我说:“大家趁记性好多记,我看自己以前文章,如果不记也忘掉了。”胡健说:“我觉得大家可以各说各的,然后慢慢补全记忆的版图。比如你记得的那个细节,我早已忘记。”

嗯,这次聚会大家有点儿骄傲。因为我们有非常好看的新“校服”,我们有留给苏大的一棵高大的树(视觉记忆);我们有或抒情或絮叨或幽默或搞笑的缤纷发言(听觉记忆);我们还有三十多篇厚重的回忆文章(文字记忆)。由金利的创意开头朱亚辉的点睛策划加上众多师生的接力,记忆的版图就这样缓缓呈现。

有一种互窥作业的乐趣。其实,说起来是中文系的,我们上台表演的都是大师的名剧,我们倾情演绎的都是诗人的名篇。我们实际上并不了解对方的文字如何,我们的作业都只是交给了老师……至于当年被赋予诗人、才子、才女称号的,我们也只是知道那个称呼而已,而这次,我们终于了解了。


不仅仅是作业,还有漫长的集体聊天,重新发现多年前,我们自以为很熟悉,却并不太了解那个他(她)……

而现在,我们知道了缪老师的才华可以用文言文怼人,朱亚辉真的是操心的大哥命,三班有那么多生动的绰号,“地中海”也可以如此感人,男生宿舍发生过两次“地震”,胡健的记性这么好,王士妹崔继业的“家虽不大,四季有花”,潘杏芬的笔名与我的笔名同姓,有人横跨多城当领导,有人坚持多年教书育人,王伟林成了书法家,孙修远会看风水,刘晓松的贤惠不仅对顾强还服务大家,龚赢还是个服装厂厂长,有个宿舍四个女生去了四个国家……嗯,我不能再写点名册了,否则我的“题记”比正文还长了。

嗯,这个无法告别的聚会已经让我洗脑了。我知道我们的三十年聚会有一件无以伦比的校服(别的同学聚会都没有我们的漂亮),此外,我们是“空前绝后”的苏大中文八四级,是的,空前绝后!等等,醒醒,凭什么这么说?

可还是就这么说!因为你们是我的大牛同学,你们说得都对!因为我们从八十年代走来,镀着那个时代的光。

这三十年的聚会好像真的散不了场了,可十四年前的聚会亦余温未散。那次我们唱的歌有点伤感,叫《朋友别哭》。这次我们还是换一首吧: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

朋友别哭


(写于2004年入校二十年聚)


曾经有点抗拒同学聚会。因为我以为,最原版最纯净的记忆总在记忆的原址,寻找回来的记忆说不定会有点变质。搞不好的话,同学聚会也会成为一个秀场,一次比拼,看看谁混的官大,比比谁挣的钱多,瞧瞧谁嫁娶得更好……那样的话,除了糟蹋记忆,玷污记忆中的青春,还能有什么呢?

不过,聚会还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一个理由就会说动你起身,奔赴故园。比如,我想见见许洁,我刚到南京时我们见过一面,而后神秘消失12年,这一回,她会出现吗;比如胡健,6年聚会时一别,又是十年;比如光萍,一别也是七八年了,不知道现在变啥样了……再比如,好几次回苏大,没有熟悉的同学在,总觉得找不到感觉,而这一回,如果和嫡嫡亲亲的同年级同学们在一起呢?

聚会是在4号。3号晚上,我和好友们闲逛在镇江的街头,忽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20小时之后见,斜对面楼下。”

“哪位?”

“姑苏舍友。”

仿佛点击了鼠标,记忆迅速搜索着。我开始喃喃自语:会是谁呢,会不会正是失散许多年的……

“是许洁吗?”

“终于又接上暗号了。感谢聚会。” 

于是,期待中的人一一登场。

首先是光萍,我们在镇江汽车站碰面,我早早而去,她匆匆而来。因为我们俩同是苏大中文84级的插班生,所以相见格外亲近。在我眼中,光萍除了摘了黑框眼镜,变化不大,甚至还更漂亮苗条了一点。她也说:“你还那样……”其实,哪能呢?我常玩笑说:一棵大白菜哪能在风中放一年,而人们早已走过一年又一年……

而后是苏大莘园门口。我和许洁尖叫着扑在一起……一边有男生说:“终于有了一个……”这样的镜头?也许同学们厌倦了温文而雅地含笑点头,期待有这样一个激情重逢的镜头?

胡健还是老样子,还是姑苏女子的肤白如雪,只是丰润了一些。广荣与丽娟不久前才见过,而小吴健也成妈妈了……

江涌似乎没有不久前见到时神气,后来才得知,他最近身体欠佳,这次是抱病坚持(后来一直内疚,未能专门问候一声);小平还是那么忙碌,一如他当年那样“诚实勤勉”;王斌更加伟岸了,何金华还是那么精干……很多同学要仔细瞧一下才能辨认出,男同学们变好看了,不再是当年的毛躁少年,开始拥有从容的风度。一张亲切的笑脸在我面前:“你猜猜我是谁,还能叫出我的名字吗?”对不起,等一下,让我想一想,我该叫得出来的:“席加宏?”“不是。”许洁说:“是李峰!”对,是李峰。我怎么会不记得。当年东吴剧社的演出,是他,默默地帮我们拉大幕。

我们喝酒,不再像平时的酒桌上那么推三阻四,大家似乎准备好,好些天前已做好准备,这些酒是要喝的……我们散步,在校园里不知疲倦的走着,我们文科楼,已经夷为平地的男生宿舍,依然存在的方塔,久久徘徊的小树林。据说是16年后第一次回归的崔继业,在向我们坦白第一次他是怎么追求王士妹的……我们唱歌,其实已经很累了。大家只是不想休息,哪怕将这短暂的一两天的时光严重透支……

不过,如同6月份来苏大时一样,当时明晃晃的阳光让我感觉浮在水面上,无发潜回记忆的深处。直到最后我踏进冰凉的河水,才找回“我回来了”的感觉。这一回,让大家心里一怔,忽然沉潜下去的是鲁潜的眼泪。

谁也没想到。这个当年东吴剧社耍宝的男一号,这个一直专注地给本次聚会摄像、外型变化不大的男生,代表三班同学上台发言的时候,提到去世的文献检索老师潘树广,提到我们班走了的同学梅德明,忽然哽咽不能言,嘻嘻哈哈的气氛骤然一变,我用泪眼扫过去,男同学脸色黯然,女同学一律红了眼圈。

鲁潜哭了个开始。接下来是马广荣。那时候已在沙家浜,亚辉书记悉心安排的芦苇荡游和大闸蟹宴之后。王斌的歌声依旧是那么抒情,郏生明的“麦霸”实力亮相让大家大吃一惊,崔继业的激情“呐喊”,王士妹宽容的笑容更是丰富了鲁潜的镜头语言。而广荣要走了,明天一早有课。我正和她说着话,问她这些年可好,可时间已到,我忽然看见她已眼泪汪汪。她走后,我为忍住泪水,只好躲在了窗帘后……

而盛建国泪眼模糊在离去的火车上。后来他在同学录上留言:“当列车播音员通知我们即将到达无锡站时,我知道已经真正远离了苏州的土地,双眼开始模糊,我切实地感受到我的同学是多么地可爱,我对你们是多么的依恋。我对面的两个大学生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捂着脸,任凭那泪水奔涌而下。”

一个人能走多少路,一份记忆能用多久?

问过许多人,活了这么久,最快乐的时光是在什么时候?几乎无一例外,都回答我,是大学时代。失散的同学,如同走失的孤儿,在各自的角落打拼。而今一度相聚,仿佛重新找寻到娘家人,却终究要分离。

那晚,我从窗帘后走出的时候,常凌波不知有意无意,正好唱起了吕方的《朋友别哭》:


有没有一扇窗

能让你不绝望

看一看花花世界

原来象梦一场

……

有没有一种爱

能让你不受伤

这些年堆积多少

对你的知心话

……

朋友别哭

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

……

你的苦

我也有感触

我一直在你心灵最深处

我陪你就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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