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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小说的回目艺术之《笑傲江湖》

 江山携手 2019-01-26

金庸小说中,《笑傲江湖》的回目独树一帜,均为二字短语构成,可以说是有回目的小说中最为简洁的。这些二字短语,大多数为动词与名词搭配,组成“动宾结构”。虽然简短,在文学性上有所欠缺,但仍然值得玩味。我们也可以试着将所省略的成分补出,形成一句完整的话语。

 

 

 

一 灭门

    故事一开篇,就是林平之杀了余人豪之后林家惨遭灭门的情景。余沧海为了抢夺《辟邪剑谱》而设下圈套,“围剿”福威镖局,这一回为以后的故事埋下伏笔。“灭门”是“青城派灭福威镖局之门”。    

 

二 聆秘

    林平之逃出福州,来到福威镖局的长沙分局,发现分局也已经被人打破。他在那里聆听到了青城派两名弟子之间的谈话,才得知了原来青城派早就布下了这个大局,也得知父母应该随余沧海去了衡阳。“聆秘”是“林平之聆听青城弟子谈话之秘”。

 

三 救难

    衡阳城中,仪琳在各大门派之前讲述自己被田伯光劫持,后被令狐冲解救的情形,为令狐冲分辩不白之冤。“救难”是“令狐冲救仪琳遭挟之难”。

 

四 坐斗

    为了救仪琳,令狐冲同田伯光打赌比武,并智激后者,让其答应他坐着比剑。此后,令狐冲靠着自己的机智与“无赖”取胜,从田伯光手中救得仪琳。“坐斗”是“令狐冲同田伯光坐下打斗”。

 

五 治伤

    令狐冲在同田伯光的坐斗中受了重伤,被仪琳用天香断续膏治疗,保住了他的性命。而恒山的小女尼,也彻底爱上了潇洒随性的令狐大哥,从此刻骨铭心,一发而不可收拾。“治伤”是“仪琳治令狐冲之伤”。

 

六 洗手

    这一回详细描述刘正风不畏强权与武力,毅然践行“金盆洗手”,退出武林的仪式,“洗手”是“刘正风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七 授谱

    千钧一发之际,曲洋赶到,救走刘正风,两人身受重伤。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笑傲江湖》的曲谱传授给令狐冲。“授谱”是“曲洋刘正风为令狐冲授《笑傲江湖》之谱”。

 

八 面壁

    由于令狐冲与田伯光“勾结”,触犯了华山派的戒律,他被师父岳不群罚上思过崖面壁思过。“面壁”是“令狐冲面思过崖山洞之壁”。

 

九 邀客

    田伯光依不戒大师的要求,到华山思过崖来请令狐冲下山同仪琳相见。华山大弟子以正在面壁不能再触犯师门戒律为由拒绝前往,两人只得刀剑相向。“邀客”是“田伯光邀请令狐冲下山”。

 

十 传剑

    令狐冲不是田伯光的对手,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风清扬突然出现,教令狐冲“独孤九剑”。一个晚上之间,令狐冲进步神速,用行云流水的剑法击败了田伯光。“传剑”是“风清扬传令狐冲独孤九剑”。

 

十一 聚气

    剑宗的弃徒成不忧,封不平勾结嵩山派和衡山派人物上华山逼迫岳不群让位。这时令狐冲正好赶到,同成不忧进行一场恶斗。虽然凭借独孤九剑用一柄扫帚将对方击败,却受到成不忧掌力所伤。此后,桃谷六仙将令狐冲带走,几个怪物用各自的内力强行汇聚到令狐冲体内为他治疗,结果却适得其反。“聚气”是“桃谷六仙聚各自真气于令狐冲体内”。

 

十二 围攻

    华山师徒下山,在药王庙遭遇到一群不速之客的围攻,差一点全军覆没。好在令狐冲赶到,用独孤九剑将对手打败,保全华山门派。“围攻”是“蒙面人围攻华山派”。

 

十三 学琴

    岳不群带领弟子们来到洛阳,令狐冲在这里邂逅了绿竹翁和蒙面的“婆婆”,在郁郁不得志的时候聆听“婆婆”的琴声,并学习弹琴。“学琴”是“令狐冲向婆婆学习弹琴”。

 

十四 论杯

    令狐冲与桃谷六仙痛饮美酒,祖千秋来到,为他们七人展现了自己收藏的各式各样的杯子,讲解关于酒的学问,让人叹为观止。“论杯”是“祖千秋论各式酒杯”。

 

十五 灌药

    这一回写到令狐冲喝了老头子本来想要为女儿老不死治病的药酒,他得知以后,竟然割破自己的手,用流出的大量鲜血逼老不死喝下。侠义至此,让人感动!“灌药”是“令狐冲灌老不死治病之药”。

 

十六 注血

    正当令狐冲失血太多之时,云南五仙教教主蓝凤凰带着她的弟子们到来,用水蛭为媒介,将各人自己身上的血液注入令狐冲的体内,上演了一出古代版的“输血”好戏。这一神奇的方法,让当场所有人看呆。“注血”是“五仙教用水蛭为令狐冲注血”。

 

十七 倾心

    众人散尽的五霸冈上,令狐冲留下来保护“婆婆”。直到来到水边,倒影告诉令狐冲,身边的这位哪是什么婆婆,却是一位美貌的少女。他这才见识了任盈盈的庐山真面目,一见倾心。“倾心”为“令狐冲为任盈盈一见倾心”。

 

十八 联手

    这一回讲到向问天被几路人马追杀,被路见不平的令狐冲赶来相救,两人联手打退劲敌。“联手”是“向问天与令狐冲联手退敌”。

 

十九 打赌

    为了设计救任我行,向问天与令狐冲乔装来到西湖边的孤山梅庄,同四位庄主打赌如果有人在剑法上赢下令狐冲,将赠送珍藏的书画与琴谱棋谱。“打赌”是“向问天令狐冲同江南四友打赌比剑”。

 

二十 入狱

    击败了四位庄主,后者只得把任我行请出,与令狐冲比剑。而这一来,两人互换位置,任我行得脱牢笼,令狐冲则被关进地牢。“入狱”是“令狐冲入西湖牢底之狱”。

 

二十一 囚居

    在西湖牢底,令狐冲偶然间发现了刻在铁笼上的《吸星大法》的口诀,并依法修炼。虽然囚居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却散去了体内的异种真气。“囚居”是“令狐冲于西湖牢底囚居”。

 

二十二 脱困

    度过了多个难熬的日夜,令狐冲终于得到机会,摆脱束缚,重见天日。“脱困”为“令狐冲脱西湖梅庄之困”。

 

二十三 伏击

    定静师太率领着恒山弟子来到福建,在一条狭窄的山道上,遇到魔教人物的伏击。眼见恒山派女尼们不敌,危在旦夕之时,令狐冲扮成的“吴天德参将”装疯卖傻杀出,局势立即转变,恒山派化险为夷。“伏击”是“魔教人物山路伏击恒山派”。

 

二十四 蒙冤

    林平之带岳灵珊回到老家福威镖局,试图寻找家传的剑谱。终于找到剑谱的时候,遭到歹人的袭击,令狐冲拔剑相助却又被岳不群暗算。可是林平之却指认令狐冲夺去了《辟邪剑谱》,而岳灵珊也误以为令狐冲杀死华山弟子,打伤林平之。“蒙冤”是“令狐冲蒙受夺经杀人之冤”。

 

二十五 闻讯

    在鄱阳湖上,令狐冲得知任盈盈身在少林寺,江湖上的旁门左道之士要上少林相救圣姑。“闻讯”是“令狐冲闻任盈盈困寺之讯”。

 

二十六 围寺

    这一节写到令狐冲率领旁门左道之士上少林寺营救圣姑任盈盈,却发现寺里空无一人。原来,他们已经被“正派”武林包围在寺中。后来因为桃谷六仙发现了下山的密道,群雄才得以脱险。“围寺”为“正派武林包围旁门左道人物于少林寺”。

 

二十七 三战

    任我行和向问天来到少林寺,遇到以方证大师为首的正派各掌门,正邪之间展开一场精彩对手戏。双方约定三场比武,场场都是巅峰对决。“三战”是“正派掌门与魔教首脑的三场大战”。

 

二十八 积雪

    任我行在同左冷禅的内力比拼中,受了后者的寒冰真气。此后,向问天,任盈盈和令狐冲一起合力为他御寒散气。左冷禅的真气极为寒冷,加上大雪纷纷而下,盖在了四个人身上,让他们几乎变成了雪人。此后林平之和岳灵珊到来,还在“雪人”的背上刻下爱情的誓言。“积雪”是“四人身上积满白雪”。    

 

二十九 掌门

    这一回写到令狐冲接任恒山派掌门的职位,并举行盛大典礼。日月教的贾布,上官云;少林派的方证大师,武当派的冲虚道长到场祝贺。而嵩山派的乐厚前来搅局,却反遭羞辱。这里的“掌”应理解为动词,为“执掌”的意思。“掌门”是“令狐冲执掌恒山派之门”。

 

三十 密议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同令狐冲在恒山的悬空寺中,揭示了左冷禅的阴谋,也讲述了《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的来历。此后,三人又商讨五岳并派大会上如何阻止左冷禅当上掌门。“密议”是“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和令狐冲秘密商议”。

 

三十一 绣花

    这一节,写到令狐冲相助任我行,向问天和任盈盈去黑木崖杀东方不败。五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最终以任我行复仇成功而告终。故事中,东方不败因为练习《葵花宝典》而自宫,变得不男不女,整日里在闺房起居,以涂脂绣花为乐。“绣花”是“东方不败绣花练功自遣”。

 

三十二 并派

    五岳剑派齐聚嵩山,谈论并派事宜,《笑傲江湖》的故事也来到了最高潮。左冷禅使尽各种手段,让其余四派同意并派,一场比剑夺帅的好戏即将上演。“并派”是“五岳剑派商议合并为一派”。

 

三十三 比剑

    并派之后,泰山派首先发生内讧,玉玑子夺过天门道长的泰山掌门之位。随后桃谷六仙疯疯癫癫地大闹一通,把左冷禅气得半死。最后比剑开始,岳灵珊施展华山石壁上学到的精妙招数击败令狐冲和莫大先生。“比剑”是“五岳派人物比拼剑法以决出掌门”。

 

三十四 夺帅

    眼见左冷禅赢下岳灵珊,走上封禅台即将成为五岳派掌门时,岳不群走出,用辟邪剑法击败左冷禅,出人意外地夺得掌门之位。“夺帅”是“岳不群夺得五岳派掌门之帅位”。

 

三十五 复仇

    嵩山比武结束,而林平之的复仇也开始了。在余沧海率领弟子下山的路途上,林平之施展辟邪剑法,一招一式地“演示”给余沧海看,这场复仇颇为血腥残忍,但余沧海死有余辜。“复仇”是“林平之复余沧海灭门之仇”。    

 

三十六 伤逝

    林平之大仇得报,杀了余沧海和木高峰,可是他也对阴险的岳不群恼恨之极。由此迁怒到深爱着他的妻子岳灵珊身上,将她残忍地杀害。令狐冲看到小师妹死去,痛不欲生。“伤逝”是“令狐冲伤岳灵珊之逝”。

 

三十七 迫娶

    “哑婆婆”深知仪琳爱令狐冲爱得死去活来,作为仪琳的母亲,她不择手段逼迫令狐冲娶下仪琳为妻。“迫娶”是“哑婆婆逼迫令狐冲娶仪琳”。    

 

三十八 聚歼

    岳不群邀集五岳派的人物到华山山洞之中观摩各派失传的精妙招数,众人却被巨石困在山洞之中,情急之下自相残杀。正在这时,左冷禅和林平之杀到,将五岳派人物全部歼灭。令狐冲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极佳的运气躲过一劫,杀掉敌人。“聚歼”是“岳不群所聚五岳派人物遭左冷禅林平之围歼”。

 

三十九 拒盟

    眼见五岳剑派的人物几乎在山洞中拼杀殆尽,任我行率领日月神教教众赶到华山,邀请令狐冲加入教中担任副教主。然而,耿直的令狐冲以定闲定逸师太的遗言为重,公然拒绝。“拒盟”是“令狐冲拒绝加入日月神教之盟”。

 

四十 曲谐

    故事的最后,任我行去世,江湖的风波告一段落。令狐冲和任盈盈终于结为夫妇,新婚之夜,他们合奏琴箫曲《笑傲江湖》,达到了完美的和谐,也为故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曲谐”是“令狐冲和任盈盈弹奏《笑傲江湖》曲和谐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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