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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的经典力量 ——浅析《围城》中的女性形象

 李元外文艺评论 2019-01-26
 
  近日,重读钱钟书先生的长篇小说《围城》,对其中的知识女性尤其是与方鸿渐关系密切,性格迥异的四位女性有了一个全新而深刻的印象,显示了穿越时空的经典力量。  

  鲍小姐是四位女性中最“离经叛道”的,作者只给了她一个姓,连名字都没有,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却是主人公方鸿渐爱情生活的开端,对方鸿渐后来的爱情观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鲍小姐的娇艳与性感,是她引诱人的本钱,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她自信很能引诱人,所以极快、极容易地给人引诱了,从她搭讪方鸿渐的过程来看,她引诱人的手段可谓相当高明,不露痕迹。

  方鸿渐对爱情的直观体验是从鲍小姐开始的,而对鲍小姐而言,方鸿渐只不过是漫长旅途中一个不错的消遣对象——事实上,鲍小姐一开始就是抱着跟方鸿渐逢场作戏的心态与之相处的,并没有半点感情可言,没有方鸿渐,她也会在船上找别的“李鸿渐”、“张鸿渐”来排解她旅途上的寂寞的。  

  苏文纨从外在的条件来看,可以称得上是“极品女子”:家世好,学历高,容颜俏。方鸿渐虽然没有爱上她,但也不得不承认“苏小姐是最理想的女朋友,有头脑,有身分,态度相貌算得上大家闺秀,和她同上饭馆戏院并不失自己的面子。”  

  苏文纨一向清高,身为留学博士,是新时代的女性,按说应该勇敢主动地追求自己幸福的,可是她偏偏摆脱不了传统观念的影响,依旧保持着所谓的矜持,不肯轻易主动向方鸿渐明确示爱,还试图利用赵辛楣对自己的爱恋来激发方鸿渐的勇气,同时“看两个男人为她争斗”,她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作品中关于唐晓芙的描述笔墨不多,但却意义重大。因为她是方鸿渐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对象,也是作品中最美好的女性形象。人如其名,从名字就让人产生由衷的好感——晓芙,清晓芙蓉,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圣洁而美好。 
 
  导致方,唐两人分手的原因不仅仅是唐晓芙“过信表姐”,而是性格使然。首先,唐晓芙对爱情有太多浪漫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就为后来苏文纨挑拨离间成功埋下了伏笔,她的理想爱情轻而易举地就破灭了;其次唐晓芙虽然能积极主动追求自己理想的爱情,但对现实问题却缺乏理性思考,独立判断的能力,归根到底她还是个不喑世事的小女孩,没有足够成熟的心智去经营一份感情或者婚姻;再次,唐晓芙是男性心里的完美女生,作者太喜欢这个人物了,不愿轻易将她嫁给碌碌无为的方鸿渐。

  孙柔嘉是书中刻画得最为丰满,最为成功的女性形象,她论性感比不上鲍小姐,论学识不如苏文纨,论秉性不如唐晓芙,可她却能一步一步地把方鸿渐拉到自己身边,让方鸿渐跟她一起走进婚姻的“围城”中,成为名副其实的方太太。
  
  孙柔嘉在婚前婚后所表现出来的性格迥异,形成巨大的反差。婚前,她在方鸿渐面前完全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无知,娇小柔弱的少女;婚后,孙柔嘉便“原形毕露”,不再装傻,“不但很有主见,而且主见很牢固。”孙柔嘉没有出众的外表,没有显赫的家境,没有丰厚的学识,是千千万万普通女子中的一员,正因为如此,她很清楚唯一能改变自己人生的就是婚姻,只有通过婚姻,她才有可能彻底脱离那个并不看重她的家庭;只有通过婚姻,她才有可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然而嫁给方鸿渐,是她最大的成功,也成了她最大的悲哀,因为方鸿渐在婚后并没有朝她理想的状态发展,无论她怎么努力对他进行“改造”,方始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仅不能给她带来她所期待的富足生活,甚至连平淡安稳日子都给不了她。孙柔嘉在婚前婚后的不同表现,反映了她多样的性格特点,使得这个人物形象显得丰满真实。她聪明却故意装傻,她独立自主却故意事事请教于人,她心胸狭窄却表现得开朗大度,可以说婚姻是她算计的结果,但“千方百计”获得的却不是她理想中的婚姻,因为方鸿渐不是理想的丈夫,更因为她的不善经营,婚姻的失败是必然的。  

  《围城》中与方鸿渐有密切关系的四位女性尽管性格各异,但在西方文化刚刚进入中国这个特定的时代背景下,她们都打上了那个时代的印迹,呈现出那个时代中的知识女性所共有的一些特点:首先,她们或多或少都接受了西方文化的洗礼,表现出新时代女性独立自主的性格特征,她们都勇于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和想要的生活;其次,无论是出过洋的鲍小姐和苏文纨,还是没有留学经历的唐晓芙和孙柔嘉,都不约而同地染上了资产阶级知识女性的小资情调,嫉妒心强,爱与人攀比,贪慕虚荣等等。第三,婚恋观虽然有所改变,但还是无法摆脱男尊女卑的传统心理。  

  《围城》中的知识女性尽管都有自己独立的人格追求和不同于传统女性的个性特点,但她们还是没有彻底摆脱封建男权社会加在女性身上的枷锁,她们依旧把婚姻当作人生最重要的事业来经营,依旧把婚姻当作改变自身命运的重要甚至是惟一的途径。(作者:李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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