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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树的凄美爱情故事

 眼镜老猪猪侠 2019-01-29


▲中山蔡显华作品《长相厮守》(相思)



“相思”何缘

撰文丨徐民凯


朴树是制作盆景的优良树种,粤人却将其称为“相思”,这让很多人不解。前几日,又有友人问我“‘相思’何缘?”今得闲余,乃试解之。



▲广州黄就明作品《岁月艰辛情愈浓》(110cm×100cm)


先说说“相思树”的由来


东晋史学家、文学家干宝著有《搜神记》一书,其卷十一载:宋康王舍人韩凭,娶妻何氏,美,康王夺之。凭怨,王囚之,论为城旦。妻密遗凭书,缪其辞曰:“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当心。”既而王得其书,以示左右,左右莫解其意。臣苏贺对曰:“其雨淫淫,言愁且思也;河大水深,不得往来也;日出当心,心有死志也。”俄而凭乃自杀。其妻阴腐其衣。王与之登台,妻遂自投台,左右揽之,衣不中手而死。遗书于带曰:“王利其生,妾利其死,愿以尸骨,赐凭合葬。”王怒,弗听,使里人埋之,冢相望也。王曰:“尔夫妇相爱不已,若能使冢合,则吾弗阻也。”宿昔之间,便有大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而大盈抱,屈体相就,根交于下,枝错于上。又有鸳鸯,雌雄各一,恒栖树上,晨夕不去,交颈悲鸣,音声感人。宋人哀之,遂号其木曰“相思树”。“相思”之名,起于此也。南人谓此禽即韩凭夫妇之精魂。


▲贵阳姜军利作品《览尽春秋》

荣获第九届中国盆景展览金奖


如果将上述文字翻译成白话文,其大概意思是这样:东周战国时期,宋国君主宋康王的舍人(门客)韩凭娶妻何氏,相濡以沫、恩爱交加。


何氏貌美,宋康王欲夺之,便囚禁韩凭,使其修筑青陵台。韩凭暗地里托人给妻子带了封信,信中说:“久雨不止,河大水深,太阳照见我的心。”宋康王截获了这封信,拿给左右亲信看,都不解其意。宋康王手下有一名叫苏贺的大臣回答说:“久雨而不止,是说心中愁思不止;河大水深,是指长期两人不得往来;太阳照见心,是内心已经确定死的志向。”不久,韩凭果然愤而自杀。



▲韶关陈治辛作品《共伊偕老》


何氏闻之,悲痛万分,亦暗立死志。何氏要去青陵台祭奠亡夫,宋康王应允。何氏悄悄地把自己的衣服搞成朽烂。宋康王与何氏一起登上青陵台,何氏趁宋康王不注意,于是从台上往下跳,宋康王的随从想拉住她,因其衣服已朽烂,经不住手拉,何氏坠台而死。何氏在衣带上写下的遗书说:“王以我生为好,我以死去为好,希望把我的尸骨赐给韩凭,让我们两人合葬。”


宋康王见字,怒,说:“我不能阻止你们夫妇生前相爱,假如将你们二人的坟墓合葬,那我就更不能阻挡你们了。”于是命人将韩凭、何氏分葬两处,使他们死后也不能在一起。


没过多久,两座坟墓的端头分别长出来两棵大梓树,树干弯曲,互相靠近,根在地下相交,树枝在上面交错。又有一雌一雄两只鸟,在树上栖息,早晚都不离开,交颈悲鸣,凄惨的声音感动人。宋国人都为这叫声而悲哀,于是称这种树为“相思树”。又称树上的这种鸟为“相思鸟”,传说“相思鸟”就是韩凭夫妇的精魂变成的。



▲广州陈昌作品《天伦之乐》(115cm×75cm×60cm)


原来“相思树”之称谓是出自韩凭与妻何氏(亦有记载为息氏者)的凄美爱情故事。这个爱情故事影响很大,自《搜神记》后,《岭表录异》、《太平寰宇记》、《彤管集》等古籍都曾作精彩描写。


▲顺德韩学年作品《共峥嵘》(高120cm


“相思树”、“鸳鸯鸟”早已成为人们相亲相爱、生死不渝的象征。青陵台成了相思文化的源头,历代诗人多有以此题材而创作者。如唐代大诗人李白《白头吟》诗云:“古来得意不相负,只今惟见青陵台。”唐代另一位著名诗人李商隐有《咏青陵台》诗云:“青陵台畔日光斜,万古贞魂依暮霞。莫许韩凭为蛱蝶,等闲飞上别枝花。”宋王安石有《蝶》诗云:“翅轻于粉薄于缯,长被花牵不自胜。若信庄周尚非我,岂能投死为韩凭。”明代著名文学家冯梦龙的《过青陵台有感》诗云:“韩凭夫妇两鸳鸯,千古情魂事可伤。莫道威强能夺志,妇人执情抗君王。”等等。青陵台的爱情绝唱流芳千秋万代,唐诗人白居易的千古名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长恨歌》)就是以青陵台故事为原坯锻造而成,世人最为熟悉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化蝶情节也是从青陵台故事化出……



▲广州罗小冬作品《翩翩起舞》


我之所以熟悉这个故事,乃是因为青陵台遗址就在我的故乡下邳。我的老宅子相距青陵台不足两百米。童年时,我常在那里玩耍。


青陵台是“相思树”的原产地,青陵台的梓木也就成了“相思”的符号。按理说,即使几千年后,青陵台遗址周边也应该或多或少地存留一些梓木吧。但在我的记忆里,“文革”前的青陵台遗址周边不曾见有一株《搜神记》中所说的“相思树”——梓木,大多是些老榆树,朴树只有两、三株。这样看来,世世代代居住在青陵台和青陵台遗址周边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模糊了青陵台“相思树”梓木的印象,再后来就干脆误把榆、朴当梓木了


令人感到蹊跷的是距青陵台数千公里之外的广东人也误将朴树当梓木?虽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还是让人对这种过分的“巧合”置疑:该不会还有其它暂时不为人知的能让两地人同时产生误会的共同原因吧?



▲何文开作品《虎啸南天》(100cm×150cm)


让我们来看看古代文人是如何看待“相思树”的吧。


西晋文学家左思著有《三都赋》,洛阳纸贵成语的出处就在《三都赋》的风靡一时。《三都赋》中的《吴都赋》有句云:“榴楠之木,相思之树”。北宋文人刘逵注释说:“南榴,木之盘结者,其盘节文尤好,可以作器。”又注:“相思,大树也。”原来在古人眼里,相思就是大树。


▲清远郑永泰作品《雄踞宝地》(树高120cm)


刘逵的这种诠释是否准确,待考。但是,梓木、榆树、朴树都是大型落叶乔木,这倒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我们相信刘逵的解释是对的,那么粤人将朴树称为“相思”也就没有异议了。台湾亦有相思树,这大概与青陵台没什么关系。但台湾相思是常绿乔木,高可达6—15米,也属大树,亦与古人意合


▲台北谢文福作品

荣获2018华风展最高奖“华风奖”


传说中韩凭与何氏凄美的爱情故事,距今已有几千年了。沧海桑田,一切都在变化。梓木的“相思树”符号的唯一性也在产生变化。内蒙古哈拉哈河附近有一边防哨所,官兵们都将哨所前的一棵樟子松树称作“相思树”。这是为什么呢?缘由是:多年前,军嫂郭凤荣来哨所探亲,其夫原连长李相恩恰外出巡逻,郭凤荣抱着襁褓中的儿子守望三天三夜。三天后,郭凤荣等来的消息是丈夫因突发山洪和救战友而牺牲。其后这位军嫂亲手栽下了这棵樟子松。多年之后,郭凤荣病重,弥留之际立下遗嘱:“死后将骨灰撒在哈拉哈河”,与丈夫同眠界河,共守边关……  



▲冼汉煌作品(90cm×100cm)


今天,我们在谈论“相思”何缘时,除了追根溯源外,还有什么可做的呢?其实,我们大可不必过分计较“相思”的出处,还应该考虑到“相思”的象征性意义以及文化的延伸。粤人将朴树称为“相思”,我们应视作是朴树的昵称,但在正式标注盆景树种时,建议还是标注“朴树”为好。


“相思”,寄托的是一种爱——对朴树的爱,对盆景的爱。


让爱洒满人间!   


▲玉林徐伟华作品



▲东莞王景林作品

荣获第十届粤港澳台盆景艺术博览会金奖



▲自贡邓文祥作品《碣石临风》(朴树)

荣获第九届中国盆景展览金奖



▲苏州杨贵生藏品



▲广东冯卓展作品《展觅》(108cm×63cm)



▲李世光作品(120cm×80cm)


▲梁振华作品《壁虎》(110cm×100cm×110cm)




▲袁浩球《童年快乐处》(100cm×100cm×60cm)





▲何长洪作品《情怀江渚》(68cm×120cm)




▲林学钊作品《罗汉挂臂》(100cm×110cm)




▲康永成作品《岁月》(90cm×110cm)




▲李耀泉作品《鹿鸣》(45cm×75cm)



▲张力《野趣》(49cm×38cm



▲洪健新作品《思望》(80cm×30cm)




▲汤锦华作品《眷顾》(100cm×100cm×120cm




▲陈昌作品《阅尽人间春色》(80cm×80cm×60cm)



曾之湧作品《超然自得》

荣获第十届粤港澳台盆景艺术博览会金奖



罗小冬作品《丛林叠趣》

荣获第十届粤港澳台盆景艺术博览会金奖



台湾朴树作品


白锟尧作品


蔡瑞隆作品



戴三木作品


黄宝庆作品


江秋璋作品



连振柱作品(观骨)


连振柱作品(观叶)


梁盛荣作品


王明科作品


王绍鹏作品



张如松作品


邱明阁作品



王兆麟作品


游振乾作品


郑诚恭作品



梁悦美作品


香港朴树作品


黄就成作品《风华正茂》



▲李德辉作品《思念》(70cm)


吴成发作品



吴成发作品




▲吴成发作品《蛟龙出涧》(飘长100cm)



▲广州暨佳作品《岁月峥嵘》(树高150cm)


摄影丨罗晓东  刘少红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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