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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陪老婆逛商场，迎面遇到了许伟。他是我们的老同学。大学四年里，我俩一直是睡上下铺的哥们儿。我暗恋上学妹婉竹那阵子，日夜百爪挠心却羞于表白，多亏许伟帮我递上情书，撮合成功，现在婉竹正挎着我的胳膊有说有笑。我心里很感激这哥们儿，虽然嘴上从没说过，但各自成家这么些年，还经常联络，两家人一起聚餐、聊天。 不过，现在许伟遇上了烦心事，他老婆正闹离婚。许伟看起来心情糟透了，一贯纹丝不乱的发型没了讲究，胡子拉碴不止三天没刮，连衬衫扣子都没系整齐，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嗨，老伙计！”我故作轻松的打招呼。 许伟苦笑的样子真不如干脆嚎啕一场。他长叹一声，无法用语言述说所流露出来的绝望情绪比他满脸的忧伤更加糟糕。 “你还没吃晚饭吧，到我们哪儿一起吃。”婉竹这主意真不错，在哥们儿生活被逼到悬崖境地的时候，确实需要朋友们拉他一把。共进晚餐的时候正好可以好好劝慰一下，让他打起精神。 都是老朋友了，所以我们清楚他喜欢吃什么。干炸小黄花、清蒸海蛎子，再打点儿散啤。许伟缄口不提自家伤心事，只是大口大口喝闷酒，弄得我反倒无话可说、无措可施了。只一会儿，5斤啤酒被他一干而尽。 “老公，要不再打点儿酒回来？” “他还能喝么？再喝就醉了呀。” “男人不都这样借酒浇愁嘛，今天就随着他吧。” 我想老婆说的对，朋友的家庭出了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咱帮不上忙，帮着打点儿酒还是没问题的。于是我出门去打酒，我想很快就会回来，顺手将门虚掩。 刚下了几层楼，一摸裤袋，竟没带钱夹，看我这脑子，只得返回。刚进门厅，听见两人的对话，语声不同平常，不禁让我屏息惊立。 “你老婆不知道是谁吧？” “为了你，我真能豁出一切！” “千万别让大军知道。这火可不能玩大了！” “婉竹，我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了对你的感情了！” “别，你别，别这样，大军可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恼羞至极，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过去的，正拥吻的两人猛然发觉我在眼前，婉竹一声尖叫，立刻像雕塑般凝固。 不需要任何语言来化解。 我浑身战栗得操起餐桌上撬食海蛎子的那把餐刀，刀尖就指向了许伟。 许伟没有躲闪，反而借着酒胆站起身来，压低下颚，眼睛红勾勾的与我对视。 “大军！大军啊！你别冲动！”婉竹吓得直哆嗦，急切恳求着我，身体却护向了许伟那一边。 我已经出离了愤怒，突然痛恨起自己，简直傻透顶了！ 我像发疯的狮子一样咆哮着猛扑过去，把许伟从婉竹的身后揪出来，刀狠狠刺向他的胸口，一刀不足以解恨，再一刀、再一刀……鲜血喷射出来，立时染红了我的双眼，直至他无力反抗，颓然倒下...... 这一幕正在我脑海里盘旋上演，考验摧枯着我的理智，剧烈得敲击着我的心脏。“咚、咚、咚”伴随着几下敲门声，许伟的老婆推门而来，她一进屋子就直奔许伟而去，也不看看当下是什么状况。 “老公，我就估摸着你在这儿呢！你咋不去俺娘家找俺哪，俺都急死人儿了！你真个大呆瓜！你以为俺真要跟你离婚啊？！闹这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俺那不就是想吓唬你、撒个娇嘛！哼，你也不来好好哄哄俺。”她那发嗲的语调，就像往热锅上正翻滚的麻辣烫里撒了一勺乳酪，让在场每个人的胸腔都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她不由分说的拉住许伟，往门外走：“回家啦，咱快回家啦，俺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呐。” 许伟变成了小羊羔，狼皮一扔，就这样趁机溜了。 婉竹顿时大哭。她正想什么，我不想知道。 “啪”一声，我手中一直紧握得直抖颤的餐刀，无力躺地。我不想再看眼前这个女人。 “离婚！”我摔门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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