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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黄平县城金榜山雾凇雪景摄影记

 程穆泽 2019-01-30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盼到下雪了!

我相信,许多人的心情和我一样,都盼望着下一场大雪,然后尽情的玩——堆雪人、滚雪球、打雪仗、滑雪,甚至在水田的冰面上行走玩耍,应该可以称之为“履薄冰”。总之,雪天就是好啊,无论大人小孩,都可以尽情的体验和享受雪天带来的乐趣。

然而,随着全球气候的逐渐变暖,我从孩童时代到青年时代渐渐的长大,一路走来是越发的觉得,哪怕在我们贵州黔东南这个生态如此好的地方,大雪也是越来越难见到了。我们是日等夜等,等了许多年,每年等来的只是冬天的凝冻,干冷干冷的,却始终没有见到下雪。与其说大家平时盼星星、盼月亮,还不如说大家都在盼一场大雪来得更真切些。

等啊等啊,盼啊盼啊,终于在即将逝去的2018年底下了一场大雪,这雪正如一床洁白的棉絮厚厚的盖在这万里河山上。

老人们说“凡事都有先兆”,这话是一点儿都不假,当然这场雪也不例外。约在下雪前一个星期,天气预报就报道说在近来一周,气温会下降零下七八摄氏度,天空直降暴雪。果不其然,在12月26日,气温就开始降下来了。28日,气温骤降,地面开始凝冻,水面结冰。29日,天空飘来的白色“锯末”,让大地开始须发斑白。29日当晚深夜11点左右,天空开始飘起了泡雪。可能大人们都没什么反应,但孩子们的心里却沸腾了。

鹅毛般的大雪,像苗家妇女撒糯米饭一样,洋洋洒洒的下了整整一夜,次日早上还没起床,睁开朦胧的睡眼,就感觉到窗外好亮。披上衣服下了床,透过窗户的水雾玻璃,从窗外映入眼帘的是那白茫茫的一片,黄平县城的马路上、屋顶上全都白了,足有半尺那么厚啊!

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回了乡下老家,询问乡村的下雪情况,奶奶在电话里说:“不得了了,这雪儿都没过小腿了,没法出门,只能和你爷爷窝在家里烤火!”听到此,我便嘱咐了老人家一会儿,让他们不要出门,并注意用火用电安全。

在我的记忆里,2018年底这么大的一场泡雪,真不知隔了多少年。有人说,在五年前也下过一场泡雪,但在我的印象中,就算是下有泡雪,也没有这么大的。

小时候,有一年父母外出打工回来,在过年前一两周的某天晚上,我们睡到深夜里,寒冷的天也是下起了鹅毛大雪,因后半夜到屋外解手,透过幽暗的灯光,隐约看到屋檐外飘飘洒洒,雪地里已有厚厚的一层。孩童时代比较调皮,尿在上面,留下几条凹陷进去的小黄沟,现在想来,稚嫩的孩子行径也煞是有趣。

次日起来,屋外都白了,这可乐坏了孩子们,嬉笑打闹,雪地里满是孩子们的身影。在QQ、微信等朋友圈里,大家不约而同的晒出了雪照。都说“凡事有利弊”,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尤其是那些不懂雪趣的人们,可就愁眉苦脸了。他们感觉下了大雪,天冷气温低,县市之间交通封路了,出不了远门去玩。在家歇着烤火,出门买菜走路又滑,加上白菜也涨价了,供水严重的区域还冻了水管,导致家里无水可用,总之诸多不方便。而对于我来说,这些诸多不便我可以忽略不计,我只想着,年底这次大雪,终于可以圆梦金榜山拍摄雾凇雪景了。

本来12月30日这天,约好了和朋友们一起上金榜山拍雾凇雪景的,奈何约了些吃不得苦的朋友,结果没去成。回想起来,女人毕竟是女人,可能真缺了男人们那份吃苦耐劳、说一不二的干劲儿,最终一个个以“九点太早起不来床”为借口而放了鸽子。

既然早上一个个起不来,我只能一个人穿好衣服、戴上雷锋帽,扛上相机“扫大街”了。下了楼梯出了门,从商场门口出发,沿着公路一直下到中医院门口的一桥,在湖里中学对面河边的罗记肠旺面馆吃了碗肉沫面,一路拍摄,然后回家休息。

平日里上班都要经过苗里河,河边的景儿我是再清楚不过的,确实没什么拍法,但雪天里就别有一番风味了。除了河水显得特别的清澈干净,涨满水的河面上还结了一层冰,略带几分碧绿。我在河边拍了几张,照片里那种安宁静谧的感觉,若不是雪天里,是怎么也找不到的,此时此刻,看着照片就真的是一种享受,因为美啊!

吃过午饭,已是下午2点,因为大家的失约和时间的关系,这一天没法上金榜山顶,就只能到山下逛了逛,看看上山下山的行人,随手拍了些照片和录了点县城的雪景视频。晚上回家打理了行装,并约好黄中的潘斌老师,准备次日登顶方休。

次日9点,洗漱完毕,双脚套上冰爪,背上行囊和水,买了一斤蛋糕作为干粮,于是出门了。毕竟要上山一天,下午四五点才回来,就带点儿权当中午饭。

我走在满是白雪兼凝冻的马路上,虽然地面平坦,但因为鞋底套着冰爪,走起路来就显得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脚心非常难受,但为了不滑,再不舒服也得受。

城里的雪天,毕竟不像乡下那般死气沉沉,路上多的是行人,偶尔走过几对情侣,都戴着手套、围着围巾,或红或白,满身穿着羽绒服,领子毛茸茸的,一个个跟大熊猫一样,互相依偎着走,地上留下一串串远去的脚印。

走着走着,终于到了阳光新城附近的风雨桥上。跟潘老师打了电话,问其到了没有,潘老师说还在前进广场办什么事,过会儿才到。后来等了半个多小时,眼看不快,只能掏出相机来拍了一些河景,权当打发时间吧。

10点多,人总算是到了,但一路上好像事特别多,要么就是一个劲的打电话,要么就是低头看手机,我走了好远,也没跟上来。反正人来了,我也就大步的往前走,跨过马路,到了金榜山脚的阶梯处,整理了行装和套好脚下的冰爪,开始朝山上爬去,边爬边找目标进行拍摄。

到了“金榜题名”大门口下的空地处,见到两个身穿汉服来玩拍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学生,但看得出来应该是汉服爱好者,才肯在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单薄的衣服来摆拍雪景。潘老师见状,眼睛发亮一般的跑过去打招呼,我也跟去抓拍了几张。潘老师想陪这两个姑娘慢悠悠的上山,一路拍她们,奈何人家没这心思配合,也只得作罢;我则无心拍美女,一心只想登顶拍“冰雪王国”的飒爽英姿,也就大步的上去了。

一路上,上山的行人极少,可能是头天里大多数人都登山了的缘故。边走边拍,一路走走停停,倒也不累,但也不冷。时不时回过头来拍一下县城的照片,或录一段小视频。

“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唐宋八大家的王安石在《游褒禅山记》里写得真好,东坡居士苏子瞻也在其名篇《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里写有“高处不胜寒”的名句,看来前人总结了不少经验。确实,越往上爬、越到高处就越是人迹稀少,越是险远的地方就越是人迹罕至。

与2018年初不同的是,年底的雪是先下一层薄薄的凝冻,然后再覆盖大泡雪,气温没那么低,天也就没那么冷。不过,这样的雪天要拍大范围的雪景还可以,但要是想拍“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壮观画面,则山腰以下的景是极不理想的,须得爬到山顶。

我脚下套有冰爪,一路往上爬,倒是一点儿都不滑,上山省力,下山时也不费力,但潘老师上山过程中还是滑了几招,下山的时候就更是小心翼翼、举步维艰。

中午12点左右,我们爬到了金榜山的战斗遗址处,就朝着左边的小马路行去。潘老师可能饿了,时不时的掏出点面包等干粮来啃,我则忙于拍摄,时而拍照片,时而录视频,也没感觉到饿。

可能是彼此对“摄影”的理解不同,但凡遇到一个相对好点的目标,我可能比划半天才能拍好,力求拍出每张漂亮的片子,但潘老师似乎就没那么看重,每次看他要么三下五除二拍一两张就过去,要么就让我给他拍一两张,像电视剧《西游记》里“孙悟空到此一游”走个过场,纵然好景也一晃而过,倒不过多停留,也不需要在目标上费什么功夫,因此,我常常落在他后面好远、好远。

想起2018年初的那场雪凝,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单位同事李永贵在金榜山顶的嫁娘坡用手机随便拍的“冰雪王国”雪景,发在工作群里,真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工作日上班没空上去,好不容易盼到了周六,约朋友一个二个都怕冷怕滑,没人愿意一路同行,也就一个人上去了。因为早上家里有事处理,等到出门时已是下午两三点,爬上去的时候,好多人都陆续下来了。登到金榜山战斗遗址处,还连续摔了两跤,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没把单反相机的镜头砸坏,不然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回想当时,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居然一个人沿着左边小马路往前走。现在想来,冰天雪地里除了自己,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虽说不会害怕什么,但静悄悄的山上也难免会起鸡皮疙瘩。

眼看着已经快5点,雪天里灰蒙蒙的,是前行还是回头?就这样,一边走着拍,还一边在犹豫,心里也在打鼓,毕竟没谱啊。走啊走,一直走到了小马路的尽头岔路处,左边有条马路往下,应该不可能到坡顶;而右边有条马路往上,当时我猜想,往上的这条路应该就能到山顶的嫁娘坡电视差转台。但因为没去过,一是不识得上去的路,二是不知道路程还有多远,且又快要天黑了,能到达目的地了还好,如果很远,到半路就天黑下来了,那夜宿冰天雪地里可就划不来。为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去冒险的好,想到这里,也就打定了往回走的主意。急忙拍了几张红子的照片,于是立马就往回赶。

等回到金榜山战斗遗址处,开始走下山的台阶,天就更暗下来了。松树林里,静悄悄的,除了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因为没有冰爪,下山的台阶尽是光亮的凝垢,非常滑,等下到山脚的马路上,已经6点半了,腿都全软了,脚板也酸痛不止,还累得一身大汗。

本想着次日清早再去,但因为当天晚上下山太要命了,累得不行,第二天也就没去了。后来在网上买了冰爪、手套、雷锋帽等一应外出摄影的配套装备,想着下周六再去,但货到时雪却融化了,这些装备也就只能闲置了一年,到了2018年底的这场泡雪才终于派上了用场,也才有了和潘老师相约的这次金榜山之行。

12月31日当天下午2点的时候,我们总算是走了一半的路了,不过两人有点气喘吁吁。现在回想来,2018年初那次幸好没从岔路口冒险上去,不然,还有那么远的路,是非夜宿冰天雪地不可。

再上去一段路,就见到了牵高压线的高架塔,雪凝在钢架上,很是好看。沿着马路上去,寒风越来越凛冽,雪凝也越来越大,山上的青松都被压弯了腰,但就是没见到被压断的,也许是每年的雪凝来临,都把青松压坚韧了的缘故。

见到这样的美景,我自然是更兴奋了,镜头不停的移动取景,相机的快门也是不断的按,一时竟忘了凛冽的寒风,也忘了自己在冰天雪地里。

在又一马路岔口处,我见到无比漂亮的雾凇。我想,此处虽不是坡顶,但应是金榜山上这一带的风口,夏天可能是“凉风坳”,冬天可就成了“寒风岭”了。此时,潘老师已走远,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巡回的拍。可能耽搁了一个小时,照片儿不错,视频儿也漂亮,这景儿确实太美,真舍不得走啊!

拍累了,等我一路追赶过去,进了上坡小路,气喘吁吁的爬到坡顶的电视差转台的时候,潘老师已在不锈钢门外的松树底下等好久了。手机里显示,此时已是将近5点钟。

“你再不来,我就要下去了”。他说。

“我这不是来了么?不进去看看,你不后悔今天此行?”我答道。

“可是门锁着,我们根本进不去啊!”

“我能进得去啊,你信么?”

“难道你要爬墙?胆儿够大!”

“怎么会呢?我可从来没干这种事。”

“那你还说进去?”

“可以请人来开门嘛,这里是我们单位的啊!”

“对了,你是文广局的哈,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

大家相视一笑。既然来了,还是到里面去看看,拍了再走,就给差转台的值机人员李永贵老大哥打了电话。不曾想,恰好是李哥在里面值班,于是给他说明情况,请他来开了门,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几只一起值班的红鼻子狗,兴高采烈的蹦蹦跳跳,算是来迎接我们。

进到了里面,眼前的雾凇雪景还是让我惊呆了。原以为这2018年底不太冷,坡顶可能没有那么漂亮的雾凇雪景,但当看到这如此美景的一瞬间,我觉得哪怕一天的上山劳累都值得了。

进了值机室的门,室内有空调暖气,暖洋洋的。我们坐下来卸了包,喝了几口李哥倒来的热水,又吃了几个自带的蛋糕填肚子,聊了几句。想着室外的美景,在李哥的带路下,我们上到了屋顶。打开门的一刹那,映入眼帘的只有那洁白的皑皑白雪,一个脚印也没有。栏杆上、树上、高架塔上、电线上、天锅上,都是厚厚的雾凇和白雪,内心不禁感叹:“这也太漂亮了吧?怎么能这么漂亮?怎一个美字了得啊?——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潘老师躺在屋顶的雪地上,依旧让我给他拍几张,也就下去烤火了。我一个人则在屋顶拍了许久,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机位,总觉得相机快门按不过瘾。后来,照片、高清及4K视频都拍了一遍,才依依不舍的下到地面。又绕着这些美景拍了一大圈,还是没拍过瘾。但潘老师已经打来了好几个催促的电话,催着我们赶紧下山,毕竟天快要黑了。

就在这时,李哥来了,问我拍好了没有,拍好了就赶紧回去吃饭,说是饭做好了。当听到李哥喊去吃饭,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其实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于是让李哥给我拍了几张逗狗玩的照片,我又给李哥拍了几张,就回去吃饭了。

“山上条件清苦,没有什么菜,将就吃!”李哥边给我们盛饭,边表歉意的说道。

“早知你在,我帮你带点菜上来!”我接着说道。

“不用麻烦,前两天有朋友带来一些,还没吃完的。”

面对李哥的邀请,我们是无比的感激,毕竟很饿了,想着晚上回家吃,但此刻能吃上便饭,这已经是雪中送炭了,哪有不感激的道理。对于我们来说,这餐饭饿了一天,比大年三十的那一餐吃的还香,可能是太饿的缘故。

这一天恰好是2018年12月31日,是2018的最后一天,我们戏谑的跟李哥开玩笑说:“你肯定没想到,这2018年的最后一天,会是我俩来和你过年!”李哥开心的笑了,我们大家都很开心,饭吃的热气喷喷,虽然是肥肉炒白菜,但那味儿却是香的不得了,那辣椒蘸水有点炒糊,但依旧很香。

可能让潘老师意想不到的是,跟小杨我上嫁娘坡不仅能进去里面拍美美的雾凇雪景,还能在非常饥饿的情况下,混上一顿坡顶才有的“年夜饭”。我想,人在饿饭之时的那种幸福感,应该不是金钱能给与的,而是饱饱的吃上一顿饭,至于下饭的菜怎么样,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吧?

吃饭期间,大家两两互相合了影,以纪念这即将并永远逝去的2018年。吃完饭,我们与李哥道了别,感谢李哥的热情招待。在潘老师的催促下,我们急忙下了山。回到“寒风岭”这风口处,我无意间发现了一条小路,于是没有按原大路返回,直接抄了这近路。一路上,说说笑笑,时而停下来打开闪光灯拍几张,在灯光下的雪景显得愈发的洁白。

途中,我不时感慨:“这玩摄影向来起早贪黑,上山下山都是体力活,加上天又黑了,幸好也是两个大男人走夜路,要是有姑娘一起,那一惊一乍的,得多麻烦啊!这份苦,又有几个姑娘能吃得了的?”“是啊!幸好没有姑娘来,不然可就更麻烦了!”潘老师在前面附和着。

走了一会儿,约过了半小时,我们回到了金榜山战斗遗址右边附近的小树林,终于看到县城了,路灯璀璨。令我想不到的是,雪天黑夜里的黄平县城,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漂亮。在小路的拐角处,因没有杂树遮挡,视野较好,我停下来拍了几张片儿,并录了一小段视频。潘老师见状,也停下来拍这黄平县城的大美夜景。

再下来,要穿过松树林的时候,天越发的黑下来,我打开手机来照明,灯光一照,看到台阶上都是亮堂堂的凝垢,可能是心理作用,感觉更滑了。于是只能关了手机的灯光,在白雪的映衬下,抹黑一路下到了马路上,打开手机一看,已是晚上八点半。

在马路上脱却冰爪,除去鞋上的残雪,各自回了家。就这样,我们度过了2018年的最后一天,也算是一个有意义的2018了。此次终于爬到金榜山顶的嫁娘坡拍摄雪景雾凇,也算是圆了年初的那个梦了。

唯一遗憾的是,路上沿途的风景耗去了我们太多的时间,以至于在坡顶真正遇到无限美景时,固有的时间不够了,光线也弱了许多,拍摄未免有些匆忙,少了山下的那份从容与淡定。但不管怎么样,到达目的地并能顺利拍到,这终究是好事,留下的那丁点儿遗憾,就雪待来年再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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