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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中国作家” 品读更多精彩文章  △原文刊于《中国作家》纪实版2018年第8期  推荐人语 一直佩服张雅文敢于直面现实的写作态度和披坚执锐的写作勇气，这次她推到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既沉重又敏感的题材——未成年人犯罪问题。 作为严肃作家，她站在国家、民族乃至世界的角度审视当前未成年人犯罪的严酷性，揭示出家庭、学校、社会在预防、改造未成年人犯罪方面存在的问题，呼唤国家和社会对未成年人犯罪予以高度重视；作为慈爱的母亲，通过对一个个犯罪案例采访和剖析，她看到了年少的心灵在失却爱、温暖、关怀后的扭曲形态，看到善与恶的畸形交织、人性的黑洞，警示人们：罪与非罪绝非鸿沟，如何管教好孩子是每位父母不可小视的责任。同时，她充满感动地记述了未管所警察为改造迷途青少年所付出的巨大努力，表现出他们可歌可泣的人生。 《妈妈，快拉我一把》实为一部警世通言。 ——白描  惯子如杀子 刑场上的临终遗言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李玫谨教授说：“父母要想养个逆子，就把孩子当祖宗，父母在孩子面前当奴才；要想把孩子培养成暴君，父母就先成为一名暴君，暴力下成长的孩子很多成了反暴力的逆子。” 古人对溺爱孩子早就提出了警示：惯子如杀子。  △ 作者采访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李玫瑾教授 （作者提供） 但是，娇惯子女已成为中华民族的一种习惯，一种影响民族发展的“顽疾”。尤其实施独生子女政策以来，孩子成了各个家庭的小皇帝、小公主、小祖宗，常常是6个大人众星捧月般地捧着一个孩子，满足孩子的一切欲望，要星星不敢摘月亮，要苹果不敢给鸭梨，一切都以孩子为中心，使孩子从小养成一种骄横、任性、自私、霸道的个性。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变得越来越任性，越来越难以管教，最后走上了无法想象的道路……
听听这个女孩的故事，就像看一场“小公主”或“小霸王”成长记的电影。 几年前，上海扫黄刑侦队捣毁了一个有组织的卖淫场所，抓获一批卖淫女，其中有4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警察问她们，谁介绍你们来卖淫的？ 4个女孩子异口同声地交代出一个人——林春媛（化名）。 对林春媛这个名字，警察并不陌生。她是上海某区派出所挂号的人物，辍学在家，人不大，妖不小，是那一带有名的“大姐大”，为人仗义，出手阔绰，社会上的一帮混混，比她年龄大的小的都愿意听她的。 扫黄队刑侦警察立刻抄起电话，让林春媛到扫黄刑侦队来一趟！ 稍后，一个长相俊俏、却在大热天身穿长衫、长裤的女孩子，晃着膀子，满不在乎地走进了刑侦队，开口就问：“你们找我有啥事？” 刑侦人员问她：“你介没介绍未成年女孩子去卖淫？” “介绍了！朋友找我，让我给他们介绍几个女孩子去接客。我就给他们找了4个。她们4个自己愿意，他们一情一愿，怎么，这有什么不对吗？”林春媛回答得理直气壮。 刑侦人员又问她，你介绍一个女孩子得到多少钱？ “一个一两千吧。怎么，这也不对吗？” 其实，她才不在乎这点钱呢。她并不缺钱，父亲开工厂，她从小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她不认为介绍她人卖淫是犯罪。所以，接到扫黄刑侦队电话，她就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但是，法律并不会因为你是法盲就宽恕你，更不会因为你从小娇生惯养而网开一面。尽管林春媛一再向警官强词夺理，说她不知道是犯法，说她才不在乎那几个破钱呢！但是，等待她的却是铁面无私的审判。此刻，她还差两个月满18周岁。 我在上海未管所采访期间，已经出狱的林春媛被上海未管所请回来，给未成年犯做时装秀表演。于是，我抓住机会采访了她。 一身时髦女孩子的打扮，白鞋、白裤、海蓝色大衣，黑框大眼镜，一头黄发，晃着膀子来到我的面前，讲起话来带着几分男孩子的霸气与率真。我请她坐下喝水，她说她从不喝水，只喝饮料，还说她从不穿裙子，只穿长裤！ 随着她率真的讲述，一个小霸王成长记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1991年8月，她在父母的热切期盼中出生了，母亲在家专职照顾她。她像很多独生子女一样，是父母的心肝宝贝，从生下来就过着小公主般的生活，从小就养成一种任性、暴躁、说一不二的性格，一句话不顺心就摔东西。家里的碗盘换了一茬又一茬，玻璃、瓷器用品全部换成了塑料制品。父母经常因为她而吵架，双方都埋怨对方太惯孩子，她说他惯的，他说她惯的，到底是谁惯的，谁也说不清！小家伙的坏脾气却在父母的争吵声中，在父母的相互埋怨声中，越来越膨胀，越来越无法无天，发现摔不碎塑料碗盘就掀桌子，稍不顺心就将一桌子饭菜全部掀到地上。 她不知摔碎了多少只碗盘，掀翻过多少次桌子。只记得5岁那年，母亲实在受不了她的坏脾气，像抓小鸡似的，把她拎到阳台上，指着楼下怒声吓唬她：“你还摔不摔碗了？你再摔我就把你扔到楼下去！” 她瞅瞅高高的楼下，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害怕。她无法无天的坏脾气第一次受到扼制，她第一次意识到，再摔东西就要被妈妈扔到楼下摔死了。于是，她的坏脾气稍稍有所收敛，不再摔碗，换成了摔枕头。 她虽然任性，脾气暴躁，但很聪明，学习成绩好，而且从不说谎。母亲从小教育她不许说谎，不许在男孩子面前轻浮。她牢记着母亲的教诲，至今仍保持着不轻浮、不说谎的品格。 上初中第一学期，全学年六百多人，每次考试她都在前10名。老师说她考上重点高中丝毫没问题，将来肯定能考上一所好大学。父母看到女儿的学习成绩好，感到既骄傲又放心。每天晚上，父母都出去忙各自的事情，忙着去打牌或应酬。林春媛放学后一个人回到家里，留给她的晚餐永远是桌子上的一沓钱，她都睡下了，才听到父母开门的脚步声。 久而久之，林春媛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家，面对写不完的作业，没完没了的考试，她感到厌倦了，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与孤独。她开始厌学，上课玩手机、睡觉。父母接连被老师请到学校谈话，父母和老师苦口婆心地劝她，给她讲人生大道理。可是，她那颗任性而执拗的心一旦放纵开来，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魔鬼放出来再也收不回去了。中考前，她恶补了两个月，考上了高中，但不久就辍学了。 辍学后，父亲只说了一句话：“现在你该满意了吧？”把她在家里关了一个月“禁闭”，就再不管她了。母亲根本管不了她。 她像许多辍学的孩子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在社会上瞎混，结识了不少社会上的人。对未成年的孩子来说，一旦失去了学校与家长的管束，混入社会这个大染缸，对孩子往往不是什么正面影响，而致使其沉沦、堕落……甚至是走上犯罪的道路。 林春媛性格豪爽，仗义，一呼百应，一帮混迹社会的青少年都爱听她的，小小年纪就成了那一带的“大姐大”，也成了派出所挂号的人物。 她沉浸在任性、胡闹的快乐当中，享受着“大姐大”的“权力”，从不考虑后果，直到接到扫黄大队刑警打来的电话，她还晃着膀子满不在乎地走进了刑警队…… 因她未满18周岁，法院判她有期徒刑4年零6个月。 父母觉得天都塌了。母亲一下子病倒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成了罪犯，而且要在监狱里熬过4年零6个月！他们恨不得自己进去代替女儿坐牢，把女儿替换出来。 在监狱里，林春媛第一次见到父母，发现四十几岁的母亲头发全白了，父亲也憔悴了许多，娇惯成性的她，第一次感到震惊。 卢梭说：“处在人生巅峰时，自责之心是沉睡着的；处在人生低谷时，它就立刻醒来了。” 是的，处在低谷中的林春媛父母，在痛苦中开始反思：女儿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这到底是谁的错？ 经过多少个不眠之夜的痛苦反思，他们终于意识到：女儿的沉沦是父母的失职，他们没有教育好孩子，从小对孩子太娇惯了。他们后悔不该晚上出去应酬、打麻将，把孩子一个人扔在家里，没有陪着孩子好好地度过青春期。从此以后，母亲再也不出去打麻将了，父亲也很少出去应酬了。 这对爱子如命的父母，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终于明白了一个浅显而深刻的道理：惯子如杀子，父母的失职使女儿走上了犯罪…… 尽管父母在惨痛的教训面前不断地自责，可是父母的眼泪和白发，却救赎不了女儿骄横了18年的心。 进了未管所的孩子，大多都想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点出去。唯独林春媛是个例外。她一直不肯认错，照样我行我素，破罐破摔，大错小错像串糖葫芦似的，一个接一个，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公开向警官叫号：“我不需要减刑！看你们能把我怎样？”继续膨胀着她那从小没有受过约束、缺少管教的个性。最严重的一次，她在监舍里割腕自残，以示抗议，被警官上铐，并扣了15分。 警官让她写检查，她冲着警官叫嚣：“我就不写！我还有18个月刑满，有种你铐我18个月！” 这个骄横傲慢、破罐破摔，已经成年的女犯，成了女监的老大难。 但是，再强悍的外表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柔弱，再强悍的人心中也有柔弱的部位，何况一个21岁的女孩子呢。  △ 作者与浙江未管所干警合影 （作者提供） 因自残被警官上铐之后，林春媛心里隐隐感到一丝歉意，觉得对不住她原来的责任警官方媛（化名）。她记得刚被送进未管所第一天，她万念俱灰，觉得既无助，又绝望，就像掉进了万丈深渊，眼前没有一丝光亮，不知如何熬过这漫长的4年零6个月。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走廊里，一名警官正回头瞅她，冲她微微一笑。她觉得那是她见过的最美丽、最慈祥的眼睛，就像妈妈一样，给她绝望的心灵送来了一缕阳光，一丝温暖。刹那间，她忽然觉得万丈深渊的黑帘子被人掀开了，一道明亮的阳光射进来，射进了她的心里…… 冲林春媛微笑的人，正是她的主管警官方警官。 从此以后，方警官像老师一样教她如何做人，如何克制自己的坏脾气，如何明事理，鼓励她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减刑出去。林春媛则把方警官当成了亲人，遇到不痛快的事就跟方警官说说，并且在这里学会了服装设计。后来，方警官升职了，升为大队长，不再是林春媛的责任警官。林春媛感到莫大失落，与新分来的责任警官搞得很不愉快。于是老毛病又犯了，又开始作妖，又割腕，又号叫，又被上铐了。 林春媛被上铐之后，升任大队长的方警官见到林春媛，没有跟她说话，只是用异样的眼光瞅瞅她，转身走了。林春媛却从方警官的眼神里读出了嗔怪，读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她觉得自己辜负了方警官的教诲，辜负了她对自己的一片真诚。林春媛对自己的任性深感后悔。她很珍惜方警官对她的那份希望——希望她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减刑获得自由。 于是，林春媛决心干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来挽回自己的面子。经过数日的冥思苦想，她想出一个好主意，想搞一次时装秀表演，提议上报后，受到管区及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方队长也积极为她争取。她特别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时装秀表演机会，经过团队的数日奋斗，设计、加工、时装彩排，2014年10月13日，以春媛谐音命名的服装发布会，在监狱大礼堂里举行，没想到，发布会一炮打响，获得了巨大成功！ 12月24日平安夜那天，方大队长送给林春媛一只大黄鸭及一件纯白的内衣，并对林春媛说：“希望你将来能像白色一样，永远保持一份纯洁。” 没想到，这个手铐都铐不服的任性灵魂，却被一双温暖而慈祥的目光给融化了，更没想到这双充满母爱的嗔怪目光，却唤醒了一个女孩子迷茫而狂野的心，使她不仅提前3个月出狱，而且从此走上正路，开服装店，开少儿乐器培训中心……靠智慧和双手开创了新的生活，并且遇到了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婚礼就定在我采访她的这个周日举行。 她告诉我，男友向她求婚那天，她竹筒倒豆般地把她进监狱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并且向他下达“通牒”：“我告诉你，今后你可不许拿监狱这件事来要挟我！我可不受你的要挟！” 男友向她郑重地承诺：“我爱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永远不会再提它。” 从这个被父母娇惯成性的林春媛身上，我们似乎看到了许多父母及孩子的影子……  △ 一位从未管所出去创业成功的女子，买了50本《妈妈，快拉我一把》赠送给未管所少犯，以示她对未管所的感激。（作者提供） 令我感到欣慰的是，2018年11月2日，我应邀赴上海未管所讲座及签售新书《妈妈，快拉我一把》大会上，又见到了她，作为回归社会的优秀代表上台发言，并买了五十本书赠给未管所少年，以向未管所表示她的感激之情。我与她相约，希望有一天你创业成功，将再次成为我笔下的人物。她说会的，过两年吧。我期待着这一天。
刑场上的临终遗言。 多年前，我曾经采访过一个真实案例。一天晚上，警察敲开一对老夫妇的家门，发现男主人手里哆哆嗦嗦地握着一块三角铁，用惊恐的目光盯着进门的警察…… 当男主人得知警察是来抓他儿子时，他手中的三角铁“当啷”一声掉到地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手抱头发出绝望的哭号：“完了！完了！俺这个家全让这个孽子给毁了呀……” 我从这位悲痛欲绝的父亲口中，得知了他儿子的成长经历。孩子从小跟着奶奶，是叼着奶奶干瘪的乳头长大的。奶奶是村里有名的“护犊子”，每次看到孙子从外面哭咧咧地跑回家来，不问青红皂白，拉着孙子跑到人家大门口，双手叉腰，把人家臭骂一顿，回头对孙子说：“不怕！有奶奶给你撑腰，谁要敢欺负俺孙子，俺就跟他拼命！” 当孩子15岁回到父母身边时，已经长成一个极度任性、自私、懒惰，又冷酷的人，稍不顺心就大发雷霆，嫌母亲做的饭菜不好吃，抬手就将饭桌掀翻；嫌母亲端上来的苹果小，一脚将苹果盘踢翻；什么活都不干，就在家里游手好闲。父母晚上正在腻歪，他一脚踹开屋门，大骂父母老不死的，光知道自己快活，不管他的死活，不给他娶媳妇！扬言要弄死父母，吓得夫妻俩整天提心吊胆，将一块三角铁偷偷地藏在门后，以防孽子对他们下手…… 警察从儿子房间的床底下，发现一堆茅台酒的空瓶子，以及抢劫作案用的工具及血衣。当父母看着儿子被押上警车的刹那，他们从儿子恶狠狠的眼睛里看到一种深深的怨恨。父母想不明白，他们对儿子做得仁至义尽，儿子为什么还怨恨他们。 在儿子被处决的前一天，我去看守所采访了他。他低着头迟迟不肯开口，末了他抬起头来，用绝望的眼神望着灰蒙蒙的窗外，我发现他因失眠而发红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即将告别人世的不舍，只说了一句：“说啥都没用了，惯子如杀子啊！” 一个因杀人抢劫，即将被押赴刑场的罪人，临刑前却道出了一句千古名言，道出了惨痛的人生教训。
 采访中，好多孩子都向我道出了心里话。 一个叫林羽（化名）的18岁少年，出生在广西玉林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他不爱说话，父母常常花钱买他开口。他13岁开始辍学，整天跟着社会上一帮混混一起，上网、吸毒、打架，给老板看地下赌场，给黑社会老板当马仔，老板让砍谁他们就砍谁！他因怀疑14岁女友与他人有暧昧关系，将女友刺成重伤二级，伤残十级，他被判了13年。 他最后说的一番话很深刻，也很耐人寻味。 “我觉得我所以走到今天，是看到社会上负面的东西太多了，受到负面的影响太大，看到网上都是打打杀杀的游戏，看到周围很多人都在玩毒品、泡吧、泡女人，看到有的警察与有钱的黑社会老大称兄道弟，拍肩膀，喝酒，觉得“黑”比“白”更厉害，觉得世纪悍匪张某某那样的人最牛X，他绑架过香港大富豪李嘉诚的儿子，还被拍成了电视剧。看人家玩得老嗨了，你不懂老嗨是啥意思，老嗨就是玩得特嚣张！我特崇拜他，他祖籍是玉林人，我也是玉林人。我从心里佩服他，从心眼儿里跟他贴得很近。我的老板也让我向他学习，称他是十大黑社会老大之一。进来之后，我才逐渐明白，我的价值观完全颠倒了。我从小到大，没人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没有上过法制课，上小学、中学，老师都没讲过。进来以后才明白，还是法律厉害，还是“白”比“黑”厉害！在外面，我们那帮人从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的，全都是由着性子胡来，进来以后才学了一些法律，才明白一些道理，如果早学点法律，也许不会走到今天。现在，一切都晚了！我要在监狱里待13年，13年后，我已经……” 一个18岁未年犯说出这番话，令人感叹，更令人深思。 一个从小父母花钱买他说话的孩子，为什么把一个罪大恶极的黑社会老大当成人生榜样？为什么觉得“黑”比“白”更厉害？为什么他的价值观完全颠倒了，进了监狱才明白一些起码的道理？ 而我们的法制教育课，是否姗姗来迟，是否流于形式？
 △ 广西未管所少年犯发表的文章（作者提供） 前不久，中央电视台法治频道，报道了一个案子，一个13岁男孩带着一帮孩子偷了超市里好多方便面，十几个孩子全部被抓，13岁男孩子却因不满14周岁当晚就被放了。母亲为其签字时，警察问男孩子：“你们为什么偷那么多方便面？”男孩子没有回答，母亲却替孩子说了一句：“我宝宝不是饿嘛！” 然而，就在男孩子被释放回家的当天晚上，他又偷走了母亲的貂皮大衣卖了，又因打架斗殴打死了一个人，在此之前，他还身负着一起重伤害的案底…… 这一切令人深思啊！！ 媒体报道，好多小学生在学校里，居然不会剥鸡蛋，不会剥虾，不会系鞋带，不会整理书包，吃鱼不会挑鱼刺…… 未管所干警告诉我，有的孩子进来以后居然不会洗澡，不会洗衣服，身上散发出一股臭味儿…… 记得清朝最后一个皇帝溥仪在他的《我的前半生》一书中写道，他被捕后不会系鞋带，不会扣纽扣，不会整理床铺，什么都不会，总是落在其他犯人后面。 溥仪是皇帝，我们的孩子并不是皇帝，却连起码的生存本能都不会，别说让他们承担社会责任，连侍候自己都成问题，将来拿什么在社会上安身立命？ 如果大人从小满足孩子的一切欲望，从不扼制孩子的过分要求，久而久之，在孩子并不成熟的幼小心里，就会形成一种错误的思维定式：以为世界就是以“我”为中心的，我就是小霸王，我就是小太阳！你们所有人都必须围着我转，必须满足我的要求，稍不满足就会暴跳如雷，就会 “抗议”“示威”、离家出走……在孩子的“示威”面前，如果大人毫无底线的一再退让，那么这场大人与孩子之间的“博弈”，就将以失败而告终，最后往往是大人和孩子都输得很惨。因为人类的生存法则，绝非像父母对孩子那样，满足孩子的一切欲望而存在。动物都懂得对幼崽该放手时，就必须把它赶出去，让它学会独立生存的本领。而我们人类呢？
 △ 作者给广西未管所警官讲座《追求理想，开创美好人生》（作者提供） （本文图片来自于网络） - 未完待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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