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今天我们来谈论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很多时候,被视作中医属于“伪科学”的例证。在许多黑中医的人看来,它就是一件不可反驳的证据,足令支持中医的人,哑口无言。 什么呢?这就是关于“脾”这个东西。 脾,在中医理论中,是十分重要的。重要到什么地步呢?被誉为“大地母亲”。你看《类经》里面就说:“脾胃皆属乎土,所以生成万物……土为万物之本,脾胃为脏腑之本”。还有李东垣则说:“百病皆由脾胃衰而生也”。在中医理论中,脾主气血生化,主对精微物质的输布,主水液的代谢,是给脏腑提供气血滋养的“母亲”。我们的生命,从开始的那一天起,之所以能不断延续着,没有中途戛然而止,靠的就是脾的滋养。 好,就是这么重要的一个脾,在现代医学看来,却可以摘除。 确实是这样的。现代医学,有一个脾切除术,专门是切除脾的。脾切除术广泛应用于脾外伤、脾局部感染、良性的(如血管瘤)等疾病。脾切除了,人确实受到一点影响。尤其是免疫力,会出现波动。因为在现代医学理论看来,脾本身就是淋巴腺,和免疫息息相关。但尽管如此,被切除脾脏的人,活得好好的,经过精细呵护,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这就尴尬了——你中医说,脾是后天之本,那么重要。而今把它切除了,人还可以活,你中医不是瞎说是什么? 好。这个问题,既然已经摆在面前了,咱们就仔细论一论。 首先,得明确一个概念。这就是,中医对五脏的认识,最初,一定是基于粗糙的解剖。也即是说,不管承不承认,中医学里面的“脾”,一定对应着我们身体里的某个脏器。那么,这个最初的用来对应的脏器,是不是现代医学所说的淋巴腺的“脾”呢? 告诉你,不是。 至少说,不完全是。 如果非要把中医“脾”的概念和具体脏器相对应的话,中医里的脾,很可能对应的是胰腺。 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难经·四十二难》对“脾”有明确描述,说它“散膏半斤”。这个“散膏半斤”,对其外形和重量初步的描绘。这和胰腺比较符合。清代以来的很多医家,都是根据这个“散膏半斤”,来认定脾指的就是胰腺。再看《素问》,它说:“脾与胃以膜相连”。《图书编》说:“脾……在脐上三寸”。这和胰腺的基本为之是相符合的。现代解剖发现,胰腺位于胃的左后方。《类经图翼》说:“与胃同膜而附其上之左”。这也是基本吻合的。《医贯》讲:“其色如马肝紫赤,其形如刀镰”。这和胰腺也很类似。 另外,民间用语中,用脾来代替胰腺的例子不少。比如说,对于猪的胰腺,也有的人叫做“血脾”。 所以说,从上述描绘中,中医里面的脾,很可能指的是胰腺,而非咱们都知道的淋巴腺脾。 另外,就功能而言,脾和胰腺也有一些类似。胰腺能分泌消化酶,进入小肠来参与食物消化。这和脾主运化的功能比较吻合。胰腺分泌的胰岛物质能参与代谢,这更和中医理论中脾主运化水谷精微、“温五脏”十分类似。 由此可知,中医里面这个脾,最初很可能指的是胰腺,而不是前面所说的,可以切除的淋巴腺脾。 当然,实事求是地说,中医里面这个脾,到底对应什么脏器,目前学界还是有争议的。但无论怎么争议,有一点可以确信——用现代医学领域“脾能切除”的事实,来否定中医语境下脾的意义,是可笑的。 这是因为,中医里面的“脾”概念,其实早就超出了具体形态范围。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要说到中华文化土壤中根深蒂固的“重道轻器”的倾向。什么是“重道轻器”?用医学研究的视角来解读,就是重视功能,而忽视脏器的实质。就是说,古人在认识脏腑的时候,多从脏腑的功能角度出发,而不注重研究脏器的实质、结构等。按着这样的思路来推进,中医学的“脾”概念,已经成为实质和功能的结合体,而且更倾向于一种功能化的概念。也就是说,中医里面提到脾,体现出来的不是一个具体的脏器,而是以“脾”命名的一套功能体系。它虽然也有具体形态的基础,但是其意义,早就超出了具体形态本身。 故而, 现代医学里面的脾脏,和中医所说的“脾”,绝不是同一个层次的问题。两者有天壤之别。 因此,尽管现代医学的脾,能被切除,但是不能据此说,中医语境下的脾及其功能,是荒谬的伪科学。祖国传统医学的光辉和伟大之处,不能随意抹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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