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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氏金容(Lê Th? Kim Dung) 摘要：在越南和中国的传统文化中，菊花的形象深深扎根于两国人民的精神生活。菊花的形象具有亚洲人独特的象征意义。但中国和越南人眼里，菊花的象征意义是什么？各国人民如何看待菊花？其间有何异同？这促使我们深入研究。笔者通过渗透在诗词、小说等文学领域，以及民间习俗、社会文化等各个方面的菊花形象分析，阐明越中两国人民心目中菊花的象征意义。在此基础上对两者进行对比，指出其间之异同。 关键词：菊花；象征意义；对比 一、引言 菊花在越南和中国文学作品乃至社会习俗中均有丰富的文化象征意义，反映了文人墨客以及普通民众不同的心理需求和价值取向。在长期的历史变迁中，随着花卉文化的形成与发展，菊花在不同民族传统文化的背景下被赋予丰富的文化象征意义。对越南和中国人而言，菊花象征意义多元性的产生与发展可以视为传统文化、审美心理和思维方式等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 菊花所包含的不同象征意义并不是它本身一开始就具有的，而是人们在生活中不断地探索，发现菊花的性质和开放季节并将其联系到自己的生活，通过类比形成对菊花的观念。菊花的象征意义也由此逐渐形成的。 二、象征的定义 在阮如意主编的《越南语大词典》中指出，“象征”一词拥有三个意义，具体是（1）用具体的事物表示某种抽象概念；（2）象征物；（3）有估计性，不是现实。[7]在黄批主编的《越南语词典》中，作者为“象征”下了如下的定义：（1）用具体事物的适合形式和性质联想到某种抽象概念；（2）用具体的事物表示某种抽象概念；（3）有估计性，不是现实。[5]由此可见，越南学者们对“象征”一词的意义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共识。 在中国，对“象征”一词的解释。新修订出版的《辞海》对象征的定义如下：“（1）用具体的事物表示某种抽象概念或思想感情；（2）文艺创作中的表现手法。指通过某一特定的具体形象以表现与之相似或相近的概念、思想和情感”。[2]《现代汉语大词典》对“象征”一词作了如下定义：“（1）用具体的事物表现某种特殊意义；（2）用来象征某种特别意义的具体事物”。[1]由此可见，《辞海》中的第一项定义与《现代汉语大词典》中的第一项定义大体一致。 张茜（2016）认为，象征意义是一种有着浓厚的民族文化色彩的词汇意义，其产生的机制是相似和联想，象征中的文化伴随意义正是通过其与具有民族文化色彩的原始意象、定型、标准等的联想关 系产生的。[3] 越南语和汉语分属表意文字体系和表音文字体系，这决定了越汉“菊花”中的共性多存在于第一种情况，即根据事物表征特点引发联想生成象征义。但两者差异也比较大，汉文化历史悠久，词汇义项丰富，汉语一些引申义是由语音关系联想而产生，可在越南语中就缺乏普遍性。 三、越南语和汉语中“菊花”的象征意义 （一）越南语中“菊花”的象征意义 越南享有热带气候赋予的独特的自然条件，一年四季百花盛开。在百花中，每个季节都有自己具有象征意义的花卉。人民不是很喜欢菊花，因为菊花带有一种不愉快的意义。其中，菊花又叫黄花是秋天的象征。经过长期探索，了解菊花的性质，越南人已经赋予菊花丰富的象征意义。在本文中，我们以文学作品以及成语谚语中所出现的菊花的各种象征意义，结合词典的解释作为依据，进行分类，总结出关于菊花的以下11个象征意义。包括：（1）菊花象征着君子的气质；（2）菊花象征着孝顺；（3）菊花象征着生命、长寿之意、欢乐和福禄；（4）菊花表示等待、盼望之意；（5）菊花表示失望之意；（6）菊花表示挑战、考验之意；（7）菊花是秋天的象征；（8）菊花是女性的象征；（9）菊花是美丽的象征；（10）菊花表示不如意、忧愁之意；（11）菊花表示高兴、愉快之意。 从以上所列的有关菊花的各层象征意义可见，菊花对越南人民生活深刻的影响，也说明了越南人对菊花的丰富联想。在各层联想意义中，有的形成了对立之意。诸如，第4和第5层意义；第10和第11层意义，每一组似乎存有矛盾。菊花既有盼望之意又有失望之意，同时菊花既有忧愁之意又有愉快之意。这点不但体现出事物的两面性，而且还会体现出在不同的心境中，人们可能对景物就有不同的感受。 深入探索菊花在越南语中的象征意义，我们发现，菊花被称为花卉中梅、兰、竹、菊“四君子”之一。这一象征意义是受中国花卉文化的影响的。菊花是孝顺的美德的象征。 菊花开放时，不但芬芳而且还会铺衬着鲜艳金黄一色，菊花的花期很长，越南人就菊花的这些特点赋予它生命长久、欢乐和福禄等象征意义。每年春天到来，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摆上一盆菊花，也许是为了希望新一年里享有健康、欢乐和福禄。凡是越南人都对Xu?n v?，hoa cúc n? hoa，Trên cành chim sáo hát ca r?n ràng（春来，菊花满开；树枝上白颈八哥欢乐地叫唱）这一句菊花与春天具有缘分的民谣很欣赏。菊花象征着等待、盼望，小伙子种上一本菊花以表达自己对爱情和男女欢聚一堂的渴望。越南歌谣里的Anh tr?ng ch?u cúc n?m b?ng；Ch? em kh?ng ???c anh tr?ng xu?ng ??y.（我种了一盆五朵菊花；为等待你的到来，我在这儿种着）已经说明了菊花具有盼望之意。 菊花也像百花一样，往往被看做女性的象征，而传统的女性都要隶属于男人，在旧社会里，统治阶级还把女性当做“以身事人、以色悦人”的一种“玩具”。尝尽生活之苦的女性有时也免不了叹气自己命苦并将自己誉为菊花，因此，菊花是女性命苦的象征。Th?n em nh? cúc m?c b? rào，K? qua ng?t nh?y，ng??i vào b? b?ng（我这一命运像长在篱笆那里的菊花；有人断雌蕊，有人摘花朵）这一句歌谣已经生动地体现了没有自主权的女性表白自己被别人骚扰的心事。有时，菊花还会有挑战、考验之意。歌谣里的Cúc m?c b? gi?ng cheo leo；?? ai dám trèo hái cúc mà ch?i（菊花开在陡立的井口，谁敢爬上去摘来玩呀）不仅再一次肯定菊花是女性的象征，而且还会体现了女性坚强的生命力，能够经得起生活的挑战，而敢于面对困难的人才能配得上她们。 解读越南歌谣民歌，我们不难从中找到菊花具有这些象征语义的例子。此外，据我们对《越南人歌谣宝库》的统计数据，出现菊花的诗句共有48/12.487，虽然所占的比例少，但这一数字也说明菊花在越南歌谣民歌中的地位，同时也体现了菊花在越南人精神生活中的意义以及人们对菊花丰富的联想。[4] （二）汉语“菊花”的象征意义 中国古代文人对菊花倍加称誉，菊花被称为花卉“四君子”（梅、兰、竹、菊）之一。菊花是中国传统名花，有悠久的栽培历史。菊花秋季开花，品种繁多，花可供欣赏。 据我们的统计，汉语中，菊花就有（1）傲霜斗雪、坚贞不屈的气节；（2）隐逸和雅静；（3）菊花象征君子和佳友；（4）高尚风格；（5）長寿和长久；（6）女子；（7）晚节；（8）含蓄和完美；（9）吉祥的寓意；（10）秋天等十个象征意义。 秋菊迎霜开放，傲然屹立，表示了坚贞不屈的气节。人们常说“秋菊傲霜”.菊花代表傲霜斗雪、坚强不屈的意志。菊花开花时节晚，盛开时，天气已经转寒。菊花却能不畏严寒，凜然而开，为秋天增添最后一抹生机。菊花这种傲霜斗雪的品性受到了中国人的推崇。 菊花是淡泊、隐逸的象征。菊花清香淡雅，独开在秋风之中，不以姿容取悦于人。晋代诗人陶渊明隐逸山林，独爱菊花，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名句。菊花因此具有淡泊、隐逸的特征。陶渊明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后世随把“菊、陶菊、东篱菊、篱菊”，“东篱客采陶潜菊”（见《爱国主义丛书：梁启超》），这里“陶潜菊”已经具备“隐逸、雅静”的意义了。因此，菊花象征隐逸和雅静。 重阳节赏菊是风俗，也是“友谊”的象征，“君子”的典范。《集雅斋·梅兰竹菊四谱小引》：“文房清供，独取梅兰竹菊四君者无他，则以其幽芳逸致，偏能涤入秽肠而澄。其神骨”。由此可见，菊花是高尚风格的象征。 菊花是品性高洁、不同流俗的象征。屈原在《楚辞》中写道：“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屈原是一位不随波逐流、品行高尚的爱国诗人，他钟爱的秋菊具有品性高洁、不同流俗的特征。又因菊花气味清香，开放于秋末冬初之际，因此有时又象征着清雅、坚毅、淡薄名利的高尚风格，所以在《离骚》当中，屈原用菊花表达了自己高贵的爱国情操和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坚贞品质，“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菊与中国农历的九月关系特别密切，人们常将九月称作“菊月”，因为九与“久”同音，所以菊花在民俗中也用来象征长寿和长久。中国重阳节时有饮菊花酒的习俗，即取菊花延年益寿之意。民间称菊花为长寿花，古代也称它为“延寿客”中国夏饮菊茶，秋饮菊酒，重阳节更是饮酒赏菊，有延年益寿的意思 菊花作为名花之一，与女子的关系也很密切。如王实甫的《西厢记》中有曲词：“碧云天，黄花地”，就是借象征高洁的菊花来表达对女主人公莺莺的赞颂。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里有一篇关于菊花的故事，女主角黄英是菊仙的化身，清雅绝俗。在此菊花象征中国男性心中的理想女性，即宜观宜赏也宜亲近，集端庄、柔情、灵巧、守礼于一身。 由于菊花是头状花序，大部分品种有枯而不落的特征。所以被赋予了具有晚节的象征。比如郑思肖“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文天祥“落叶何心定流水，黄花无主更西风”。这两位南宋末年的诗人，在国破家亡之后，仍然坚守民族气节，表现了忠于国家、矢志不渝的高尚情操。所以菊花和竹子一样，成为有气节的象征。从语言学来看，“菊”与“居”同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安居乐业是长期以来对人们美好生活追求的表达，菊则含蓄却完美的诠释其意义。 四、越汉“菊花”象征意义对比 （一）相同点 以上的菊花意象在越汉两种语言中会产生相近的文化语义。越南语和汉语的花卉词语都体现了两个国家的人民积极追求美好生活，以及对未来的渴望。菊花在越南和中国都象征君子的气质、秋天、美丽、长寿等，共有多达十个以上的象征意义。在菊花的各种象征意义中，我们不难发现菊花象征着秋天、女性、君子、长寿等是汉语和越南语中的相同之处。然而，两者也有一些差异，体现两个民族对菊花的认知与联想之不同。 （二）不同点 中国人认为，菊花还有隐逸和雅静、高尚风格、含蓄和完美等象征意义，这是菊花在汉语里特有的意义。然而，在越南人眼里，菊花还有孝顺父母、男女情感、生活挑战等意义。基于菊花秋天开放，享有金黄之色，越南人在办理丧事或祭拜鬼神时，常常敬上一束金黄色的菊花以致敬意。在文学艺术作品中 特别是在歌谣中菊花总是依附于简朴的越南人民生活。 在不同语言环境下的词汇象征义必然存在着差异，这是文化环境影响的结果。整个人类社会在不断发展变化，这也导致越中两国人民所处的自然地理环境以及社会环境除了相同之处以外也存在着一定的不同点，体现两国人民在思维方式、审美心理以及民族语言中语音系统等方面也是各自特色。这一切都对两国人民对菊花的联想产生极大的影响。 五、结语 通过越汉“菊花”的象征意义分析，揭示了两族人民对菊花概念的差异，可见越中两国文化之间存在着许多不同之处，说明每个民族在花卉文化上都各自的特色。 通过越汉“菊花”象征意义的对比，我们更深入地了解两国人民传统文化的价值观，同时树立对民族文化的认同，从而丰富我们对越中两国精神文化的知识。此项研究有助于越、中两国有关中、越语言文化专业的学习者快速而准确地了解两国人民的语言与文化之特征及异同，从而促进越中语言文化接触的过程，提高其效率。 参考文献： [1]吕叔湘，丁声树.现代汉语词典[M].商务印书馆出版，1978. [2]舒新城.《辞海》，第六版[M].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 [3]张茜.自然现象词汇象征意义的俄汉对比分析[D].上海外语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6. [4] Nguy?n Xu?n Kính，Kho tàng ca dao ng??i Vi?t，Nxb V?n hóa th?ng tin，2002 [5] Hoàng Phê，T? ?i?n Ti?ng Vi?t，NXB ?à N?ng，2003 [6] Lê Quang Thiêm，Ng? ngh?a h?c，NXB Giáo d?c，Hà N?i，2008 [7] Nguy?n Nh? ? ch? biên（1999），??i t? ?i?n Ti?ng V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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