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年 早晨一早起来，女人随便做了饭，家里人吃了。男人就开始忙着贴对联，挂灯笼。女人就在灶房里忙碌着。男孩子跟着父亲，当着帮手。女孩子跟着母亲，在灶房里当帮手。家里有老人的，这阵可以得了安闲，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坐在门前屋檐下，看着村庄，群山，天空。 男人把对联贴好了，灯笼挂好了，就去拿了火纸，用钱钻子打了。然后，找了香，鞭炮，提着，往亲人的坟上去了，家里的男孩子，就跟着一块去。 有的亲人的坟近，有的远，但是，都要去上。 坟上结束回来。太阳就渐渐的往西边的山头上落。女人在灶房里，菜也基本弄好了。男人就忙着，在堂屋里，摆放了八仙桌，八仙桌旁，摆了凳子。把桌凳抹干净之后，找了杯子，筷子，摆放好，就把菜，往桌子上端。 菜都端好了，一家人，就往桌子上围。老人坐上席，儿子儿媳坐在两边，孩子就随便坐。放了鞭炮之后，就开始吃团年饭了。 团年饭，吃的慢，吃的时间越长越好。可是，小孩子吃不了那么长时间，捡好吃的，好喝的，吃一些，喝一些，听着村庄里，陆续响起来的鞭炮声，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声音，心里像猫一样抓，早控制不住自己，找了借口，跑出去玩了，大人继续慢慢的吃，喝，说话。 这是村庄里，记忆中，阴历年，最后一天，过年的程式，和场景。 现在的村庄里，一代慈祥的老人，永远长眠在了山脚下。一代曾经健壮，风风火火用双手创造梦想的幸福生活的人，有的也长眠在山脚下，活着的，已经苍老，头发花白，腰背弯曲，目光呆滞。女儿都出嫁，散落在各个地方。儿子有的为了找媳妇，家庭，也像女儿一样，散落在各个地方，过年时，有时不回去。有的，找不到媳妇，孤独一个人，过着无望的日子。 村庄里过年，就再找不到记忆里的场景了。回去，面对那份空荡，苍老，引起人的回忆，让人的心里，感动空落，凄凉。 年前，古都里的小屋，装修好了。过年的时候，打算在古都过年。其间，也有回去的冲动，可是，想着此时家乡村庄，是那样的空荡，苍老，就没有回去的欲望了。 就在古都过年。 早晨，妻子起来，随便做了饭吃了。 然后，我喝茶，写作。什么也想，什么也不想，那样懒洋洋的躺着。妻子就忙着做下午的饭。也就是村庄里的团年饭吧！ 我的心里，忽然想到，那些离去的亲人，心里有些空荡，难过。与他们在一块，就像梦一样，充满了温馨，可是，一晃之间，就成了虚空，像梦一样，消散了。 妻子弄了好几个菜。 伴随着从窗子透进来的柔和的阳光，默默的吃了。 然后，出去逛，外边一样空荡。让人有些落寞。 直到逛到一个景点，人山人海，灯光闪耀，才让人找到了踏实，温暖的感觉。 逛了会儿，忽然来了兴致，就找了家很雅致的餐馆，进去点了自己想吃的菜。也点了饮料和酒。 旁边，还有许多桌子，也是吃团年饭的人。 我和妻子，就边吃边喝，与这些陌生的人，共同坐在一个屋子里吃团年饭，让人感到新异，也感到一些温暖。 旁边桌子上，有的吃的快，巴拉几下，就走了。有的吃的慢，在慢慢说话，喝酒。 但是，最终，不管吃的快的，慢的，也都吃好，喝好后，离开了。因为过年，因为一顿饭，就这样把平时难以联系，在一块的亲人，联系到一块，走到一块。 在一块，也仅仅就是吃顿饭。让人感到难怪过年，渐渐没有味道，也没有那样的气氛了。 心里，就想着家乡村庄，记忆里过年的场景。贴对联，挂灯笼。去亲人的坟上。自己动手，做团年饭。 可是，记忆里过年的情景，也找不回来。 在这餐馆里，吃过了饭，又去那景点，在绚丽的灯光，和人山人海中，逛了会儿。渐渐的，临近午夜，就往回走，走到一个酒吧前，停下了，走了进去。这是一些外国人开的，专门卖外国酒的酒吧。 就点了啤酒，坐在酒吧里喝。 酒吧里，放着外国音乐，挂在墙上的几个电视屏幕里，放的都是外国美女的比基尼视频。也放的有春晚，只是，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喝着外国啤酒，听着外国音乐，越发让人感到这不像是过年了。那夹杂在众多视频里的春晚，也显得可笑，似乎在为过年，增添气氛，招魂，却显得那样的孤单，而落寞。 零点之后，新年已经来临。 过去的一切，都成为记忆，历史，唯有依着时间隧道，面对生活迎面走去。都市里，也在一瞬间的空荡里，逐渐的充盈，村庄里，在一时的微澜之后，逐渐的空荡。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