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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触中国传统文化之十四

 君临天下100 2019-02-08

                     感触中国传统文化之十四—孔子的“一段情”

    大抵上人们喜欢爱看谈情说爱的文章,或者与浪漫有关的男女感情话题。本来“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嘛,这是孔老夫子亲口说的。可能传统上人们以为孔夫子是一个严肃的人,经常是板着面孔的。他的弟子就有过这样的评价:“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就是说夫子看上去很严肃、很正统,但是呢,一接触到他才知道夫子待人是非常和蔼可亲的。因为夫子是一个君子,君子呢,非礼勿视、勿言、勿听、勿动!什么是合乎于礼呢?“毋不敬,俨若思。”就是说我们要随时随地很庄严,很诚敬。这个“敬”并不是敬礼的敬,而是内心上对自己的慎重,保持克己的自我诚敬的状态,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老僧入定的样子,专心注意内心的修养。所谓礼,就是指这个境界而言。从这里发展下来,所讲对人对事处处有礼,那是礼仪了。《礼记》的这一句话,是讲天人合一的人生最高境界。毋不敬!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心存恭敬。因为仁义礼智信的基础来自心无杂念、来自老老实实修行、规规矩矩做人。
    孔子有一个和睦的家庭,夫妻恩爱,子女孝顺。由于鲁定公的赏识做了鲁国的大司寇,就是司法部长。在夹谷之盟中表现出色,使得本来属于小国的鲁国在外交上挫败了当时位列强国的齐国的阴谋,并收复了当年被齐国占领的失地。所以孔子一下子威风八面,成了鲁国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如此一来就招致了权臣的嫉恨。当时鲁国的国政实际掌握在季氏、叔孙氏和孟孙氏所谓人称“三桓”的手中,这三个人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着鲁国的最高权力。鲁定公重用孔子其实就是为了分散三桓的权力,所以鲁定公对孔子支持有加,但是他并非心存仁义之道,只是利用孔子,借以制衡政权的重心。所以听从孔子诛杀了妖言惑众的少正卯,但是在堕三都的政策上一直犹豫不决,优柔寡断。堕三都就是在形式上打压三桓的气势,将三桓日益增高超过礼制的围墙拆除以恢复到原来的尺度。这一举动明显意味着要和三桓决裂,孔子是充满着信心,可鲁定公害怕惹恼三桓,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迟迟不决,这一下子倒使得三桓有充分的时间来准备反击。首先联系齐国,要齐国派出美女、财物来麻痹鲁定公,另一方面煽动鲁国叛臣围攻国都曲阜,这一来鲁定公果然心慌意乱,再也无心和三桓为敌。如此一来孔子在鲁国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恐怕待下去就会有性命之虞。这一年的郊祭,孔子没有分配到以示对大夫尊重的祭肉。孔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是通达之人,坚持“合则留,不合则去”,于是率领弟子们辞官去鲁,开始了长达十四年的流亡生涯。
    《论语》把这段经历称作是周游列国,这一年是鲁定公十三年(前497年)他54岁启程去卫,到鲁哀公十一年(前484年)他68岁自卫返鲁,共用了十四年的时间。孔子在这十四年间,到了许多国家,和许多国君权臣打过交道,但处处碰壁,没能实现自己“求仕”和实施“仁德政治”的目的。孔子去了很多的国家,但是都没有获得重用,因为什么呢?孔子说了一句语重心长的话,非常精辟简短:“未见好德如好色者!”这句话是和谁说的呢?是和一个女人说的,这个女人是谁呢?是卫国的一个绝代佳人,她也是卫国国君的宠姬—南子。南子是一个口碑不佳的女人,至少在当时就是风口浪尖的人物。南子原是宋国贵族之女,资质聪敏,性情爽朗,为人机灵,相貌艳美。她出嫁前与公子朝被称为宋国双美,两人都不检点,有了私情,受到宋国人的耻笑。南子嫁给卫灵公后,深得卫灵公的宠幸,她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聪敏,左右灵公,干预朝政。南子虽被尊为国君夫人,却不忘旧情,经常哄骗卫灵公把宋国公子朝召进宫中;同时她又与灵公宠臣弥子瑕关系暧昧。南子的这些秽乱宫廷的轻浮行为,遭到时人的鄙弃,名声很是不好。大家对她议论纷纷,都说她妖冶淫荡,善于勾引男人。就是现在的国君都被她迷惑得言之必从,俯首帖耳。孔子到了卫国后,南子就提出要和孔子见面。因为南子一直对孔子仰慕,一直想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孔圣人,当然我们可以想象南子必然对自己的美貌非常的自信,她要看一看这个君子会不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孔子呢?当然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为了避嫌起初婉言谢绝了南子的求见。可是南子还是表示愿见孔子。出于礼数,孔子不得已而去拜见南子。他的弟子们纷纷劝阻老师,不要被这个浪女坏了一世英名。可是,孔子经过分析得出,卫国的实际权力就掌握在这个女人之手,自己想在卫国推行仁义之道就要游说这个女人。虽然百般无奈也要硬着头皮去走这一遭。就是这一次见面,被他的弟子记载到《论语》中传到了后世,我们才可以想象到两个人见面的场景,我们才可以知道严肃如孔夫子的圣人也有一段浪漫的传奇经历,这一段难忘的见面过程也让刻板如教科书式的《论语》变得充满瑰丽和动人的色调。
    照历史上记载,南子精心打扮了一番,坐在薄薄的纱帐之内。孔子见南子,南子对他恭敬万分。历史的记载,男女相见,中间挂一幅珠帘,南子穿了国家的大礼服,在帘子里面向孔子跪拜,非常尊敬孔子,这也是事实。事实上两个人根本连眼睛都没有对视,因为孔子是一个君子,他一直没有正眼看南子,这倒不是说孔子瞧不起人,恰恰说明孔子的非礼勿视,即在那个年代,男女两人见面不能对视,就像是授受不亲一样,连递东西都不能手碰到手。南子的美貌自然不被夫子所动了。
    让我们重新回现2500年前的动人一幕:孔子进门之后,向珠帘纱帐内的南子行叩拜之礼,南子在纱帐内回拜。孔子看不清南子的面貌,只听得南子身上佩戴的玉器发出铿锵悦耳的响声。
    那么他们谈了一些什么呢?南子问了孔子一个问题,“听说先生编订了一本《诗经》,那里面有一句诗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句话明显带有挑逗的性质,因为这句诗的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是求爱的表示!南子想要看看这个君子到底怎样答复自己。孔子正色道:“《诗经》三百篇,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思无邪!”‘思无邪’是什么意思?就是情思绵绵,但纯洁无暇。
    南子不可能不明白夫子话里的意思,孔子语带机锋的告诉南子:我是正人君子,绝不是风流浪荡的邪淫之人!你不要错打了主意!南子感到自己很没面子,就问了第二个问题:“愿闻先生的治国之道?”孔子缓缓而言:“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这个“道”是领导的导。他讲的是政治哲学,或说是政治的原理。他说领导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如果以政治体制来领导,再用法制来管理,“齐之以刑”,使大家不犯法,犯法就罚他。但是用法制来管理人民,这样一来“民免”,一般人会逃避,钻法律的漏洞,而且他逃避了责任、法律及处罚,他还会自鸣得意,认为你奈何他不了,毫无羞耻心。这和道家老子讲的“法令滋彰,盗贼多有”的道理一样,法令越多,犯法的人越多。因此孔子又说:“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假如以道德来领导,每个人都有道德的涵养,“齐之以礼”,以礼教化。这就谈到礼义精神了,大家能自动自发,如果做错了,有那惭愧的心情,这样做到人人有耻,不敢做不道德的事,不要等到法律制裁,自己就很难过,这就是有耻。到了这种情形,则“且格”,就达到了政治的目的。所以他是主张用道德的政治、道德的感化,这就是儒家与法家的精神之不同了。不过,中国的政治,向来是道家、儒家、法家合用的。
    南子听了,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于是又问了第三个问题:“不知先生这次在卫国要呆多久?”言下之意颇有要挽留夫子的味道。孔子如果说我要留下,知道这个南子还要用尽心机和自己接近,不管她是处于何种目的,自己的名声一定会受到影响,或许还会招致卫国国君的嫉恨;如果说自己马上离开,也会显得没有礼貌而得罪这位卫国的掌权者。夫子于是说了一句语重心长的话,这句话非常婉转而有分量!“哎,我未见到好德如好色者!”好了,南子的美貌也恭维了,而卫国的真实情况也一语道破了!但是这句话没有失身份,失礼仪。真是太巧妙了!
    南子叹气说道:“先生的道德理想实在是太高远了,但是我看在这个时代恐怕是没有人能了解您的想法了!”两人再拜而退,见面就这样地结束了。南子这个女人到底不简单,所以南子在历史上不像夏姬,后来的夏姬是不得了的,坏得很。我们查卫国的历史,南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错,不过长得漂亮,生活不检点,卫灵公非常迷她,如此而已!政治上当时比较起来,卫国还算好的。而且孔子周游列国,流落他方的时候,还是在卫国住得最久,卫君在卫护他,南子也在卫护他,卫国的大臣,蘧伯玉这班人也在卫护他。南子能够把持政权绝不是偶然的,这是个聪明的女人,绝非单单靠这张脸蛋。
    《论语》中记载,孔子见了南子。这一下,学生当中脾气最大的子路不高兴了,认为以夫子之德高望重去拜见一位没有操守的风流女子,实在有失体面,于是流露出不悦的神色。出来在态度上大概给孔子很难堪,“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孔子见南子,是事实;子路不大高兴也是事实,孔子也的确矢之。“矢之”是很严重,等于赌咒,赌什么咒呢?问题在下面这句:“予所否者”,孔子就告诉子路,你们的看法不对的。这里要千万注意,古人说:“万事谁能知究竟?人生最怕是流言。”又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就是人言可畏。又“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人情世故要通达,凡事问心无愧,旁人背后怎么说不要管他,只问自己。所以孔子是说,你们看法和我看法不一样,我所否定的,我认为不可救药的人,一定是罪大恶极。不但人讨厌他,就是天也讨厌他,那么这种人便不需要与他来往。但是南子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堕落不堪!你们不要听到人家胡说八道就相信了。“谣言止于智者”,有聪明有智慧的人,一听到就知道是真的或是假的。我所认为不对的,不像你们的看法,如果真有罪大恶极的人,天意都会厌弃他,何况人呢?你们对于南子,用不着这样不高兴。
    孔子没有怪罪南子,反而替她说了好话。这在孔子而言非常难得,我们没有看到夫子的刻板和严肃,相反就是现在,也还有人把孔子像塑得那么呆板。孔子哪里是这样的,孔子态度本来非常活泼轻松。南子虽然在社会上的名誉不太好,孔子也瞧不起她,到底她是这个国家国君的如夫人,她硬要见见,也理所当然。孔子特别讲礼,这又有什么失礼的?我们细细回味两人见面的整个过程,夫子一直是把持着礼仪,用自己的正直感化着南子。可能在这个时候许多人都在担心,他的弟子在担心老师会把持不住;卫国国君害怕夫人会红杏出墙。其实正如南子所言:能够真正了解先生的人太少了!试想想,我们民族文化所标榜的这位圣人,岂不太糟糕了?见南子就有不轨的行为吗?这是不可能的。从这里看到南子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我们都知道孔子周游列国并没有实现他的理想,这一路上险难重重,绝粮陈蔡差点让夫子饿死;阳货之祸差点让百姓打死;掘树之灾差点将夫子砸死...惶惶如丧家之犬正是孔夫子的绝佳写照!孔子一路上遇到许多道家的隐士对他讥笑讽刺,笑他的不识时务;笑他的知其不可为而为。但是孔子只是一笑置之,“鸟兽不可与同群。”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
    孔子为了实现“天下有道”的政治理想,在两千多年前交通十分不便的情况下,带着数个随从弟子,历经坎坷,栖栖遑遑,花了十四年的时间,访问了六国国君,虽然处处碰壁,然而仍不放弃自己的理想,其“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和境界,令人敬仰!
    孔子回到鲁国后,不问政事,晚年撰写《春秋》一书。孔子感到周道衰微,列国纷争,礼崩乐会,欲以史为鉴。他晚年根据鲁国的史料,作《春秋》。《春秋》以鲁国十二国君为顺序,记载了春秋时代二百四十二年的历史。其间对历史人物和事件予以褒贬,含有微言大义,以让人们明白美丑善恶。因此,孟子说:“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孔子的这种写法,被后人称为“春秋笔法”!这是中国政治思想重点所在,也是孔子所说名言——“政者正也”的引伸。主要是要求于领导人的。我们都知道中国文化中有一句“《春秋》责备贤者”的惯用语。这是说明孔子作《春秋》的主要宗旨,是为了时代的衰颓,社会风气的败坏,尽他对于历史的责任。他并不苛责一般人,因一般人大都是盲从的,听命的;他责备的是领导者,当权者,或者有道德学问而负这种责任的贤者。倘使这些人搞错了方向,会导致历史的重大罪过,因此《春秋》以中正责备贤者。其实,“内圣外王”是儒家的根本精神,《论语》作为儒家的核心经典,从修身成德入手,为实现齐家、治国、平天下指出了一条根本又切实可行的道路。《论语》中的观念解释为政的道理在于先求自正,后来曾子《大学》的正心诚意等一系列思想,也是孔子这一观念的引伸、演绎。到了唐代,真德秀著《大学衍义》、《心经》(儒家的心经)、《政经》等书,就是强调这个重心给帝王和领导者看的,所以唐代以后,用《大学》、《中庸》的正心诚意思想,作为领导人必然的修养,也是根据孔子这里的思想。
    从历史上看,孔子通过删定六经来匡扶正义、扬善抑恶,如“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在春秋时代,孔子的所作所为在后世儒家看来,是代“王”立言,孔子被称为“素王”,原因于此有关。素王愿意是指有圣王之德与才、无圣王之爵与位的人。齐景公很欣赏孔子的政治思想,当他问政于孔子时,孔子回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不由深为叹服。这也就是孔子为政,提倡“正名”的本意所在。由此可见,孔子的“素王”实际上是思想文化领域的无冕之王。孔子一直说自己:“吾道一以贯之”,夫子的‘道’是什么呢?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说一个真正有学问,以天下国家为己任的君子,只忧道之不行,不考虑生活的问题;比如耕种田地,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好好的努力,生活总可以过得去,发财不一定。只要努力求学问,有真学问不怕没有前途、没有位置,不怕埋没。“谋道不谋食,忧道不忧贫。”是很好的格言,人生的准则。
    中国两千多年的文化历史里一直就把儒家思想当做我们的精神食粮,儒家文化宣扬仁爱、宣扬道德、宣扬责任和义务。儒家传统的民胞物与就是无私的给予和付出,儒家传统的躬自厚薄责于人就是要求我们做人的厚道,儒家传统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就是提醒我们不要做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而要当个宁肯舍身取义也不随波主流的君子!什么是君子和小人?小人不是卑鄙无耻的人,小人是没有责任感、自私自利的小市民。君子胸怀天下,以万民的幸福安乐为己任!君子是有理想、有道德、有责任感、勇于担当的大丈夫!这就是君子儒!可是后世的宋明理学把儒家思想搞得乌烟瘴气,将一干读书人全变作了平日静坐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的小人儒!儒家全然被封建君王所利用,成为彻底束缚人心的枷锁和工具!但是我们也看到除了中国之外,其他的国家正在把儒家当做治国安民的法宝,比如韩国和日本就是如此!他们虽然从中国取了真经,但一直没有像我们这里丢了吃饭的家伙。人家一直保持着儒家的优良传统: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这些我们今天的中国人听起来逐渐陌生的传统!这是我们两千多年的传统!可我们没有继承和发扬广大!反而被人家给偷走了!真丢人啊!
    诚然,在孔子的时代,孔子并没有实现他制定的人生理想。因为那个时代正是春秋末期,诸侯争霸,周君已形同虚设,礼义已经荡然无存!孔子作为时代的见证者,忧心忡忡,一心想要重现周公、尧舜的辉煌。但那个时代已经没法子挽救了,一句话:“未见好德如好色者”说明了人心的堕落,道德仁义礼仪的丧失,君不君、臣不臣的真实现状让孔子痛心疾首。他想挽回那个时代,但他自己无力回天,一只麒麟的悲剧预示着圣人的结局,孔夫子只能郁郁而终,事实上没有子贡以及曾子这些贤士弟子,我们今天都不会听到孔子的名字,更别提他的传奇事迹。我们也不会知道孔子和南子的相见故事,大概《史记》里只会略略地记载一句:春秋有孔子者,未知其所以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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