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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铸的一首千古绝唱,字字悲切,句句含情,读后不绝于耳动人心弦

 品谋图书馆馆藏 2019-02-08

贺铸,北宋词人。字方回,又名贺三愁,人称贺梅子,自号庆湖遗老。贺铸长身耸目,面色铁青,人称贺鬼头。由于耿介豪侠,入仕后喜论当今世事,不肯为权贵屈节,因而一生沉于下僚,郁郁不得志。晚年退居苏州,著有《东山词》,现存词280余首。能诗文,尤长于词。北宋词人大多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唯有贺铸是英雄豪气与儿女柔情并存。其词内容、风格较为丰富多样,兼有豪放、婉约二派之长,长于锤炼语言并善融化前人成句。用韵特严,富有节奏感和音乐美,其真挚凄婉的浓情也常倾泄于词。

今天分享的《鹧鸪天·重过阊门万事非》贺铸这首悼亡词与苏轼悼亡词《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并称北宋“悼亡双璧”。这首词是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词人从北方回到苏州时悼念亡妻所作。贺铸妻赵氏,勤劳贤惠,贺铸曾有《问内》诗写赵氏冒酷暑为他缝补冬衣的情景。这首词沉痛地表现出了对亡妻患难与共、相濡以沫之情的深切怀念。原文: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开头两句用赋,直抒胸臆,写词人这次重回苏州经过阊门,想起和自己相濡以沫的亡妻,感到物是人非,不禁悲从中来,情不自禁质问道:“同来何事不同归?”你既与我当年同来此地,为什么今日不能与我再度同归呢?赵氏这时已然与他生死两隔,不能回答他,可词人却还偏要这么问,这一问真是问得毫无道理而又饱含深情,让人闻之不觉落泪。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借用典故,用半死梧桐和失伴鸳鸯比喻自己知天命之年却痛失爱妻,孑身一人形单影只的孤苦,寂寞之情,溢于言表。“清霜”二字,以秋天霜降后梧桐枝叶凋零,半生半死,比喻妻子死后自己也垂垂老矣。“头白”二字一语双关,鸳鸯头上有白毛(李商隐《石城》:“鸳鸯两白头”),而词人此时已年届五十,也到了满头青丝渐成雪的年龄。这两句形象地刻画出了词人的孤独凄凉。

“原上草 ,露初晞“承上启下,这同样是一种意象的比兴,既是对亡妻坟前景物的描写,也是借露水哀叹妻子生命的短暂。同时这里也是用典,汉乐府丧歌《薤露》:“薤上露,何易晞!”用原草之露初晞暗指发妻的离世,是为比,紧接上片,同时,原草晞露又是荒郊坟场应有的景象,是为兴,使下文“新垅”二字的出现就不显得突兀。

“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最后三句复用赋体。“旧栖新垅两依依。"因言“新垅”,顺势化用陶渊明《归园田居五首》其四“徘徊丘垅间,依依昔人居”诗意,牵出“旧栖”。“旧栖新垅两依依”也是对上句“原上草 ,露初晞”的一种悲伤对应。居所依依,却天人永隔难再见。下文即很自然地转入到自己“旧栖”中的长夜不眠之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听着窗外的凄风苦雨,辗转难眠,心中只有一声声地哀叹,今后的岁月里,还有谁能像你那样再为我深夜挑灯缝补衣衫?这样于细节处极平实的一问,与开篇“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貌似无理却又极深情的一问,前后呼应。这两句既是抒情的最高潮,也是全词中最感人的两句。这两句平实的细节中表现了妻子的贤惠,勤劳以及伉俪间的患难与共,相濡以沫,读来令人感慨万千。

这首词写得字字悲切,如泣如诉,饱含深情,哀婉动人。在表现手法上,此词将赋比兴三者参酌运用,丰富了情感表现手段,增强了艺术感人力量。语言上两次运用反诘句,把情感推向高潮,犹如空谷回音,悲伤之情、思念之情、悼亡之情不绝于耳、不绝于心,动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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