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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保定人小义的《我哥》(6/9)……

 唯我英才 2019-02-10
何为靴城



靴城乃保定别称。缘因城墙基本方形,唯有西城南部向外凸出,状如靴子,故得名。寓意保定地处京畿要地,守护京师,顶天立地,踏平艰难,阔步向前!




 



本期微信由保定中冀汽车特约编发。祝您诸事顺利,全家安康!



过春节放假休息了,除了走亲访友、同学聚会和单位值班外,找一本书看看也不错。偶然,发现一本《我哥》,小义著。细细读来,竟然是保定人写的保定事。于是,编发出来,请您欣赏。

全书共计164页,7万余字。我们把此书分成9部分刊发,此为第6期,刊发第91页至108页的内容。如果您想看第1期(刊发第1页至第18页内容),请点击往事|保定人小义的《我哥》(1/9)……,如果您想看第2期(刊发第19页至第36页内容),请点击往事|保定人小义的《我哥》(2/9)……,如果您想看第3期(刊发第37页至第54页内容内容),请点击往事|保定人小义的《我哥》(3/9)……,如果您想看第4期(刊发第55页至72页内容内容),请点击往事|保定人小义的《我哥》(4/9)……如果您想看第5期(刊发第73页至90页内容内容),请点击往事|保定人小义的《我哥》(5/9)……

《我哥》封面,小义著。

“我哥”二字,是毛泽东体。

作者是“小义”。由于书上没有更多的信息,有朋友留言说应该是“袁义”,住在某部干休所,不知是否正确?希望作者本人或者知晓情况的微友提供情况。

《我哥》连载之5:

在家里躺了有七天的时间,伤口逐渐愈合了。做这个手术太受罪了,但以后的几年里确实没有因为扁桃体发炎而再发过烧,到我十七岁以后它又开始发炎了,医生给我的解释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没切除干净的扁桃体又长出来了一点。


妈妈看我好了,就又开始琢磨让我上学的事了。哥哥知道后就跟我妈说:“小义才刚好一点儿, 本来他就挑食,加上这段时间这么折腾,上学他受得了吗?再说他还小,晚一年上学还能怎样?”妈妈被哥哥的一番话说动了心,决定让我明年再上学。不知是妈妈和哥哥的决定起了作用,还是这几次把病都看好了,我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我又能充满活力地投人到玩的天地里了。


进人初秋的季节了,哥哥通知我,说他明天要带我去北京玩。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大亮时,我和哥哥乘坐的火车进了北京永定门火车站。站台上昏暗的灯光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北京的火车站。人们朝着出站口的方向“涌去”,走在前面的人们开始走上天桥了,我高兴起来了,楼梯我上过,若不是哥哥告诉我那叫天桥,我就把它当楼梯了,哥哥领着我也走了上去,看着脚下的火车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出了火车站哥哥很快就在公共汽车站找到了去动物园的站牌,哥哥说要先带我去动物园玩,我高兴得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哥哥的感激。


以前全家人来过北京,不是坐火车来的,是开着车去的长城和故官。那时候我就想去动物园,由于爸爸的反对没有去成,爸爸以为他挺有本事的呢,登上长城后他连一个“烽火台”都没走到。爸爸当时身体不好。你身体不好,也不让我们多玩会儿,我跟哥哥跑到第二个“烽火台”时,哥哥回头想看爸妈走到哪里啦,就看见妈妈向我们这里挥手示意让我们回来,哥哥不知道是什么事,就急忙带着我往回跑,见到爸妈后才知道是爸爸说山上风太凉要下山。一家人开始往山下走,我走在最前面,我噘着嘴生气了,心想我说去动物园你不同意,说现在这个季节来看长城最美,开了六个小时的车来了,没玩一会儿就又要走,山上的风太凉?洗澡堂的风暖和!来到了山下哥哥看见停车场旁边有一个茶社,就让爸爸和妈妈领着我先到茶社坐一下,他去买茶水。我们在一个圆桌旁坐了下来,不大一会儿工夫哥哥买了一壶茶水回来了。那时北京的茉莉花茶真得是太香了,就连我这不喝茶水的都喝了一杯。一杯茶水喝下去后全身顿时感觉轻松和舒服了很多,刚才的不高兴也随着茶香飘走了。

故宫倒是比长城好玩许多,那个时候各个大殿还让进去参观,进第一个殿时还感觉新鲜,再往后走其他的殿也都大致如此,只有交泰殿里的“大自鸣钟”把我看得是目瞪口呆。我站在大钟下面,抬头向上望去,它非常漂亮,既气派又精致,它太高了,高得都快接近房顶了。走出交泰殿,沿着石阶往下走,有两棵种在大铜缸里的石榴树分外夺目。两棵树分种在石阶的两侧,大铜缸四周被护栏围着,这两颗树并不高,但是结满了硕大的石榴,黄中带红的大石榴在绿叶的衬托下就像“仙果”一样。我从未见到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石榴,我也从未为一种水果而流口水。我咽了一口口水,小声对哥哥说让他帮我摘一个,哥哥说他不能摘,要是他摘了就回不了家了,我想哥哥就是胆小,我是够不到,我要有你那么高的个子就不求你了,我早摘了,师部里哪棵树的果子我没尝过。


没有到过动物园,我的心里始终对爸爸感到不满,你们是大人,看故宫自然你们能看明白,我才这么小让我看故宫?我也得看得懂啊!今天我终于如愿以偿了,是哥哥带我来的!后来哥哥还带我来过两回北京动物园。走在动物园里的我东看看西瞧瞧,高兴得就像是被放出来的小动物,一会儿跑,一会儿跳,一会儿笑,一会儿叫。哥哥开心得笑着跟在我的后面,动物园太大了……我告诉哥哥走累了,哥哥就领着我找到养金鱼的地方。他让我坐在树下的一条长椅子上,把书包和水壶从他身上摘下来递给了我,这是从家里带的吃的和水,我边吃边看着哥哥,哥哥逐个鱼缸的看着,哥哥喜欢安静的小动物,鱼缸里面养着各式各样的金鱼,这个地方比别的地方都安静,遍地长满了花草,空气也好,不像动物笼子那边漫天都散发着臭味儿。休息了一会儿哥哥就又继续领着我转,我想哥哥以前肯定来过,要不他对这里怎么会这么熟呐!


看过了动物,我和哥哥出了动物园,我问哥哥还到哪去玩,哥哥告诉我要去看叔叔。我有三个叔叔,一个我也不熟悉,只知道他们都在山东,没听说北京有叔叔啊。经过哥哥给我解释,我明白了,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位于北京郊区的山里面,那里原来就有部队在那里施工,现在是我四叔他们的部队在施工,什么工程哥哥也不知道,那是军事机密。军事机密我懂,在师部每天下午机关下班前,机要室的两名战士就会抬出一个铁皮文件柜,在一块空地上把文件拿出来烧毁,他们只点一次火,等到被烧毁的文件火熄灭后,他们用小棍在纸灰中仔细地翻找,找到未烧尽的纸后放在一个小铁盒子里,装回文件柜里,再用木棍将纸灰敲打成沫,才会离开。他们在销毁文件时是不让我们靠近的,就是随着热气或被风吹到空中的纸灰他们都要立刻捡回来,连处理机要文件都这般小心认真,更何况是军事工程了,干这些工作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别人说的。


在去往京郊的汽车上我睡得很香,直到下车时还是迷迷糊糊的,眼前已不再有那人声嘈杂和满街自行车的景象了,取而代之的是蜿蜒的群山,青翠的树木和遍地花草。在花草中间有一条水泥大道与我下车时的这条柏油马路形成了黑白分明的对比。


汽车开走了,哥哥这才看见叔叔,叔叔站在我们车门口相反方向的大树阴下,不知道叔叔是几点就到这儿等着接我们了,肯定时间不短了,叔叔的军装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半。叔叔的个子很高,人也非常瘦,宽大而长的军装穿在他的身上十分的不合体,就像是小孩穿着大人的衣服,当然那时的军装本身就不好看。叔叔穿的军用绿胶鞋不知道是多大号的,反正以前我没见过那么大的。在我们回到师部以后哥哥把他看到和听到的都给妈妈讲了,不久爸爸和妈妈就给叔叔买了一双皮鞋寄去了。哥哥喊着叔叔,叔叔看见哥哥十分高兴摇着手并喊着哥哥的名字。哥哥领着我跑过公路来到叔叔面前,叔侄俩相互问候了一番后,叔叔指着我的肩问哥哥:“这是小义吧, 都这多高了,我都不认识了。”哥哥回答说: “是,是小义,个子是不矮,就是瘦,就是贪玩不好好吃饭。”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哥哥介绍我呢,我叫了声叔叔,心里想着叔叔什么时候见过我?我怎么不知道。叔叔的身边有两辆自行车,这让我觉得好奇怪,他是怎么骑过来的?长大一点后我知道这是可以做到的。哥哥骑上一辆自行车让我坐在车子的后衣架上,叔叔自己骑着一辆,我一看这自行车座子下面挂着一个印有编号的小铁板就知道这是“公家”的车子,在我住的师部院里面机关和连队都是这样的自行车。


骑了很长时间来到了一个大门口,叔叔告诉哥哥到了。大门口是一个上坡,我们都下了自行车推着车子往坡上的门口里走,进到门口向里看去这个大院中的房子都不高,排列的也不整齐,都是依山势而建的,再往里面走就来到了叔叔居住的地方,叔叔住在第三排的一个单人宿舍里,屋内陈设十分简陋,一眼就能看完,不用再看第二眼。叔叔让我和哥哥先洗洗脸休息一会儿,他就开始忙着做饭了。哥哥先给我洗了脸和手后然后他才洗。哥哥洗过了脸后就帮叔叔一起做饭去了,他们边聊边干着活,而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已经睡足了,现在有精神了却无事可干,闲得我在屋里屋外来回的走。叔叔用的是煤油炉,炒一个菜用的时间都能看半场电影了,菜都快要做好的时候叔叔去食堂打回来了一小盆黄颜色的白面馒头。这顿饭我就吃了几口,谎称不饿就放下筷子,我不吃馒头,而且叔叔和哥哥精心做的菜全是煤油烟熏的味,让我难以下咽。叔叔和哥哥边聊天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叔叔不知道我这么刁,他以为我是真的不饿,哥哥知道我,但是他没有办法,他不能说。


我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叔叔已经去上班了,哥哥在帮叔叔收拾卫生。哥哥看我醒了,就对我说要带我出去玩,我急忙穿上衣服,慌乱地洗了一把脸就开始催促哥哥快点,哥哥一边锁门一边问我饿不饿?我回答得非常坚定“不饿!”这是真话,只要让我玩,什么好吃的东西我都可以放弃,更何况这里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哥哥推过来叔叔留下的自行车,哥哥说要带我去十三陵玩,十三陵水库我知道。当年每当放映电影正片前都要先放映《新闻简报》,那时候不像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新闻能够拍成电影,放映的差不多都是老新闻。我在新闻电影里见过十三陵水库。


哥哥载着我沿着柏油路一路前行,山里的空气非常凉爽,不时有风吹过让人感觉就像喝了一口冰糖水。哥哥骑着自行车一路上给我讲家里亲戚的事情,我一点儿都听不懂,我也不爱听。我一心只想着到了十三陵能有什么玩的。哥哥以前也肯定来过十三陵,要不然他怎么会认识路,可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呢?一阵颠簸从自行车传到了我的全身,我往车子下面一看,原来的柏油路面已经换成了由大块石板拼成的路面,路面比柏油路还宽很多。哥哥告诉我见到这样的路就已经进人十三陵了,这样的路叫“神路”。沿着神路走了不太远迎面路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坡,这个大坡非常得高而且十分陡,让它把坡那面的一切都给遮挡住了,除了能看见眼前坡顶上露出的山尖以外,其它你什么都看不见。哥哥嘱咐我坐好了,然后将身子从车座上挪了下来,将身体的重心转到了车大梁的位置,哥哥左右摇摆着上身,脚下用力地踩着自行车的车蹬子,自行车开始加速了,而且是越来越快,当车子冲到半坡时,我害怕了,我从未见过这么高这么陡得坡,我大声喊着:“哥, 哥我害怕!”哥哥让我别松手,抓紧了,把眼睛闭上。你还别说哥哥的这一招真管用。


哥哥将自行车蹬上了大坡后,就大声地叫我:“小义,睁开眼,我们要坐飞机啦!”一听这话我立刻睁开了眼睛,就在我的眼睛刚一睁开的同时自行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坡下“射”去,哥哥将身子伏在了车把上,我面前没有了哥哥的遮挡,眼睛看到是快速闪过的路面和树木,迎面是不断吹过来的强风,连自行车颠的快散架了的声音都要被风声淹没了,我高兴地大叫起来,哥哥也高兴地在前面大喊着:“小义坐飞机喽!小义坐飞机喽……”自行车终于在离大坡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哥哥一只腿踩在路面上支撑着自行车,另一条腿跨在自行车的大梁上,转过身子问我:“小义好玩吗?”我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我手舞足蹈地大声回答说:“好玩, 太好玩了,哥我还想坐飞机。”哥哥嘴里说了一个“行”字,就开始调转自行车的方向,向着远方的大坡又一次发起了冲锋……这次上坡我没有害怕,一直是睁着眼睛看着,往这个方向走是顶风,哥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行车蹬上了坡顶,又是一次疯狂地冲刺过后自行车停了, 这次哥哥没有让自行车任意滑行, 哥哥知道还得骑回去,不用我说哥哥就又调转车头了,骑到坡的中间时哥哥骑不动了,就下车推着我上坡,越往坡上走哥哥就越用力地将身子往下压车把,后来哥哥实在是压不住车把了,就把我从车子上抱了下来。哥哥推着自行车,我跟在旁边一起又来到了坡顶,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坡的这一边是这么宽阔,绿色尽收眼里,我们脚下的这条路就像一条大白蛇一样匍匐在树丛中,时隐时现却看不到它的头在哪里。可我没有看见水库,就问哥哥十三陵水库在什么地方,哥哥说等下了这个坡到前面休息的时候再告诉我。自行车冲下大坡后没有停,身后是我们欢笑声的余音,这个地方非常宁静,除了我和哥哥就没有见到过人,我们的到来暂时打破了这里的宁静。车子一路向前来到了石雕群,路的两边都是人或动物的石雕,它们形体硕大,都是成双成对的排列着,它们的身后是高大的垂柳。石头雕的人我不喜欢,它们都长的怪怪的。马呀,骆驼什么的我也不喜欢,直到看到了大象我才高兴地叫了起来。哥哥把我从自行车上抱了下来,我飞奔到大象的跟前开始抚摸它,哥哥把自行车推到柳树下支好,在往地上坐下去的同时顺势折了一根柳树条,哥哥手里玩着柳树条,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我,嘴里给我讲着十三陵的故事,我高兴地围着大象跑着,耳边哥哥讲的故事没听懂,只记得哥哥说十三陵特别大,十三陵水库离这里还很远……

我太喜欢这个石头大象了,它比真的大象好像都大,它是用一块大石头雕出来的。我弯着腰在大象的肚子下和头下面来回跑着,笑声和喊叫声就没有停过。哥哥看我玩了这么长时间就问我:“小义我再带你到前面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好吗?”我说:“不,我就喜欢大象,我哪都不去。”哥哥没有再说别的,我依然和那个大象玩着,那个年代的空气是多么的洁净啊,一个立在野外常年无人管理的石头大象身上居然会那么的干净,我和它玩了那么长时间手上居然不脏。“呗、呗……” 一阵声响从哥哥坐着的方向传了过来,我被这个声音吸引了过去,是哥哥用柳条做了一个哨,声音就是从哥哥嘴里吹的柳哨发出来的,我高兴地喊着要,哥哥把手张开给我看,原来哥哥已经做好三个了,我一把把它们都给拿走了,可是在我嘴里它怎么也不响,只是我的嘴在“嘟嘟”地发着声音。哥哥看着我吹不出声却吹出了口水的狼狈样,就把我嘴里的柳哨抽了出来,然后甩去了柳哨中的口水,他让我跟着他学如何能够吹响柳哨,柳哨终于在我的嘴里被吹响了,同时我的嘴唇也被柳哨“震”得又麻又痒,我开心极了,喊着让哥哥再给我多做几个,哥哥告诉我这柳哨只能是现做现玩,时间长了柳哨干了或是裂了就不能玩了。另外,季节也有关系,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做柳哨的,春天好做,秋天做的时候如果没有耐心和技巧那是做不成的。哥哥用他带在身上的小刀给我做示范,教我如何做柳哨,爸爸也有这么一把小刀,它上面还带着指甲刀那。哥哥不让我做,说我还小不能玩刀,哥哥一边教我做柳哨一边问我今天高兴吗?我说太高兴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坐了好几次的“飞机”,又和大象玩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又有柳哨玩,就是带一个“傻子”这么玩,“傻子”也都能笑开花!又一个柳哨做好了,哥哥把它递给了我,然后站起身收起了小刀,边拍打着屁股上的土边对我说:“小义,咱们今天就玩到这吧,咱们早点回去,别让叔叔等着急了,下午咱们还要回家呢。”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从那次离开后到现在四十多年过去了,我没有再去过十三陵,但是现在每每想起时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自行车回到了叔叔的住地大门口,哥哥没有直接进大门,而是把车子推到大门口旁边支了起来,然后把我从车后架上抱了下来,我一下就蹲在了地上,我的腿麻得站不住了,哥哥关心地蹲下来给我捏着腿,哥哥说:“小义,咱们是空手来的,叔叔在这里过的这么苦,咱们现在给叔叔买点吃的,买给叔叔的东西你就别吃了,回家哥哥再给你买好吗?”我回答说:“好”。哥哥说话时眼睛有意无意地撇了大门口旁边的房子一眼,我顺着哥哥的目光一看是小卖部,这样的门脸我太熟悉了,师都里的小服务社就是这样的,那里是我每天都要去的地方,我喜欢看卖米面用的斗铲,从大木柜中装好了米面在称上称过后,将米或面从铁漏斗倒人面口袋里,喜欢看打油的将油瓶放在大铁油桶上,再用“油抽子”把油提上来灌进油瓶子里,然后买油的人再用玉米芯塞上瓶口……总之,小卖部里的一切我都喜欢。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山沟里,居然会有小卖部?我激动得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我的腿一点都不麻了,没等我哥明白是怎么回事时,我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小卖部。进来一看小卖部屋子不小,可摆的东西却不多,哥哥随后也走了进来,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找着各自要找的东西,突然玻璃柜台里的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东西让我停止了脚步,那是一个塑料做的小玩具,中间有一个圆鼓的透明塑料的小窗户,窗户里面是彩色的图片,小盒旁边还有一个像半导体收音机调台用的那种齿盘。我不再看了,我转过身走了几步站在哥哥的身边,我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的看地哥哥买东西。称好的饼干正要包装时,哥哥从称上拿了两块饼干递给我,我没接,我告诉哥哥我不吃,其实要是刚才没看见那个小玩具我早就把饼干拿过来吃了,可现在我哪还有心思吃饼干?哥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说:“吃吧,这是多买的,就是给你吃的。”我依然没去接那两块饼干,哥哥只好向售货员要了一张草纸(包装纸)把饼干包好了放进我的口袋里,售货员阿姨一个劲的夸我懂事,哥哥看人家这么夸我就高兴地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哼,你们就夸吧,等一会儿我的“尾巴”一露出来你们就不夸我了。哥哥买了网兜的吃的,有罐头、有饼干还有点苹果,结了账哥哥领我往外走。刚走到那个放着小玩具的柜台前,我不走了,转身趴在柜台上边,哥哥愣了一下也跟了过来,哥哥一看就明白了,他问售货员那是什么?售货员告诉我们那是玩具“小电视”,那时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电视。我的“尾巴”这时候“露出来”了,我告诉哥哥我喜欢这个“小电视”,想让哥哥给我买,哥哥问售货员“小电视”卖多少钱?售货员告诉哥哥五分钱一个,并说她们就进了两个,在这里摆了好长时间了,这个大院里的家长没有一个舍得给孩子买的。正在这时叔叔进来了,叔叔说他是不放心我们就到大门口来等我们的,出大门口就看见那辆自行车了,哥哥把网兜递给了叔叔,并且告诉叔叔是我们来的时候爸爸和妈妈让给叔叔买的,叔叔接过了网兜,显得十分激动。当叔叔知道我要买“小电视”的时候,叔叔说的一句话让我不高兴了,叔叔说:“买这个干嘛, 又不当吃的又不当喝的,走吧,不买,回家吃饭了。”我心里这个气呀!又不是让你给我买,你干嘛不让买?哥哥这时开始犹像了,他一边看着转身离开要走的叔叔,一边看着我祈求的眼神,我的眼泪马上就要掉出来了,哥哥伸手从售货员手中拿过“小电视”递给了我,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我一边笑着,一边哭着,看一下手里的“小电视”,再看一眼正在付钱的哥哥,哥哥是高兴给我买的,不是生气买的,我能读懂哥哥的脸。售货员用羡慕的口气夸着哥哥,哥哥没有接她们的话,只是说了声“谢谢”就领着我走出了小卖部, 叔叔站在自行车边在等我们, 网兜已经挂在了车把上,我没等叔叔说话,手里拿着“小电视”就往大门口里面跑,我才不要听你说话哪!

当天的傍晚我和哥哥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妈妈看见我们回来了特别高兴。我兴奋地嘴里像连珠炮样地给妈妈讲哥哥都领我玩什么啦,并从口袋里把“小电视”拿出来给妈妈看,妈妈开始挺高兴的,看见“小电视”后就不开心了,她说哥哥惯着我,自己什么都舍不得买,有几个钱都给我花了……哥哥说:“这个不是小义没见过吗?他喜欢!”妈妈开始冲着我发声了:“他没见过的东西多了,他喜欢你就给他买?什么东西在他手里不就是两天的新鲜,然后两天不过就开始拆了,不玩了!”哥哥笑着推着妈妈的肩膀往厨房走,“好了妈,快点做饭吧,为了今天能赶回来,中午饭我们都没吃,你做饭,我给你讲讲叔叔那边的事。”哥哥说话间看了我一眼,下巴冲着门口扬了一下,我明白这是哥哥让我离开这个“事非之地”,我刚一出门妈妈就开腔了:“你干什么去? 别走远了,该吃饭了。”“啊!” 我答应了一声,手里拿着“小电视”找小伙伴们显摆去了,妈妈这次没说对,“小电视”我是一个星期以后才拆开的。


哥哥从北京回来后就经常的发高烧,也是扁桃体发炎,爸爸和妈妈就让哥哥也去摘除扁桃体,哥哥见到过我受的那个罪,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干,爸爸和妈妈就连续好几天对哥哥软硬兼施的进行攻心战,哥哥没办法了,投降了。哥哥去做扁桃体摘除手术的那天谁也没告诉我,是哥哥回到家以后我才知道的,妈妈那天没去上班,哥哥回来的时候满脸痛苦的样子,和我当时一样说不出话,妈妈心疼哥哥,就让哥哥躺在她的床上,说客厅经常会有人来怕影响哥哥休息。哥哥头下枕着枕头靠着床头上半躺着,我站在床头右边静静地看着哥哥,妈妈从外面买回来了冰棍,给了哥哥一根,给了我一根,我没吃,手里拿着冰棍看哥哥吃,哥哥还真以为含着冰就能止痛呢,我太清楚了,那是不管用的,而且会更疼。哥哥轻轻地张开嘴咬下一口冰棍含进嘴里,痛苦的表情立刻显现在哥哥的脸上,我弯下腰迅速地把痰盂从地上拿起来送到哥哥的嘴边,这个我有经验,做这个手术后就会不断地产生口水,又不能咽下口水,一不小心咽下了,喉咙就会像又被刀割一下那样疼,所以就必须有痰盂放在身边,哥哥张开嘴把冰棍连同口水一起“流”进了痰盂里,他把手里拿的冰棍也扔进了痰盂,妈妈没有看到这一过程,妈妈是给哥哥冲麦乳精去了。哥哥刚才被冰棍“烫”疼的那个劲还没退去,妈妈手里拿着杯子来了,杯子里装的是晾得已经不太热的麦乳精,哥哥一看见麦乳精,脸上瞬间就又变成刚才吃冰棍时的样子了,而且这次哥哥的眉头都皱成一个了大疙瘩,哥哥朝着妈妈摆手示意他不想喝,可妈妈执意要让哥哥喝,我在旁边插嘴说:“妈, 哥哥疼,他不想喝。”妈妈没好气地冲着我说:“滚一边去,我还不知道疼,再疼也得喝。”我被“骂”得不敢再吱声了,心想:“你又没摘过扁桃体,你怎么知道那有多疼?!”妈妈将杯子再一次递到哥哥的脸边,哥哥用手又推开了杯子,就在这一递一推时杯子里的麦乳精飞溅了出来,洒在床单上的麦乳精转眼之间就渗进床单下面去了,于此同时妈妈的手就打在了哥哥的后脑勺上,我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惊呆了,也吓傻了。哥哥喉咙疼不想喝,你非逼着他喝,现在不小心把麦乳精洒了也不是哥哥故意的,你打他干吗?你打我都打习惯了,也打顺手了,可那都是我做错事了,哥哥也没有做错什么,哥哥真是受委屈了。这是我从小长到大仅有的一次看见妈妈打哥哥。哥哥低着头,我以为哥哥哭了,哥哥没哭。此时妈妈感觉后悔了转身要走,哥哥坐起身来拦住了妈妈,从妈妈的手里拿过了杯子“咕咚,咕咚”几口就把麦乳精喝了,妈妈把哥哥喝干了的杯子拿了回来,用她刚才打哥哥的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哥哥的头,转身就走出去了。我看着这一切,连气都不会喘了,哥哥太厉害了,这得多疼啊!屋子里安静极啦,我站在床头旁边静静地看着哥哥,手里拿着的冰棍早已开始化了,滴下来的冰棍水落在水泥地上又被溅到了我的脚上,好凉啊!在过去了的几十年里对于这件事家里人再没有提起过,哥哥也许早就忘了。


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 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哥哥这些天又把他以前“拉练”时的行装找出来了,哥哥打的背包特别的整齐好看,就连部队里战士打的背包都不一定能超过哥哥的水平。哥哥他们这一批是师部里第一批下乡的,我以为哥哥他们“下乡”就像以前他们出去“拉练”一样,几天就回来了,我要是知道后来哥哥会在很久以后才能回家,我才不会兴高采烈地送哥哥去“下乡”,我一定会拦着哥哥不让他去的。


到了哥哥他们出发的那天了,师部办公楼前挤满了“欢送”的人,人群中有笑声也有哭泣声,像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就是来凑热闹的,办公楼顶上的大喇叭播放着毛主席语录和革命歌曲。三辆被擦得锃亮的“解放”牌大汽车上站着那将要出发的年青小伙子们,他们身穿绿军装,头戴绿军帽,腰扎武装带,脚穿绿胶鞋,肩挎军用水壶和绿书包,身后背着背包,胸前是毛主席像章和一朵大红花,胳膊上别着“红卫兵”袖章,左手拎着一个装着洗脸盆的网兜,右手拿着的是一本《毛主席语录》……


解放牌汽车上也插上了红旗, 车厢上贴着黄底红字的标语,我们这些小孩子看见汽车被打扮的这么漂亮都十分兴奋,跑着,看着,喊叫着,直到汽车开动了我才慌忙往哥哥所在的车上看,眼睛迅速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哥哥,哥哥也在找我,当我们俩的目光相遇时,我着急地喊着哥哥,哥哥向我挥着手,汽车开出了大院门口,我想和别人一样往大门口外面跑,却被身后的妈妈一把给拽了回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原本以为下几天乡的哥哥很快就能回来,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不见哥哥回来我开始着急了,妈妈告诉我哪那么容易就能回来呀,说哥哥现在是去跟农民学习,会不会以后就是农民了妈妈心里也没数,妈妈的话彻底把我给说糊涂了,哥哥不是学生吗?怎么坐车一走就变成农民了?部队的孩子长大了不是都要当兵吗?我就是想长大了当兵,多威风啊,我不相信妈妈的话,我要等爸爸回来问问。有一天爸爸回家了,他还是照例一进家门就坐在写字台前看文件,我焦急地在一旁问爸爸:“爸,我哥是不是像我妈说的当农民了,以后就不能回家住了?”爸爸放下手里的文件,挪了一下椅子将身体转向我这边,爸爸没有说话,而是顺手拿过电话机旁堆放在报纸上的一打未开封的信件,爸爸翻看着都是谁的信。以前哥哥在家时都是哥哥整理这些报纸和信件,哥哥会把家信拆开读给妈妈听,其它的信件会摆放整齐,留着爸爸回来再处理。看了一会儿,爸爸把手里的信又放回到报纸上,然后又把刚才放下的文件拿了起来,看我还站着不动就说让我先玩去,等晚上你妈回家一块说。我生气了,扭头就出去了。心想等了你这么多天,你就先告诉我一下怎么就不行?还要等妈妈回来块说。吃晚饭时,爸爸从客厅进到餐厅时手里拿着一个已经拆开了的信,说是我哥前几天寄来的信,妈妈听到爸

此为《我哥》第91页至第108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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