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采薇人
朗诵:彩衣
没有柳绿花红,没有暖人春风,棉衣尚未下身,气温依然有些寒冷。这就是北方之北的三月,关东一向的早春。
北方的春一直是模糊不清的。花还没有开,冰也尚未融,几处残雪躲在林荫下,蜷缩着身子,守着一滩刚刚过去的漫长的冬。
春节的氛围早已随风飘散,前行的脚步即将跨入季节的门槛,未散的是那从冰冻三尺的地下钻出来的冷飕飕的寒气。想那此时的江南,“花低离情三月雨”,或许早已是暮春残花、子规啼血,悻悻的“无计留住春”了。而北方呢,倒是脚下的泥土刚刚有了些黑色的湿润,这应该是冬的痕迹,更是春的伊始、春的旋转舞步。
细观之下,细嫩的青草正从去冬的枯叶覆盖下生生地拱出头颅,湖边那一片柳树泛着远看近却无的萌萌绿意,垂荡着春的窈窕风信,倒也有些水墨朦胧的淡淡春意。尽管北方春迟,但这毕竟是个生机盎然的季节。春,润了谁的脚步,解了谁的心绪,又复活了谁的青葱、绵绵爱意?
青年美女作家七堇年在《尘曲》中有“三月桃花,二人一马,明日天涯”的春日畅想。而北方,则应将三月改为四月:四月桃花,情人一马,共赴天涯。
关东河畔冰开日,正是江南花落时。南方春早,三月暮即已伤春:“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北方盼春:一俟 残雪尽,“柳青桃复红”。春,有如绵长万里的画卷,由南至北,渐次展开,泛起美的涟漪。
既是早春至,就不忧春浓。那江南柳岸闻莺细啼处,“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画卷也照样会复制在这北方之北的关东。“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只是一个婀娜,一个硬朗;一个有如泼墨,一个犹若工笔,风格不同罢了。
春光虽好,只是过于短暂。关东的春应该更为短促,由冷及热,倏然而过。
想起苏轼《江城子·别徐州》那半阙词:“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其实,只要有佳人陪伴,只要能双人共骑,便到处是桃花,便是日日和煦的春天,春来春去又如何?倘若佳人不再,落单而行,春纵在,心,又怎能不悲凉如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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