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与人争辩作诗是否必须依格律。 这个问题正好说出了我心中所想,很多人作诗为格律声韵束缚,像这个问题提出的那样,他不考虑为什么作诗,而去考虑韵部,纠缠于细枝末节,这是学作诗的人需要警惕的。 我向来推崇浑然天成,因为你刚开始想说想表达的,是最真实的东西,经过雕琢和修饰之后,很多已非你的本意。 写诗不是为了无病呻吟,是心有所感,如骨鲠在喉,不得不吐,于是一击而发,一气呵成。 所以写诗不是说先选择韵部再动笔,而是你已有句子脱口而出,依据你心中所思所想而定下韵,有其中一句,就知道自己该用哪一个韵部了。 我一般写诗都是忽然有了一句,于是就用这个韵部。 先找韵部再作诗也可以,不过这已不是作诗的本意了,更像是文字游戏。 如红楼梦中,咏白海棠的时候,迎春限韵,她叫丫鬟随便说了一个字,丫鬟说门字。于是头一个韵定要这‘门’字。”然后又要了韵牌匣子过来,抽出“十三元”一屉,又命那小丫头随手拿四块。那丫鬟拿了“盆”“魂”“痕”“昏”。 大家就按着这韵脚去作。 同样,红楼梦里写香菱学诗,黛玉出题,咏月,用十四寒的韵,让她用爱用的几个字。 如果你不知道用什么韵,香菱的办法是最有效的办法,就选定一个韵部,用你爱用的那几个字。 至于说什么韵部有什么意境,切合什么内容,这个实在是无稽之谈,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一个字不止一个意思,两个字组合,意思更是千变万化,指望拿着某几个字去套用成固定模式,还作什么诗? 如今有大把的人卖弄风雅,堆砌词语也敢称作诗填词,满眼红,香,愁,离,殇,怨,情,都是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我认为:以情为诗则上,以酒为诗则中,以景为诗则下,至于无病呻吟,机心造作,窃以为无品也。 所以作诗最要紧的是你知道你要写什么,要表达什么。古往今来的好诗,都是能与我们产生共鸣的。 最近我没有诗作,拿从前的东西凑数吧: 《鹧鸪天·和李兄曲江词》 金风乍冷上小楼,大雨倾城泣还休,年光电扫惊白露,未老红尘气横秋。 飞斥鷃,走学鸠,熙熙攘攘稻粱谋。长安米贵居不易,携手归来为谁愁。 甲午年八月长安连雨十三日,我们头回起社,也成了最终一回。 不知道他们还写不写诗词,还记不记得当年为“水木风烟”纠结的往事。 ————丸———— 文:祁门小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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