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词,力求有意境,有人说词的意境和人的阅历有关。可是自己本身的经历非常平凡,未经历什么大风大浪。我认为所谓有意境,当是指屈曲凝练的词语意境,表现内容要深刻,震撼人的心魄。可是搞了半天,难以做到,所以只能多做几遍,改了又改。 开始填《一剪梅》,语句堆砌,没有层次感。只能反复研究,要直接或概括写景,并有感受。会铺陈,逐步入情,引出下文,偶对结,留有余味。 感叹悲伤的情调贯穿全词。 用拟人修辞手法,情景交融,反复修改,按着况惠风“快作慢改”之法,一再修改,争取做到不见斧凿痕迹,表情达意,自然流畅。 先填《寒秋》 枫叶愁红少女羞,凉夜深沉,雨染寒秋。 阴天断雁远孤鸣,何处天涯,不尽离愁。 道路崎岖棘密稠,疲倦无痕,寂寞西楼。 红尘情薄泪容残,思也悠悠,恨也悠悠。 表面上看,结构还可以,但是意境功力还浅,虽然尽量克服“语句堆砌,没有层次感”之病,但是写情,深曲,炼字密丽有差距,还需努力。 再填《落叶》 霜染枯黄浅赖摇,微茫疏枝,痕褪零凋。 情根乍断别闲云,缠意绵绵,散诞逍遥。 低卧尘埃时舞飘,呻吟凝霜,如哽寒蜩。 相逢雨雪向何方,雪亦菲菲,雨亦潇潇。 感觉层次好一些,层次自然浑成,给人一个整体感。有人讲,古人“天人合一”的观物态度和直觉想象的感物方式,反映在诗词的语言技巧上,集中体现为语言的点面感发与隐喻化。 其实人在审美心里活动中,总是潜意识将直觉感应与印象记忆叠合在一起,激发情绪想象,完成审美创造。反应在诗词创作中,语言使用上会自主采用一种独特的点面感发类隐喻的方式。如,“人在晓莺声里度花朝”,“微茫春脚远”,“一笛故依然”等等这样词句,点面结合并隐喻,使之生动,也是一种“天人合一”的思维方式。像《落叶》中的“霜染枯黄浅赖摇”,“低卧尘埃时舞飘,呻吟凝霜,如哽寒蜩”。可以说往这方面努力了,初见成效,但是距离造语精益求精,憾人心魄有很大的差距。 又填《别离》 串串梅花卧雪柔,棣萼别枝,声落琼丘。 花开花谢自因缘,谁解花铃,那处红楼。 日暮醉深忆旧游,南豆相思,红袖哀愁。 故乡石路别残阳,来有谁知,去有谁留。 基本做到:直接或概括写景,并有感受。会铺陈,逐步入情,引出下文,偶对结,留有余味。自以为该词在三首中为佳品。因为没有全黏着事实,没在事实层面上兜圈子,情景交融。故苏东坡说诗曰:“赋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 指的是写诗如果仅仅停留在事物的外象特征上,就一定不是个好的、优秀的诗人。观点中并无将“形”(事物外象特征)与“神”(主题思想)对立起来的意味,是和谐统一。其实词更应该形神兼备,因为词讲究空灵、巧慧,所以需要情景交融,做到“天人合一”! 有诗人夜宿竹海,觉得竹子这个事实索然无味,写的人太多了!后因半夜客房又添数人,忽发奇想曰:“此中大似旧聊斋……中夜有客破壁来。”这才是真正没有停留在事实层面上,富有想象,意境深远,点面感发类隐喻的方式让人遐想! 我写词,很羡慕那些笔下绮罗香泽之气浓厚的词家,可我学不来,我尽量想重笔写柔情,但是情志宛转达不到,只能追求意境沉郁了。 这次反复写,按着况惠风“快作慢改”之法,一再修改,真正感受到如有人所说,创作过程会经历质直-雕刻-自然三种状态。我现在是不是正在处于“雕刻”阶段?我认为所谓的“雕刻”就是反复修改,创作如同把玩玉石,初次写为“生料”,反复写和反复修改如同不停地把玩“生料”,使之“包浆”,逐渐达到自然天成的状态。不停“把玩”是比较自己的作品,通过不停“把玩”更能看出作品哪里有问题,哪里需要反复修改,这是关键,也是我最大的收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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