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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惠帝司马衷的皇后

 庶民临风 2019-02-16
    羊献容,泰山南城(今山东县西南)人,羊氏家族汉代以来世世高官,祖父羊瑾做过宰相,父亲羊玄之做过尚书郎。她一生侍奉过两位皇帝,且均被立为皇后,从古至今,仅此一人。

晋惠帝永熙元年(庚戌,公元290 年),晋武帝司马炎死后,其白痴儿子司马衷继承王位,是为晋惠帝。司马衷的皇后贾南风凶狠残暴,野心勃勃。她通过掌控白痴司马衷总揽了朝廷大权,最后被早已垂涎宝座的诸王兵戎相见杀死。这就是发生在晋朝,历史上有名的“八王之乱”。

晋惠帝永康元年(庚申,公元300年),早就窥探时机的赵王司马伦乘势而起,用金屑酒赐死了贾南风,由他开始掌控惠帝司马衷。西晋惠帝司马衷的皇后---羊献容司马伦以摄政王的身份派自己的亲信孙秀主持选娶新皇后的事宜,平南将军孙旂与孙秀是同族本家,便向孙秀推荐了自己的外孙女、名门望族出生的羊献容。同年十一月甲子日,羊献容被册封为皇后。此时,正是前皇后贾南风开创的历时十六年之久的“八王之乱”(1、汝南王司马亮、2、楚王司马玮、3、赵王司马伦、4、齐王司马冏、5、长沙王司马乂、6、成都王司马颖、7、河间王司马颙、8、东海王司马越),进行到又一个高潮的前奏。在这个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的权力漩涡中,羊献容几次面临生死考验,先后四次被废,又四次复立。

第一次废立过程:

晋惠帝永宁元年(辛酉,公元301年)正月乙丑日,司马伦假应天命,篡夺了西晋帝位。第二天,惠帝一家大小统统被赶进了冷宫金墉城。与此同时,司马衷被废,改称为‘太上皇’;冤死的前太子司马遹之子、皇太孙司马臧被司马伦杀死。除去了司马衷儿孙中最聪明、最有号召力的皇太孙司马臧后,司马伦觉得除去了最大的隐患。司马伦开始收买人心,大规模地封官给赏,侍中常侍一级官员就达到九十七人之多。这个级别的官员都要戴貂尾帽,由于受封的人太多,一时间找不到这么多的貂尾,情急之下便改用狗尾巴。每当朝臣齐聚时,放眼一看,狗尾貂尾各占一半。洛阳城中的百姓讥笑道:“貂不足,狗尾续”。这就是为成语‘狗尾续貂’的典故。正当,司马伦得意之际,其侄孙齐王司马冏于当年三月起兵讨伐,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顒、齐武闵王司马炯积极响应,集结了数十万兵力攻向首都洛阳。

同年四月,讨逆军攻入洛阳城;辛酉日,司马伦便被赶回王府,关在冷宫中的司马衷一家又被迎回了皇宫。司马伦为了保住性命,杀了孙秀,并拿着他的脑袋向复位的晋惠帝司马衷请功,说自己完全受了邪教的蛊惑,但最终还是被满门抄斩。司马冏认为自己勤王有功,于是自封为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独掌朝政。

第二次废立经过:

晋惠帝太安元年(壬戌,公元302年)十二月,当初配合司马冏起兵的司马顒首先发难,联合司马颖、长沙王司马乂一起声讨。长沙王司马乂率先进入洛阳城,杀死司马冏并取代了他的位置。于是,从前的盟友反目,司马顒和司马颖闻讯又联兵围攻洛阳,声讨司马乂。同在洛阳城内的东海王司马越害怕城破之后会遭殃,便将司马乂捉住送进对方阵营。堂堂的王爷司马乂就这样被司马顒的部将张方烧死示众。

晋惠帝永兴元年(甲子,公元304年)正月,获胜后的司马顒、司马颖进驻洛阳,开始了他们新一轮的篡位工作。两人联合废黜皇后羊献容和她的养子---皇太子司马覃。二月乙酉日,羊献容又被废为庶人,幽禁金墉城。皇太子司马覃被贬为清河王。三月,司马顒向晋惠帝上表,请立司马颖为皇太弟。七月一日,右卫将军陈胗率军攻入禁城,司马颖败逃奔邺城。七月三日,在金墉城里关了半年的羊献容又重返皇宫,复位皇后。

第三次废立经过:

七月己亥日,以东海王司马越为首的诸王大臣,便拥着惠帝司马衷的御驾北征而去。行至河南安阳时,他们遇到了司马颖的先遣部队。第一战,北征军就打了败仗,连自己的皇帝都没心情保护,为首的文武百官都丢下皇舆,自顾仓皇逃窜。可怜的司马衷被丢在乱军之中,身中三箭,脸颊还负了伤,并且把随身携带的六枚帝玺也弄丢了,最后还被活捉。

就在此时,远在洛阳的羊献容也再次遭殃,又被送进了金墉城。司马顒的部将张方,在司马越邺城大败的同时,率军攻入了洛阳城,再次废皇后羊献容为庶人。不久,司马颖打输了仗,司马衷身不由己地又从邺城回到了洛阳。这时的洛阳城已经成为张方的地盘。但他只是一员横蛮凶残的悍将,所以在洛阳城把持朝政时无所不为,惹得朝臣大族群起反抗,他眼看事情不妙,便带兵闯入皇宫,把惠帝司马衷从洛阳带到了长安。洛阳城里的群臣便自发组成了留守小朝廷,但他们毕竟是臣子,总不好自己公然发号施令。在这样的情形下,不知道是哪位聪明人又想到了金墉城冷宫里的废后羊献容。
  同年十一月七日,留守小朝廷恢复了羊献容的皇后名份。就在复立羊皇后的第二个月,就借她的名义颁布诏书,立豫章王司马炽为皇太弟。司马炽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庶子,聪明远过其傻兄司马衷,如果他能够顺利即位并执掌朝政,也许西晋王朝还能够延长一些寿命,问题是他本身也只不过是诸王大臣力量均衡的结果。

第四次废立过程:
  晋惠帝永兴二年(乙丑,公元305年)四月丙子日,张方得知羊献容复皇后位后,于是在长安挟持司马衷颁布诏书,废羊献容为庶人。同年十一月,身在洛阳的立节将军周权假称自己接到司马衷的密诏,升自己为平西将军,同时复立羊献容为皇后。但周权只不过是个将领,与皇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很快就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洛阳令何乔首先发难,结果周权一败涂地,被何乔杀掉,而刚刚被释放出来的皇后羊献容,又再一次莫明其妙地关进了金墉城。承蒙张方的绑票行径,这时的西晋王朝已经就算是“迁都”长安了。在长安,司马顒以惠帝的名义任命自己为“太宰”。他认为羊献容家世高贵,留着对自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觉得仅是废掉她还不够放心,一定要杀了才行。
  晋惠帝光熙元年(丙寅,公元306年),司马顒在长安假颁诏书,诬蔑羊献容谋逆,命令洛阳官员将她杀掉。这道命令传到洛阳后引起大多数官员和百姓的反感,他们很清楚羊献容的遭遇。于是,坚决不愿执行这道命令。最后,司隶校尉刘暾与尚书仆射荀籓、河南尹周馥驰还联合冒死上奏:“---派来的使者赫然手持毒药,定要进入金墉城,令朝臣百姓都震惊无比。羊献容家人离散,自己被废放冷宫,而且多人看守,连天地都不能看见,怎么可能与奸人勾结作乱。对这样的罪名,洛阳城内无论是智者还是愚人,都齐声为她喊冤。如果一定要杀死这个走投无路的可怜女子,定然会引起天下人的悲痛怨恨。请朝廷收回成命。”仅就试图杀废后一事,便足见司马顒的其它所作所为,因此司马氏诸王又再次推举司马越为盟主讨伐司马顒。同年五月,司马越攻陷长安;六月,白痴皇帝司马衷又返回洛阳旧都。再次从金墉城冷宫里迎出羊献容,复立为皇后。十一月庚午日,四十八岁的晋惠帝司马衷在吃了几块面饼之后暴毙于显阳殿。人们都传说此事乃是东海王司马越所为,但是苦于没有查到破绽,司马衷的死至此成了谜案。

司马衷死后,羊献容害怕“皇太弟”司马炽继位,自己得不到应有的太后名份和尊重,因此她很想让无辜被废的司马衷养子、前皇太子司马覃继位,但是她有心无力。司马炽于癸酉日即位,是为晋怀帝。不出羊献容的预料,司马炽坐上宝座后,仅仅封她为‘惠帝皇后’,迁居弘训宫,而把皇太后的名份给了自己早死的生母王媛姬。羊献容从此寂居深宫,成了小叔子和朝臣们眼中的一个活死人。

晋怀帝永嘉五年(辛未,公元311年),经过这些年,晋王室砍杀热火朝天之际,与汉人杂居的匈奴、羯、鲜卑、氐、羌等民族趁势崛起。同年六月,骑大将军、中山王刘曜率军攻入洛阳城,朝庭大臣都四处逃走。这时的羊皇后情知无法逃脱,反倒镇定自若,听天由命。当坐以待毙的羊献容见到一员英俊挺拔的匈奴将领闯入宫中时,她觉得他不但没有杀害她之意,反倒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在无法推托又难以应承的情况下,羊献容半推半就成了刘曜的人。就这样,她和这个男人结下了不解之缘。当刘曜离开洛阳时,羊皇后被他带往平阳(位于山西临汾西南)。刘曜原是匈奴人,幼时父母早逝,寄养于堂伯父刘渊家中。自小就爱读兵书的他,尤其喜爱射箭,他身高体壮,射出的箭能将厚皮穿透,被人称为“神射”。但刘曜性情暴躁,心狠手毒,奇怪的是,他唯独对羊献容百依百顺。他将羊献容带回平阳后,旋即封为妃子。

晋愍帝建兴四年(丙子,公元316年),西晋灭亡,成为西周以来另一个直接亡于异族入侵的大王朝。

晋元帝太兴元年(戊寅,公元318年),刘曜被拥为帝。

晋元帝太兴二年(己卯,公元319年),刘曜迁都长安,改国号为赵,史称前赵。三十多岁的羊献容被封为皇后。于是,羊献容就又在另一国家,再度为后。刘曜对她千般宠爱,她先后为刘曜生下三个儿子刘熙、刘袭和刘阐。刘曜因为她的缘故,甚至不忍换他喜爱的前妻卜氏之子刘胤,而终以她的孩子刘熙为太子。

晋元帝永昌元年(壬午,公元322年),羊献容去逝,谥为‘献文皇后’。刘曜为她建造了陵墓,并“亲如粟邑以规度之”。待陵墓落成后,刘曜下诏:“葬妻羊氏,墓号显平陵。大赦境内殊死巳下,赐人爵二级,孤老贫病不能自存者帛各有差。”可谓极尽哀荣。在她生前,中原大地上,八王之乱的血腥还不曾散去;在她身后,五胡乱华的烽烟又刚刚燃起时。

晋成帝咸和四年(己丑,公元329年),刘曜所建立的前赵覆灭。幸运的羊献容没有见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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