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验室工作,一定要按照相关的操作规程来,安全永远是头等大事。以下的事例全部是为了支撑这一句话,盼望小伙伴们能引以为戒、将实验室安全永远铭记心上~ 氢气钢瓶爆炸 一年多以前,对门实验室氢气钢瓶爆炸后,我们实验室最恐怖的一个遗迹: 爆炸钢瓶的一块碎片穿过两道门上的玻璃(门上只有一窄条玻璃,但恰好处于弹片飞行路径上),经过我们实验室,穿过柜门击中了溶液柜的搁板!搁板被打出这么大的一个豁口。却没有任何一瓶溶剂受损。 这块弹片的飞行轨迹上,要经过本实验室另一位PhD小J的实验台前,以及烘箱架子前。也就是说,如果那天小J没有去办公室摸鱼,酷爱真空干燥产物的我没有把整个上午都睡过去,那该事故的死亡名单上很有可能增加我们两个的名字。 令人遗憾的是,该次事故中,对门实验室的一位博后在事故中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泪水擦得干吗?但我们总是重装上路。 氨气瓶爆炸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在实验室呆了这么多年,也算熬成有经验的大师兄了。实验室各种仪器维修或者维护,都尽量帮着师弟们处理。可是有一项很简单的事情,是我能不去干就尽量不去做的,那就是-----更-换-气-瓶,涵盖各-种-气-体......是的,你没看错,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工作。 故事发生在2011年的那个夏天,作为一名刚刚开始搬砖,并志在做个好工人的我,放弃了暑假回家的时间,留在实验室跟着师兄做实验。话说,化学实验室最离不开的就是各种储气钢瓶了,而我们研究所作为一个拥有约60名硕/博士的大课题组,氩气的消耗速度是显而易见的(烧炉子,手套箱等),几乎每隔三五天就会有人专门来送气。坑爹的是,给我们合作的气体公司的瓶子大都年久失修,锈迹斑斑不说,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总--是--漏--气。当然,作为志在献身于科研,发扬简朴节约精神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好工人,我们最担心的是,漏气的话损耗过快老板批我们肿么办,至于这个气体的危害性,对不起,当时还真不当回事儿。所以每次来送气的时候,我们总是用肥皂水滴在那个钢瓶顶端的阀门上,检查看上面是否是有气泡鼓出,如果有,那就说明漏气。如此,我们一般会要求送气的人给我们换气,送气的工人一般会自己在上面拧紧一下,看看还漏不漏,如果继续漏的话隔几天再给我们送来一瓶新的。但是有的时候实验很紧张,时间耽搁不起啊,老板会催进度的啊~ 于是乎,我们有一个牛逼的师兄就自创了一个独门秘籍,先给阀门松一松,然后再紧一紧#%(@***你还别说,大多数时候这个招数真的很好使...... 直到有一天,和往常一样,工人应要求送来了一瓶氩气,检测后发现漏气。师兄着急用啊,和往常一样,淡定地操起一个扳手开搞。但这次钢瓶的阀门有点过于紧,师兄拧了几次后发现阀门纹丝不动,而且钢瓶总是跟着旋转,发不上力。这个时候,师兄大手一挥,“$$$和&&&你们俩给我把着瓶子”。对,&&&就是我,因为我恰好坐在那个钢瓶的旁边在研磨样品。我和$$$就应师兄的要求,一人一边,抱着钢瓶,师兄在中间淡定地拿着扳手开拧........ 眼看着师兄的扳手慢慢地拧动了螺丝,慢慢地,越来越松,越来越松,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问了一句,“”师兄,这么拧没事吧?“ “没事,我干这么多次啥事没有”........ 于是乎,我就看着师兄,一圈圈,一圈圈地在拧动那个阀门。我已经忘了有几圈了,突然,我的耳边听到了响天震地的一声“咚。。。。。”,那一瞬间,我的大脑是空白的........整个人都懵逼了,下意识地松开钢瓶,呆在了那里.........眼看着从钢瓶的口中喷出一股白烟,直奔天花板.........那个场景,我T M D 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刻,我想到了一个极其相符的场景,是的,你猜的没错 西...游...记...里...面...的...白...龙...马...出...世...... 短暂的一秒钟过后,我大脑反应过来了,才发现眼前的师兄早已经不在了,地下只剩下了一个扳手....... 我赶紧蹲下。此刻的整个楼层早已经乱作一团,爆裂引起巨大的震动把大家从实验室给全赶出来集中在了楼道里。而此刻,我们的小老板,从里屋的玻璃隔间里面钻了出来,猫着腰就往外跑,边跑边问,“什么气体?什么气体?”,“氩气!” 。我想小老板的菊花可能不至于像刚才那么紧了............然后,然后,还好,没有然后了,我们收拾残局,师兄被叫到办公室接受老板批评教育.........再然后,实验室就没有这个拧阀门的传统了...... 事情发生这么多年了,那个场景在我的脑海里始终难以抹去。有时候走到那个实验室还刻意抬起头,看看天花板上被阀门顶出的那个坑坑。心里一回想就觉得后怕,如果当时阀门偏了一点,而不是直着飞出去的,,亦或者我的脑袋伸长了一点,也许就是一个爆头结果,脑浆迸裂~~~~那可是满满的一瓶气体,将近140个大气压力啊........再或者是一瓶氢气...&*#$%^&*@ 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要知道屋子里同时有几台接近1000℃的炉子在工作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旦做到危险的实验,都会想起这件事,告诫自己提高警惕,不能大意。每每看到新闻报导一些实验室的事故,也都很痛心,自己作为从事科研一线的搬砖工人,深知实验的危险和后果。珍爱生命,远离事故!说给自己,也说给全国从事危险工作的同志们! 废液桶爆炸 那事该有十年了,那时我还是一个低年级的研究生。有一段时间竟然跟着师兄做起了化学实验,有关金属表面处理之类的。我们一个小团体有三个人,大师兄带着俩小弟,都是学物理的。我们照着论文中的化学反应,做得不亦乐乎。实验中涉及了浓硝酸,氢氟酸,浓硫酸,乳酸,可能还有磷酸。每天产生不少的废液,晚上倒进了同一个废液桶,至于废液是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每星期有人来收。我们的废液桶一直就放在后院的屋外,对面是工人师傅开辟的花地,一边有师傅养鱼虫的池子。这样做了有个把月,从春天做到了夏天。天渐渐热了,然后就是盛夏。 记得那一天正午有人来收废液,大师兄和另一个师兄准备把废液提出去,我打下手做清理,同时有一个小师妹跑来围观。就在废液桶刚刚离地几秒里,突然废液桶膨胀起来,盖子处开始冒出黄雾。大师兄大叫一声,“快跑”。两个师兄一跨步就跑进了实验室。我当时一惊,如果要跑回实验室就要越过废液桶,那样太危险。边上的小师妹还惊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只好拉起她往反方向跑进了后面的一个简易棚子,并迅速关上玻璃门。就在关门的瞬间,就听到嘭得一声,顿时外面黄色浓烟一片。瞬间就看不清对面两米外的实验室。我迅速关掉换气中的空调,检查了所有门窗的密封。然后就在里面等着,同时和师妹聊聊天缓解下紧张的气氛。外面黄色的浓雾感觉久久没有散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出现了一个人影,大师兄穿过黄雾来接我们回实验室。开门的一瞬间,哪怕我憋着气,也感觉到了气体的刺激。 事后当然是请教化学老师,安全教育,废液未来要分开放置,无关人员不许再往后院跑。事后想想,如果当时反应慢了几秒,估计现在也不会有机会在这里乱嚼舌头了。这位大师兄后来还曾经被47%的氢氟酸倒在手臂上,直接送去医院过。不过处理及时,不知现在手臂上的伤疤还在否。 这件事故最大的受害者还是那位工人师傅, 他的花地里所有的植物一夜之间全部枯死,别人在他地方寄放的几盆花都无一幸免。到我出国那年,那片花地还是荒的,听说现在已经被填平了。那一池的鱼虫也瞬间死亡,听说后来再也养不活鱼虫了。 冰糕自制那些事 大学的时候一师兄(吃货一枚)想从实验室弄点液氮回宿舍自己DIY冰淇淋,他用500ml的雪碧饮料瓶装了半瓶,瓶子外面裹上白大褂,拼命往宿舍跑。然后……没跑几步瓶子炸了,瓶盖飞了好远,这是本狗见过的终极吃货。 对硝酸的敬畏之心 先强调一点,一定要对硝酸持有敬畏之心!特别是搞材料科学的同学。跟化学工作者不一样,材料学的人不一定有同样的化学安全意识,因为他们的主要工作是跟显微镜和X光衍射打交道,而平时可能除了合成以外不会跟危险化学品打交道。 之所以强调材料科学,是跟我要讲的故事很有关系。这次没有发生事故,但是我总是觉得,在那个时刻的某个平行宇宙里,事故已经发生了,而我将永远活在学弟学妹们的安全教材里。 材料科学下有一门分支叫金相学,经常要打磨抛光一些金属或合金材料,然后浸蚀显出晶界,放到显微镜下观察晶粒大小和方向等等。抛光一般有两种方法,机械抛光和电解抛光。有些非常硬的金属,比如钛合金,用机械抛光简直就是个噩梦。所以对于这一类金属或合金,文献里很多都会选择电解抛光。 然而电解抛光的电解液是个非常蛋疼的东西:一方面要用非水溶剂来阻止钝化膜和坑蚀,另一方面要用强氧化剂来侵蚀表面。这就导致,你去查个文献找抛光电解液,会常常找到类似高氯酸+某醇,或是硝酸+某醇这样蛋疼的组合。当然还有一类配方是水溶液,加1%左右的氢氟酸,这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前面所说,材料科学的工作者往往没有那么高的安全意识,对于化学品安全和兼容性的了解比较淡薄,而文献里很少有记载抛光电解液安全性的描述。只有你去专门搜索爆炸事故的实例,才会认识到这样的组合会有多么危险。 一日,同事要做电解抛光,搜索文献寻找电解液配方。大部分配方用不了,因为我们的通风橱不是“高氯酸认证”的,所以一切高氯酸的实验都不能做。然后他在网上(是网上,还不是SCI文献)找了个偏方,硝酸+甲醇,大约1:3的样子。于是配了1升。 根据同事的观察,溶液混合不久以后一度非常热。硝酸混进水会发热,估计混进甲醇也是一样。我得知后也不淡定了,因为我知道硝酸加有机溶剂就可以做炸药的。况且甲醇跟甘油是非常相似的结构!硝化甘油加热或者受物理冲击都有可能爆炸。 因为实验室的布局,我在里间办公室的书桌和通风橱只隔一道墙。这还不是水泥墙,是木质的隔板而已。如果炸了,不仅我的书桌和我都不在了,而且可能整个办公室不在了。 于是实验室所有人都疏散到外面。半个小时后,同事冒死进去确认瓶子已凉了,就打电话让学校的环境安全部门来处理了。我看到有个人带着面罩和厚厚的手套把整瓶浓硝酸+甲醇的溶液放进了一桶沙子里。我们的损失仅仅是个非常新的1升烧瓶。 后来,老板对全组进行了安全教育,吧啦吧啦的就不说了。 没有更危险的实验,只有更危险的人 大一实验课,有一回做蒸馏实验,我正在用酒精灯加热烧瓶,突然一个妹子的手抓着一根条状物怼向我的火,我一把拦住,定睛一看,妹子把她的酒精灯的陶瓷头连带着棉条拔了出来正要往火上怼。
飞溅起的酸溶液 读研的时候一次制备金相,要配侵蚀液。在倒浓硫酸的时候我手一滑,浓硫酸瓶掉到地上摔碎了,溅起的酸液飞到我身上和脸上。当时我就蒙了,大脑一片空白,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大约两秒钟后我才反应过来跑到水龙头下冲洗。
好吧,无知者无畏 某日在走廊里面闻见隐约的烟味,大惊失色,逐个房间的检查,最后在某间储藏室发现两个工人兄弟坐在木盒子上偷偷抽烟,盒子上写着两个大字:雷管。 三年前带小师妹制备钠沙,最后残余的钠打算用乙醇淬灭,小师妹随手拿起一瓶乙醇(可能是什么废液,没标注)往一升的烧杯里面倒,腾的一下窜出一道火苗,实验台后面的架子上都是乙醚石油醚这种易燃易爆的溶剂。还好师兄我临危不乱,抄起湿抹布,把熊熊燃烧的烧杯放到地上,抄起灭火器就是一顿喷。最后我和小师妹花了一晚上打扫充斥着整个实验室的干粉。。。 外来施工人员走后 提醒各位实验室的朋友们一定注意外来施工人员,施工完成后一定谨慎验收,以免发生危险。 在某研究所实习的时候每天要用气相色谱,气相色谱需要的氢气钢瓶在隔壁的仓库中,通过天花板上的管道连接。 有一天我在用气相色谱的时候发现电脑显示氢气没压力,但是隔壁氢气瓶是开的,赶紧找到管设备的师兄,师兄爬上天花板一看脸都吓白了,让我赶紧去关了氢气,并让实验室所有人停止实验断电断火,开窗通风。 师兄发现氢气管道被空调维修师傅截走了一块用来补空调管道了,人家把空调修好后就那么走了,深藏功与名。后来怎么处理的忘记了,现在想想有点后怕,距离安全教育案例和重大事故新闻曾经那么近。 回忆起一些细节,当时组里有严格的仪器使用计划和规定,开关都要有检查记录,严格登记使用人,样品,用途等详细信息,然而空调不在其中,为了保持恒温环境24小时开着,温度有变化才会去检查。放气瓶的仓库当时放了好多种气瓶,包括但不限于氧气等。组里几位老烟枪非常自觉从不在楼里吸烟。 那什么,你知道正丁基锂喷泉嘛 没见过的我来描述一下。 我从冰箱里拿出丁基锂,挪动到通风橱,拧开盖子,里头还有一层嘛,我强行插入氮气球!氮气球很开心的站立在上方,像这样↓ 然后我拿着烘干的一毫升的针和超长针管又强行插了进去。
就像这样↓ 就在我非常开心滴要把针筒和针头拔出来的时候!!! 它们它们它们分家了!!!然后不知为何我的长针头进入了液面以下!! 在旁边圆滚滚的氮气球的压力作用下!丁基锂喷薄而出!来势汹汹!我汗流浃背!不知如何是好! 就像这样! 然后通风橱凡事占到的地方先开始结了白霜,那特么是丁基锂水解,溶剂又蒸干了,说时迟那时快!轰轰轰开始起火! 我大脑停滞三秒钟!抄起旁边的沙浴锅,哗哗哗往上怼,一面又抽出了气球和针头! 那个场面!
正当我觉得我自己扑灭了一场灾难!感觉自己是个英雄的时候! 我后面又传来一声响动,背后热热的!原来是我隔壁蒸馏四氢呋喃还是toluene的家伙忘记把钠块取走特么再洗瓶子了!!!! 我靠!特么溶剂超级可燃!他么的连着钠块扔到了水里! 没办法!只能上灭火器! 我拉环!什么!拉不开!再拉!拉开了! 我喷! 灭了! 你问我那个扔钠块的家伙在干啥。。。他被溶剂腐蚀了一丢丢眼尾的皮肤,全程帮不上忙。事后经过大量水冲洗后,哥们安然无恙了。 那是我这五年来最质疑人生的一天,质疑要不要做有机,有机化学对于我这种艺高人胆大(并没有高)还是很危险的,何况你的实验室队友也很重要。 后来我们实验室被停了一周,集体发邮件检讨,还重新上了安全教育课,这真的不是一件小事,也不是玩笑。从此以后,我凡事都小心谨慎,绝对不做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第一次单独做某项实验,一定会找人在旁边看着。安全第一。 |来源:材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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