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像红蓼花 秋天,田野里的红蓼开花了,米粒似的花朵紧紧抱在一起,一串一串的,在秋风里生出无限妩媚来。 以前我一直叫它狗尾巴花,母亲叫它麦穗花。 这种花在家乡随处可见,和野草差不多,没人去种植,更谈不上把它当花去养。而它总是春来发芽,秋天开花,结籽。田埂上,墙脚下,到处都是它似桃红、玫瑰红、木槿紫的美丽的身影。 知道它有一个雅致的名字,是偶然从网上看到的,更没想到它还是诗人笔下的宠儿。 “秋波红蓼水,夕照青芜岸”。这是白居易笔下古朴清幽的红蓼;“数枝红蓼醉清秋”是陆游笔下奔放的红蓼;“燕子矶头红蓼月,乌衣巷口绿杨烟”这是纳兰性德《梦江南》中的轻盈的红蓼。听母亲讲,红蓼晒干了可以驱蚊,我们小时候夏天床头散发出淡淡草木香的灭蚊草就是红蓼。 “众芳开尽独自赏,不与桃李混鲜妍。”如果说玫瑰的妩媚、彼岸花的浪漫、莲花的幽静、兰花的素雅、水仙的清幽给人的是一道视觉盛宴的话,那么红蓼开在凄凄荒草里那一束束旗帜一样的花朵,给人的则是一道精神大餐了。它的不卑不亢,它的无欲无求,它的坚韧,它的隐忍,尽显生命的璀璨。 红蓼让我想到了身边好多“人到无求品自高”的人,比如家乡朴实无华但却坚强无比的父老乡亲。 他们一生没有太多的奢望,土地是他们一生的守望,庄稼是他们一生的温暖。儿女们生活里有了苦,有了痛,他们是一剂良药;儿女们在城里工作忙了累了,他们会委屈自己移居到城市里,小声地说着话,谨慎地走着路,为儿女打理着油盐酱醋茶,但他们更多时候是回到自己没有暖气,没有空调的家里,粗茶淡饭的生活着。他们常常被诗人们以母亲父亲的名义写进诗里进行讴歌。但写进诗里如何,不写尽诗里又如何,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被歌功颂德,他们只需要如红蓼枝头的花朵一样不起眼的日子,琐碎而幸福。 很多人在红蓼面前是卑微的。他们一手高举着欲望的旗帜在呐喊,一手攥着失意的帐单在呻吟。他们自以为喝了几年城市里的自来水,灵魂便比别人高洁了许多,总渴望自己比别人高大起来,欲与天公试比高,所以生活总是很累,很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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