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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人们从《易经》“潜龙勿用”中悟到了“反转逆境”的秘密?

 天悔大哥cqm 2019-02-23

潜龙勿用,是《周易》乾卦初九爻的爻辞,在进入爻辞的解说之前,先解释下爻的称谓。易经之卦,每卦各有六爻,从下至上,依次为初爻、二爻、三爻、四爻、五爻、上爻。爻有阴阳之分,“__”为阳爻,“_ _”为阴爻,阳爻称为“九”,阴爻称为“六”。易经以奇数为阳,一三五七九为阳,偶数为阴,二四六八十为阴。为何阳爻独称九,而阴爻独成六?先儒有不同说法,今只取来氏之说以解释。河图、洛书之数皆以五数居中,因谓五为数之祖,因此天有五行、地有五方、人内有五脏、外有五官、手足皆有五指,皆为五之数。而河图以一二三四五为生数,六七八九十为成数,因为生数为事物是发端,成数为事物之结果,故只取生数。《说卦》:“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幽赞于神明而生蓍,参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天为阳,地为阴,参三两地,是指河图生数一二三四五中,一三五为天数,其数有三,二四为地数,其数有二。倚数,即,数相依而相和,一依三、三依五而和为九,二依四而和为六,故河图生数之中,阳和为九,阴和为六,是以阳爻称九,阴爻称六。

明白爻位与阴阳六九称谓之后,则可以知晓每爻之前的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初六、六二、六三、六四、六五、上六之原由。

因为乾卦爻辞以龙相比喻(三四爻未直接称龙,然其义亦相通),所以在进入爻辞之前,我们先来看下乾卦的“六龙御天。”

乾卦六爻以龙相比况,初之潜龙、二之见龙、三之惕龙、四之跃龙、五之飞龙、上之亢龙,因时而变,所谓乘六龙以御天。龙为物中之大,所以喻天。又因龙能升能隐,如天气之有升有降,能飞能潜,如君子之有用舍行藏。

曹操煮酒论英雄,曾言龙可以比英雄,可谓此之最佳脚注。操曰:“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易之义,即因时而变易,故首卦即以六龙之隐升,言天时之变化,君子之因应,亦为英雄与时偕行之道。

初九:潜龙勿用。

易卦六爻以类象于天地人三才,初爻、二爻在下,所以象地,五爻、六爻在上,所以象天,三爻、四爻在天地之中,所以象人。今初九位居最下,二爻在田为地上,则初爻有地下之象。此时阳气初萌,在最下之位,方动于黄泉,其力尤微弱。以龙喻之,隐介藏形而沉潜之时,以人喻之,则圣德寓身于愚俗之中,故君子于此时,不施展其才能,不彰显其德行,唯有韬光待时,故曰“勿用”。

以消息卦来看,一阳在初生,乃复卦之象,复卦为主蛰伏,其象曰:“是日闭关、商旅不行”,故曰“勿用”。

《文言传》曰:“初九曰:潜龙勿用,何谓也?子曰: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遯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

孔子设问:“初九曰:潜龙勿用,何谓也?”后则以自己之读易心得诠释之。

因为乾卦六爻以龙之升隐,喻圣人、君子、英雄之处时处事,不妨对龙之为物再做一番深入了解,以观其与圣人之对应。《说文》: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龙为鳞虫之长,这就涉及到我们祖先对于生物分类的概念。在《西游记》中有一段如来数论周天之物的描写:如来笑道:“汝等法力广大,只能普阅周天之事,不能遍识周天之物,亦不能广会周天之种类也。”菩萨又请示周天种类,如来才道:“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这厮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菩萨道:“敢问是那四猴?”如来道:“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我观假悟空乃六耳猕猴也。此猴若立一处,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说话,亦能知之,故此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与真悟空同象同音者,六耳猕猴也。”

如来的论说中,周天之生命种类有十四类,即,五仙——天、地、人、神、鬼;五虫——蠃、鳞、毛、羽、昆;混世四猴——灵明石猴、赤尻马猴、通臂猿猴、六耳猕猴。除却五仙、四猴,人间世中乃为五类,蠃、鳞、毛、羽、昆。

虫字,非现在一般意义之虫,而是有生命之物类统称为虫,所以武松所打之虎亦称为“大虫”。蠃虫为裸虫,无毛、无甲之类,如螺、蚯蚓、蛙、大象、河马、犀牛等;鳞虫为有鳞之类,水族、蛇等有鳞动物,同时包含有翅无羽的昆虫;毛虫为有毛无翅之类,如走兽;羽虫为有羽有翅之类,如飞禽;昆虫为有甲壳之类,也称介虫、甲虫,如贝类、螃蟹、蝎子、龟、鳄鱼等。人为两足而无毛之动物,故人为赢虫。

而对于生命形态种属的认知,我国古人早已有之。《大戴礼记·易本命》:“有羽之虫三百六十,而凤凰为之长;有毛之虫三百六十,而麒麟为之长;有甲之虫三百六十,而神龟为之长;有鳞之虫三百六十,而蛟龙为之长; 有蠃之虫三百六十,而圣人为之长,此乾坤之美类,禽兽万物之数也。

有上述可以《说文》中,龙为鳞虫之长,盖本于此处。而圣人为赢虫之长,乾元为善之长,皆彼此呼应,故而相比况。

龙为鳞虫之长,鳞虫为水族、又为有翅之昆,龙为之长故能沉潜于渊,能栖息于地,能飞腾于天,“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乃谓其能升能潜,似圣人之能隐能显也。又云龙能细能巨,能短能长,乃象君子之能屈能伸也。

初九爻初阳沉潜于最下之位,似龙之潜渊之时,圣人隐而不显之际;阳气初生而方微,似龙之能细能短之时,圣人曲则全之际,内君子而外小人,盛德之在侧微也!故曰:“龙德而隐者也”。

初九为阳德蓄势之时,时未我与,当为勿用,未可强行不可为之事,故不以一己之力而图改变时势。盖处纷乱之世,否之匪人,己力又微,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若轻身而出,不为世俗所染污,必为世俗所戕害。所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所谓“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皆此之旁证。

汉末董卓之乱,蔡邕以其才华而见用,终因哭吊董卓而被王允处死。故诗叹曰:“董卓专权肆不仁,侍中何自竟亡身?当时诸葛隆中卧,安肯轻身事乱臣”。此时诸葛非为龙德而隐者乎,非不易乎世乎?此未得其时也。

一说“不易乎世”为不被世俗所移易其志,与“确乎其不可拔”相应,亦得其理,以此论之,初九之用,贯穿乾卦六爻,实为乾卦之根基。此亦不忘初心 方得始终之意。诸葛躬耕南阳之时,非无匡复汉室之心,否则何以未出草庐便知三分天下,筹似为刘备度身打造之策?而后期刘备虽中道崩殂,然诸葛之六出祁山,姜维之九伐中原,皆为隆中对时匡复汉室之初心不拔,不为世事艰难所移易也,故三代传承,可歌可泣。虽终以“星落秋风五丈原”之扼腕,“斗胆尽储亡国恨”之悲怆而落幕,然其初心不拔、其不易乎世之情怀,千载谁堪伯仲间!若以权谋看《三国》,最精彩处无过赤壁之战,若以文学高标看《三国》,则足以传世之笔,非“秋风五丈原”与“一计害三贤”之事莫属,而此正合乾卦初爻之精神。

龙德方隐之时,既不图易世,自然不图成名。郑玄云:“当隐之时,以从世俗,不自殊异”。 若当隐之时、处在下之势未能韬光养晦,和光同尘,则处世必有凶危。

又李道平谓:“乾为善,成于三,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此放在初爻,德行尚未积蓄至足以成名之时。

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谓不被知晓,不被理解、不被认可而不郁闷。皆安时处顺,随遇而安,乐天知命而不忧之谓,盖凡人畏果、圣人为因,故但求理达于心而不为名利所扰,遁世又何闷之有?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故不被认可,不被理解,亦不心塞。不患人之不己知,则不见是自亦无闷!

隐而自乐其道,自修其德,自蓄其识。乐在于心而不在于物,故虽遁世而无闷,不见是而无闷,又能乐则行之。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其负大舟也无力,初九阳气尚薄弱之时,遂违之世事而乐于沉潜,自蓄其势,以待天时。如诸葛之躬耕不忘忧国,乐耕锄而仰观俯察,一朝携剑随君去,羽扇纶巾付征尘。即所谓“乐则行之,忧则违之”。

孔子云:“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最为关键,恐怕后学以潜龙勿用为消极避世,终不可用,故曰确乎其不可拔,即前文所述,初九为初心不拔,乃乾卦六爻之根基,无初九之沉潜,则无九五之飞天。初九圣德在愚俗之中,韬光养晦,内君子而外小人也,方其德识蓄积之极,厚积而薄发,承时而变化,则利见大人,则内圣而外王也!是时则龙虎风云会,圣人作而万物睹!

如刘备衣依附曹操之时,以种菜为事,入赘东吴之时,以逸豫为乐,然皆表象也,其英雄之志不拔,固终能脱于困境,而成其大业。称所谓:“数年徒守困,空对旧山川。龙岂池中物,乘雷欲上天!”

干宝以此爻应人事,以为此是文王囚与羑里之时,是圣德在愚俗之中。深思之,亦有确乎其不可拔之意。因文王拘而演《周易》; 仲尼厄而作《春秋》; 屈原放逐,乃赋《离骚》; 左丘失明,厥有《国语》; 孙子膑脚,《兵法》修列; 不韦迁蜀,世传《吕览》; 韩非囚秦,《说难》《孤愤》; 《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奋之所为作也。因初九虽居最下,为时势所困,然在乾卦有刚健之德,初阳虽弱,其刚不可拔,其志不可移,故其光虽含敛韬晦,终非无用。

或曰,文王身死而未灭商,仲尼厄而终不亨其道,屈原涉江以陨厥身,左丘失明终不过一太史,不韦迁蜀而身死他乡,韩非囚秦究竟遭戕,何谓初刚不拔?

答曰:若以一时一事之成败,一城一地之得失论之则非,若以千秋业,百世功论之,则上述足以当之!彪炳史册足为明证矣!

故梁寅曰:如初九之“潜龙勿用”,在圣人则方居侧微也,在君子则“遯世无闷”也,在学者则养正于蒙也。以是而推,其用何不可哉?

然太史公之言,皆发愤著书之意,发愤虽有初刚不拔之意,然以不平则鸣之心而使然。孔夫子则言“遁世无闷”,其境界又高一筹,而更合周易之理。若上述大贤困于时势之时,以遁世无闷、乐天知命而不忧,兼用其不拔之志,则困厄亦不防其襟怀,何至于为忧愁忧思所苦?东坡命途之乖蹇,而有其放达,盖因读易之功也!其《东坡易传》破明易理。故其诗词多有能指迷之言。

然初九毕竟是潜龙无用,虽可韬光蓄德、退求其用,然此难以把握,先儒恐后学错会其意,以至轻用其身而之祸,故于此多戒之退藏勿用之语。

因此来知德解此爻曰:“如占得潜龙之象,在天子则当传位,在公卿则当退休,在士子则当静修,在贤人则当隐逸,在商贾则当待价,在战阵则当左次,在女子则当愆期,万事万物,莫不皆然。”

盖以形势而言,占得潜龙,则处世须以退为进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之时,魏主曹髦曾做《潜龙诗》一首,以叹其窘境,亦发挥潜龙勿用之意,今录于下:“伤哉龙受困,不能越深渊。上不飞天汉,下不见于田。蟠居于井底,鳅鳝舞其前。藏牙伏爪甲,嗟我亦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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