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服刑了46年后,卡洛斯·罗布列多·布切建议昆汀给自己拍一部传记片,还点名让莱昂纳多来演。 这位67岁的阿根廷罪犯,这么要求是有资本的。 11起谋杀案、1起谋杀未遂案、17起抢劫案、1起强奸案、1起强奸未遂案,1起性虐案、2起绑架案、2起盗窃案,犯下以上全部案件时,他只有19岁,如今已经在监狱里破了阿根廷服刑时间记录了。 昆汀拍起来绝对比[好莱坞往事]有看点啊。 而且卡洛斯不光是个少年,还是个容貌俊美的美少年。美貌到什么程度呢,1972年他被逮捕时,阿根廷所有报纸的标题都离不开用来形容其美貌的“天使”字眼。 尽管有个“死亡”前缀。 点名莱昂纳多来演自己也是合理的,莱昂纳多在[全蚀狂爱]中兰波的扮相,与卡洛斯真有几分相似。 片中兰波那份诗性的狷狂,和卡洛斯的反社会气质也有一丝相通——一个接近上帝,一个接近撒旦。 真实卡洛斯(左)[全蚀狂爱]中的兰波(右) 不过以莱昂纳多现在的颜值,恐怕演不了这位美少年杀人狂了。 2018年,第71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的[死亡天使],就是部卡洛斯·罗布列多·布切传记片。影片的主演是洛伦佐·法罗,一位和卡洛斯容貌酷似的18岁阿根廷美少年。 [死亡天使]中的卡洛斯(左)真实卡洛斯(右) 虽然没得奖,但这片子口碑可以,IMDb7.2,烂番茄73%鲜,MTC61,豆瓣7.4,在近年来的杀人狂传记片中算高的。 对比同样是讲真实杀人狂青少年时期的传记片[我朋友是杀人狂],[死亡天使]显然更招影迷和影评人喜欢。 这片灵气十足,把卡洛斯拍得也是灵气十足,让你看上去觉得它不是在讲什么偏执狂、心理变态,而是在讲天才。 天生杀人狂那种天才。 [死亡天使]英文字幕版已出 01[死亡天使]有种笼罩全片的复古气质和南美情调。 复古不是[我朋友是杀人狂]那样对时代物质的精确还原,而是呈现出一种老电影的感觉。 幻灯片字体的片头; 转场时5秒钟的黑场; 及突然蹦出来的黑白画面。 影片的色调和伍迪·艾伦有一拼,到哪儿都是暖色调,给人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流行舞曲和摇滚乐也像伍迪·艾伦的爵士乐一样,作为配乐随时出现。 卡洛斯在阳光下,好像一个金色天使。 这种艺术手法的运用使[死亡天使]有美化杀人狂之嫌。 以杀人狂为主角的电影多了去了,极度传奇化的[天生杀人狂],与其说讲的是杀人狂,不如说讲的是摧毁本身——摧毁女主角糟糕的家庭、摧毁一切道德与法律,风格化明显,但本来就是场闹剧,无需认真; [天生杀人狂]中的雌雄双煞,本片曾入围金狮奖 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的、极其写实的[女魔头],从主人公14岁开始卖淫讲起,以人文的角度去审视悲剧的诞生,查理兹·塞隆毁容出演本片,看完电影,你会多少理解她的杀戮,但绝不会在她身上看到“美”; [女魔头]让塞隆拿下了奥斯卡小金人 题材相似度非常高的[我朋友是杀人狂],原型杰弗瑞·达莫也是个长相英俊的杀人狂。影片在还原他成为杀人狂前的青少年时光时,不加粉饰亦毫不夸大地再现了他的驼背、冷漠、特殊癖好。 即便有张好看的脸,还是不影响他会令人升起厌恶之情的事实。 [我朋友是杀人狂],讲了食人魔杰弗瑞·达莫的高中生活 [死亡天使]不一样,讲的是被判阿根廷最高刑罚终身监禁的真实杀人狂,却用了梦幻浪漫的表现手法,仿佛银幕上的那张天使脸庞,属于一个对世俗不屑一顾的天才艺术家。 影片开始时有段独白——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自由吗?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以任何你想要的方式,我们都有自己的命运。我生来就是贼,我不相信什么‘这是你的,这是我的’” 17岁的卡洛斯,以自我、自信、有自知之明的方式登场,并且一出现就是个不法分子,没有铺垫。 在2年的犯罪生涯里,从盗窃到误杀再到谋杀,他脸上那种满不在乎的冷漠劲儿从来没有改变过。 按卡洛斯自己的话说,他从天上降临,是上帝的间谍。 影片对于他家庭的描写是淡化的,也是符合现实的。不像杀人狂总是成长在糟糕的家庭,卡洛斯出生于普通家庭,合法且完整,父母没有离婚也没有无休止的争吵。 他的犯罪,更像是天性使然。 当时社会各界都不愿意将天使面孔和骇人罪行联系在一起,他们认为卡洛斯的“性偏离”导致了他的悲剧。 尽管卡洛斯本人并没有承认这一猜测,[死亡天使]的导演路易斯·奥特加还是将同性恋杀手的身份按在了他的身上。 影片有一个场景,卡洛斯和搭档拉蒙去盗窃珠宝店,他戴上了一对耳环,和拉蒙一起照镜子。当拉蒙说他们是切·格瓦拉和菲德尔·卡斯特罗时,他纠正道:“伊娃和庇隆”。 前者是一对革命家,后者是前阿根廷总统及其第一夫人。 并不露骨的类似暗示在片中还有很多,使卡洛斯和拉蒙的关系,在朋友、搭档及恋人之间游荡。 导演奥特加的想象,使本片很受酷儿影评人关注,入围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与他基于现实的这种创作也不无关系。 这部真事改编的电影,侧重点在改编而非真事。卡洛斯·罗布列多·布切的真实故事,更像是用来点铁成金的“灵丹一粒”,真正的“铁”,是奥特加的创作——不光以拍诗人的美好镜头去拍杀人狂、在不确定点上自由发挥想象力,还在事实的选取上有所侧重。 他没有提到卡洛斯犯下的2桩奸杀案。 02艺术是独立的,如果它乐意,它可以承担“美育”“寓教于乐”的功能,但不应该被要求。 相对应的,我们也有批评的自由,以及批评标准的选择。当那些电影牵扯到种族问题、性别问题、性取向问题,人们有权大声发出自己的声音。 同时,也有权彻底忽略影片的“政治问题”,沉入进艺术形式的美感中。 对于[死亡天使],可以独立于真实事件来欣赏美少年的疯癫犯罪史,也可以挖掘近代阿根廷动荡的当代史、军方干政的隐喻,更可以去思考,这样美化杀人狂,像卡洛斯一样极端自由主义地对待艺术,真的没有问题吗? 出动了军队,阿根廷近代史中军方时长干政,1976年军政府掌权 毕竟电影已经不是中立,而是美化了。 不少网友注意力全在于杀人狂的美色 选择非虚构人物来拍杀人狂传记片,用到的所有电影语言本身就很敏感。 片中卡洛斯杀害无辜人时空洞的眼神,或许可以带给人一些恐惧之感,但也仅止于此——[死亡天使]表现了冷血、恐怖、疯癫,但没有试图去解释或者道德评判。 而所呈现这些以及‘零度写作’的,又是美丽的、给人以好感的形式。这使得[死亡天使]和它的主角卡洛斯·罗布列多·布切一样,有着天使般的面孔、空洞的眼神及冷漠的灵魂。 冲着皮囊去的不仅不会失望,还可能会在艺术层面上理解“颜值即正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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