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师笔耕录34 望海恋(第4幕:聚别) 时间: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 人物:乔羽、乔庆瑞、张福贞及大哥、大嫂和成年的子女。 地址:济宁州文大街乔家大院。 镜头:宣布停止对金门炮击,大陆和台湾正逐步解冻,渐渐实行三通。 乔羽,已成为扉声中外的诗人、词作家。他敏锐地察觉到可以利用自己身份,去打探二哥的下落。从二哥匆匆离别家人,已经半个世纪,两次战争,死活不知。二嫂从一个年青美貌的女子,已经是满头白发的古稀老人。内心的焦虑、期盼、痛苦、守望,张福贞无从言说。作为诗人的乔羽,又何尝不知。 机遇来了,一次出国访问,在聚会中认识从台湾来到美国的学者,美籍华人瑞克先生,交谈中说到二哥乔庆瑞的事。 瑞克:“这个容易,不久我要飞回台湾,可以帮助你打听乔庆瑞的下落。”他们互留了联络电话和地址。 不久从电波中传来了好消息,已是三军总院院长的乔庆瑞,在军中无人不知。 已经退役的乔庆瑞,忽然获知大陆二弟乔羽托友打听他的消息,兴奋得手舞足蹈。
镜头转向大陆。乔羽把找到二哥的喜讯告诉家人时,引起一片欢呼! 乔羽:“我同二哥通了电话,他一切都好,叫大家放心。我告诉他父母已经辞世,他说一定回来上坟祭拜二老,看望大家。” 大哥:“说了回来的时间吗?” 乔羽:“没有,我还会同他保持联系。” 镜头转向台湾。穿着便服的乔庆瑞同妻子刘蕊。 乔庆瑞:“接到二弟电话,真让我倍觉意外,居然被你言中,家人全都活着。” 刘蕊:“婉君姐好吗?” 乔庆瑞:“太苦了她了。” 刘蕊:“我能理解,你应当去看望她。” 乔庆瑞:“谢谢你的大度和理解。” 刘蕊:“同是女人,52年的望门寡,只有女人能够体会。何况我还是一名医护人员呢!” 乔庆瑞:“刚恢复两岸三通,签证还须一段时间。先要乘机到香港,再由香港进入内陆,转火车回到济宁。” 刘蕊:“你年纪也大了,一路展转要不要我陪同?” 乔庆瑞:“这次还是不去为好,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回去,再说你也该回绵阳看望你的家人了。” 刘蕊:“企盼两岸早日实现统一,我们一齐回到大陆,落叶归根。” 乔庆瑞:“这也是我多年的愿望。” 刘蕊:“我们的两个孩子、孙子,也应该回到祖国。” 乔庆瑞:“打了一辈子仗,骨肉分离,我早已厌倦战争了,祖国统一,是全台湾人民的愿景。” 镜头转向大陆。1988年5月5日,一列由广州开往北京的列车软座车厢,乔庆瑞凭窗凝望着阔别51年的祖国大地,一片和平繁荣的景象,田野绿油油的庄稼,飘着炊烟的村庄,一幢幢漂亮的楼房,早已不见战争留下的痕迹,祖国正步入繁荣富裕的小康生活。
镜头转向乔家大院。 乔羽:“时间快到了,我同大哥去车站接二哥,二嫂同大嫂在家中等候。” 乔羽亲自驾驶小汽车飞驰而去。 济宁火车站,人头攒动,人来人往。乔羽同大哥站立在出站口,手中举着牌子:婉君。 火车于14点零8分准时到站,人流像潮水般勇向出站口,乔羽昂着仰望,高举着手中的牌子。 乔庆瑞身穿西服领带,73岁时那高大的身材依然挺拔,手拿文明仗,一股军人的姿态,顺着人流稳健地走向出口。眼前突然袭击现“婉君”的巨幅牌匾,泪水突然汹涌而出,口中呐喊着:“小弟!大哥!”同他们拥抱到一起,引起周边的旅客驻足观望。有旅客从装束立即认出:“这是从台湾归来的人啊!”一齐鼓起掌来。
镜头转一般见识乔家大院。 大嫂带领孩子、孙子站在门口张望。 张福贞在屋内早已泪流满面,一个晚上不曾入睡,紧张的心嘣嘣直跳。 时间伴随心脏突突跳动,一分一秒地流动,突然间熟悉的小汽车“嘀嘀”一响,张福贞的心快跳出咽喉,激动得喊不出声,眼泪像泉般汹涌而出,听到有人喊她的昵称“婉君、婉君”时,头脑发胀,两脚不听使唤、半走半跪出屋,终于见到盼望计世纪的亲人,泪眼却认不出来。“婉君婉君”,乔庆瑞连连呼喊,几十年的委屈、期待、痛苦、折磨,一齐勇上心头,她疯癫一般地喊他,想扑过去,脚却不听使唤,“咕咚”一下,竞和他跪在一起,搂着头号啕大哭。 音乐响起:(《思念》的旋律和歌声)你从那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作几日停留/我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你从那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为何你一去便无消息/只把思念积压在我心头/难道你又要匆匆离去/又把聚会当作一次分手。 此情此景,作为诗人的乔羽心汗潮荡漾,他回想起多年前邂逅的一只盘旋身边久久不肯离去的蝴蝶,诗人的情怀被激荡起来,一首温情得让人流泪的作品《思念》流传于世。 尾 声 回到台湾后的乔庆瑞,久久挥之不去对妻子婉君的思念,一病不起。于1997年辞世,享年82岁。 2003年,张福贞这位为了短短3天婚姻而坚守了一生的老人,临终弥留之际,用手指着她从来不当人面打开的红漆木箱子,让人找开,里有装着她当年的嫁衣和两又红绣鞋。家人明白她的意思,把嫁衣和红绣鞋往她脸上一靠,便安然离世了。 (落幕)。
(此文作者左济平先生委托发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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