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宵节的雪
文/凌波
俗语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前几日正和文友讨论它的含义,雪竟然真的来打灯了!
它披着白斗篷降临人间的时候,一切都还在沉睡中,雪落无声,万物不扰。
早晨从睡梦中醒来,感觉眼前的光感跟平时不一样,起身拉开窗帘,呀!白茫茫一片银皑皑的世界,这是从去冬到开春第一场像样的雪,废墟上的绿网已完全覆盖,尖顶的房子都成了童话小屋,远处没有叶子的树枝小心翼翼托着雪朵,而与楼巅齐高的老松真真正正是雪松的写照了。
每一场雪的降临都令人憧憬、陶醉和欣喜。当上元遇上雨水,雪却怯生生的潜入了,龙灯在雪上舞;旱船于雪中游;锣鼓衬着琼楼玉宇,使欢腾都有了诗意。
有雪的日子是令人怀想也是叫人激动的,朋友圈里满是玉叶银枝,雪落下来停滞的模样,没有人责怪它来的太迟。田野河坡呈现期待的姿态。
因为知道一切都将逝去,所以人们期翼通过图片和文字的形式留住这一切。就如同希望留住人生中美好的一瞬。
无论下在哪个季节,雪最终的归宿都是融化为水,成为土地的甘霖,滋养万物。
陋室闲话
文/明
年初七之后闲下来了,生意告一段落,走亲访友已结束,思考了一下,没有什么拜访的人。我也不是生性疏懒,这几年来认真交往过新朋友,又慢慢丢失。诚心地去结识朋友,发现认真的也许就我一个人而已。中年人的世界里,或因负重前行,或因我层次不及走散。知自己的无可重,我只好作出一副看淡的样子,告诉别人自己懒散,懒得说话,懒得打理好皮囊去悦人耳目。说修篱种菊,心拥桃花源那是自我取悦,独处却也能自得其乐。
据经验,二十之前我这权算一静室,迎来送往少了很多。天冷,路上的行人也少,老天看来也没什么邀约,阴着脸心不在焉地洒着几片雪花。这雪花不再是风姿翩跹的舞者,只能是任性而为丢下的雪粒,星星点点地钻入发里、沾衣欲坠,我感觉若多站一会儿,会成为一颗沾满碎米屑的雪丽糍,入口即化那种。不再为落雪而兴奋,亦不再因雪活跃于朋友圈,掩上门来,风雪逐在外面,几株富贵竹不论寒夏都张扬着绿色,年前的勿忘我花朵缤纷,静嗅轻香,一恍惚,颇有:风住沉香花已尽,云栖水止日月长的意境。
才看过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经过许多个冬天之后,我才渐渐明白自己再躲不过雪,无论我蜷缩在屋子里,还是远在冬天的另一个地方,纷纷扬扬的雪,都会落在我正经历的一段岁月里。当一个人的岁月像荒野一样敞开时,他便再无法照管好自己。”谁的人生都经历了几场雪,最终有些雪会坠落在鬓边,你会慢慢沉入冬季,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
生命的归途总是苍凉,执意想留下点什么,自拥取暖或者向暖而生都好。“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那就把泥痕爪印留于文字吧,这年龄了,总该有一二事情值得坚持下去。说是喜欢文字,其实更喜欢的是笔下留住的光阴,时光中,我有嗔有喜,是最真实的样子。六六老师曾说过,往后余生,没有风花雪月。也许是她偶有的悲怆,逝去了青葱,留下了芳华,多了淡定从容。许久之前,她告诉我隐忍不再是未来女性的角色定位,引领才是,我们首先是大写的自己。一个丰富而独立的女人,才有能力和能量给予所爱永恒的幸福。有一个朋友,两个孩子的母亲,给我打电话就是让我给她的婚姻指点迷津。说过几次,后来干脆缄默不言,知症结而不思改变的女人终是悲情角色。最好的感情就是女人成为自己的养分,活成不可或缺,可自守一隅,又能共享两个人的欢乐。你来,万物生,不来,还有小溪和星星。女人啊,留几分余地爱自己,幸福才会找上你。
一路走下来,给人的印象多是温婉的样子,日子粗如砺石,我的性格淬炼出了锋芒,有时说雷厉风行也不为过。和友出去,友慢性子,争执几句脑子一热抬脚就踢了下去,然后我听到自己的淑女人设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朋友竟然觉得我大睁着眼睛气鼓鼓的样子很好笑。当然我是擅长自我检讨的人:“对不起,我深藏功与名几十年,一记佛山无影脚把清名毁于一旦,以后不会了,下次让你见识一下二指禅吧。”我很少耍小脾气,请包容一下。熟不拘礼,我向来认为有些修养是给外人看的,相亲相杀是入心朋友间的一种相处之道。谁心里没有故事,只是学会了控制,在友善的目光里,愿我们都活成想要的样子。
余生有几个好友,晨起有粥、晚有携手,有可以倾听的耳朵,这就是我的烟火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