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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2019-02-26 | 阅:  转:  |  分享 
  
哥哥1去年秋天,我久病出院,在回家的路上,我用媳妇的手机给哥哥打电话说,哥,我回家了。哥哥说,好呀,回家就好,过几天我和姐姐去看你。他好像正
在工地上干活,急促的声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放下手机,我看着在前边开车的媳妇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她歪了一下头说,你喊哥哥的声音怎
么很撕心?媳妇听出我喊哥哥的声音异样,可能是心境的缘故。我离开家很久,现在终于回来了,她为了我,跑上跑下,左右奔波,吃尽了苦,流
干了泪,此时我几乎能听到她那时心碎的声音,心有灵犀,自然感应,她当然从我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同。于是,我抬头看了看她说,是吗?我以前也
是这样喊他的呀。我的经历中,在一起称兄道弟的人不少,但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只有他一个,我喊他,就一个字,哥。他比我大五岁,是六十年代
初期出生的,那个时代的烙印,在他身上非常明显,率真,诚实,憨厚,心地善良。他来到这个世上,高兴的不仅是家族里的亲人,还是村子里的喜
事,听二姐说,村里董姓和周姓的叔父大爷,都来家门口放鞭道贺。哥哥就这样一直是家里的希望,父母亲对他是拿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他成长的每一天都有着亲人浓浓的呵护,到了上学读书的年龄,自然就去村东的学校。他也很争气,读书很卖力气,几乎每年都有奖状拿回家里,
父亲高兴地给他贴在堂屋正中央的墙上,让来家里的人一眼就能看到。读完高中的时候,正是国家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他和同龄的董玉奎大叔一起参
加了高考,结果大叔考上了,而他落榜了,那时分数线划到小数点后一位,哥哥差一点五分。然而他没有气馁,在父母亲的鼓励下,决心来年再考,
秋季开学时他就重整书包,去了坊庄联中复读,大叔还送来了那时刻钢板油印的数理化复习资料。可就在这个学期,家里出现了噩运。快八十岁的奶
奶摔瘫痪了后,坐在西堂屋里床上半年多,在起地瓜时节的一个早晨去世了,之后不出一个月,母亲早晨推完磨后因害热洗了把凉水脸,就好像患了
感冒,时冷时热,冷时上下牙齿咬得咯嘣直响,热时连单衣也穿不住。去镇上的医院看了就按感冒治,恰巧住院时,护士给母亲打错了针,将另一位
病人的针剂打在了她的胳膊上,虽经立即处理,可母亲的那肢胳膊还是发起炎来。这个信号没有引起父亲的注意,他只听从了医生的解释。多日不见
好转,镇医院的医生说,还是转到县医院吧。那时哥哥的课程正紧,母亲的病情牵动着他的心,多次请假去镇和县医院陪她,母亲见了就说,赶快回
去,别耽了你的功课。母亲的病最终没有医治好,两个月后去世了,因母亲去世伤心过度的八十多岁的大奶奶,在腊月二十八也去世了。大奶奶因为
没有孙子,这时哥哥就得顶上,为她披麻戴孝,扶棺摔盆下葬,不到半年的时间,家里的亲人接连去世。三姐早在母亲患病前就订下了亲事,姐夫从
东北回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心里着急,可嘴上又说不出来,最后父亲还是决定让三姐跟姐夫去东北,家里剩下的只有父亲、哥哥和我,转过年高
考,哥哥因为家里的这些事,学习时间耽搁了,身心也受到了的打击,本来很有希望的,却又落榜了。家庭的变故,逼迫父亲转变了生活方式,他不
再要求哥哥来年再考,而是找媒人给他说了媳妇,按了家,让过了门的嫂子来掌这个家的勺,一日三餐能有保障。结婚后,不到二十岁的哥哥也就成
了地道的庄稼人。他身材中等,身子也不很壮实,可几乎所有的农活特别是重活,他都干过。比如在河道里收割芦苇。每年秋末,西河里一望无际的
芦苇就成熟起来,苇缨成片地在秋风里摇摆着,示意着一年的收成又到了。村里挨户将芦苇荡分档分片,让各家各户像割小麦一样收割,特别是大柴
式的芦苇,比大拇指还粗,用镰刀砍得用很大的力气,割完一片力气就快耗尽了,还有另外的一大片,哥哥从没有畏难情绪,总是觉得收割的芦苇越
多,就越有钱进到兜里。割完的芦苇捆成个子,还得从河滩上推回家里,哥哥就用手推车推,车子一边放两个苇柴个子,用绵绳刹住,在河滩通往石
拱桥的小路上用力前行,我放学后,一般是给他搭把手,把绵绳拴在手推车前的横杆上,另在头搭在肩上,用力往前拉。特别上村西的堰堤,很陡,
尽管有坡道,但还是费很大的力气才推上堰顶。有时推的芦苇个子多了,上这个坡时,我用尽力气拉,可车子还是在半坡上停止不前,哥哥就着急地
催促说,再用劲拉。直到我用力拉得一屁股坐在坡道上,车子还是没能往前走一步,是哥哥用力顶住了车子往坡下退。经过几番周折,哥哥终于站在
堰顶上时,就气喘吁吁了,满脸的汗,迎着凉爽的秋风,还是突突地往外淌。回到家,在天井里卸芦苇个子时,哥哥说,你看见干农家活不易了吧,
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个大中专,帮哥哥把没能实现的梦实现了。那时我正在读初中二年级,哥哥结婚后没有分家,就是为了在不宽裕的日子里,挤出
一部分力量,来供应我上学。从哥哥的不容易的每一个活路里,我读懂和记住了他的话,也成为我继续学习进步的原动力。2我回家的第四天,哥哥
就领着侄子文杰、侄女文霞和侄女婿小郭,跟二姐、三姐和三姐夫一起来到石臼我的家里。姐弟见面,自然是一番问候,说着说着,就有眼泪在眶里
打转。哥哥不善言谈,坐在沙发上闷闷地看着我,只是抽烟。吃饭时,让他喝杯酒,他没有拒绝,跟着其他人一起喝,只是一个劲地咳嗽,咳得满桌
子人都集中精力看他。侄女文霞说,你看你咳嗽得脸都紫黑色了,还抽烟。哥哥就讪讪地笑着说,老习惯了,不好改。二姐说,往后少抽烟,更得少
喝那酒,不是年轻的时候了,你的身子抗不了那些东西了。满桌子的人都这么说,哥哥听了,不停地咳嗽着,没顾得说一句话。末了,我说,大老远
的,来我这里一趟不容易,照一张合影吧。三姐夫说,很好,你们四个先照。他说的,就是哥哥、二姐、三姐和我,因为我们是一个娘生的。于是就
在客厅里摆好了椅子,哥哥坐西头,往东依次是三姐、二姐和我,女儿举起了相机拍了照,然后就是全体合照,我站到了后边一排,三姐夫坐我那个
位置,后排还有文杰、文霞和媳妇。照完了,女儿将照片回放给哥哥看,他看着终于开口了说了句,从小到现在,咱家里人终于有了个合影照。满客
厅里的人听了,沉静了一下,我赶快说,那时咱们都忙,聚在一起的机会少,再说也没那条件。是呀,虽然和哥哥、姐姐有事时见面,只是办完了事
,就散了,没有说站在一起照张照片留念的。我想,那是因为各自都认为还年轻,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并不珍惜这相聚的宝贵时间。大学毕业后,我
在家乡的一所中学当教员,后来改行去乡镇党委做秘书工作,哥哥和嫂子搞起了肉食鸡养殖,在天井院子里盖了一大长溜的草棚,在那期间,每次回
家,都看见他们忙碌着的身影,给鸡喂饲料打疫苗,测棚内温度,通气见光,联络买家,商订运输车辆。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棚棚的鸡出栏,卖出了
好价钱,哥哥有了个好收入,心里舒展开了,脸上也绽出了笑容。有一年春天,他去了我的办公室,我问哥哥你来有事吗?他说,家里养了肉食鸡,
你能不能到计生办给弄点避孕药?我说这药能有什么作用?他皱了一下眉头说,听技术人员说,肉食鸡吃了这个长肉快,四十天内就能出栏。我说,
喂这种药,鸡肉会不会对人体有危害?哥哥说,技术员讲基本没有什么危害,就是让鸡长得快一些,肉质好一点。我听了没有把握,去计生办问了才
知道,这药鸡吃了,除了哥哥说的功效外,对人体是有害的,像发胖,股骨头坏死,脂肪肝,骨质疏松,免疫力差等,我于是给哥哥说,这药咱不能
给鸡吃,养殖得合法,如果违法喂药,出了问题,就不是多赚点钱的事了。哥哥听了,也就不再坚持。养殖肉食鸡赚了些钱后,哥哥承包了果园。村
子后边的果园有一百多亩,是七十年代栽植的,大多是老品种的苹果,他承包了果园东北角的那一片,一百棵左右,有金帅、小国光、大国光、红香
蕉等品种,生长在沙岭地上,土质不错,水也充足,西堰堤那边的机灌站起了很大的作用,西河里的水就源源不断供应这些果树的需求,苹果丰产,
可销路成了难点。有一年夏天,我回家帮他摘金帅苹果,他说,这种苹果成熟了不摘就会烂掉,摘了卖不出去更是愁事,现在城里的人喜欢吃发脆、
甘甜、水多、口感好的新品种苹果,来收苹果的商贩不大认金帅,就是免强要了,价格也低。他的意思,我听出来了,想让我能否帮着找一下销路。
我当时没有回答,回去后一直想着哥哥的话,还真动了一下脑筋。沭河西岸郑旺的一家果汁加工厂,是我的高中同学开的,他每年都需要不少苹果来
当生产原料,当我打电话给他说明了这个情况时,他说没问题,你说了,又是这种关系,我就相信。于是我给哥哥说,你去河西郑旺找我的那个同学
。果然哥哥的苹果,不光是金帅,其他品种的我那同学也收了,当然要的都是质量过关的。之后的几年,哥哥和我那同学关系处得也好,听说见面就
喝酒,还不醉不归。我调到日照工作后的第二年冬天,哥哥打电话给我说,来年春上想着翻盖家里的老屋。说是老屋,其实只是十六年前盖的,那是
母亲去世后的第一年,村子里统一划街道建排房,拆了奶奶和父亲那辈居住的房子盖的。那时家里贫寒,盖这两位排房宅子时,父亲思前想后,硬是
把老爷爷那辈积攒下来的一罐洋钱,从天井西南角的一棵老槐树底下刨了出来,到镇子上变卖了,才盖起了那八间瓦房。这在当时的村里,是少有的
。哥哥打电话时,父亲去世不是很久。父亲去世,让我伤痛欲绝。住进那八间排房后,父亲受了多少苦都由他自己品尝,一门心思地拉拔着哥哥和我
成门立户后,一天好日子也没过就去世了。要是再拆他用了几辈子心血盖起来的房子,就如同在我的心上割一刀一般。但哥哥的要求迫切,我说,翻
盖可以,把咱父亲住过的那两间先留下来吧,以后让咱们看到它,就如同见到父亲一样。哥哥的新房建成后,我回去了一趟,看见钢筋混凝土结构的
新房和低矮的老屋紧连在一起,就像一枚古币和一枚新币的对比。我感到时代不同了,哥哥靠他的辛苦劳动,也应该有他的幸福生活。3哥哥从日照
回家后,有了自己的微信号,说是女儿文霞给帮着申请的,到现在还不太会用,并且通过微信给我发了几张秋末西河的照片和一段视频。他和姐姐来
看我时,临走,我想起了前年春节回家时说要给他一个智能手机的话,就把用过的一个三星note4拿出来给他说,你试试,挺好用的。我回复说
,哥,这种手机你常用就习惯了,微信用起来很方便,联系也快。他的微信头像就使了自己的像片,没有修饰,灰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憨厚的笑
容,半新的茄克站领服。我看他发过来的照片,秋天的阳光打满了西河的各个角落,包括河水、岸边土堆上的青苔、细高挑的速生杨树林、那座瘦弱
的石拱桥。视频里显示着哥哥拿着马扎子从石拱桥上慢慢地往东走的影像,他在喊着后边没跟上来的外甥女往家里走,里面的声音除了他的,还有文
霞的,她有些感慨地说,秋天来到了西河。多么亲切的影像呀,我每年回家,大多是在冬天的春节时,几乎看不到这里的春、夏和秋的影子,这些照
片和视频让我感到了家乡的新鲜和迷离。我大学还有一个学期就要毕业的那年寒假,哥哥问我工作有没有定下来,我说哪有呀,不过国家还包分配,
就是去乡下的学校当教师。哥哥听了没有说话,第二天一大早,他边往自行车后座上捆一筐子苹果,边给我说,咱俩今天去趟临沂。我说去哪里干啥
?他说,你想没想着河西驻青寺的那个大叔?他这一说,我立即想起来了,大奶奶娘家的,我舅姥姥家的那个大叔,姓高,当兵,我小时,他每逢年
节时,总是来看大奶奶,带来点心、白糖、烧肉等一些好吃的,还给父亲带了两瓶白酒。哥哥说,他当团长转业到临沂好几年了,去问问他,你毕业
能不能进城工作。我知道,大奶奶去世时,哥哥等于是过继到她那边,给她披麻戴孝,顶了老盆。哥哥可能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感觉到大叔能他这个
面子。我想哥哥这是多么关心我呀,为了我工作的事,真是多么大的难关,都要去闯。于是,我也骑上一辆自行车,带着一筐苹果,和哥哥一起去了
临沂的大叔家。大叔家那时就住了一处很大的平房,进了屋,里面一间连着一间,像地下迷宫,我想大叔真是当了大官。大叔很热情,见了面问这问
那,中午大婶子炒了一桌子菜,和大叔一起陪着我和哥哥吃饭,饭前自然喝一点酒。喝到当间,哥哥说,二弟今年夏天毕业,想着在城里你能不能给
找个工作干干。大叔说,在城里干倒没问题,只是得到企业里去,因为他的工作单位就是企业,别的地方安排不了。哥哥听了也没说什么,我说,大
叔,我哥就是想来问一下您,如果有合适的单位就来,没有也没什么,县里那边还给安排,就是得到乡下的学校里当教师。大叔和大婶子说,先到乡
下学校里干着,一段时间后,有机会就给你调过来。哥哥瞅了瞅我说,也行呀,到时还得难为大叔和大婶子。前年我有病住院,哥哥听了不知道有多
么着急,打电话问我媳妇,住在哪个地方,怎么走才能到那里。于是就和儿子文杰坐长途汽车,辗转来到那个地方,将在临沂工地上砸钉子砸了近一
个月挣的两千元放下,看着病房里的我说,打针吃药是一回事,别忘了多买点好吃的,身体要紧。离开我那里后,又去了石臼我的家里,千要求万恳
求地让我媳妇收下一万元,说,哥哥的一点真心实意,二弟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哥哥就是这样,尽自己所能地为我的前程铺路搭桥,他想法很
单纯,就是尽可能让弟弟生活的顺一些。我想起第一次高考落榜后,家里一贫如洗,在是让我复读再考,还是尽快回家劳动补贴家用的选择上,有许
多亲戚邻居建议我父亲让我尽快去挣钱,哥哥却毫不犹豫支持我复读再考。他对父亲说,您培养我上完高中,结果没考上大学,我只能当个地道的庄
稼人,不能让弟弟再走我的老路,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他上学。暑期的一天,我在家里吃完中午饭不长时间,哥哥从外边回来,好像喝了点酒,脸红
红的,眼睛像是被他揉的,流出泪的样子。他坐在堂屋的床沿上看着我,说着说着果然就有泪淌了出来。看着他很悲伤的样子,我想他在支持我上学
方面,承受着家庭难以想象的压力,和嫂子闹矛盾了的可能都不能排除。我再次回到镇上的中学复读时,哥哥在镇子的集市上,见了我除了详尽询问
我的学习情况,还问我有啥困难,我告诉哥哥我的眼近视了,坐在教室的最前排,也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迹。当天下午,哥哥就骑自行车带着我去县
城的眼镜店里,验了光,并且配一副塑料框的眼镜。出了眼镜店,我说,哥,配这眼镜,哪里来的钱?我看见哥哥一扬头,骑上自行车很轻松地说,
这个,你不用管。可我猜测不出,他回家后是怎么和嫂子交待这笔钱的去向的。这副眼镜,我一直带到了大学毕业那一年,才因度数不够,又换了一
副金属框架的。父亲去世时,把他给乡人看病算命、给青年人喜事虑年命贴子、定结婚出嫁日子的手艺传给了哥哥,让他能从这个手艺上得到乡人的
认可,生活上能有些贴补。哥哥学这些手艺,真是一学就会,活脱脱地就是父亲再世,周围十里八乡的人,继父亲之后,又都找到他的门上来。他也
乐此不疲,人家一有事,就全身心在靠上,把事给办的漂漂亮亮的,乡人为了感谢他,就不免送给他一些烟酒,还有吃的。从此,他染上了一种嗜好
,就是有事没事的,吃饭时就喝酒,平时抽烟也成了爱好。嫂子因此开始好言劝他,后来就没有好气地说,不要一天抽那么多的烟,不要有人前无人
后地喝酒。大前年村里修“村村通”公路,村书记龙厚让在外工作的人也支持一点。我和董玉奎大叔还有其他在日照上班的村人回到村里捐款。捐完
款后,我抽空来到哥哥的家门口,见大门上了锁,就给他打手机,他说他和厚玉大叔在大店镇这边打工摘草莓的,一天一百元,还管吃管住,今天回
不去了,你嫂子也去临沂文霞家看孩子去了。我说,那好,也没什么事,就想回家看看。中午吃饭时,听玉厚大叔说,你哥哥喝酒,不光是每喝必醉
,还偷酒藏酒,趁别人不在跟前,自己喝。我吃了一惊,觉得哥哥的这个嗜好,得赶紧给掐掉,否则就会坏事,酒精依赖症是很可怕的。哥哥本来没有什么愁事了,儿子文杰、女儿文霞早已成家立业,并且日子过得比他都好,家里就剩下他和嫂子,搿乎着做个饭吃,想干就干点,不想干就耍耍,家里外头有事就去忙,忙完去城里看看孙子和外孙,尽享天伦之乐。这几年,每次见到哥哥,就数落并要求他,不要喝那么多的酒,抽那么多的烟,想喝就喝点好酒,要抽也得抽好点的烟。他听了也不烦气,笑着,态度很诚恳地答应,不是说再也不喝了,不抽了;就是说我已经不喝了,不抽了。可转过身,离开了亲人,就变了个人,就喝就抽,弄得脸色紫黑,还一个劲地咳嗽。以前率真、诚实、憨厚、心地善良的哥哥,现在竟变成了让人揪心的哥哥,我蓦地想起在我久病初愈回家的路上,媳妇说我喊哥哥的声音很撕心的话来。不管是揪心,还是撕心,都是对哥哥身体的惦搁和挂牵,找个时间我一定好好劝他,多想想办法,转变他对烟酒的注意力,戒掉这个不良嗜好,让我重新找回那个童真、少年和中青年时代的哥哥。2019/0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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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阳光海情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