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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郁林，烟台二中语文高级教师，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胶东散文年选》编委。作品散见于《山东文学》《当代散文》《赣西文学》《联合日报》《齐鲁晚报》等。著有散文集《丽人行》(与人合著)。散文《人间有味是清欢》获山东省散文学会“纪念王小波诞辰六十五周年”征文二等奖。 二中的冬天 文/刘郁林 冬天是一个安静的季节，不张扬，不动声色；冬天是一年中颜色最为单调的季节，尤其是北方的冬天，目之所及只有裸露的黄色土地、灰色的枝丫和皑皑的白雪。天地之间，少了一份绚烂和瑰丽，多了一份静穆和庄重。 一 当“落水荷塘满眼枯，西风渐作北风呼”时，二中的冬天像烟台的冬天一样拉开了序幕。 当绿荷落尽了最后的花朵，当湖面结出一层薄冰的时候，会文湖就变得异常安静。只有支支枯荷和几杆芦苇，在寒风中摇曳，不经意间，残存的芦花就会挣脱枝头，随风飘飞，在空中打着旋，最后安然飘落在结冰的湖面，从湖面的这一端滑行到湖面的另一端，独自或者三三两两地表演起冰上芭蕾，惬意得很，优美得很。偶尔还可以看到不知名的小鸟，落在冰面，或低头觅食，或追逐着随风滑行的芦花，还时不时警觉地抬头看向湖边，惹得路过的师生们驻足观看，流连忘返。甚至有些调皮的孩子有滑进湖面的冲动，胆小的女孩，只能在湖畔伸出一只雪地靴，轻轻踩踏一下湖边的坚冰，以慰那颗被学业禁锢已久的心灵。 其实会文湖最迷人的景色，是那些自由游弋的锦鲤们，它们好像是上帝的宠儿，春、夏、秋三季是它们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它们游到会文湖的中央，探出头来接受阳光的沐浴；它们又倏忽地钻到湖边，在婆娑婀娜垂柳的绿阴下纳凉；大课间，它们成群结队摇着美丽的小尾巴，游向前来看望它们的学子们，姿态是那么优雅；但最最生动的时刻，是午饭时间，那些爱鱼的师生们，从四面走来，会文湖畔热闹非凡，各色小鱼们仿佛老远就闻到了饭香，从四面赶往湖畔，等待着美食。它们分享美食的瞬间，可以用“乱花渐欲迷人眼”来形容，它们绚烂的身躯，在阳光下，就是朵朵盛开的花，那么耀眼。它们的舞蹈就更加美丽潇洒，旋转的、跳跃的、翻滚的，独步的、双人的、团体的，姿态各异，情趣毕现，总之是争先恐后，高擎着小脑袋，嗷嗷待哺，那小样子真有点楚楚动人，让人爱恋不止。 但冬日里的会文湖静谧极了，少了鱼儿美丽的倩影。举着馒头走过来的学子看着洁白的冰面，她们寻寻觅觅，脸上写满了疑问，鱼儿都去哪儿了？鱼儿不饿吗？鱼儿不冷吗？ 不知道哪个调皮的孩子在湖边砸开了一个洞口，但依然不见鱼儿的踪影，水面上细细的馒头屑独自飘荡着，好像在寻觅觅食的鱼儿。没想到的是，被孩子敲碎的冰面，在阳光的折射下，就是一大朵盛开着的花儿，那些没有断裂的冰纹就是片片绽放的花瓣，阳光下，熠熠生辉，斑斓璀璨。寻不到鱼儿的孩子们，依然愿意徜徉在会文湖畔，因为冬日里会文湖的意境依然那样高雅脱俗，意象单纯而明净，思想深邃而旷远。 二 二中的冬天，常常是刚才还阳光灿烂，突然间，天地就一片迷蒙，蓦然抬头，发现窗外已是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铺天盖地。透过朦胧的玻璃，看到雪花随风斜斜细密地飘洒着，迅疾地落在屋顶，落在枝头，落在草坪，落在大地上，无拘无束。打开窗户，还真有雪花探进头来，因为是北风，所以北窗的纱窗上接纳了很多的雪花，就像一幅精美的苏绣，灰白底色的细绢上，盛开着一树的梅花，我好想掬它入口，好想嗅它暗香。但我知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只能在那个叫做卢梅坡的隐士心里。 天突然放晴，阳光出来了，天地顿时一片澄明，雪花仿佛听到一声令下，都停在空中，不再落下，随即耀眼的白云从西向东涌动，好像不曾落过雪一样，天地万物静好如初。 二中的冬天，白雪总是不期而至，常常是“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整个世界皑皑一片，银装素裹，粉妆玉砌，天地一色。 这时候，你若漫步到会文湖畔，心中总会涌动着浓郁的诗情。 轻盈的雪花洒落在如镜的湖心，那冰肌玉骨，瞬间在湖中消融，消融为会文湖清亮的寒水，点染着我灵动的思绪，成就了“天已雪，风满湖，楼台明灭山有无。水清石出鱼可数，雪中无人风自呼”的诗境。湖边晶莹的白雪，如星珠点缀苍穹的倒影。梅园里，那一瓣瓣素蕊，在雪中，悄然绽放在苍劲的枝头，清雅出尘；那清瘦横斜的枝干苍劲古雅，用幽香弹奏千古词韵——“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踏雪寻梅，是此时最雅致的事了。 我不是诗人，但是看到雪中亭亭玉立的青竹，总情不自禁地诗情大发，“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园上青松披絮帽，枝头红柿挂铜钲。” 竹园成为校园最为生机的一道风景。剌剌劲风直欲将细叶掳走，皑皑白雪欲折其柔嫩枝条，风雪虽来势汹汹，却难敌坚竹风骨。 我喜欢这片竹林，喜欢看阳光从竹林中穿过的光影，喜欢听风过打叶的声音，更喜欢看雪压青竹、青竹傲然挺立的姿态。在这个万木冻欲折的冬日里，我看到了皑皑白雪下青翠的竹叶，看到了节节分明的竹节，我感受到了生命的纯净和清凉，感受到了生命的积极和顽强。 “大雪寒天云雀无，诗情放醉倚红炉。 年华匆促又一度，映对澄柿影不孤。” 那枝头的柿子，我惊艳于她幽静而炽热的绝美神态，她面向一个酷寒的冬天昂起了头，她在光秃的枝头灿然微笑。那晶莹剔透的白和澄澈透明的黄晕染成一幅洁净明亮而又朴素恬静的画卷，她在雪中静默，她在雪中静美，她在雪中生动，她在雪中俏皮。雪中流溢着她的芬芳，小鸟迷恋着她的香甜。 每一次大雪，柿园就成为校园一道独特靓丽的风景，雪中红柿的照片就会刷爆朋友圈。 “秋去冬来万物休，唯有柿树挂灯笼。” “远看园中点点红，原是澄柿傲隆冬。” “遥看柿子挂枝头，枚枚皆似红灯笼。” …… 这些诗句都是朋友圈的留言，竟有一位来自俄罗斯的教授。 此时，如果你害怕风雪打湿了你的衣衫，害怕在冰滑的雪地里摔跤，就可以踱到校园东西两条“烟台开埠”历史文化长廊和“英雄胶东”红色文化长廊。徜徉在古朴典雅的长廊，你不仅可以赏阅廊外的风光，不论是风花还是雪月，你还可以纵情穿越百年时光。那些泛黄的充满了时代感的老照片，演绎着过往沧桑峥嵘的岁月，那些发生过的故事，那些故事里的人，都随着流年生长，令这座充满生机与智慧、思想与理想的青春校园更添丰厚底蕴。学子们会在历史的风云里，感知二中这座百年老校的红色文化基因和烟台屈辱的开埠历史；也会在战火硝烟中目睹英雄胶东人的风貌，感受英雄胶东人的精神和风骨，从而涵养家国情怀，倍添信仰和担当。 三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天地一片静穆！会文湖的拱桥上不知什么时候镶嵌了LED灯带，颗颗灯盏像珍珠又像星星，晶亮耀眼，仿佛会文湖的眼眸，顾盼光辉，顿添灵动之气。显德楼楼顶“烟台二中”四个大字发出的红色光芒，给会文湖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轻盈的雪花在灯光里轻歌曼舞，轻柔如烟，树影迷离，小桥积雪，好一派霓虹映雪夜璀璨的风景，真可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霓虹笼罩的会文湖，温婉可人，别有韵味，美得不可方物。 拂开冬夜的静寂，轻嗅着疏梅的幽香。那雪堤柳岸之畔，是谁枕着诗风词韵，舒展今日的灵感？ 听，晚饭后的学子们，在这里引吭高歌“我爱你塞北的雪……”；在这里畅叙幽情“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看，他们以雪为纸，泼墨挥毫，深情写下“我爱你老师！”；他们席地幕天，追逐嬉戏，放飞梦想。 晶莹剔透的雪花，恣意地落在孩子们的肩上、头上、脸上、睫毛上，原本热闹的校园，因清脆的上课铃声，归于寂静。 其实在这寒冷的冬日，真正让校园充满生机的，还是这些充满活力的学子们。课堂上，他们全神贯注；篮球场上，他们全力拼搏。朗朗晴日，他们笑语喧哗；大雪纷飞里，他们热情似火，滚烫的青春激情，融化了冰雪，校园里的冬日，因为雪而上演了一幕又一幕浪漫的华章。雪中景、雪中情将成为他们一生中最美丽的记忆。 看着孩子们在雪中奔跑的身影，我在想，在奔涌不息的时间长河中，这段光阴将是他们生命里最浪漫最难忘的怀想，因为是这座年轻却有着百年历史的校园，孕育了他们的思想，激发了他们的梦想，安放了他们的灵魂，成就了他们的理想。多年以后，他们一定还会怀想这美丽的会文湖，怀想校园的梅园、竹园、柿园，怀想校园的那片月季和丁香，怀想那曲径通幽的环湖小径，还有那高高矗立的钟楼；也一定会怀想校园的大雪，怀想这段青春作伴的美好时光。 静谧的冬日，书声琅琅，看着孩子们静坐在宽敞的教室，看着他们清澈的眼神，我相信，在岁月的渡口，会有一艘小船，载着他们去往另一个未知充满诗意的远方，因为冬日是一个孕育的季节，多少生命都在迎着严寒积蓄力量，为更加出彩的明天，默默积蓄生命的能量。 乔治桑说过：自然界万物永远不会除掉盛装和失去应该盎然的生机。看广阔的麦田铺上了绿色的地毯，迎春花、芝樱花和好多不知名的小花，正躲在雪层下面微笑，调皮的芝樱花已迫不及待地拱出雪面，在寒风中招摇，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虽然百灵鸟不见踪影，但有好多喧闹而美丽的鸟儿在这里飞翔，在挂满柿子的枝头栖息和享受。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当春风拂过的时候，所有生命都将焕发光彩，都将生机勃发，姹紫嫣红地开遍。 尊敬的作者您好!胶东散文年选微刊平台是小众散文与年选微刊共同打造的集散文作品发布、新书出版、文学交流等综合推介功能，面向胶东及海内外作家、文艺家打造的高端文化载体。本平台开通“赞赏”功能，欢迎大家自愿赞赏自己满意的作品，赞赏实行五五分成，一半用于支付作者稿费，一半用于平台维护，低于二十元不发放。本平台分成发放定在每月的十五号，由小众散文与胶东散文年选微刊平台按时发放。 【胶东散文年选】 一个关于散文的小众的私人化写作展示平台 编委（按姓氏笔画为序）： 于学辉、于喜京、王川、王永洁、王春海、北芳、石爱云、江城、孙焕华、孙晓波、牟民、刘艳莉、刘郁林、曲绍安、乔云波、李楠楠、李海粟、严书岭、沈默、杨强、张华荣、陈颖、陈强伦、范雅琳、周军、周红、赵利群、赵越超、柳华东、高绪丽、焦红军、焦淑斌、董连军、鲁从娟、漆宇勤、慕然、樊泽宝 点击胶东散文年选微刊平台即可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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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孙毓安 > 《作文选、写作技巧及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