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一 图二 图三 注: 1.从图一可知,双槐树仰韶时代晚期的牙雕艺术品应为桑蚕,即家蚕造型。 2.双槐树牙雕桑蚕背部的造型不是桑蚕解剖学角度的分节,不过与桑蚕实际视觉造型非常相似。 3.双槐树牙雕蚕应有桑蚕常见的“尾角”,可惜已残。“尾角”在不同时代的陶、铜质地的蚕造型中常常予以表现。 4.双槐树牙雕桑蚕的腹部与真实桑蚕基本一致。其突出的齿形主要表现的为胸足和腹足,但是应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1)右边第一齿形可能表示胸足,但又在头下,属于造型不严谨问题; (2)左边开始的第一个齿形应该是“尾足”,或至少包括“尾足”; (3)左边第二个及第三个齿形有可能表现的是桑蚕的“环节”,而非错误地表现腹足。如是腹足,则与实际不符。 5.桑蚕的一生是变态生长的,双槐树牙雕桑蚕应为“幼虫”阶段,更确切地说,应称为“老熟幼虫”或曰“熟蚕”。 6.桑蚕的形态具有一定的指示意义。蚕的头昂尾翘的绷紧“C”形姿态一般属于吐丝状态。“眠”时也会偶尔昂头,蜕皮时也昂首,但是整体一般呈近似横置“L”形或近似“S”形(图二)。识别出这一吐丝姿态极其重要,这说明该蚕不是古人对于物类的一般表现或单纯的宠物性表现,而是表明古人高度关注并已识别蚕吐丝的状态,同时也利于说明古人当时已熟悉蚕的生长习性和掌握养蚕技术。 7.该牙雕蚕,细致地看基本上是透明的(图三),这也许是古人制作时的刻意选择,因为吐丝或即将吐丝时的蚕就是透明的。当然这一认识的前提是该牙齿的透明特征不是成器之后形成的。 8.该牙雕蚕,一侧是牙的原始表面(图一),显微看呈淡黄色,可能与初始牙料的表面颜色差不多。若是这样可能也是古人刻意所为,因为吐丝和即将吐丝的蚕体会发黄。9.该蚕雕初步检测为牙雕,若是猪的獠牙似乎也有一定的意义,因为猪可以代表与太阳、幻日有关的光气或太阳大气光象,这与古代春天雷动阳起浴蚕的习俗契合。吴江梅堰袁家埭遗址曾发现崧泽——良渚文化阶段的蚕与太阳大气光象(应为幻日环的一部分、菱形真太阳及其两侧的旋臂)组成一副图像的案例——,可能与该牙雕蚕以猪牙雕所蕴含的意义类似。 10.关于幼虫形态的蚕,以前认为在河姆渡文化象牙蛊似器物上有这类图案,但是我们曾证明那不过是表示太阳光气的“介”字形罢了。其实比较早的幼虫形态的蚕图案在前文所述吴江梅堰袁家埭遗址崧泽——良渚文化阶段发现过,不过造型不写实,只是示意性的。以前在仰韶文化中只发现过蚕蛹或蚕茧,红山文化中也只发现过简化的幼虫蚕,并且上述发现的幼虫蚕还未到“熟虫”阶段。那斯台遗址发现过红山文化的形态为蚕蛾初始阶段的玉器——。 11.《荀子·赋篇》曰蚕“屡化如神”,《周礼·注疏》卷三十《夏官·马质》郑玄引《蚕书》曰:“蚕为龙精,月直大火,则浴其种”,从中可以看出实际是春天浴蚕,并且蚕可视为龙、神。至少从商代开始,出现蚕身饕餮,像商代的(上卷尾是商代一类龙的典型特征),周代的。又由于饕餮、首有神鸟的造型、龙及蚕蛾都可与太阳或太阳鸟密切相关,所以蚕有时也具有与太阳神密切相关的内涵。以上所述特别是蚕变的过程,使得古人认为蚕也具有使人重生或羽化成神的功能。当然,又由于蚕的这些特性及蚕蛾产卵非常丰富的特点,也使得蚕从阴阳两个角度看均可与生殖崇拜有关,并延及内涵之一与生殖崇拜有关的战国至于汉代的桑林、鸟树等图像。 12.依据《左传·襄公十八年》等文献记载,先秦时,丝绸可以用于沟通神人、避灾等,按照“部分可能会有全体功能”以及“相关者具有类似功能”之有关巫术规则,蚕也可能具有类似的巫术功能。 13.仰韶文化早期也曾发现过彩绘蚕(图四),但那可能是柞蚕。 图四 注: 1.图四之1似乎可以视为是一条蚕的倒方向造型,即若图四之2。从图四之1、2、3、4看,2有可能是对4这类蚕的摹画。若诚如是,这一摹画基本未注重蚕的胸腹部特征。 2.从图四之1~4及柞蚕照片互相参照来看,特别是从柞蚕照片中看到柞蚕头部往后有一对特别明显的“环节”来看,图四之1也有可能是对柞蚕的摹画。若诚如是,则摹画时未表现背部“环节”的高低间隔之特征,胸、腹、尾表现得也非常简化。 3.考虑到半坡彩陶图案的方向一般同于器物的情况,我初步认为把图四之2作为图四之4的摹画之认识较为可信。 4.北首岭这一件彩陶的时代属于半坡类型,早于双槐树牙雕蚕所处的仰韶时代晚期,不过从前文讨论看,北首岭这一彩陶上的图案可能为柞蚕而非家蚕,因此双槐树牙雕蚕是目前发现的时代最早的唯一一件具有较强写实风格的家蚕艺术品。 5.依据报道,舞阳贾湖遗址可能发现了裴李岗文化时期的蚕丝蛋白质,更早的写实性家蚕“熟蚕”艺术品还有待于新的考古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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